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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還不來?頂不住了啊!
天知道和靖雲歌在一間房裡,壓力有多大?
她好歹吭個聲都好,傅展都會覺得自己坐在這能好過一些,不至於在這裡這麼久了,兩人也沒什麼共同的話題。1
偶爾覺得尷尬了,他就出個聲,只不過迴應他的,永遠是那抹淡淡的微笑。
太淡定了榛!
傅展覺得,怎麼着她也該問問總裁爲什麼還不來啊?
女人不都應該這樣嗎?嬌氣點,說話嬌滴滴的,偶然撒個嬌什麼的。
還是說,她已經被總裁傷得麻木了,所以纔對一切無感的樣子液?
傅展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看時間了,離約定要來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有半個小時。
他再擡頭看雲歌,沒反應!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他要抓狂了!
這時,吊瓶已完,護士進來拔掉了她手背上的吊針,用酒精消毒了一下,放了點棉花,醫用膠帶貼好。
護士甜甜地笑着說:“美女,豔福不淺呀!我昨晚來看到的還不是他呢。”
護士現在指的,當然是傅展。
昨晚嗎?昨晚他在?
如果是以前,她或許還會感動,只是現在心如死灰的自己,連心臟跳動都不會了
。
傅展連忙撇清關係:“不不不!昨晚守着靖小姐的那個纔是她男朋友!我只是個跑腿的,別誤會!”
一個人傳還沒什麼,這萬一不小心把他傳成了靖雲歌的男朋友,還傳到了大家的耳朵裡,總裁一定會殺了他吧?
“哦!”小護士明白地點頭,“原來是這樣,還是很幸福啊,生病了,男朋友還整夜地陪。你不知道,我生病的時候,我前男友都藉口說白天要上班,不能陪牀,最後還是我媽媽過來陪我的。不過,那之後我就跟他分啦,連女朋友都不照顧的男人,有什麼好留戀的,你說是不是?”
雲歌依然是微笑,既不肯定,也不否認,也不發表任何意見。
小護士有點看不懂她的笑容是什麼意思,說幸福吧……又好像並不是的。
“今天七夕啊,你男朋友是加班去了嗎,怎麼還不回來?你沒什麼事啦,還有點低燒,醫生說你身體不行,不能再掛水了,吃點退燒藥今天好好睡一晚就好了,”小護士突然曖昧地笑了一下,湊過去悄悄地說,“可別折騰一晚上呀,身體會受不了的,再難忍也要讓你男朋友再忍幾天!咱們不能一直爲他們着想,他們是爽了,可我們要是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女孩子嘛,要多爲自己的身體負責任。”
“謝謝。”雲歌總算回了她。
她知道,她要對自己好。
從現在開始,應該不會太晚吧。
小護士離開前,還對她說了一聲:“七夕快樂!”
“祝你快樂。”
雲歌不說自己不快樂,卻也不會應下這聲祝福,所以她說的不是“你也一樣”,而是上面這一句。
小護士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呃……靖小姐,上次你扔給明少的錢,總裁已經幫你還啦,而且是雙倍呢!”
小護士一走,傅展實在是找不到其他話題了
。
提到這事,雲歌才終於有了話:“對不起,事情太多,借了錢的事我忘記了。”
之後接二連三發生太多事,身心疲憊,之後也一直沒怎麼碰到傅展,這件事已經被忘去了九霄雲外。
雲歌當然不是不想還,只是實在沒想起來,現在由傅展提起,她真的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很不好意思。
“啊沒事沒事!”傅展的本意並不是要追討這錢啊!“我不是說你不還錢的意思你別誤會啊!你的債就是總裁的債,總裁已經替你還了就沒事了!我只是突然想起還沒有跟你說過這事,就提一下,別誤會啊!”
“要還的,哪有借錢不還的道理?”
雲歌好像沒聽到傅展說的“總裁已經替你還了”這句話,掀開被子下牀去,拿來了自己的隨身包,取了大於借來的錢的數目,遞給傅展,“如果有下次的話,一定要早點提醒我,謝謝你之前的幫助。”
“啊別別別,別呀,已經還了,真的不需要了!我真的不是在討錢的意思!”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傅展貪得無厭呢?
已經要了雙倍的補償,這裡還繼續要,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要的,你拿好。”雲歌堅持。
她也不解釋爲什麼非要還他,傅展雖然不好問,但心裡卻有了個底。
她堅持還錢,並且閉口不提何凌霄的名字……該不會是因爲他不小心聽到的小八卦……總裁違揹她的意願,強迫了她吧?
mini說,女人不管外表看起來有多堅強,實則內心都很柔軟,一旦觸碰到了底線,就會受傷很深。
總裁這次……真的是太過分了啊!
