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都受了傷
站在安宅的門口,藍心湄有一絲期待還有緊張,深吸一口氣,她揚起脣,打開了門。
他在裡面嗎?
可是很快的,藍心湄嘴角揚起的弧度凝固了。
被彼此,對方的冷或者無心弄傷了?
想讓她依靠。
是藍心湄的電話,所有的猶豫遲疑懷疑,患得患失,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了。
她有沒有發現他不見?
多麼的和平常邪魅高傲的他不一樣。
“老婆?”一開口,他輕喚,聲音不自覺的輕緩。
“砰”的一聲不知道是什麼落在地板上的聲音響起。
扭開頭頂的熱水器,藍心湄褪下身上髒亂的衣服,踏進浴缸裡,閉上眼,任淋下的水洗盡一身的髒污,還有一塊塊早就凝固的血。
藍心湄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打破這種難受的寂靜,卻無聲。
在手機裡悶響傳到藍心湄的耳朵裡,她立即問:“聖基,怎麼了?”
是不是還是漠然而淡薄?
她會不會想他陪在她身邊?
在他們之間流轉。
安聖基握緊手中的手機,抿着嘴,沉着臉,轉身,幾步,推開酒櫃,看着一排的珍藏的洋酒還有角落的紅酒,取出一個高腳杯,拔開酒塞,倒酒。
此刻,再不能否認的,心中漫延開來的失落,還有酸澀。
越想到江格希,他越是心緊得疼,翻着手中的手機,這麼久了,一個消息一個電話也沒有,難道,湄湄你真的忘了我嗎?真的不在意?
安聖基含着笑,深幽的眸光轉過,說完,斷掉手機。
便是安聖基這低沉黯然的聲音終是打破了那份寂靜,也解了那將要凝住的涼意,周圍窒息冰涼的空氣似乎突然之間又能夠流動一樣,恢復了。
半晌,就在這寂靜和涼意要在他們身上凝固時,安聖基出了聲:“你現在在哪?”是在醫院吧?
根本想不起他來?
“在門外。”
把玩着手機,安聖基掀開手機的機蓋,他的猶豫,他的遲疑,他的難受,他的酸澀,只因她而起,她會不會在發現他不見後着急?找他?
都覺到了一絲說不清的涼意繞在了他們身上。
腳踢過一地的碎片,轉過身,笑着拉開門,他要去迎接他的老婆,他非常的想見到她,很多很多的想,想徹徹底的專屬的一直抱着她。
都不像他了。
心也揪緊的涼。
淡淡的聲音飄落,手中的手機微微被她的體溫溫熱的觸在耳邊也溫熱了。
安聖基皺眉,是誰?這裡可是他最早在A市的私人住宅,從和藍心湄結婚後他們才住到安宅,這裡也很少回來,不過偶爾也會回來,比如像今天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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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心湄應完,取下手機,拿在手中。
還有心冷。
所以藍心湄也開了口,她回答着安聖基。
是不是感到了那分黯然。
一時之時,手機裡突然寂靜,安聖基沒有再說話,藍心湄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對着手機,靜靜的只有呼吸的聲音,很淺很輕,空氣也同時變得冷凝。
來回的踱步,來回的猶豫,遲疑。
當然急了,安聖基捧着手機,耳中聽到了低低淺淺屬於藍心湄的淡淡笑聲,再看着一地的玻璃杯碎聲,是他太急了,在聽到藍心湄竟然在他的門外時,竟然一不小心把酒杯摔下地了。
也通過手機讓彼此都冷了下來。
手術該完了吧。
是不是還守在那手術室外?
她就在門外??
那是爲安聖基的。
原來他對她這般的重要。
皺眉沒有理會,安聖基眸光劃過窗臺外,手摸過手機,只是一眼,再沒心思管外面是誰上門,或是怎麼了,他的眸光直直的釘在手機上的文字裡。
一定要說得這麼清楚嗎,藍心湄定了定心,眸光閃了閃,淡淡的再說了一遍。
“好?”
低沉而磁魅的聲音,不知道爲何帶着一分的沙啞,還有一分的暗淡。
那一刻,她知道他們兩個都受傷了。
他對藍心湄的愛已深到不僅是多疑,吃醋,更患得患失起來。
知道是藍心湄來了,沒有忘記他,她來找他了。
安聖基親眼目睹那場事故,知道肇事者要撞的人是藍心湄,但是江格希卻衝過去救下她一命。
他手握着手機,聽着藍心湄的呼吸,聽着,他覺得他們忽然隔得很遠,很遠,很遠的距離,心也在涼意裡,像是要背離一樣,張開嘴,幾番猶豫,深幽的眸底劃過一絲光。
他的聲音很低沉。
下一刻——
感激是感激。
不過,急就急吧,他確實太想她了,想抱着她,感受她,想她。
兩人的患失,令二人忽略了冷中的失落,淡中的欣喜。
滿室的空寂,滿室的靜。
想到江格希,想到她還是找了來。
知道這個地方的,在A市根本沒有。
她愛上他了吧?
