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見什麼話,就算是什麼話。”
葉嫵冷冰冰的看向葉世峰,不屑一笑,“你以爲,如果不是我這個女兒,韓家堂堂一介邊北郡大世家,連在天京城都算掛得上名的家族,怎麼就放着北地這麼多世家豪族的英才不理會,非要把韓家女人嫁給葉家這麼一介豪門?非要嫁給你?”
“你……”葉世峰氣憤的瞪着葉嫵,“有你當女兒的,這麼說自家父親的嗎?!”
葉嫵輕輕哂笑,不屑的道,“那你有本事別讓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啊!我也沒見過,哪家的女兒,要給自己父親處理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情人小三的!更沒見過有哪家的父親,會沒事跟自己女兒要這要那的!”
葉世峰被葉嫵的這話給頂得無話可說了,最後只能氣呼呼的叫道,“我就是讓你把你奶奶和你姐姐放出來,你姐姐畢竟比你大兩個月,連你都要結婚了,總不能讓她一直單着吧?而你奶奶也年紀大了,以後我會好好勸說她,讓她消停點的……”
“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你這樣的吧?”
葉嫵鄙薄的瞟了一眼葉世峰,“我奶奶要是真的知道什麼叫做收斂和消停,她就不會再姓蘇了!至於葉筱筱……嗤,你覺着我有可能會養虎爲患嗎?我真不知道你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你一邊要跟韓琴結婚,一邊居然又要把奶奶和葉筱筱母女放出來,這種蠢事也能敢得出來?”
葉世峰揚頭怔怔的看向葉嫵,“我結婚,讓你奶奶出面來,也順便讓何敏芝她們母女倆出來透透氣,怎麼就辦了蠢事?”
葉嫵翻了翻白眼,冷笑不已,“真當韓琴是我媽媽,沒有孃家肯給她撐腰了,任你打臉欺辱了?我奶奶是個什麼德行,不用我提醒你吧,她去韓家提親事,嗤……你到底是想跟韓家聯姻,還是想跟韓家結仇啊?更何況,我且問你,何敏芝他們母女是什麼人?區區一介小三和私生女,卻在你跟韓琴結婚的前夕被放了出來,是不是韓姨進門,還得給何敏芝敬茶叫聲姐姐?你讓韓家聽見了這件事,以後會怎麼看我葉家?你若是不想娶韓姨,儘管吱聲,犯不着出這種餿主意攪黃婚事!”
葉世峰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有些魯莽了,訕訕的沉默了一下,最後終於做出了極大的“讓步”,“……那不放何敏芝他們娘倆出來,你把你奶奶放出來總行吧?!”
葉嫵徹底失去了耐心,冷冷嗤笑道,“就我奶奶那個小人得志的德行,韓姨嫁進我葉家家門,老太太不折磨韓姨,讓她端屎端尿的伺候自己,我葉嫵都能把腦袋卸下來給你當球踢!堂堂世家之女,給她這麼個老婆子端屎端尿的,多有面子的事啊?你說……她能不能做得出來?到時候我又怎麼跟韓家人交待?”
葉世峰徹底無話可說了,只是一想到自家老母親還被女兒像囚徒那樣的關在別墅裡,他便覺着心痛不已……
他想跟韓琴結婚,想嚐嚐世家貴女到底是個什麼滋味,也想孝順自己的老母親,畢竟老太太的年紀也大了,好不容易在筱筱的靜心伺候下,老太太已經從癱瘓中好了點,勉強能坐起來了,又能有什麼威脅?
老太太之前犯下的錯誤,已經用這一年的軟禁彌補了,不是嗎?想必妻子納蘭如卿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怪罪自己的。
父女倆對着沉默了好半響,葉世峰總算擡起腦袋,硬氣的要緊牙關,“葉嫵,你不用說這麼多了,你奶奶好與壞,那都是我的親生母親,我只問你一句話,人你到底放不放出來?!”