傅展做爲他多年的左右手,原本一直對他很敬重,兩人除了上司下屬的關係之外,私底下也算是比較要好的朋友,但這次他的所作所爲,他也是看不下去。
只是……爲什麼每次事情都出在靖雲歌的身上呢?
先有警局流產,再有辦公室強行佔有,一次比一次過分
。
傅展在懷疑強-暴的事是否屬實,原因是因爲無論怎麼看,靖雲歌都淡定得不像一個被傷害過的人。
雲歌把錢還給傅展之後,又回到了病牀上靠着。
她對傅展說:“今天是七夕,你一定是佳人有約吧,不用陪着我了。這麼好的日子別在醫院裡呆着了,多晦氣。”
“沒關係沒關係,總裁來了我再走也不遲。”
話是這麼說,可他頻繁響起的鈴聲出賣了他。
他倒是很想走啊!可今晚走了,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他們的總裁大人一定會殺了他的==
急的人,不只是傅展。
他負責包下的餐廳遲遲不見主角降臨,之前已經打電話催過的經理再一次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傅特助,三少爺還過來嗎?這都過去大半個小時了,不是說準點送上驚喜嗎?這人都還沒到,我們這驚喜還送不送了……”
“別急啊,再急也沒用!等着吧!”.
人沒到,送毛驚喜?送給誰看?
傅展這麼說了一句之後也掛掉了電話。
沒什麼好說的,總裁不到,說什麼都是白搭!
傅展愁眉不展,卻聽雲歌說:“他不會來的。”
“誒?總裁給你發消息了?”
傅展脫口而出的時候,才忽然間想起,那天他和商業中心的人精心準備的“驚喜”,並沒有送到她手中。
也就是說,她還沒有手機
。
傅展這麼想的時候,心裡也在奇怪,那隻藏起來的手機……
總裁是準備送給誰?
“哈……你……你怎麼知道的?”他改了口。
“第六感。”
並且非常濃烈。
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她並不清楚。
她只知道,他不會來,即使來了,也是有目的的。
“……”
她給出一個“第六感”的答案,叫他怎麼接下去?
“叩叩叩——”
有人敲門,傅展站起來去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人,小小地驚了一下,“啊,白……白小姐?”
不用說,雲歌已經知道站在外面的人是白瑤瑤。
她因此記起昨晚在酒店自己都對她說了什麼。
所幸,白瑤瑤也不算某種意義上的外人,她知道的,還少嗎?因此也沒有什麼關係。
“雲歌醒了吧?”
“呃……醒了……”傅展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誒……白小姐?”
白瑤瑤並沒有徵求他的同意,直接走了進去。
相比雲歌的蒼白來說,此時一臉精緻妝容穿着時尚服裝踩着十公分細高跟的白瑤瑤,顯得就像天仙下凡一樣,對比明顯。
哦不,儘管如此,靖小姐也是天仙!
傅展想。
西施病態才更美啊!
白瑤瑤的左手臂上勾着一個lv包包,左手拿着一盞白色的大屏手機,雙手擦滿了亮紅色的指甲油,妖豔萬分
。
不得不說,白瑤瑤也是一個大美人,這麼一打扮之後,也更美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也是數不清。
只是人可能都喜歡犯賤,喜歡自己的自己不喜歡,不喜歡自己的偏要去喜歡,即使是飛蛾撲火也無所謂。
有的人其實並不適合自己,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得不到的才更珍貴,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去得到。
一旦得到了,可能就不稀罕了。
“嘖嘖嘖……”白瑤瑤站在病牀的這頭,正面立在雲歌的面前,一邊搖頭,一邊嘖聲響,“雲歌,你說你何必?好好的一個人,硬是要因爲什麼愛情把自己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說你當初就跟穆世清在一起,不是很好嗎?”
現在的靖雲歌像什麼樣?
真是丟死人了!
白瑤瑤在不甘的同時,卻也有點慶幸,嫁給何凌霄的人不是自己。
她不想變成靖雲歌這個樣子!
“呃……白……白小姐?”傅展略微懷疑地喊出來。
他見過白瑤瑤的次數並不多,只是聽說雲歌吞藥自殺是她發現的,所以還以爲她們是好朋友來着……
哪裡知道不是?
這些落井下石的話,可不是一個好朋友應該說的。
雲歌沒有生氣,靠在那裡,也不看白瑤瑤,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的被褥上。
“是……如果我夠有自知之明,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地步。”
“你以爲你的自殺,能讓他回頭嗎?我真是看不起你!以前那個驕傲的靖雲歌呢?竟然會爲了何凌霄去自殺!”白瑤瑤的口吻充滿了鄙夷。
雲歌不解釋。
“瑤瑤,你特地來醫院,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我早就知道的事?”