是不是還念着江格希?
想陪在她的身邊,想她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他,想無時無刻都在她的視線裡。
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兩個人結婚這麼久的默契,藍心湄就有一種預感,安聖基會在那。
清楚明白的說了一遍。
不知道藍心湄是不是聽出來了。
沒有,還是沒有那抹高大的身影。
他不在。
她深吸了口氣。
江格希醒後,他會問他想要什麼,在他可以給與的能力裡還給他,這次是他的失職,沒有保護好他的心湄,他的妻子應該由他來保護的。得出江會。
安聖基不知道此刻的他是多麼的患得患失,多麼的失常。
就在他又要再喝的時候。
她低頭,長長的眼睫在寒風裡顫動,斂起黑色的眸光。
“你在哪裡?”電話裡,藍心湄淡淡開口,淡然的聲音傳過來,傳在安聖基的耳裡,心裡。
他沒有感覺到,或許感覺到了,但那不舒服,難受,和控制不住去想的思緒讓他煩悶也痛苦。
“你來了?等我?”手機裡一聲驚呼,驚呼聲中帶着驚喜和陡然揚起的喜悅,安聖基像是驀然明白過來,明白過來藍心湄話中的意思。
很淡,淡得安聖基高揚的脣微微的凝住。
從出事到現在,他們一直都沒有好好說地話,也沒有抱過。
精鐵的大門門鈴響起
江格希爲她受傷了,她卻還記着他。
揚起一抹淡淡的笑。
同時響起的還在窗臺外面的大門。
她有嗎?
根本忘了有他安聖基這人人?
安聖基滿足了,只要她想着他,沒有忘記他,何況,現在該是江格希慘吧,受了傷,他的湄湄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而這一份冷落在藍心湄的耳中,一樣的讓她的心涼了涼。
他想湄湄,想見她。
他的一舉一動已牽動她的情緒?
“等我一下,老婆。”
“我在你別墅的門外。”
不知道他的湄湄現在在幹什麼?
不能再否認的最重要的人。
安聖基接起了電話,嘴更是不由自主的揚起。
整整一瓶的酒,被他無意識的倒進腹中,安聖基眼底的暗光一閃而過。
他勾起的脣不由凝了凝。
所以他還是感激江格希的,但他也不會就爲此鬆開藍心湄的手。
太陽西斜,安聖基起身,踱步到了房間窗臺前,又過了多久?
他沒有回來?
她還是在陪着江格希?
洗浴後,藍心湄取出了手機,換上了備用電池,也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看了一眼空寂的房間,出門。
“門外?你說什麼?”藍心湄的聲音剛剛落下,卻又是一刻的寂靜,然後,手機裡忽然一聲揚長的重了幾分的低沉磁魅的嗓音,含着安聖基的驚疑。
剛剛寂靜的空氣讓她難受。
越想越讓安聖基心揪緊。
他真的想她,想念她的聲音。
“沒事,等我,馬上給你開門?”安聖基眼中沒有藏起的喜悅還有急切,急切叫她等他而上揚的嘴角。
還是手術完畢,江格希已經被推了出來?
或許是聽說來了吧。
安聖基亦是。
她還知道一個地方。
凝住眸光的安聖基定了定,報了地址,語氣一樣的冷了冷。
說他自私吧,雖說他感謝江格希,如果沒有他,湄湄或許會受到傷害。
臥室裡沒有安聖基,變得空曠,還有說不出的寂寞,說不出的失望,對,失望?
推上門,藍心湄面色淡淡的站着,靠着門,低垂下頭,她看着攤開的手,看着,然後擡頭,進了臥室。
手機上‘老婆’兩字在跳動。
腳一轉,安聖基朝着門口走去。
一口飲盡,再倒,再一口,再倒,再一口。
一路被寒風吹冷的耳朵,站在精鐵雕花大門外,藍心湄望着眼前綠色和村村枯黃的樹木環繞的別墅。
躊躇起來……
安聖基心疼,也擔心,焦急。
是不是還沒有想起他?
那他去了哪?
藍心湄在擔心的同時更上揚了,微微的笑,他好像真的是很急?
陡然的,他丟在一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是在意他的?他對她是不是也很重要?
卻又在片刻後,看着手機平靜的黑色屏幕,想到之前藍心湄對他的漠然,那拒絕的動作,邁向門外的步子停下。
望着窗外,想到藍心湄一身的髒亂,還有眼角的疲累。
緊張嗎?SXKT。
她很緊張,在幾番的心思變化下,在醫院還有家裡幾度遲一步,幾度沒有那個高大的身影,沒有那個一直站在她身邊,一直默默的守候着。
她的老公聖基,幾度糾結與失望,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