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麼會暈倒?”一位公司負責人說道。
“萍姐。”旁邊的一位工作人員走到這位負責人面前說:“前段時間,小光就覺的身體不舒服了,我也勸他來醫院檢查一下,他說是因爲準備演唱會累的,休息休息就好了,所以我們都每當一回事,沒想到……”
叫萍姐的四十多歲的女人臉色一沉,沉思了一下,道:“該不會是舊病復發吧?”
此話一出,韓真心裡咯噔了一下。舊病復發?不會吧!不可能的。
半個小時後,一位大夫從搶救室裡走了出來,臉色非常難看。韓真和萍姐立刻迎上去,問道:“怎麼樣?大夫……”
大夫讓他們冷靜下來,這才說道:“是突發腎衰竭,現在很危險,必須儘快找到*,立即做換腎手術,不然……”
韓真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倒,幸虧後面有工作人員扶住了她。
“醫生,小光他多年前做過換腎手術,他……”韓真一下子從天堂跌進了地獄,哽咽的都說不出話來。
“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隨時有可能……”
“求求你,大夫。”萍姐抓着大夫的手臂道:“一定要救救他。”
“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職責,不過……”大夫憂慮的說:“現在*都很緊張,如果一個星期之內不能做換腎手術的話,病人很可能就……”
韓真立刻拽着大夫哭着說道:“醫生,用我的腎吧!我是他前妻,我願意爲他……”
“如果配型不成功也沒用。你願意捐,病人不一定能用。不過,可以先去檢查一下。如果你願意,我會讓護士帶你去做檢查的。”
韓真忙不迭的點頭:“好,我願意,我願意。”
萍姐拉住韓真道:“韓小姐,你現在已經不是……”
“我知道,但我是寶貝的媽媽,小光是寶貝的爸爸,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寶貝沒有爸爸。”韓真說完,轉臉對醫生說:“在哪裡檢查,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大夫叫來一個護士,帶着韓真走了。
等韓真回來的時候,章小光已經被送進了ICU重症監護室。
韓真穿着無菌服裝走了進去。一直有一個護士在監護室裡監視着章小光的病情。
韓真坐到牀邊,看着全身插滿管子的章小光。這一刻,她真的不願相信。剛纔還在舞臺上活蹦亂跳的小光,此刻卻沉靜的躺在這裡,一動不動,臉色蒼白。
“小光,你一定要堅強起來,寶貝還等着你呢!”說着,韓真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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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湯森轉臉看着慕北寒道:“國主,醫院方面說,章小光是突發腎衰竭,必須立即進行換腎手術。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打電話給喬治,讓他想想辦法。”慕北寒急切的說:“章小光不能死,章小光決不能死……”
“少夫人已經做了配型檢查,結果明天下午就能出來。”
握着輪椅的手不由的緊緊的攥了起來,慕北寒全身顫抖着。“現在就打,快點,讓喬治想辦法馬上給章小光找一個*。”
“是。”湯森說着,撥通了喬治的長途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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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真在醫院的走廊的長椅上將就了一晚。ICU室不是隨便就能進去的。沒有主治醫生的允許是進不去的。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鐘,韓媽媽就帶着章寶貝來到了醫院。
章寶貝一看見媽媽就哭了。“媽媽,爸爸怎麼了?”這個堅強的小女孩在媽媽面前再也堅強不起來,她開始害怕,她怕失去爸爸。
“爸爸沒事,他只是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寶貝,你要堅強起來。”
“媽媽我會堅強的,我只是……我害怕……爸爸不會離開我們吧。”
“不會的,不會的。”韓真也抑制不住眼淚,但她強忍着沒有再讓眼淚掉下來,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她把女兒抱在懷裡,母女倆緊緊的摟在一起。
韓媽媽也是老淚縱橫。章小光,她一直視爲最佳女婿,沒想到……唉!老天爺,你究竟想要怎樣?一次次折磨小光,折磨我的女兒。你有什麼不滿都衝着我這個老太婆來就好了,爲什麼要折磨在我的孩子身上?爲什麼?
老人家癱坐在椅子上,心裡真是說不上來的難過和悲傷。
女兒,外甥女,看着這一對苦命的母女,韓媽媽的心也碎成了一塊一塊。
下午,韓真焦急的等着配型檢查結果。她早早的來到章小光的主治大夫辦公室門口,等着那份配型報告。
這時,遠遠的,主治大夫拿着一份報告走了過來。
“韓小姐,你來這麼早啊!”大夫一邊說一邊打開門。
“是啊,大夫,我能不能給小光……”
主治大夫走進辦公室,韓真也跟了進去,急切的說:“大夫,你快說呀,到底配型成功沒有?”