現在的雲歌,看開了很多
。1
她原本以爲,她連同別人算計自己,以自己的性格一定會很恨白瑤瑤,在她斷了那條琥珀項鍊的時候,就認爲自己再也不會同她說話了。
可是現在,她竟然能這麼平靜地和她對話。
或許是真的累了,連去討厭一個人都沒有了力氣。
“不,我是來看你的笑話的!”
“笑吧,”雲歌反而先笑了,“我也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笑的。”
“你可以更好笑!”
雲歌不知道白瑤瑤指的是什麼,所以擡頭看着她。
傅展雖然也不知道是什麼,但他卻知道白瑤瑤現在是來者不善,一定是帶來了什麼不好的消息,總之攔下來別讓靖雲歌聽到就對了!
“白、白小姐!你還是先出去吧,讓靖小姐好好休息——”
白瑤瑤壓根就沒看到傅展似的,直接說,“她回來了!”
一開始,白瑤瑤趾高氣揚,好像真的是來碾壓的。
然而說到這件事的時候,她的表情卻是變了變的。
靖林夕竟然醒了!
這是她所料不及的事。
不得不說,她雖然討厭靖雲歌,可她卻更討厭靖林夕。
因爲她很瞭解靖雲歌,在自己假裝是她好閨蜜的時候就摸透了她的性格。
靖雲歌對她沒有絲毫保留,她雖然不喜歡她,卻也要承認,靖雲歌是個很真的人。
而靖林夕,她真是打小就完全不喜歡她這種性格的人
。
討厭,從頭到尾都只有莫名的討厭。
誰回來了?到底是誰回來了??
傅展在一邊,看着她們兩個因爲一句“她回來了”而讓現場徹底陷入了沉默,內心有點想咆哮的衝動。
她回來了……
雲歌的心裡默唸着這四個字。
這樣她就明白了——何凌霄爲什麼沒有出現。
不管他之前是打算做什麼的,靖林夕的歸來,都會徹底打亂他的計劃。
她的醒來,比任何事都重要吧,她猜,他根本就不記得這邊還有一個她了。
“原來如此,”現場寂靜了有一會兒之後,雲歌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點點頭,“她終於醒了。”
林夕,你聽到了我的呼喚嗎?
回來了……
真好。
她終於可以離開了。
白瑤瑤和傅展都以爲自己看錯了。
靖雲歌笑了,雙眼隱隱有點淚光,卻笑了。
傅展清楚地知道,現在這個笑,和這天晚上她一直以來保持的微笑是不一樣的。
可你非要他說出是哪裡不知道,那他就不知道了!
“你瘋了嗎?!”白瑤瑤只能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她在她臉上看到的,分明是“靖林夕能醒來真是太好了”這樣的表情!
雲歌下牀去。
“想更瘋嗎?”她說,“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去看看我們的妹妹
。”
傅展:“……”
這個“她”到底是誰啊?!
還“我們的妹妹”?
傅展想要跟過去瞧個究竟,心底的好奇心着實是被激發出來了,雲歌頓了一下,提醒他說:“傅特助,爲你好,你還是別去了吧。”
“……”
……
白瑤瑤覺得自己也跟着瘋掉了,她竟然真的跟着靖雲歌去往靖林夕的病房。
“你真的要去?”白瑤瑤問。
連她都有點擔心,去了她們會看見什麼?
靖林夕醒了,不用說何凌霄一定在她的病房裡。
而她們在做什麼,誰能確定?
她就不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嗎?
就像白瑤瑤瞭解自己一樣,雲歌對她儘管沒有她瞭解自己來得多,卻也是知道她的心思的。
她知道白瑤瑤在想什麼,笑了一下說:“你怕嗎?我不怕,真的,瑤瑤,我覺得他對我的傷害也已經到頭了,他還能再做出讓我更不好過的事來嗎?充其量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有靖林夕,這沒什麼。”
“……”
白瑤瑤無話。
能讓一個正牌的妻子,對丈夫和別的女人上-牀淡定地說出“這沒什麼”四個字,白瑤瑤忽然間覺得,雲歌真的還愛何凌霄嗎?
“雲歌,你真可憐!”白瑤瑤並不是同情她,只是覺得,這樣的她太可悲了!
“我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說自己,她從不會口下留情。
她們找到了靖林夕的病房,病房外並沒有任何人
。
雲歌走到窗邊,站在那裡,面無表情,沒有任何反應。
光是從她的反應來看,白瑤瑤根本就猜不出何凌霄究竟在不在裡面。
因爲好奇,所以白瑤瑤也走了過去。
他在!
不止是何凌霄,何子東,靖江和楊蓉都在。
他們背對着雲歌,何凌霄坐在病牀前,正在喂靖林夕喝湯。
靖林夕滿臉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白瑤瑤心裡有些驚,轉頭看雲歌,卻依然沒有在她臉上看到什麼表情。
爲什麼……
爲什麼她沒有反應?
