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瑤努力讓自己的頭仰的高高的,不想在這個男人面前低了自尊。
“請你轉過頭去!”
“對不起,這是我的房間。你請自便!”說着話,慕容亮竟然還坐下來,一副好整以睱的模樣。
徐曉瑤咬咬牙,閉上眼睛給自己打氣,就當這房間裡沒有他的存在。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離開。可是才一跳下牀就險些摔倒在地。
“哦,對不起,因爲昨天你太熱情,讓我以爲你是歡場老手,所以用力有點過。請見諒!”
徐曉瑤命令自己聽不到他的嘲諷。開始從地上一件一件的撿衣服往身上穿。終於把所有都穿好。眼睛不經意掃過牀單,看到了那讓她心在痛的血跡,還有那一牀的錢。剛纔他甩錢在自己身上,用的竟然是美元。看來他果然是比她還要有錢的花花公子。徐曉瑤猛甩頭,不讓自己再多想。
在臨出門的時候,她背對着那個奪去了她第一次男人。
“還是那句話,我希望昨晚發生的事情不被記起,不被在意。”
“哦?是麼?我完全不在意的,只是怕你忘不了。對了,提醒你一句,要了你第一次的不是你口中喊的那個阿海!”看到那個叫小瑤的女人的身體明顯一晃,慕容亮拋出了徐曉瑤離開這個房間前的最後一句話。
“記住我的名字,慕容亮!”
而回應他的,卻是狠命的甩門聲。
房間再度剩下慕容亮一人,他看着那凌亂的牀,心中的火氣越來越大……
徐曉瑤從走出那房間的一瞬間,那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到底都做了什麼,竟然會醉到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分不清花花公子與阿海。竟然糊里糊塗地就丟了第一次。她現在要回家去,好好洗一個澡,把剛纔那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痕跡味道統統洗掉。也把自己對於這一次的記憶也統統洗掉。
正在這時,手包裡的電話又一次響起。徐曉瑤接起了電話,是母親打來的。
“你這丫頭又去哪裡瘋了?你知不知道阿海去了臺灣。你爲什麼不追過去,再想辦法?”
“媽,我很累,一切等我恢復了之後再說。”徐曉瑤覺得身心疲憊。
“你既然能出去瘋就不要喊累!你知不知道,那個人聽說阿海去了臺灣,也轉去臺灣了。我已經給你訂了明天的機票,你給我快點回家,行李也給你準備了。你要是還想要嫁給他,最後不要落後太多!”
聽着電話裡只剩下的嘟嘟聲,徐曉瑤覺得渾身無力。她突然對於自己的將來覺得一片黯淡。她好累,她覺得不管以後怎麼樣,至少今天她沒有力氣再去多想什麼了。此時此刻的她就想回家去泡在水裡,把所有有關昨晚的痕跡都消除掉。如果可以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也一併消除掉,她會更加開心的。
房裡裡的慕容亮此時正在浴室裡洗澡,他放在房間裡的手機先是響了幾聲,之後掛斷,再之後,手機又閃了一下,有一條簡訊傳來。
“阿亮,有變故,我改飛臺灣了。不要再夜夜笙歌了,否則的話,早晚有一天你要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人生有時就是這麼的奇怪。你會覺得這世界很大,大到你明明想要見到誰卻總不能遇到。卻又可以小到,你無意在街上遇到的某一個人,其背後和你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桃園機場,一架飛機降落。很快地就有大批的乘客走下了飛機。及腰的暗紅色長髮,大大的太陽眼鏡,黑色的外套,裡面是一件很普通的白襯衣,脖子上繫着一條印着口紅與高跟鞋的長圍巾。下身是一條有着幾處破洞的牛仔褲,鞋下是一雙十五孔的馬丁靴。
掏出電話,開了機。她翻找着聯繫人,終於翻到了一條。帶着幾許微笑,女人把電話撥了出去。
“喂,阿海麼?是我,淺笑!聽說你人在臺灣,剛好我也剛下飛機。約個時間見個面吧,我們兩個有好久沒有碰面了。”
女人在得到電話那端的迴應之後掛斷了電話。將太陽眼鏡取了下來順手別在了頭頂,露出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引來了經過的人們的側目。她好漂亮,或許說很有氣質。總之是那種讓人看了第一眼,就會想要再多看一眼的那種。
這個女人名叫黎淺笑,她剛纔聯繫的人正是孫洛海。他們是舊識,是大學同學,是登山社的同好。還有一點最最重要的就是……
黎淺笑向着前方愉快地走着,她的圍巾下面,敞開的衣領處若隱若現有一枚吊墜浮現。那枚吊墜很特別,是一枚指環。這枚指環不是她的,是有個人在一個特別的時候送給她的。從此她就一直拿了條鏈子串了掛在脖子上面。
送這枚指環給她的人正是孫洛海。
“再堅持一下,一定會有人找到我們的。”
“可是我好冷,我怕我等不到有人找到我們的!”
“你不能放棄,如果放棄了,就完全沒有希望了。你看,你不是獨自一人在這裡的,還有我啊,有我陪着你呢!所以你不是單單爲了你自己而不放棄的,還要爲了我!”
下雪了,風捲着雪花,開始佈滿了整個眼睛所有可以看得到的地方。一處背風的,算不上是山洞,只能算是一種凹進去的山壁的狹小平臺上面有兩個人相互依偎着。
兩個人凍得夠嗆,其中那個女人已經快要凍得失去知覺了。而那個抱着她男人還在不停地搓着她冰冷的手,不停地鼓勵着她。
“我好想睡,就讓我睡一下吧!”
“不能睡,如果睡就不會再睜開眼睛了,這一點相信你也很明白!”
“我知道。所以你還是丟下我吧,自己尋路出去吧!”
“別亂說,你要堅信一定會有人找到我們的。”男的停頓了一下,費了很大的力氣把右手小指上的尾戒摘了下來。“這個給你,如果我們可以平安脫險,等到你願意的時候,你就可以來找我。”
黎淺笑微笑着摸了摸那枚戒指。曾經的那一幕又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如果不是一直有孫洛海陪着她,鼓勵着她。她明白,她很有可能這條命就斷送在那裡了。而現在,她做好一切準備了。
所以她來了,她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