呦呵,居然今天這麼硬氣了?
葉嫵心底倍感詫異,臉上卻掛着同樣生硬的微笑,“我也只問你了一句,你到底是要老太太,還是要韓琴?!要麼,你打消掉放老太太出來的念頭,我替你操辦這場婚禮,你跟韓姨風風光光的結婚;要麼……你就滾回葉家別墅,陪你那個寶貝老媽子和寶貝私生女,一輩子呆在那裡,永遠都不要出來!我葉嫵不是非要跟韓家聯姻不可!”
一輩子呆在那裡?!
葉世峰簡直快被這話氣瘋了,同樣站起身,指着葉嫵,“你、你這丫頭,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要關起來?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啊,簡直冷血到畜生不如!”
“畜生不如?”葉嫵高高的揚着下巴,眼底冷厲非凡,“跟你相比,我可是甘拜下風呢!我倒是不知道,我媽的那一條命那麼不值錢,故意殺人罪,就算是輕判也要至少判個十來年呢,到你這裡,嗤,我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不過是把人軟禁在別墅裡,纔剛剛一年而已,你就要把人放出來?我真不知道,我媽當初到底看上你什麼了?老太太殺了你相濡以沫幾十年的妻子,才僅僅一年的時間,你便能輕描淡寫的揭過,居然還有臉指責我?”
父女倆正爭吵着,一位傭人匆忙走了進來,恭敬地朝兩人行了一禮,急聲道,“大小姐,二小姐回來……”
話只說了一半,一個異常熟悉的嬌美身影闖了進來,帶着幾分驕傲和憤怒口吻的怒聲道,“怎麼,我回自己家,難道還要傭人通報一聲嗎?!”
嬌俏的話語落下,那道身影快步走到葉嫵面前,揚手就要打上葉嫵的臉頰!
只可惜,客廳裡還坐着另外一位呢,不等對方的手靠近葉嫵的臉頰,司凜幾乎是從沙發上竄了起來,擡腳從背後猛地就是一腳,直接將人踹飛了出去!
葉世峰顯然也被這一幕弄得有些驚呆,看清楚來人之後,這才叫了出來,“——阿妍?!”
一邊叫着,一邊心疼的衝上前去,查看葉妍的傷勢,還憤怒的扭頭看向司凜,“司少!我葉家一直禮貌待你,可你爲什麼對我們家阿妍動手?!她一個嬌嬌柔柔的女孩子,哪裡經得起你這麼一腳……”
司凜陰沉沉的扯了扯嘴角,狹長的眸子掃過那對父慈女孝的模樣,幾乎壓抑不住火氣的冷笑道,“葉叔叔,您要是眼神不好使,最好讓葉嫵帶你去眼鏡店配一副眼睛,省得還要我提醒你:剛纔是葉妍衝上前來想要打葉嫵……”
“她當姐姐的,被打了一下,又能怎麼樣?!”葉世峰怒聲大叫道,“反正也死不了,葉嫵她自己打過葉妍多少個耳光,你怎麼不說?!而且,這是我們葉家自己的家務事,你有什麼,有什麼資格插手她們姐妹倆的事情?!”
葉世峰的這麼一番話,徹底勾起了司凜從早晨壓抑到現在的火氣,陰測測的扯了扯嘴角,撩了撩眼瞼,步子緩慢而壓抑,一直走到葉妍和葉世峰近前,眼梢瞟一眼葉妍的身軀,然後……
擡起腳,照着葉妍的腿骨,就是猛地一腳!
以葉世峰的位置,幾乎都能感受得到,這一腳的力度到底有多大,不禁將葉妍徹底踹到了葉世峰的懷裡,甚至還藉着勁讓葉世峰一屁股坐在地毯上……
清晰的斷骨聲,伴隨着這一腳,葉世峰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他以本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
這一腳,卻是讓葉妍疼得尖叫到刺穿了幾個人的耳膜!
“——司凜!”