雲歌像是麻木了,像個無神的木偶一樣站在那裡,寬大的病服下,架着她瘦小的身軀。
靖江像是有心事,不大想看眼前的場景,起身去了朝向馬路的窗戶邊。
楊蓉轉頭一看,也站了起來,走去靖江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靖林夕喝了一口,眉眼笑得彎了,抿脣搖了搖頭,不願意再喝,雲歌和白瑤瑤的角度,恰巧很清晰地看到何凌霄擡手去颳了一下她的鼻尖,而後靖林夕咯咯嬌笑着躲避。
“……”
白瑤瑤就不信?
這個寵溺般的小動作,就連她看了心裡都覺得不舒服,更何況是雲歌?
她企圖在雲歌臉上看出什麼,可是……
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
爲什麼?
白瑤瑤不懂了
。
“果然好笑,對不對?”雲歌說話的時候,才終於有了一個表情:微笑,她轉頭看着白瑤瑤,“瑤瑤,你沒白浪費那麼多時間來這裡,我的笑話真的很好笑吧。”
“……”白瑤瑤不知道自己此時還能說什麼。
“不過也到頭了,林夕回來了,我解脫了。戲已落幕,曲已終,人將散。”
雲歌並沒有進去,她們已經沒有出現的必要了。
這回雲歌離開,白瑤瑤沒有再跟上去,因爲沒有意義。
該看的她都已經看到了。
……
雲歌穿着病服在醫院亂走,並沒有回去病房。
她覺得頭還是有些昏沉,發燒的症狀依然沒有褪盡,很難受,並且很悶,空氣不流通,有點呼吸困難。
“這位病人……你去哪裡?”
雲歌走到醫院大廳,有醫護人員問道。
“需要幫助嗎?是不是迷路了?”值班護士看她臉色蒼白,一副很虛弱的樣子,人都有點搖搖晃晃的,一看就不是可以出院的情況,“你報一下名字,我幫你看看病房號。”
護士已經打開了相關的軟件準備輸入名字,再擡頭,雲歌並沒有在她面前停留,只管走了。
“誒病人——”
住在這裡的病人很多,失憶的精神有點問題的也不少,值班護士怕她剛好遇上一個腦子不正常要出逃的病人,就趕緊追了出去。
要是丟了一個病人,他們醫院可負不起這個責任啊!
“這位病人!不能亂走啊,家屬會擔心的。”
“你不用管我,我只是覺得很悶,想出去走走。”
“這麼晚了還散步啊?去後花園吧,別出醫院,我找個護士陪你去散步,有什麼需要也能馬上知道
。”
“不用了,我不亂走,就坐在外面,行嗎?”
“這……”護士猶豫了,視線忽然落在她的手上,驚了一下,“你的手怎麼回事?受傷了嗎?”
雲歌的雙手無力地捶在身體的兩側,護士這麼一提,她擡起手來一看,自己也意外了。
手心有那麼點慘不忍睹,自己竟也沒有感覺到疼痛。
護士還看見她的指甲裡還有血跡,這分明是自己硬生生用指甲給摳的吧?
但護士選擇裝傻,“怎麼搞的啊!手這是被什麼東西割破了嗎?過來,我幫你消毒包紮一下!不疼嗎?”
雲歌搖搖頭:“現在有點。”
不知道的時候不疼,現在知道了,的確有點。
護士幫她包紮傷口的時候,也一直很八卦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只不過雲歌有點無力,懶洋洋地,不太想開口,顯得興致缺缺的樣子。
護士看她心情不是太好,也就不再問了。
包紮完傷口之後,雲歌果然沒有亂跑,很乖地坐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像個被拋棄的孩子一樣,雙手擱在雙膝上,下巴枕着手臂。
護士當然是不放心的,因爲這位病人看起來有點怪怪的,表情很陰鬱,怕她想不開,就馬上跟過去看着她。
看了有一會兒了,雲歌一直是坐着的,哪兒都沒去,甚至都沒怎麼動彈,護士都看不明白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從醫院裡跑出個小孩子,應該是家裡有大人生病了,他陪着來,太無聊了就跑出來了,然後看到有個人坐在這裡,小孩子玩心大,就坐在了雲歌身邊。
“姐姐,你也被拋棄了嗎?”小正太問。
“什麼?”
“你的表情和我好像
!”小正太努着嘴說,“壞阿姨生病了,爸爸在哄她……我不開心,就跑出來了。姐姐,你爸爸是不是也在陪壞阿姨,不理你啊?”
