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再婚的女人是她?
諾大的會議室裡,此刻的空氣有些凝重。
坐在兩側的公司高管都微微的垂着頭,好似在迴避着什麼。爲首的是一名女子,有些嚴肅的神情,淡淡的掃過衆人,纖細的食指有節奏的敲動着桌面,平穩的節奏卻讓底下的這些人如坐鍼氈。
“好吧,誰來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和你們打啞謎上。”終於,她淡淡的開口,平緩的音調奇異的帶着一抹讓人無法忽視的壓迫感。
人們面面相覷,一個坐在前排的男人深呼吸,小聲道:“原本我們精算過的標價就是這些,可是沒想到其他公司的價錢更低。聽說是因爲知道江氏也要競標,纔將利潤空間都壓縮到了最低。
藍心湄冷眼掃去,這位經理畏縮了一下。
明知道在一個小女娃面前這麼畏畏縮縮太過有失顏面,但沒辦法,他就是無法直視她,這樣想着,男人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
手指的節奏驟然停下,底下已經有人開始冒冷汗。
“不管怎麼樣,ALBU的項目我勢在必得。”說着,藍心湄便拿起手邊的競標書副本,細眉幾不可察地薄蹙,脣角也微微輕抿。
藍心湄垂下翹密長睫,凝神尋思。過了片刻,她翻到設備和金額的部分,毫不猶豫飛快修改其中參數,最後把總標價劃掉,以筆寫上另一個數字。
衆人凝神,皆專注的看着藍心湄手中不停擺動的鋼筆。
藍心湄將改好的標書,放到趙秘書的面前:“趙秘書,按照這個數字將我們的競標書重新整理一下,然後拿着它參加明天最後的競審會。”
對藍然趙。趙秘書打開翻了翻,也蹙起眉:“這個價格會不會太低了些?”
藍心湄搖搖頭:“沒關係,這次我們主要是爲了開闢東南市的市場,只要不是虧本就是有收穫。而且,我只是將原本的利潤空間壓縮了一下,得到的利潤小了一些而已。怎麼說,我們都不吃虧。”
趙秘書點點頭,也很贊同,但是:“可是投資週期畢竟不短,資金是個問題,我們能堅持到利潤回籠嗎?”
藍心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向會議桌的另一側:“那就要看銷售部和財務部的能耐了。”
財務部和銷售部經理立刻忙不迭地點點頭:“藍總,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三天後,便是ALBU公司最後的複審會。
這次,最後卻出乎意料的。江氏和安氏的競標價竟然都是最低,而且完全相同。
其他公司灰溜溜的退出,無奈得只好任幾個月的辛苦付之流水。
兩家公司的標價完全一樣,這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除了競價貼近公司預算,只要再對比一下兩家公司的營運狀況,資金投入便可選擇一家真正適合ALBU項目的公司。T7sh。
可是,結果出來卻是令人大跌眼鏡。江氏集團竟然放棄獨享這個收益不可估量的項目,而是選擇和安氏企業共同完成。
對於安氏,這當然是好事一樁,既可以不用投入太大的資金,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收益。
而對他們有利的,便是和安氏這樣的大公司一起合作同一個項目,在亞洲本身就會掀起不小的浪潮,這樣無形的資產,遠比得到實質姓的收益來得加有用。
在合約上籤好自己的名字,三家公司的總裁理所當然要相互握手。ALBU公司老總訝異安氏公司的領導人竟然是這樣一位美人,誇讚不絕於口。而藍心湄,始終是保持着有禮客氣的微笑。
在與江格希握手的時候,男人的笑得有些高深莫測:“心心,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會很多的。”
藍心湄微怔,男人卻已經大步離開。
趙秘書走到她的身邊,視線也放在江格希離開的方向。
“我看,江總的這一招倒是高明,以後不想和他有交集都不行了。”
藍心湄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忽然,趙秘書遞上了一個東西給她。
“這是什麼?”藍心湄疑惑的問。
趙秘書看了她一眼,高深莫測的問:“藍總,你跟江氏集團的總裁,是不是早就認識?”
“呃……”藍心湄被趙秘書一句質疑的話,問得有些心虛,難道被她發現什麼了?
打開趙秘書遞給她的東西一看,裡面是一張舊報紙。
“鑽石王老五江格希被曝早已跟原配妻子徐姍姍離婚,又秘密結婚?”趙秘書指着藍心湄手裡那張皺巴巴的報紙念道:“據知情人爆料,江氏集團總裁江格希早在四年前就已於美國秘密再婚?”