親眼看着自己女兒被踹斷了腿,葉世峰通紅着眼睛,徹底怒了!
司凜勾脣,露出一抹森然至極的笑容,醇厚低沉的嗓音隨之響起,“葉叔叔喊得這麼大聲幹什麼?她當妹妹的,我也葉嫵這個姐姐,踹她一腳,又能怎麼樣?!反正也死不了,你說……是吧?放心好了,葉叔叔,我司凜的腳下功夫可是很有準頭的,她要是因爲這一腳而被踹死了,我司凜負、責、償、命!”
同樣都是“反正死不了”五個字眼,司凜原原本本的奉還給了葉世峰,從他那張嘴裡說出來,好像是在諷刺一般,刺得葉世峰幾乎羞憤交加!
“你……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過長輩?!”
葉世峰快被氣死了,葉嫵是這個桀驁霸道的臭德行,她找的司凜又是這個陰陽怪氣的德行,還不如之前葉嫵嫁的君明翊,至少知道對他這個岳父能有點最起碼的尊重和服從!
司凜放肆而笑,俊美的容顏裡隱隱的流露出一絲冷厲與無情,“葉叔叔,我對您有任何的敬意,都是建立在我對葉嫵感情基礎之上,你對她慈和公正,我纔會對你有幾分尊重和敬意,你對她不公,就不要怪我對你不敬……甚至說句不好聽的,沒有了葉嫵,你連在我面前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被司凜這般羞辱,葉世峰幾乎快被氣死了,指着司凜衝向葉嫵怒聲道,“葉嫵,我告訴你,你要是想嫁這個男人,除非我死了!不然,我絕對不會允許你拋下那麼好的丈夫君明翊,去嫁給這種目無尊長、毫無教養的野男人!”
葉嫵抿脣不語,只是目光死死地盯着葉世峰,黝黑色的眸底深沉如水……
瞧着葉嫵居然絲毫不爲所動的模樣,葉世峰只覺着自己肺子都快氣炸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心疼寶貝女兒葉妍,還是在他要求釋放葉老太被拒而暴怒,“葉嫵!你到底有沒有良心,葉妍是你的妹妹!是你是她唯一的姐姐!”
“所以……她衝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朝她姐姐的臉上摑耳光?這就是葉叔叔你教出來的掌上明珠?”
司凜譏誚而笑,眼神憐憫般的瞟了一眼葉世峰,“我司凜說過無數次的:打葉嫵的臉,就等同於打我的臉,打我的臉可以,我或許會寬宏大量的放過對方一馬,但是任何敢打葉嫵臉的行爲……我司凜會千百倍的報復回來!”
葉世峰唰的一下子,臉色煞白的看向司凜,“你、你到底還講不講理了?!”
司凜薄笑不已,卻並未正面回答葉世峰的問題,反而淡然地道,“如果葉嫵想殺人,那是對方活該,我會站在她身後,幫她遞刀子;如果葉嫵想打人,那是對方找打,我會把人捆起來,再遞給她一雙拳套;她所厭惡的,就是我所憎恨的,她所爲之努力的,就是我的方向……任何敢對她下手的,我會直接斬掉對方的那雙手!更何況,還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對葉嫵下手的,嗤,如果她不姓葉的話,我向你保證:現在躺在你懷裡的,應該是一具屍體……”講理?哼,那玩意在他面前,就是一場笑話。
葉世峰簡直被這話弄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看了看司凜,又看了看葉妍,最後只能將視線投向葉嫵,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葉嫵卻突然長長的吐了口濁氣……
“你不用開口了,我知道你要說些什麼。”
葉嫵薄涼一笑,眼神幽幽的凝視着葉世峰的那張儒雅面龐,嗓音低沉,語速緩慢的道,“之前,還以爲我們父女之間的關係,隨着媽媽的死亡,我們父女倆相依爲命,關係上也會有所緩和,所以……我願意不停地給你收拾爛攤子、替你出頭,甚至怕你孤單寂寞,給你安排韓琴嫁給你;但是我現在終於明白過來了,我錯了,做得大錯特錯,從一開始,我就應該知道,連媽媽那種爲了生兒育女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你都可以薄情如此,你懦弱與愚孝,不分是非、不辨好壞,犧牲媽媽來成全你的母親……你連媽媽都不在意,更加不可能在意我這個女兒,如果不是我的存在能維繫你奢靡的生活,你甚至都看我一眼都奉欠。”
說罷,葉嫵搖了搖頭,徑自轉過身去,望向另外一側的方向,堅定而冷漠的道,“我給你個自由選擇,要麼,乖乖的娶了韓琴,爲葉家做出最後一點貢獻,要麼我現在立刻安排你今入葉家別墅,從今往後,你將徹底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中,陪伴着老太太,孤獨終老,我會對外成全你孝子的名聲。”
“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爸爸!”