“你爸爸會擔心的,快回去吧。”
“纔不要!他纔不會擔心我!他現在只擔心壞阿姨,我不喜歡壞阿姨!”
“你媽媽呢?”孩子都是小天使,雲歌歪着腦袋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孩子,摸了摸他的腦袋。
“媽媽去外婆家了,”小正太纔不過四五歲的樣子,說話還奶聲奶氣的,“爸爸有壞阿姨了,媽媽生氣,說回外婆家了,再也不回來,也不要康康了……姐姐,什麼是離婚?”
“離婚……”雲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難道她要告訴這個單純的孩子,離婚就是兩個人分開,不在一起了嗎?
父母的分開,對孩子來說,傷害無可預計。
“姐姐也不知道嗎?”
“離婚就是你將會有兩個爸爸和媽媽疼愛你。”
小正太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哄,努起嘴說:“我不要兩個爸爸媽媽!”
“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永遠只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
突然,一道聲音加入了他們的討論。
雲歌和康康同時擡起頭去看是誰在說話。
白澤看着眼前的兩張臉,忽然就笑了。
爲什麼他會覺得,她就好像只有眼前這個小正太這麼大?
“哥哥!什麼辦法啊?”小孩子特別天真。
“既然你爸爸媽媽都即將不要你了,那你就先下手爲強,先不要他們!”
“……”雲歌小小地無語了一下之後說道,“這不對——”
哪有人這麼亂教小孩子的?
康康也愣了一下
。
這時白澤又加了一句:“哥哥做你爸爸,漂亮姐姐做你媽媽,怎麼樣?這樣你就只有一個爸爸和一個媽媽了!”
“……”這更不對!
雲歌都沒來得及去想白澤爲什麼會在這裡。
“哈哈哈!”小正太很開心地笑了,並且是有點大笑的跡象,“哥哥你也太開玩笑了吧!我又不是你兒子!姐姐將來生的孩子才能叫你們爸爸媽媽的!哥哥真笨!”
小正太不見了,康康爸爸急壞了,找了出來,把孩子帶了回去。
只是末了看雲歌和白澤的模樣有點怪怪的,就好像在懷疑他們兩個是不是人販子似的。
康康被他爸爸帶走之後,雲歌纔敢說:“哪有你這麼教別人家孩子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是人販子了!”
認爲他是也就算了,她這麼善良,怎麼可能是人販子?帶上她,多冤枉?
白澤戴着鴨舌帽和墨鏡,有人經過他們身邊,想要看看他的臉時,他就低得更下面。
雖然她知道,他身爲大明星,出行肯定要武裝好了,並且低調。
可是這樣裝扮出門,不是更引人注目?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天不是七夕嗎?有個人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
雲歌不知道白澤是來幹什麼的,他直接坐在了她旁邊,繼續問說,“你的總裁情-人呢?”
雲歌沒隱瞞,直接答他說:“在陪別人。”
“真可憐。”
“你的小女朋友呢?”她指的是那天別墅裡的小姑娘,露琪亞
。
“也在陪別人。”
雲歌樂呵地笑了:“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所以不如我們湊一湊,把這煩人的七夕給過了吧?”
“聽起來還算靠譜的提議,”雲歌這麼說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什麼,“等等……不對……說起七夕,你七夕不是有通告嗎?這個點好像還有活動要去吧?你怎麼會在桃城?”
說真的,她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就她今天特別準的第六感來說,該不會……
七夕的晚上纔是真正熱鬧的時候,他們花了錢請他的,怎麼會放過這麼重要的機會?
“是嗎?我倒是很想戰戰兢兢不分日夜地去工作的,只是凌雲公司有人不負責任,連機票都沒有送到,我怎麼去?”
“……”
機票!
她親自送去他別墅,只差親自放到他手裡了,這傢伙……
現在要耍賴,說沒送到??
本來這事她就已經猜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了,只要白澤說沒收到,她就要被定罪,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這麼無賴。
“混蛋……”雲歌這麼說的時候是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竟然真的這麼光明正大地就把通告給黃了……
這個任性的混蛋!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正因爲他黃了通告,所以此時的自己纔有人陪的緣故,她竟然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
有時候,任性也需要勇氣啊。
至少他敢,不是嗎?
“你這是怎麼了?又到醫院來了?”白澤問
。
“你腳沒事了嗎?”雲歌不答,反問他,“豔照門的事件你準備怎麼處理?”
“冷處理!”他回答,“不迴應就是最好的迴應方式。娛樂圈就這麼回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能濺起水花。所幸這個圈子不止我一個人有話題,過幾天別的事上來了,這件事就會被遺忘的。”
“娛樂圈的事我不懂,只希望這件事沒影響到你。”
他雖然好像沒什麼事的樣子,可風娛公司的人不會像他這樣想吧?
