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晴心裡一驚,轉頭望去。
只見陸盈心又已經陰森森的逼了上來,她的手腕一條蜿蜒的血線,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濃稠鮮紅的血,一路走來,那血便滴了一路,實在是嚇人之至,她的右手卻還握着一把雪亮的刀,臉上卻是陰狠的笑着,“鄒燁磊,如果你真的要跟這個女人結婚,除非我死!”
她的聲音淒厲,震擊着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大家都嚇壞了,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灑着一路的嫣紅的血,向那對新人走去,那情形詭異至極,讓人心驚膽戰。
鄒燁磊眼睛通紅,似也是要滴出血來,他對着牧師發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婚禮繼續!”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誰也沒有料到,新郎會這麼堅決!
因爲鄒燁磊心中的不安,一直在擴大。不爲什麼,他甚至有一種直覺,若今日他娶不到她,那麼以後,他都不會有機會!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或者這一種不安,沒有什麼根據,但他此時此刻,就是有!
婚禮繼續!
正當牧師又想繼續時。
“燁磊!”又一個男聲響起,與此同時,從人羣中緩緩的走出一個人影來。
許晚晴又是一怔,那人穿着沉穩的改良版中山裝,頭髮梳得紋絲不亂,臉上的神情卻是凜冽無比,居然是陸盈心的父親,陸風!
她的心中不由一寒,不由自主的看向鄒燁磊。
鄒燁磊身子也是一顫,胸脯起伏不定,那雙眼睛,更是睜得渾圓,帶着一種極其複雜的感情,與陸風對視。
陸風緩緩的開口,“燁磊,你是要踏着盈心的鮮血往前走嗎?你是要拿我女兒的鮮血,來祭你們的婚禮嗎?”
他的口吻陰寒,說出的話自然更是刺耳至極,大喜的婚禮,他居然用了“祭”這個字!
許晚晴心頭一跳,一句話已脫口而出,“看來,陸家拿自己的命來逼迫人的功夫,倒是祖傳!”
她的口吻也是陰冷無比。
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其實自己已經深恨陸家父女!
她生來性格柔弱,可是,自從經過與蕭卓巖那一場婚姻,經過與關詠蘭的數次爭鬥,倒是越來越喜歡快意恩仇這四個字,有些話,實在是不吐不快,渾然不管說出這樣的話後,又會惹來什麼禍端。
陸風驀地轉回頭看她,他的神色裡透着不屑,半晌,說:“都說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看許小姐,倒是唯恐天下不亂!”
“唯恐天下不亂的,是陸部長您的女兒!我們結婚,她憑什麼以死相迫?她不懂事,陸部長不至於也不懂事吧?就由得她胡鬧?還在婚禮上說出祭這樣不吉利的字,陸部長不覺得太過份了嗎?”
“我倒只是覺得你過份!”陸風冷聲道:“鄒燁磊一直執意於你,你始終不肯答應,不答應倒也罷了,何必又在他與我女兒訂婚時,唆使鄒燁磊逃婚?你們在海邊的那一幕鬧劇,許小姐好像倒都忘得一乾二淨!已所不欲,勿施於人,許小姐今天婚禮被攪,覺得很不愉快,那爲什麼不想一想,當日我女兒的訂婚禮被你擾亂,又是什麼樣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