眼睜睜的看着葉嫵那副無情而薄涼的模樣,葉世峰徹底慌了,他可是記得,當初她將葉妍逐出家門時,就是這副表情的,打那以後,她果然再不管葉妍的死活,而如今……她這是徹底打算對這個父親撒手不管了?
葉世峰雖然愚孝懦弱了些,但好歹年紀在這裡擺着呢,他不可能像年輕的小女兒葉妍那般天真,以爲有了愛情,即便是被葉嫵逐出家門都無所謂的,他心裡倒是極爲的清楚,如果沒有了葉嫵的支撐以及葉家做後盾,他什麼都不是!
“爸爸?”葉嫵挑起眉梢,回首瞟了一眼葉世峰的眉眼,殺機頓起,“無所謂啊,豪門之路,本就荊棘遍佈,哪家的豪門,沒死過兩個血脈至親?爲了利益,父子相殘的,又不是沒有……”
直到這時,葉世峰終於意識到,他在外面聽聞關於長女的名聲,到底有多麼的恐怖狠辣,心底沒由來的升起一股子恐懼,顫抖着嗓音喊道,“——我選擇跟韓琴結婚!結婚!我再也不逼你放出你奶奶了!你以後說些什麼,我都聽你的!”
葉嫵輕描淡寫的翹了翹脣角,目光憐憫般的看向葉世峰,慢悠悠的道,“無所謂啊,路是你自己選的,以後怎麼走,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妨礙到了我,或者惹了我生氣,我葉嫵並不怕弒父殺人的罪名……不過是殺個人罷了,殺誰不是殺的?”
葉嫵的每一個字,鑽進葉世峰的耳內,卻讓他整個人幾乎徹底癱軟在地……
以前,葉嫵對他好時,他覺着理所應當,所以越來越得寸進尺;可現在葉嫵對他冷漠以對,甚至起了殺心時,他卻乖巧如鼠,再沒了之前的那份理直氣壯。
人啊,就是一種欺軟怕硬的生物,你對他越好,他卻不把你當回事,可你對他越惡,他卻對你敬畏有加。
想通了這個念頭,葉嫵心裡倒也釋然了,或許真的是上輩子她因爲家族的滅門和慘死,而過分的耿耿於懷,重生一世歸來,葉嫵總想給家人一些更好的東西,想讓他們活得快樂而灑脫,想把一切威脅到他們的危險扼殺在搖籃裡……這樣過分的保護與容忍,卻讓他們變成如今這般貪得無厭,甚至成了葉嫵面前的絆腳石!
只要是擋住自己前路的絆腳石,那就直接碾壓過去吧,婦人之仁的下場,只會讓她重複上輩子的悲劇……她不會再給任何人背後捅刀的機會!