他們肯定知道那人就是白澤沒錯,豔照門的事是不是真的沒關係,她真的不知道。
“我能有什麼事,連側臉都沒拍到!倒是你……雖然臉部被馬賽克了,可那就說明,至少那個人是知道你是誰的!莫非……何凌霄已經知道那是你……你被家暴了?”
白澤發現她手上有傷,臉上的傷也不知道是被歹徒弄傷的,還是……
何凌霄?
雲歌不答。
家暴嗎?強-暴算不算?
看到雲歌的默認,白澤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忽然站了起來,說道:“我去開車。待會兒我把車開過來之後,你馬上跳上來,我帶你離開!”
雲歌的雙眼也算是閃了一下。
離開。
這真是兩個美好的字眼。
“好。”
對,她要離開。
不管未來要去哪裡,她必須先離開,不能在原地徘徊下去。
白澤果然去把他的蘭博基尼開了過來,雲歌回頭一看那等得快睡着的護士姐姐,笑了一下,坐進了車裡。
車子在身後醫護人員的叫喊下,囂張地揚長而去
。
……
豪車開出了一段距離之後,速度才漸漸地慢下來,緩慢地在絢麗的街道上爬行。
“想去哪裡?”白澤問。
“不知道!我只想離開,換一種生活方式。”
白澤勾了一下脣角,“看這樣子,有人是真的失戀了,真是喜聞樂見的好消息。”
“真過分……”雲歌這麼說的時候,臉上卻是掛着笑的。
顯然,她並不在意白澤的這句話。
“何凌霄玩膩了你,就這麼被拋棄了?真可憐啊!”
白澤的話儘管依然帶滿了刺,可雲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聽習慣了,已沒有當初那種被刺痛的感覺。
她反倒覺得挺好,如果他對她只是玩膩了這麼簡單的關係,那再好不過了啊。
“有分手費嗎?”
“還沒談,談好了告訴你。”
她當然不會去要什麼分手費,只是白澤這麼問她就這麼答了。
分手費……
除非她真的徹底不要自己的尊嚴了,纔會去要這種費用。
事實上,她還是想要靠這點僅剩的尊嚴去活下去的。
“現在可以考慮我了嗎?”白澤轉頭,看着她笑,“我有車有房有錢,我雖沒有何凌霄那麼有權有勢,包-養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在開車,卻還特地騰出手拿出了金卡。
雲歌看着那張掏出來的金卡,在月光下閃閃發光,伸手去接了過來。
“謝謝,我是你的了
。”
白澤一怔,卻是什麼都沒說。
一路上,兩人無話。
雲歌靠在副駕駛座上,看窗外風景飛過,思緒也跟着飛。
“我記得市中心今晚有主題公園,去那裡玩怎麼樣?”
“好。”一開始雲歌的興趣不是很大。
但對現在的她來說,去哪裡都好,她想開始慢慢地去遺忘一些事,而讓自己遺忘的捷徑就是用更多的事情去替換。
他們來到主題公園,白澤先是帶着她去主題商店買了一件哥特蘿莉裙,換下了病服,而白澤自己也買了一套奇怪的衣服和假髮戴好,醜化了自己。
雲歌一瞧,立馬笑了出來,實在是因爲他醜化的樣子太好笑了,要不是她知道他是白澤,還真的認不出來。
“敢笑我?”
白澤冷笑一聲,雲歌已是遭殃。
再出主題商店,兩個人已是醜得不行,互相看着都要笑半天。
因爲七夕的關係,主題公園人山人海,都是一對一對穿着“情侶主題裝”的情侶,熱鬧非凡,跟雲歌的心情剛好相反。
有一個地方擺滿了奇奇怪怪形狀的音響等音樂器材,穿着各種奇裝異服的人們在跳着唱着,就好像化妝舞會一樣,歡快的音調讓雲歌都沒心情去憂傷了。
“一起來?”白澤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了上去。
雲歌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自信!
因爲仔細一看周圍的人,裝扮得比他們兩個還醜的大有人在,大家都是無厘頭混搭風格,他們還算漂亮了的好嗎?
雲歌被他一用力拉了上去,撞進他的懷裡。
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滯,他才說:“想忘記傷痛,今晚就來好好地瘋一場,如何?”
“好
。”她點頭。
現在白澤就是說去蹦極吧,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的。
心裡不痛快,總有讓不痛快發泄走的辦法。
她的世界裡不再只有何凌霄,她要開始學會去遺忘,舔舐傷口,自我療傷,走出悲慘世界。
就從今天開始。
“別人失戀聽慢歌,越聽越傷心,我給你換一首,七夕首show免費送給你。”
在雲歌看來,白澤一直都是這樣,時而很討厭她不願意搭理她的樣子,時而又像一個陽光大男孩,對她笑得好看。
她也不願意去想爲什麼,太傷腦筋了。
白澤上前,把主唱手裡的麥克風給搶了過來。
主唱是主題公園的舉辦者特地請來的歌手,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突發狀況,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突然衝上來的兩個人是自己的隊友還是……
對於白澤這種明搶的行爲,雲歌要不是想豁出去真的好好瘋一場,她一定會捂臉裝作不認識他!