藍心湄一聽,頓時吃了一驚。
江格希跟徐姍姍離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真的假的,不會吧?”她不敢相信的湊過去看。
“真的,真的。你看這裡還有幾張照片。”趙秘書用手指點着報紙上的幾張照片,讓藍心湄看清楚。
藍心湄仔細一瞧,其中一張照片上的女人,還真是徐姍姍沒錯。
而且根據照片旁邊的報道,江格希跟徐姍姍離婚的原因,是因爲徐姍姍婚外遇,跟其它男人有染。她跟江格希離婚後,就跟那名男子結了婚,之後便不在商界活動了。
更有小道消息稱:徐姍姍因爲外遇被江格希報道,還毀了容,有記者曾經拍到她離婚後去韓國的一家美容醫院做整形治療手術。
但這些都是記者的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唯一讓藍心湄肯定的是,江格希確實與徐姍姍離了婚。
因爲在報紙上還附有江格希再婚的結婚照。
藍心湄湊過去仔細看,看照片的背景,應該是在一座教堂裡面,畫面上男人身着一襲黑色的禮服,身邊一位披着婚紗的女子挽着他的胳膊。
照片的篇幅不大,畫面也有些模糊,但還是可以看出那男人的的確確是年輕版的江格希無疑。遺憾的是,由於拍攝角度的關係,畫面上的女人只露出了四分之三的臉孔,加之當時她似乎有些羞澀,頭微微垂下,所以看不太清她的樣貌。
“藍總?”趙秘書像是發現了什麼,突然叫了起來。
“怎麼了?”藍心湄嚇了一跳,正想要她小點聲,趙秘書已經滿臉驚奇地看着她道:“藍總,你難道不覺得照片裡的女人長的和你非常像麼?”
“怎麼可能?”藍心湄奪過報紙仔再次看看,那女人臉龐的輪廓的確和自己十分相像,再仔細看那五官,更是無異了。
怎麼會這樣呢?難怪剛剛趙秘書問她是不是之前就認識江格希了,原來是看到了這張報紙。
“這個報紙上說,江先生當年再婚的妻子,就是他之前收養了幾年的女兒?因爲是父女關係,所以再婚的時候他十分低調,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就算有媒體報紙報道了,也被他強行勒令刪除了。”趙秘書別有深意的看着藍心湄,看似漫不經心的解釋着。
藍心湄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儘管她想極力掩飾,但是心跳還是不自覺的開始加速。
趙秘書的話,讓她覺得壓抑在心底很久的,被人挖掘開了。
就像痛處被人戳穿了一樣。
可是看這報紙報道的時間,江格希是跟徐姍姍離婚一年後,再跟這個女人再婚的。
雖然這個女人跟她長得很像沒錯,但她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不是她啊。
她離開江格希一年後,絕對是在新加坡帶剛出生不久的壯壯,怎麼有可能跟江格希結婚呢?
那這則報道是怎麼回事?趙秘書故意僞造的,試探她嗎?也沒有理由啊。
“我以前是認識江先生沒錯,但這照片上的女人,絕對不是我。”藍心湄問心無愧的對趙秘書說道,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撒謊。
趙秘書眼裡退去了疑問,她點點頭:“我也只是好奇,上次在酒會上發現江先生對藍總很特別,就想起曾經看過的這則報道。就算照片上的女人是藍總也沒有關係,只要藍總記得現在的身份,不要讓安總傷心就好了。”
藍心湄瞭然,原來趙秘書今天故意說這番話,是想提醒她現在身份的。
她當然不會忘記,她是安聖基的妻子,對於江格希,他們除了曾經認識,現在是合作的商業夥伴外,已經毫無瓜葛了。
夜很深了,露氣加重,有些微涼。
辦公桌前點着一盞檯燈,藍心湄逐一審閱擺在桌上的文件。
或簽名,或覈准,或駁回,處理完畢後轉向郵箱,先批示公流轉部分,再對百分之八十以上彙報工作進度的郵件一覽而過,只挑些重點關鍵的寫下簡明扼要的指示然後轉給相關負責人處理。
像是要忽略什麼似的,藍心湄開始工作便沒有個完。直到過了很久,所有工作都已經完成,她才從大批的件堆裡擡起了頭,起身走向窗子,將最後一點縫隙也關上,然後撩上了窗簾。
她轉過身,視線倏然的落在辦公桌的一角,一個被她刻意忽略的角落。
那份白天趙秘書遞給她的報紙,安靜的呆在上面,在白色的件堆裡顯得那麼的醒目。
她怔怔的望着,發呆。
江格希跟徐姍姍已經離婚了,再婚的對象,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