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擔憂的盯着她的後腦,我伸手輕撫着她的額頭,小聲的問。
“我完了,我一點都設計不出來,新的季度服裝要準備定稿了,可是我最近卻一張設計稿都沒有辦法完成,不管怎麼樣好像都是下不了筆,我是不是完了?”步承茵擡起頭來,雙手按着臉額,一臉難受的盯着我。
我無奈的回視着她,皺起眉,想起了這幾天在桌面上看到的那些廢紙,也算是明白到什麼一回事了。
原來我的猜測是沒有錯的,最近步承茵真的沒有辦法創作呢!
“爲什麼?是不是*事讓你壓力太大了?如果真的是這樣子話,不如你停一下,先不要去碰設計的事,先全心全意的陪陪你媽,看看你將來心情好一些能不能再決定吧!”不懂得如何處理,我只好細心的想着辦法給予她提議。
我想,一個人的創作能力一下子沒有了,肯定是因爲最近的壓力太大了吧!
蘇珊珊忽然復發,我們所有人都有意識到她這一次的情況將大不如之前,很有可能真的救不了。所以步承茵會感受到無形的壓力是應該的,作爲親生女兒,她所承受的也極有可能比我的大大要多。
而且步承茵從來都沒有承受過任何的風波,忽然要她面對這麼多的壓力,面對這麼沉重的擔憂,她怎麼會受不了。
“可是公司那邊怎麼辦?我會不會一直都這樣子呢?我現在拿起筆來,看着稿子就會頭痛,我心裡明明有許多想要畫出來的設計稿,可是筆下去了大腦又空白了,有時候很努力的想要畫出來,可是畫出來又根本就是那個樣子,我看着就會心煩。我真的完了,我感覺我再也沒有那麼設計的天份了,我覺得我真的要完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步承茵無助的咬着脣,拼命的搖頭後將臉埋到她的雙手之間。
痛心的看着她,我想到了衛日航,作爲世界頂級的設計師,我想他也許見多了這樣的情況,也許他有能力幫助步承茵吧!
可是他今天剛好到國外去了,我想要找他也沒有辦法的。
“不會的,你只是精神太緊張了,一個明明就懂得怎麼去設計的人怎麼會忽然就沒有了那種能力呢?你以爲那個法力,失去了就沒有嗎?你的設計不止是天份,還是你精修了多年的課程,是你的能力,不會消失的。就只是你的心情不好,所以沒有那種創意的心情罷了。”溫柔的笑着搖頭,我爲難的微咬脣,努力的想着辦法。
不知道怎麼能幫助她,我想到的就只能跟心情有關,也許只有讓她儘量的放鬆情緒行可以吧!
“曉晴姐,我很怕。”
“別怕,你真的不能這樣子的,你媽媽的病是天意,是她的命,不管將來會怎樣,都如她說的那樣子,她都賺回了近一年的時間,不是嗎?現在的她需要的不是你的緊張跟擔心,她想要看到的就是你會好好的活着,知道嗎?”伸手輕拍步承茵的手,我有些心疼的嘆了口氣,苦笑問:“你吃了嗎?要不先點些東西吃,然後我們再去逛逛街,看看別人設計的衣服,也順便購物放鬆一下心情吧!”
“我知道是我的情緒不好,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子的,但是我沒有辦法,我媽媽的病越來越嚴重,我每一次去看她,擔心就會更添幾分。還有爸爸,我能看得見的,爸爸的情況也越來越不好,媽媽的事讓他特別的擔憂,他整個人一下子就好像倒下來了,我沒有見過這樣子的爸爸。他是絕望了,我從他的眼裡看見了絕望。還有哥哥,哥曾經是我的陽光,他總將一切都處理得那麼好,他看起來總是那麼的自信跟堅強。以前我一直認爲,這個世界不會倒下來的,因爲就算會倒下來都會還有我的家人在替我撐着。但是現在媽媽要倒了,爸爸眼看也要倒下來了,哥哥也是。爲什麼?我很害怕,爲什麼步家會變成這樣子的呢?現在我回到步家裡吃飯,所有人都是不說話的,爸爸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哥哥也是,包括現在的那位大嫂也是。有時候我與她在家裡正面的遇上,我想要喊她一聲的機會也沒有,她大步就越過我,連正眼也不看我一下,我很害怕,爲什麼我們步家會變成這樣子的呢?我現在越來越害怕回家,可是不回去的話我又越來越擔心步家再也不是步家了。”步承茵越說越拼命的搖頭,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
這一下的她看起來真的像是不行了,好像承受着什麼沉重的壓力,感覺她也要撐不下去了,這步家要倒下的人不止是她口裡說着的那些人,還有她。
心疼的咬着下脣,我卻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幫助她。
沒有人能解釋得清楚步家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的,難道蘇珊珊的病真的這麼輕易就將堅強的步家給拉倒了嗎?
那個大巨人,就因爲一個人倒下了就全部的傾倒了是嗎?
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力去勸服那個在痛哭的人,我痛心的看着窗外的天邊,那種沉重的無力感越來越濃。
***
帶着溫和的微笑,我對着面前的幾個老人家溫聲的說:“各位伯父喜歡吃什麼就儘管點吧!難得我能好好的孝順幾位好臣子,你們也就別跟我客氣了。”
帶着他們一起走到餐廳的長桌上坐下,我溫柔的笑語。
這裡是城中最高級的餐廳,在這裡隨便的一餐都是超數萬以上的,今晚我們這裡雖然就只有幾個人,可眼看消費也要過十幾萬吧!還沒有算酒呢!這麼一頓下來幾十萬也並不奇怪。
你是不會明白這裡的價值是什麼,能吃什麼東西這麼貴呢?因爲這裡在乎的好像不是餐飲的細節,而就是檔次的問題。
這裡的房間都是特別奢華的,分成巴臺區跟休息等候區跟正式的桌餐用餐區,一個普通的房間就達兩百個平方以上,各種配套完善,服務也當然是最高級的。
“其實我們都是明白人,溫總裁你有什麼就直接說吧!”其中一個老頭子說,伸手叫旁邊的人點了一支名貴的紅酒,然後再點了一些我並不算熟悉的菜。
這裡,我是沒有來過的,像這樣的地方沒有什麼特別的話,也沒有必要來,這種房間就是用來談事情的。
“好,我也不跟大家說客氣的話,我知道李思琪都有找過你們幾位,想要買你們手上的那些鄺氏的股份吧!可我知道,那些股份都是當年鄺老先生給幾位重要的功臣的,所以你們一直都不會出手,因爲那是你們那麼多年來的心血,鄺氏就是你們的心血,對吧!”微微的彎脣,我笑着輕聲說。
“就是因爲那是我們的心血,就是因爲鄺氏是我們跟鄺老先生的成果。我們都不忍心看着鄺氏成爲別人的,我們的心裡清楚,李思琪是外人,可你也是一個外人。如果當初溫江東將鄺氏交給了鄺若琳,我們肯定會全心全意的去支持她的,但是現在他竟然給了你這個姓溫的。想想就是心灰以冷,我們竟然還那麼的相信他呢!”另外一個老人家哼聲,語氣裡是對溫江東遺產分配的極不滿意。
他們不喜歡我,這一點我知道,也特別的清楚。
作爲已過世的鄺老先生的功臣,他們當然是站在鄺若琳的那一邊,所以我最擔心的不是他們對李思琪的支持,而是鄺若琳對李思琪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