而還在繼續瘋跳的人們也是壓根沒發現白澤和她是不速之客,繼續跟着現有的音樂一邊跳一邊鬧,氣氛特別的歡快。
主唱愣在一邊,搞不清楚狀況,白澤已經舉起麥克風拍了拍,瞬間天王的氣勢就出來了,對着麥克風喊了一句:“music!《傷心的人別聽慢歌》!”
身後伴奏的樂隊愣了愣,同樣是不知道什麼情況,還以爲主辦方又請了一位歌手?
這也是一支專業的樂隊,基本上什麼歌都是信手拈來的事,幾秒之後,不知道是誰帶了頭,音樂瞬間換了一個調調。
“你哭得太累了
你傷得太深了
你愛得太傻了
你哭得就像是末日要來了
所以你聽慢歌
很慢很慢的歌
聽得心如刀割
是不是應該換一種節奏了
……
不管了不想了不等了不要不快樂
傷心的人別聽慢歌
……
人生分分合合
愛情拉拉扯扯
一路曲曲折折
我還是期待明日的新景色……”
雲歌不得不承認,這首歌太應景了
。
白澤他是故意的吧……爲什麼偏偏選了這一首呢?
白澤的聲音很好聽,他那略磁的嗓音唱出來的歌別有一番風味,他靠的不只是臉,還有實力,獨特的嗓喉,以及對粉絲來說獨一無二的魅力笑容和親和力。
天王畢竟不是白當的,只一會兒,他就能控制住全場的節奏,帶動現場的氣氛,跟着他一起瘋狂唱跳。
這首歌的普及度也很高,會唱的人很多,大家又唱又跳,現場聽到的都是歡樂的聲音。
雲歌頓時覺得自己膚淺了,以前她對這些偶像不感興趣,正是因爲覺得他們沒有實力,只靠臉蛋吃飯。
可現在才發現自己錯得有多麼的徹底。
白澤不止有實力,還是很強、名副其實的實力
。
若不是他有實力,唱出了她心中的感覺,引起她的共鳴,自己又怎麼會聽着節奏這麼快的歌,卻依然聽得心如刀割?
白澤當了天王那麼久,颱風自然是不用說的,和臺下的觀衆互動完全是小問題,看到站在一邊靜默不動的雲歌,向她伸出了手。
那時候,雲歌只有一個字的反應:瘋!
對着白澤,眼角依然還有淚光的她笑了出來。
可能是從小學鋼琴的緣故,雲歌的音感很不錯,音準很好,這歌她聽白澤唱到副歌部分,就已經能跟上節奏了,兩人合唱完全不是問題。
所以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天分這東西,不是她不感興趣,而是她感興趣的一學就會,沒有挑戰的興奮感,原本感興趣的也就變得不感興趣了。
從這點上來講,她和赫里斯是一樣的,只是赫里斯的天分可比她要高許多。
白澤很能蹦躂,肺活量很高,怎麼跳也不見他有喘,唱歌依然四平八穩。但云歌不一樣,她這是第一次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唱歌,有點小緊張不說,身體各處也還有些疼痛,大腦更是有點受不了這麼鬧鬨的現場,她想就堅持唱完這首就好了,隨處蹦達這麼急需肺活量的技能,她就不使用了。
白澤唱得好,現場氣氛也就帶動得好,唱完一首,底下不停地喊着“encore!encore!”。
這個時候即使現場有白澤的粉絲,覺得他的聲音和颱風太像自己偶像的,也絕對想不到,偶像還就真的站在臺上。
誰能想像平日裡陽光帥氣的偶像會變得這麼……醜?
雲歌已經不行了,唱完這首之後已是大氣都喘不過來,捂着自己的肚子哭笑不得地對白澤搖頭又搖手。
累,可是她快樂。
什麼煩惱都不用想。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好久沒有這麼快樂過,大哭大瘋大笑
。
她忽然間覺得,這纔是青春。
她過去的二十幾年都白活了。
白澤沒有停下這種快樂感,應衆人的要求,也是爲她,這一次換了一首真正快樂的歌,是他自己新專輯裡的主打歌。
這首歌一出底下就燃爆了,他們大概想不到有人能把白澤的新歌學得八-九分……哦不,十分相像?
