拉斯維加斯當地人多信奉基督教,拉斯維加斯的名字也來源於聖經,意爲牧草地。人們將這片荒涼乾旱的不熬之地命名爲“牧草地”,是祈禱這裡能成長爲一片肥沃的草原,好放牧牛羊。可是百年時光,這裡沒有長出大量的牧草,卻出現了一羣迷途的羔羊。在拉斯維加斯這片肥沃的牧草地上,放牧着的只有人們無窮無盡的慾望,聖父耶穌無暇看顧這些迷途的羔羊……
拉斯維加斯,紙醉金迷,金碧輝煌,用什麼詞來形容都不過分,這裡充斥着大量的現金、珠寶、支票、古董。銷金窟就是英雄冢,就算再富麗堂皇也掩飾不了它的糜爛,在這裡,存在着無數陰暗角落。
一個旅館大通間,十張單人牀,一張牀二十美元,這樣的旅館比比皆是,專爲落魄賭徒準備的。來到這裡居住的人,多半數是快走到窮途末路又不甘心就此收手放棄的賭徒,他們在賭場中不知熬了多少天,只有在快到極限的時候纔會來旅館將就着睡一晚,隨後又繼續瘋狂地撲進賭場。
這樣的人,一般臉色慘白雙眼通紅,帶着一種病態的興奮,似乎隨時等待着大贏一場一夜暴富。
WGC是一次機遇,對於這些賭徒來說,這或許就是一場博弈,若是能在衆人之中脫穎而出,贏得的就不只是金錢,還有名譽。即便只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對賭徒來說都有着巨大可能,所以他們會拼盡全力。
在這些人之中,站着一個清麗脫俗的東方女子。這個東方女人身形苗條,長髮用一支鏤空玉釵輕輕挽住,一襲雪紡輕紗,映着賭場明亮的燈光,明眸流轉間顧盼生輝,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
這樣美豔不可方物的一個女人站在一大羣賭徒之中,就如同落入狼羣的羔羊一般,突兀而顯眼,讓前來報道的參賽賭徒都爲之側目。
“嘿,美女,你也是來參加WSP的?”一旁有一個賭徒交了一萬美金的參賽費用,拿到了進場的賽事牌,一回頭就看到身後站着一個美麗的東方女人。
宋雅怡調皮地揚了揚手中的WSP邀請函:“你說呢?”
那人見到宋雅怡手中的邀請函,頓時驚訝不已:“我的天,你居然還拿到了官方的邀請函!你是代表誰來參賽的嗎?”
宋雅怡笑道:“等我進入決賽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說完這話,宋雅怡就直接走到了繳費窗口,徒留那名賭徒站在原地怔怔發呆。
回到會場入口,何氏姐弟已經在等着了,只是兩人都目不轉睛地看着會場入口的大屏幕不斷滾動,臉色頗有些凝重。
“怎麼了?”看出兩姐弟情緒不佳,宋雅怡疑惑地問道。
何超瑩苦笑道:“四大賭場這次都下足了血本,蒙特卡洛花重金聘請了上屆WGC的大鱷馬科斯·莫爾德,大西洋城由去年的青年賭王唐納德·薩維奇,拉斯維加斯據說會由凱撒宮首腦出戰。”
“都是勁敵啊!”宋雅怡一聽這些人的來頭,下意識地摸了摸下巴,“這些人是這次奪冠的熱門人選嗎?”
何超瑩點了點頭:“賽場中心有專門的一個賭區,就是賭本次WGC奪冠人選,每個參賽選手的名字上都可以下注。”
宋雅怡聞言挑眉:“我的賠率是多少?”
