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很複雜。
但是可以總結成非常簡單的幾句話。
毀掉維度，就是讓那裡成爲一片廢墟，再無啓用的可能。
而要讓那裡成爲一片廢墟，有非常簡單的一個辦法是，核h爆炸。不過這方法看似簡單，然而操作起來太難，而且維度裡有各種安全措施，可以起到非常好的防護作用，某些地方爆炸的話，維度是可以捨棄那些地方，將其填埋不管的。
而且，只有一次機會。
淡暮生的方法就是，多點爆炸，直接讓整個維度全部摧毀，沒有其他任何一絲被拯救的可能！
“維度的結構設計非常合理，可以說，在建設之初，就已經充分地考慮到了維度可能被摧毀的問題。很多方面都考慮到了，也做了不少的安全措施。”
淡暮生淡淡地說道，“所以我們的行動只有一次機會，爲了那一次機會，再多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我已經準備了很多年，我也有耐心再繼續準備下去，直到時機成熟的那一刻。”
顧以安沒問什麼時候纔是時機成熟的時候，沒那麼必要。
她很直接地說道：“需要我做什麼？”
淡暮生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是複雜，好像是很不願意繼續說一樣。
顧以安卻是笑了起來，“嗯？”
沉默了片刻之後，淡暮生才低聲說道：“我需要你……以永夜的身份，進入心理實驗室。”
“心理實驗室？”顧以安對這個名詞還真是很陌生。
心理學是有很多種分支的，而在科研上，最忌諱的就是籠統和大範圍，要研究，通常都是找準一個點，一個非常精準的點去研究並且深入探討的。
沒人能夠全面地研究一個學科。
而實驗室更是如此。
像是物理實驗室、化學實驗室這些名稱，通常是對外行人說的，內行的話，通常會說更加具體一點，物理的某一個點，某一個研究方向……
“哪個方向的？”顧以安忍不住問道。
淡暮生抿了抿脣，“心理和生理醫學結合的方面……”
他沒再具體說什麼。
可是顧以安已經明白了！
她是真的已經明白了。
淡暮生剛纔說，要讓她以永夜的身份進入那個實驗室，已經很明顯了。
永夜……
顧以安深吸口氣，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實驗室，應該就是永夜的噩夢。
她之前所看到的那些畫面，那些記憶，恐怕都是永夜在那個實驗室裡所經歷的……
“你……可以嗎？”淡暮生有些遲疑。
顧以安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具體進去需要做什麼？”
淡暮生看了她一眼，緩緩地說道：“需要你找到一個地方，記下電路圖。”
顧以安皺眉，“我對電路這些一竅不通。”
“記下來就可以了。”淡暮生道，“有人懂。”
顧以安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也沒問記下那些有什麼用。
她沒問，可是淡暮生卻解釋給她聽了：“維度的結構非常精妙，通常一個點的坍塌或者是爆炸，都不會對整體大局有太大的影響的，哪裡壞掉，就直接捨棄哪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維度的結構跟蜂巢還是有些像的，每一層甚至是每一個內部建築的結構，都跟蜂巢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但是……維度也有幾個支撐整體結構的點，這幾個點非常堅硬，但也非常脆弱。”
顧以安並不覺得淡暮生的話矛盾。
建築學她不懂，不過淡暮生在這種事情上，沒必要開玩笑。
她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淡暮生的確沒必要耍她來玩的。
顧以安點了一下頭，“那個點需要引爆嗎？”
“不行。”淡暮生輕聲說道，“你知道連鎖爆炸嗎？”
“嗯？”
“即便是小劑量的炸-藥，只要佈置合理，經過一次又一次的連鎖爆炸，爆炸效應疊加起來，通常能夠製造出來十倍甚至是百倍的破壞力！”
“……哦。”顧以安點了一下頭，表示能聽聽懂。
在同樣一個空間裡，第一次爆炸之後，如果有第二次爆炸的話，通常造成的殺傷力會比第一次強烈很多……
之前她還是醫生的時候，參與過一場爆炸的救援。
當時就是連續兩次爆炸，第一次造成的破壞一般，但是第二次……殺傷力極大，傷亡慘重。
淡暮生也沒有用專業的語句去解釋什麼，他又說道：“整個維度，我們總共設置了十二個炸點。引爆順序不能變動，否則就無法達到預期效果了。心理實驗室那邊，並不是爆點，而是電路中樞……”
“我不太懂，你也不必告訴我這些，只要告訴我怎麼做就行了。”顧以安直接說道。
淡暮生點了一下頭，“待會兒我會把關於心理實驗室的圖紙給你看。關於那個點，我並不知道是在哪兒，還需要你來判斷。我只能提供幾個參考的位置，然後，你要找出來那幾個點。”
“嗯。”
“找出來之後，都記下來，回來之後，你要把你所看到的所記下來的圖紙都給畫出來。”淡暮生又說道，“薄弈負責這方面，因爲你不懂電路，我會讓他幫你復原圖紙。剩下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我要做的，只有這一件事？”顧以安輕聲道。
這件事情肯定很困難，但又不是特別困難，只要她不怕死，再加上永夜的身份，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
關鍵是這件事情做完了之後呢？
他們需要多久才能行動？
顧以安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
用這種方法毀掉唯獨，肯定不可能是在外面進行的，只能是在維度內部，如此，所有執行任務的人，豈不是都要隨着維度的摧毀而被埋在廢墟之下？
顧以安看了淡暮生一眼：“你值得嗎？”
“嗯？”淡暮生挑眉。
“你隱姓埋名換個身份生活，應該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顧以安輕聲說道，“放下這裡的一切，什麼都不要管，當個普通人，不是很好嗎？爲這些事情，丟掉性命，值得嗎？你……你真的可以拋下grac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