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看見了。
&&&&&
慕北寒怔怔的看着手機屏幕上那短短几個字:慕北寒,我們談談好嗎?
從收到這條短信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的心情還是相當複雜。是一種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憤怒的心情。剛收到短信時的興奮之情因爲知道這只是自己耍的手腕而得來的,他就再也興奮不起來了。
說完放下的,可他現在仍舊放不下。不過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誰叫蠢女人瞞着他偷偷的生下他的孩子,而且一瞞就是三年呢。
蠢女人不愛他,可以;蠢女人隨便跟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在一起他也可以不在乎,但,他決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喊別的男人叫爸爸。這個絕對不可以。
慕北寒也是一夜未睡,東方出現朝霞的時候,他終於放下手機起身走進浴室。洗完澡後,他換上白色的運動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要好好想一想怎麼跟蠢女人談判。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霎那,他微怔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時間點她會出現在酒店大堂。他儘量對她視而不見,當她是空氣,但,該死的,他做不到,走過去了又轉身折了回來:“跟我來。”
其實,他都沒有想好該怎麼跟她談,“跟我來”三個字就脫口而出了,而後他轉身就走。
他知道她跟在身後,他時而加快速度,見她落後的遠了他就放慢速度,他跑的氣定神閒,可她早已是氣喘吁吁。
“想跟我談什麼?”
終於,她實在跑不動了,而他也打算放過她了。只要她肯把孩子還給他,他就可以放下一切,從此不會在來煩她。
她擡起頭,迎着光,咧着嘴喘息着,臉上的汗水亮晶晶的,她整張臉有一種炫目的美。
慕北寒一時失神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他從脖子上拿下毛巾遞到她的眼前。
韓真直起腰,不知道該不該接過他手上的毛巾?她現在還能用他的東西嗎?目光由那條毛巾轉移到慕北寒的臉上,她依舊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此刻他是以一種什麼樣的表情在看她?
見她遲遲不接毛巾,慕北寒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拿着毛巾的手收了回來,就在他收回手的同時,韓真便伸手要接,結果伸出的手撲了一個空,僵在了半空。
一時間,尷尬的氣氛立刻瀰漫在兩人的周圍,就連周圍的空氣都異常的緊張。
慕北寒猛地把毛巾塞到她手中,轉過身去。
清晨,朝霞染紅了海面,泛着微波淋淋的光。
韓真拿着毛巾輕輕拭了拭臉上的汗水。
“謝謝你。”她拿着毛巾走過去,站在他身側。
慕北寒沒有說話,接過她手中的毛巾,拭了拭自己額上的汗。
“謝謝你……告訴我爺爺的事……”
“爲什麼想知道爺爺的事?”慕北寒側過頭注視着她。“他在美國對你並不關心。”他期待着她能說出孩子的事。
韓真的目光望向大海深處,喃喃的說道:“我永遠不會忘記跟爺爺生活的那一個星期,我媽和我弟弟也在,我們就像一家人一樣……”說完,突然覺的自己說的話不妥,於是立刻停了下來,看了慕北寒一眼:“對不起,我……”
“你不是……想跟我談談嗎?”慕北寒還在期待,“談什麼?”
“我……”韓真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眸子裡閃着猶豫,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起來。昨晚想好的招數現在居然使不出來了。
慕北寒去了又回,讓韓真十分不安。爺爺去世的時候是不是跟他說過慕紹軒的事,他這次回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這些都是她想知道的。
“你不是想跟我談談嗎?”慕北寒沒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很想知道爺爺的情況。他……沒有跟你說什麼嗎?”
“你指什麼?”
“爺爺臨終的時候有沒有跟你說什麼?”韓真額頭上再次出現汗珠。
慕北寒邪魅的一笑,淡淡的回答:“他走的很突然,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韓真心裡偷偷的鬆了口氣,這樣就好辦了多了。他真怕他知道了紹軒的存在。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不能再失去兒子,雖然他也是他的兒子。直到這時,她的臉上才終於有了一絲笑容。
慕北寒轉過身,盯着她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韓真隨口回答:“沒什麼。”
“對了,我聽袁經理說,你準備辭職?”
韓真一愣,她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知道,只好老實回答:“對。我……已經遞交了辭職信。”
“居然爲了男朋友肯放棄工作。看來……你真的很愛他。”
不是的,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韓真在心裡說道。望着他,嘴上卻說:“其實也不全是爲他,主要是這份工作一忙起來就沒有時間,有的時候一連一個星期都不能回家,你知道,我媽和紹軒,一老一小都要照顧,所以……”
“啊,提到紹軒我想起來了。”慕北寒乘機說道:“他是在我車上出生的,不過,從那之後,我好像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他好嗎?長得……像誰?”
提到兒子,韓真一下子就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很驕傲的說:“他很好。他……長的像我。”
“是嗎?改天有時間帶出來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怎麼說,我也做了他幾天爸爸。”慕北寒說的很隨意,就像是老朋友那樣的語氣。
韓真一下子傻了,她沒有想到慕北寒會這麼說。孩子簡直就是小慕北寒,如果被他看到他一定會懷疑的。怎麼辦?
“就這麼說定了。”慕北寒看到她一臉無措的表情,心裡十分舒暢。他轉身向酒店的方向走去。
韓真跟在後面,思緒亂飛,她要想一個拒絕的對策才行。
已經八點多了,很多客人都已經醒了。酒店的工作人員也都到崗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慕北寒走在前面,韓真跟在後面,像一個稱職的管家。慕北寒走進專用電梯,韓真站在電梯外,向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後看着電梯門緩緩關上,這才轉身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