她葉嫵,一定會拼命的向上爬!爬到讓其他人望塵莫及的位置!不然,在天京城裡的那股子憋屈,還會出現在她的人生裡。
葉世峰額頭上狂冒着冷汗,瞧着葉嫵的殺機漸漸消散,這才悄然鬆了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渾身酥軟,徹底沒了力氣……
葉世峰消停了下來,低頭瞅了一眼還在他懷裡的葉妍,卻發現,葉妍早已經疼得昏了過去,臉色慘白,雙眼緊合,手似乎在停留在腿部的位置,甚至連她那條腿都呈現出極其扭曲的角度,顯然已經是徹底斷掉了。
葉嫵順着葉世峰的視線望去,同樣見到了葉妍的慘象,不僅沒有絲毫的怒意,反而淡淡的笑了出來,眼波朝着司凜瞟了一眼,輕描淡寫的衝着葉世峰道,“其實,你應該感謝司凜纔對,如果不是司凜出手踹斷了她的一條腿,等我下手的話……她斷的絕對不可能僅僅只有一條腿,我會讓她這輩子都躺在牀上再也爬不下來!”
葉嫵的一番話,讓葉世峰深深地打了個寒噤:他只覺得,葉嫵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天京城之行後,變得越發冷漠無情、狠辣鐵血了,跟現在動不動就要殺人斷腿的葉嫵相比,曾經的那個葉嫵,顯得是多麼的仁慈和寬容。
“行了,這裡的這些爛攤子,就交給你了,我上樓休息會,不要打擾我。”葉嫵傲慢的擡了擡下巴,遞給司凜一個眼神,施施然的帶着人從葉世峰的身邊走過,連理都不曾理會一眼,徑自上樓。
司凜輕笑,瞟了一眼葉世峰失魂落魄的模樣,又看了看葉嫵高傲如女王的背影,快步跟了上去。
上了樓,葉嫵正伸手推開自己的房門,剛要進去,司凜的手臂猛地從後伸出,直接攬住葉嫵的腰肢,將整個人橫抱起,笑眯眯的走了進去,還順帶着用腳踹關房門,把人丟在那張大牀上,自己也躺在了葉嫵的身邊,長長的呼了口氣……
“你給我滾蛋!”葉嫵沒好生氣的瞪了一眼司凜,“誰允許你進我的房間了?誰允許你躺在我的牀上了?男女授受不親,這點道理你都不懂嗎?”
司凜俊美邪魅的面容上露出一抹莞爾之色,銀灰色的狹長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葉嫵,低沉的嗓音染上幾分調侃揶揄的味道,“男女授受不親?你確定這是在跟我講?也不知道當初是誰一手拿着支票,一手扒了我的衣服、推了我,還大言不慚的說要包養我?”
想到兩年多前的囧事,葉嫵刷的一下子臉頰緋紅一片。
司凜脣角間溢滿了淡淡的笑意,伸出手,覆蓋在葉嫵的手上,輕輕的摩挲着她的手,嗓音醇厚得如同經過發酵的美酒,“……葉嫵,今天是5月2日啊。”
“嗯?”葉嫵猛地扭過頭,看向身邊躺着的司凜。
“就知道你不記得。”司凜手心上的繭子摩挲着葉嫵柔滑無比的手背,軟得他幾乎連心都迷醉在這份美好中,“今天是5月2日,也是你跟君明翊結婚兩週年的日子。”
提起君明翊,葉嫵方纔還笑盈盈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啐了一口,“好好的,提那種人渣幹什麼?嗤,還結婚紀念日?紀念我跳入火坑嗎?”
“瞧瞧你這臭脾氣。”司凜哭笑不得,微微的翻了翻神,側臥面對葉嫵,另外一隻手擰了擰她的鼻尖,“真不知道,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小心眼的女人?”
葉嫵也伸出另外一隻手,拍掉了司凜的爪子。
司凜淡淡一笑,目光柔和的望向葉嫵,“今天,同時也是我們兩個相遇兩週年的日子……葉嫵,我們在一起兩年了;明年的今天,我以君家的毀滅以及君明翊的鮮血,作爲聘禮,向你求婚,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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