雲歌這時才明白,白澤的粉絲遍佈各地,這最新的主打歌,商業show都還沒有唱過。
風娛的人要是知道他在這裡免費唱……
雲歌覺得風娛高管一定會馬不停蹄地衝過來掐死他的。
這裡完全成爲了白澤的個人演唱會,只不過一會兒的時間,這裡附近的人都被這邊的歌聲和熱鬧吸引了過來。
雲歌站不住了就乾脆席地而坐,她和很多粉絲一樣,認真地聽着他的歌,心裡徜徉着快樂。
雲歌已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她從未做過任何偶像的粉絲,而從今天起,她要成爲白澤衆多粉絲中的一枚小粉絲。
他的歌他的聲音,真的能讓她快樂。
白澤畢竟不能真的唱太多了,一個人的颱風,聲音,和唱法,如果沒有刻意去改變的話,是很容易被認出來的,更何況臺下還有那麼多他的鐵粉。
一次可以是偶然,二次是巧合,三次四次五次……難免會有人懷疑。
白澤也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戛然而止,在被衆人圍堵之前,抓着雲歌逃之夭夭。
……
因爲雲歌已經玩不動了,他們也就沒有繼續在主題公園逗留,白澤開着他那輛蘭博基尼,駛出了市區。
就連開去了住戶漸漸少去的郊區,雲歌也不曾問過他要帶自己去哪裡。
車輛少了之後,他開始飈車,車速飆到了220
。
換了是從前雲歌一定會大罵他是瘋子,可是今天例外,這麼快的車速非常合她的意,車頂打開,風從臉上吹過,大喊刺激,一邊又一邊地大聲喊,將心裡的不痛快通通喊出去,別提有多暢快了。
就算是眼淚,也能在一瞬間被風乾,悄無聲息,誰都不會發現。
“我很快樂——wow——”
如果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白澤會以爲她喝酒了。
這不是靖雲歌,至少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靖雲歌。
她究竟怎麼了?
他想問,可話到嘴邊又吞回去。
她曾說過,她的事不關他的事,問了也是自討沒趣吧……
“真土……”於是他嘲諷了一句,算是迴應。
“白澤——謝謝你——你今天讓我很快樂——”
“吵死了!我不是聾子,聽得見!”
雲歌像是惡作劇完了之後,哈哈大笑。
“靖雲歌,問都不問就敢坐上來,你就不怕我帶你去人煙稀少的地方,然後強了你?”
“不用強!”雲歌說着,拿出了之前他給自己的金卡,晃了晃,“金主!你忘了你給我錢了!我是你的了,你忘了嗎?你想怎麼樣,我都會配合你的!我不再是何凌霄的了,我是白澤的!”
車速漸漸地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了路邊。
不知是不是今晚的月光太皎潔,能清晰地看見白澤的臉色並不太好看。
“你說什麼。”
“錢啊,換主了啊——唔——”
正在瘋瘋癲癲地說着什麼的雲歌,忽然之間被白澤摁在了座椅上
。
他是什麼時候解開安全帶的,她不知。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自己眼前。
“靖雲歌,你再說一遍。”
雲歌看着他,鎮定地說道:“錢,你給我錢,我是你的了。”
“爲什麼這麼糟蹋自己!”白澤幾乎是吼出去的,他在怒,並且是非常憤怒的狀態,“錢……錢……都是錢!你難道要爲了錢把自己的靈魂都賣了!那個驕傲的靖雲歌呢?!何凌霄他不愛你,你就這麼糟蹋自己,你的尊嚴呢?!”
“我知道他不愛我!”雲歌頓了一下,聲音帶着一絲抖,喊了回去,“所以我不是已經在強迫自己忘記了嗎?你知道什麼?喜歡一個人是一瞬間,忘記一個人卻如抽絲,我正在一點點地抽啊,化繭成蝶也要時間啊,你幹什麼逼我!”
她正是以爲白澤不瞭解自己,當他是一個陌生人,她纔敢將憋在心裡的話肆無忌憚地喊出來。
換了在任何她熟知的人面前,她都不會這樣。
“我不知道……”白澤慘笑,“沒有人比我更知道這種感受!我會不知道!”
雲歌心裡難受,被白澤的話刺激得更甚,彆扭地看向了別的地方。
“我沒逼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你以爲讓我上了你,你就能忘記何凌霄了嗎?你不把心掏出來讓那個人踩得粉碎你就不知道疼!你以爲你能忘記!”
“我怎麼不知道疼了?我很疼,我渾身上下都疼!”雲歌喊着,眼淚已經洶涌出來,“我沒了寶寶的時候你看見了嗎?他強我的時候你看見了嗎!你怎麼就知道我不疼了!你混蛋!你憑什麼說我不知道疼!你憑什麼說我不能忘記!混蛋……都是混蛋……”
一萬五完畢,我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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