主治大夫坐在辦公桌後面,笑着說:“恭喜啊,配型成功了。我們會盡快安排手術的。”
韓真頹然坐了下來,一顆心也總算落地了。
“太好了,謝謝你啊,大夫。”
“謝我什麼呀?又不是我捐腎給他。”主治醫生說:“換腎手術其實還是很危險的,無論對捐贈者還是對受贈者,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知道。”韓真欣喜的說:“謝謝你大夫。大夫,您什麼時候安排手術。”
“不要着急……”大夫耐心的說:“你的身體情況我們還要做進一步檢查,等各項指標都符合標準了,就可以……”
韓真忙點頭說:“好,我一定配合你們做檢查。謝謝你啊大夫。”
大夫笑着搖了搖頭:“章小光有你這樣的前妻真是幸運啊!”
接下來的兩天裡,韓真也穿上了病號服,每天都要做各種檢查,吃着醫院專門調配的飲食,就等着第三天給章小光做換腎手術了。
當天晚上,主治醫生來查房的時候,韓真問道:“大夫,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出去一趟?”
“出去?要去哪裡?明天就手術了。”
“我知道。”韓真認真的說:“就兩個小時,我一定在九點前回來。”
“韓小姐,不是我不讓你出去。”主治醫生耐心的解釋說:“而是,萬一你出去了發生了什麼事,那明天的手術……”
“醫生,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我不會有事的。醫生,求求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韓小姐……”主治醫生似乎看出了韓真的擔憂之色,道:“你是不是擔心明天的手術……放心吧,明天的手術我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再說,我們醫院已經做過好幾例這種手術了,有一定的經驗所以……”
“醫生,我當然相信你們。我說的重要的事,是我的一點私事,你給我兩個小時,好嗎?”
韓真苦苦哀求,主治醫生無奈的嘆了口氣,終於點了點頭。
“謝謝,謝謝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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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一直開到慕家大門口。吳伯替韓真打開門,道:“少夫人,你好久沒來了。”
韓真衝他笑笑,說:“家裡有什麼事嗎?有沒有……國主的消息?”
吳伯搖搖頭,說:“沒。”
“好,我知道。辛苦你了,吳伯。”
“應該的。”吳伯看着韓真向別墅走去,重重的嘆了口氣,便轉身回自己的小窩了。
韓真沒走兩步就停了下來,看着偌大的別墅。
春天,花園裡的花爭相開放,香氣襲人。她忍不住蹲在路邊,吻着花香,深深的迷醉着。
重新站起來,她覺的精神氣爽,臉上也露出了微笑。
慕北寒,我回來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她走進她和慕北寒的臥室,牀鋪依舊整整齊齊,房間依舊一塵不染。房間裡依舊有着慕北寒的味道。她站在臥室中間,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慕北寒就在身邊,站在她的身後,下一刻就會從後面把她緊緊的抱住。
不過,這只是她的想象。她抱起慕北寒的枕頭,那熟悉的味道沁入心扉,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
“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小光病了,你知道嗎?”韓真坐在牀上哭着說道:“病的很嚴重,一直昏迷不醒,你呢?你怎麼樣?眼睛好些了嗎?你爲什麼要不辭而別?明天……我就要跟小光一起動手術了,雖然醫生都很有信心,可是……我還是很害怕……老公,你要是在我身邊就好了……”
韓真抱着枕頭躺了下來,眼皮不由的沉重起來。
韓真的聲音從音響裡緩緩的溢出,慕北寒的眼眶漸漸溼潤了,他噙着淚,左手猛地捂住了嘴巴。
“國主,少夫人睡着了。”
慕北寒點點頭,操控着輪椅向臥室的方向而去。
丁曉禾想要跟上去,但被湯森拉住了。
“丁護士,明天你就可以走了。”湯森對丁曉禾說道。
“走?”丁曉禾一頭霧水。“讓我去哪裡?”
“你在這裡的工作到明天就結束了,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湯森說完,轉身向樓下走去。
丁曉禾一下子失魂落魄起來。
慕北寒緩緩的來到牀前。
韓真抱着他的枕頭睡的很安詳,一半的臉埋進了枕頭裡,像個孩子,呼吸均勻。
他看不見她,只能聽到她小小的呼吸聲,很有規律也很有力。
“真真,就是這樣呼吸……”他伸出手,向着牀上摸去。
摸了好一會兒,才摸到了韓真的手,然後順着手臂慢慢摸上去,摸到了她的臉。
還好,他還記得她長什麼樣子。他不由感到一陣欣慰。
“真真,你跟小光一定要幸福!我會在天上祝福你們,我會每天都爲你們祈福,祝願你們永遠身體健康!永遠幸福!真真……”他慢慢的把臉埋進韓真的頸窩裡,嗅着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