何超瑩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尷尬:“目前還無人下注。”
宋雅怡輕輕頷首,忽然想到了什麼,掏出手機給留在酒店的昕諾打了個電話:“昕諾,一會兒你到WGC娛樂中心來,把我那天在賭場贏的錢都投到你姐姐我的名字下面,記住啦。”
何超瑩沒有想到在這節骨眼上宋雅怡居然還有心情打電話,尤其是聽宋雅怡在電話裡吩咐昕諾給她自己下注,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何超瑩怎麼也不會想到,宋雅怡在凱撒宮賭場贏的錢有六千萬美金,宋雅怡的這個舉動沒有引起何氏姐弟的注意,所以在最後宋雅怡賺得盆滿鉢滿的時候,何孝晨懊悔不已。
“何六小姐!”就在宋雅怡三人站在門外等候比賽開啓的時候,迎面走來了幾個人,“真是巧啊,沒有想到在這裡碰到何小姐,聽說何老先生前兩天出事了,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如果這幾人是誠心來詢問何老先生的病情的也就罷了,偏偏這幾人的眼中帶着幸災樂禍的笑,看向何超瑩姐弟的神情也帶着嘲諷不屑。何超瑩姐弟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何孝晨更是臉色鐵青,雙手緊緊攥起,強自壓抑住內心翻涌的怒意。
“布朗先生,謝謝你的關心,家父現在情況甚好,目前並無生命危險。”何超瑩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淡,只是她那顫抖的身形還是泄露了她的情緒。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不過我聽說何老先生本來打算親自出山參加WGC的,如今出了這事,何老恐怕是有心也無力啊,真是遺憾,我還想再目睹一下何老當年的賭王風采呢。”知道賭王不能來參賽,那位布朗先生笑得神情莫名,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對了,忘記給你介紹了,我旁邊這位叫唐納德·薩維奇,對於他的姓氏何小姐一定不陌生。”
“唐納德?”何超瑩愣住,喃喃地反問了一句。
薩維奇輕蔑地看了何超瑩一眼,傲氣地揚起了下巴:“我父親是賭王唐納德·杜德林。”
何超瑩臉色驟變,東部賭王唐納德·杜德林的大名比賭王何洪的名聲更盛,賭城最著名的建築泰姬·瑪哈就屬於他。
滿意地看到何超瑩變了顏色,布朗維奇的目光掃過宋雅怡,隨即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孝晨,問道:“何先生不能來參加比賽,不知道何氏這一次由誰來擔此大任?該不會準備退賽吧?”
布朗維奇並未將多餘的目光放在宋雅怡的身上,也許在他看來,如此重要的一場比試,何氏絕不會將之視爲兒戲,也斷不會將何氏和澳門賭場的興衰榮辱放在一個年輕女人的身上。他看何氏姐弟單刀赴會,自然想當然地認爲這次比賽將會由何孝晨出馬。
何氏姐弟混跡賭場多年,哪裡會看不明白布朗維奇心中所想,既然他這麼想,何孝晨也索性賣個關子,讓這個誤會繼續下去:“這個布朗先生不用擔心,何氏就算是輸,也要輸得有骨氣。在何氏的字典裡,沒有放棄這個詞!”
何孝晨說得篤定,又帶着幾分視死如歸,好像真的決定要上戰場一般,布朗維奇自然信以爲真,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賭王何洪一倒,何家就真的沒人了,居然讓這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來參賽,看來這場比賽,他的勝算又多了一分。
“既然如此,那我先在這裡祝何先生何小姐旗開得勝,咱們賽場上見!”布朗維奇這話說得很大聲,只是那語氣怎麼聽怎麼都像是在嘲笑。
這也的確是嘲笑,面對往屆WGC大鱷和東部賭王之子唐納德薩維奇的強大對弈,加上凱撒宮溫莎家的親自出馬,這次的WGC非同以往。何孝晨雖然是賭王何洪之子,但是在賭術上與何洪相比卻是相去甚遠,如果何孝晨真的代替賭王參賽,想要殺出重圍多得大鱷之冠,無異於癡心妄想。
只是布朗維奇根本沒有料到,何氏的最後一張牌,並不是何洪,而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正是因爲布朗維奇的這點疏忽,讓他後悔不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