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的話說的很清楚,那就是,沒有信息。
雲初大失所望,但又不肯輕易放棄,“那訂餐的錢是誰付的呢?是通過什麼方式支付的?還有打電話過來訂餐的那個電話,又是誰打的?可以吧電話號碼提供給我嗎?還有支付訂餐費用的賬戶信息,能夠告訴我嗎?”
不知道爲何,雲初就是有這麼一種預感,這個給她訂餐且寫了這張卡片給她的人,一定不會是一般人,也一定不會跟叔叔的事情無關。
尤其是那句似是而非的話,更是讓雲初深感不妙。什麼叫做你永遠都找不到他?
這是什麼意思?
這難道不是一種炫耀,是那個綁匪對她的炫耀。
叔叔,叔叔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雲初不可能放棄掉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現在這個線索,是她目前看起來最靠譜也是最有可能取得進展的一個線索了。
“求你了,幫幫我好不好?”雲初都快要哭出來了。
是的,她一直自認爲很堅強,但在這種時候,她真的是無法控制自己。
雖然她一直在盡力地忍耐,儘可能地讓自己表現得更堅強一些,可是她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害怕叔叔真的會出什麼事情。
“求你了好嗎?幫幫我,我真的非常需要……”雲初抓住那個服務生的胳膊,不敢用力,滿眼都是哀求。
記憶之中,她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求過人。
一直以來,在叔叔的教育下,她都相信,這個世界上她能夠依靠的人,除了叔叔之外就只有她自己了。
這也是叔叔一直以來給她灌輸的概念。
她可以依靠叔叔,但是除了叔叔之外,她就只能依靠她自己了。所以一直以來,叔叔雖然非常寵愛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任何事情,叔叔都會盡可能地滿足她,但是與此同時,叔叔也會很刻意地培養她的獨立生活意識,確保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還能夠好好生活,正常生活。
所以在大多數時候,其實雲初一直都認爲自己是很堅強的,基本上什麼事情,她都能夠自己獨立解決,雖然叔叔對她很是寵愛,甚至可以稱之爲溺愛,雲初也不覺得自己是那種嬌生慣養的人,更不認爲自己是經不起風雨的人。
可是現在……
雲初真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這麼脆弱,她自以爲是的堅強,在真正的困難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
現在,別說只是讓她口頭上求一下眼前的這個男人了,就算是讓她給這個服務生下跪,只要這個服務生能夠給她需要的東西,那一切都值!
“雲小姐您別這樣……這違反我們酒店的規定,不能私自泄露客戶信息的……”服務生一臉的爲難。
“這怎麼叫泄露客戶信息?”雲初連忙說道,很是緊張,又儘可能地讓自己表現得輕鬆一點,“對方是給我訂餐的是吧,那對方的電話號碼,不能告訴我嗎?或許是……或許是我男朋友給我訂的餐只是爲了給我一個驚喜呢?還有,這卡片,或許也是我男朋友寫給我的,只不過也是爲了給我驚喜,所以纔沒有署名沒有留下其他信息呢?這……怎麼算是隱私?我並沒有要求你告訴我他的姓名和其他的私人信息,我只是要他的聯繫方式而已,我只是想確認他是不是……是不是我男朋友而已!”
雲初覺得自己真的是拼了。
什麼男朋友?
狗屁的男朋友。
可是如果不這麼說的話,說是其他人,都顯得那麼名不正言不順,只有男朋友製造浪漫這種理由,會比較可信那麼一點點。
一開始說男朋友這三個字,還比較拗口,一點兒都不順,但是說習慣了,就越說越順了。
她當然不可能承認那個威脅她的,也是最有可能綁架叔叔的嫌疑人是她的男朋友了,但是如果有必要這麼說的話,她也不會覺得爲難。
“這……好吧雲小姐,我這邊的確是有對方訂餐的時候留下的電話號碼,但是更多的信息,我就沒有了,不是不想提供給您,是真的沒有了。”被雲初這麼求着,服務生最終還是妥協了。
而且雲初的藉口也的確很合理,服務生沒有理由拒絕。
“您請稍等,我先把餐點給您送進房間,待會兒我再過來給您訂餐的電話信息,嗯,當然,您也可以把您的電話留給我,我找到您要的信息之後,可以直接給您打電話。”服務生很禮貌也很客氣,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雲初,非常真誠地說道。
不得不說,眼前這個服務生的樣子實在是太妖孽了,而且他這一雙眼睛,看起來也很特別,是屬於那種秋季天空的湛藍,藍得醉人。
一開始的時候,雲初還以爲對方可能是戴了美瞳,但是現在,如此近距離地對視,雲初才發現,人家這眼睛完全就是自然的藍,藍得很漂亮,很醉人。
這麼純粹的藍,即便是以前在歐洲的時候,也是極少見的。
不過,雲初也不至於被這樣一雙美到了極點的眼睛給迷倒,多看幾秒鐘就足夠了,她的大腦還是很清醒,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麼。
“不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可以嗎?”雲初立刻說道,“我現在反正也沒事,餐點就放房間裡好了,我跟你去找號碼,我真的非常非常着急!”
“這……那好吧,如果您不嫌麻煩的話。”服務生最終還是答應了。
緊接着,服務生就把餐點都擺在了雲初的房間裡。
“餐點過一會兒就會涼了,口味就不太好了,您……您要不先用餐?”服務生最後又勸了一句。
可是這會兒,雲初哪裡有什麼心思吃飯。
她直接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們趕緊去吧,我非常非常急切想要那個號碼的,真的,我現在……我現在也不餓……”
“咕嚕——”
剛說完不餓,雲初的肚子就很不給力地拆穿了她的謊言。
服務生用他那一雙湛藍得如高原的天空一樣的眼睛,看向了雲初的腹部,這一眼,真讓雲初幾乎要捂臉了,她的臉蹭地就紅了。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比才說了謊話就被拆穿更尷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