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了？
還真是讓顧以安忍不住把心給提起來的三個字啊。
“顧以安，你敢說你記得起自己過去的所有失去嗎？”陌雲袖的笑容越發詭異。
顧以安緊緊抿着脣，不吭聲。
她沒辦法回答陌雲袖這個問題，因爲很顯然，她對自己的記憶，並不自信。
如果她自信能夠記清楚所有的事情的話，那麼這會兒，她也就不會如此爲難了。
也不必爲了洪陳剛這個案子的細節，來詢問陌雲袖了。
她記不得，真的記不得。
洪陳剛那個案子發生的時候，在grace別墅裡發生的一切，她都不記得。還有陌雲袖誣陷她推倒她，才導致她流產的那一次，在那個房間中，她只記得開始，卻不記得過程！
還有，在世紀大廈前的世紀廣場之上，她只記得“陌雲袖”從世紀大廈樓頂跳下來，變成了一灘碎肉，她還記得她當時跟着高陽一起，找到了“陌雲袖”那支包裹好的手臂，也看到了哪隻手臂被解開後手掌心出現的字……
可是這會兒，任憑她再怎麼回憶，都始終無法想起來，當時那支斷臂的手掌中心，出現的字，到底是什麼！
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她的記憶好像總是不穩定，總會出現斷層一樣。
這讓顧以安非常不解，可是也沒有辦法。
她以前的時候，也做過腦電圖掃描，完全沒有發現有任何問題。
深吸口氣，顧以安覺得，自己是否應該再去做一個腦斷層掃描。看看是不是大腦的某個區域，長了一個腫瘤，或者是有淤血之類，纔會讓她的記憶總是出現斷層。
“我肯定不認識他，以前。”顧以安又說了一句，好像是在給自己確定一樣。
陌雲袖卻是笑了笑，“隨你吧。你覺得不認識，那就是不認了。不過，我的確不知道他爲何會針對於你。”
“那你當時在哪兒？”顧以安目光銳利地看着陌雲袖，“當時，我們都在世紀大廈的時候，你在哪兒？”
“我躲起來了。”陌雲袖淡淡地看着顧以安，“我躲起來了，躲在你們都找不到的地方。原本，我是想呆在那裡，想看你身敗名裂，看你成爲一個變態殺人狂魔，看你上法庭受審！結果，上天卻不給我這個機會！”
“那照片是誰發的？”顧以安眯起了眼睛。
對於陌雲袖說的這些話，她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生氣。
因爲這纔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陌雲袖。很顯然，真正她所認識的那個陌雲袖，是絕對不會好心好意地打報警電話跟警方自首的，她一定會落井下石推波助瀾，卻確定顧以安罪名的，而不是幫顧以安洗刷罪名！
那纔是她認識的陌雲袖。
“什麼照片？”
“就是犯罪現場，grace案發現場的照片，洪陳剛被解剖了的那張血腥的圖片！”顧以安眯起眼睛說道。
正是這張找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爲顧以安減少了一部分的嫌疑，因爲顧以安也是這張照片的主角之一，所以警方懷疑，這張照片的拍攝者，應該是另有其人的。
而那個人，纔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
“不是我發的。”陌雲袖冷哼了一聲，“照片是我拍攝的，但不是我發的！”
“你拍的？”顧以安的瞳孔驟然緊縮，“你這是承認，你當時的確是在現場了？”
“對。我不是一早就承認了嗎？”陌雲袖輕笑道。
“那我再問你一遍，洪陳剛，到底是誰殺的！”顧以安的聲音冷得好像是冰碴子一樣。
“我也再回答你一遍，是你是你，是你！”陌雲袖的脣邊掛着一抹嘲諷的笑意，“顧以安，你怎麼就這麼怕？你怕什麼？不就是傻了一個人渣麼，你有什麼好怕的。如果說以前，你害怕殺人，不敢承認你殺人，是因爲不想坐牢的話，那麼現在，我都幫你承擔了這個後果，我都幫你坐牢了，你怎麼還那麼怕殺人？”
“陌雲袖你夠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在騙我？人，不是我殺的！”顧以安冷聲說道，“人絕對不可能是我殺的。如果我殺人了，我不會沒有任何感覺。所以，陌雲袖你今天說了這麼多，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你不信？”
“我的確不信。陌雲袖，我陪你玩了這麼長時間，也聊了這麼多，你開心了嗎？我要走了。”顧以安的聲音在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陌雲袖再次驚愕。
她的確是被震驚到了！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顧以安居然還堅信，人不是她殺的！
陌雲袖覺得自己有些渾身發冷。
她從來不曾覺得，顧以安的意志力，居然如此強悍。
她也終於明白，自己所接受的任務，真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完成的。
顧以安的目光清冷地看着陌雲袖，“陌雲袖，你可否告訴我，你非要讓我承認自己殺人，有什麼目的？當然，我知道你的目的不是讓我坐牢，那還能是什麼？我一直都覺得奇怪，各種事情紛至沓來，好像是非要把我給逼的崩潰一樣。偏偏我就跟那地上的雜草一樣，怎麼都崩潰不了……”
“你想多了。”陌雲袖淡淡地說道。
“是我想太多了？呵呵，陌雲袖，你以爲我真的會這麼容易被你糊弄？”顧以安冷笑。
“我沒有糊弄你。我甚至可以告訴你，當時的經過，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殺人的，就是你！”陌雲袖的聲音無比堅定。
真的如此嗎？
看着陌雲袖如此堅定的眼神，顧以安冷笑連連。
她還是不信。
沒錯，她的確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可她堅信自己沒有殺人，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殺人。
甚至是，陌雲袖越是信誓旦旦地說她殺人了，她就越是堅信自己根本沒有殺人！
果然，看陌雲袖這迫不及待地肯定的樣子，她就更相信，自己沒有殺人！
“那張照片，是你發給言霏霏的。”顧以安忽然換了一個話題。
大概是她話題轉變得太快，以至於陌雲袖都反應不過來。
停頓了片刻，陌雲袖才冷笑道，“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