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晉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容湛愧疚到了極點：“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的很抱歉阿承……”
好半天之後，談晉承才沉聲開口：“阿湛，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希望以後不要在國內看到他，他也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我明白。”容湛立刻點頭。
他知道，這是談晉承能夠做出來的最大的妥協了。
“另外就是，她這次的發病，可能是因爲情緒劇烈變化引起的，但是仔細檢查了她的肺部胸片之後，我沒發現有什麼太大的異常。”容湛低聲說道，“她的身體，實在是太奇怪了。”
談晉承沉默着點點頭：“我的血液調查，有沒有進展？”
“跟容衍的一樣，你們的血液裡，並未檢車到其他的成分，但是你們血液之中的免疫細胞數量，則普遍要比普通血液中高得多。”容湛說道，“還有就是，你們的免疫力都在不斷增強，容衍的也是。”
談晉承點點頭。
容衍遲疑了一下，又說道：“阿承，我記得從電梯事故過後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你似乎連感冒都沒有吧，更別提是發燒之類的了，是不是？還有就是，你的精力，是不是也比從前要充沛得多？”
談晉承點頭，“是。”
“另外就是，你的身體恢復得很快。電梯事故中，你受傷是很嚴重的，可是你恢復起來卻很快，原本至少需要三個月以上的，可是你不到兩個月，就已經完全恢復。身體素質還更好了！”容湛沉聲說道，“這些，可能都是她的血液的功勞。但是具體的，還需要繼續觀察，你這邊無法確切觀察，容衍那邊，我會讓人隨時觀察，並且隨時抽取他的血液樣本檢測的。”
談晉承點點頭。
這件事情急不來，再着急也是沒有辦法的。
容湛遲疑了一下，又低聲問道：“阿承，還有一個問題，我始終想不出來，她當時在電梯裡，是怎麼……是怎麼把血液給你的？”
談晉承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是的，他也不太清楚，他當時的意識已經幾乎沒有了，處在一種瀕臨死亡的狀態，他除了知道她在他身邊之外，其實別的都不知道。就連她對他的告白，他也是從電梯監控之中看到的，並非是他跟她說的那樣，是他聽到的！
“當時的治療記錄有嗎？上面有沒有發現我身體上的其他一些傷口，還有她的身上，也完全沒有傷口嗎？”談晉承問道。
容湛搖搖頭：“事發時一片混亂，把你們送來醫院之後，直接就開始手術了，而且你身上的傷口挺多的，出血點也很多……並未一一記錄，她的身上，除了一些擦傷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傷……你等等，我再找找當時的治療記錄！”
容湛回去辦公室的電腦上查找當初的治療記錄，很快，他就跟談晉承說：“她當時的身上，只有一些擦傷，另外，她的手好像是被割到了，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可是傷口並不深，送來醫院的時候甚至都已經結痂不再出血了。”
容湛的意思很明確，她的身上並沒有抽血的痕跡。
所以，談晉承這會兒也不確定自己的懷疑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她到底有沒有把她的血液，用在他的身上？
的確，在電梯事故當時的那種情況之下，手頭上是沒有任何工具的，她想要把血液輸入到他的體內，也的確是件難事。
至於說會不會是通過給他餵食血液的方式，談晉承認爲並不是。畢竟血液到了胃裡之後，就會被胃當成食物給消化掉，就算是有什麼別的成分，人體能夠吸收的也是極少的，甚至是不可能吸收的。
難道是他想錯了？
可……談晉承就是有一種奇怪的直覺，她肯定把自己的血液用在他的身上了！
否則……他的手術幾乎沒可能挺過來，就算是幸運挺過來了，也絕對不可能恢復得那麼快！
手術之中生死一線的時候，或許會出某些奇蹟，某些醫學上的奇蹟，把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可是後面的恢復階段，一定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來的，絕對不可能出現什麼奇蹟。
可是他的恢復過程和恢復時間，也堪稱是一個奇蹟！
無論如何，談晉承還是堅信，她肯定是在最危急的關頭，把血液用在了他的身上！
回到病房的時候，雲初還在睡。
談晉承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捏着她那纖細的手指。
她這段時間嗜睡的症狀越來越嚴重了，可是她卻一點兒都沒胖，反倒是瘦了很多……就好像是睡着了更容易消耗能量一般。
偏偏她吃還是隻能吃那麼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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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談晉承坐在沙發上，正對着電腦看什麼資料。
幾乎是在她睜開眼睛看向他的一瞬間，他的目光就也從電腦上離開，看向了她，兩個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互相對視。
“醒了？”
談晉承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笑了一下，直接合上電腦站了起來，“我扶你坐起來。”
雲初盯着他看，心口是說不出來的感受。
就在剛纔睡着的時候，她也還夢到了他，夢到了……顧以安回來了，他就站在她們兩個之間，左邊是她，右邊是顧以安。
而他要選擇的，就是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這樣的一幕，真的讓雲初的心生疼。
她眼睜睜地看着他轉身……
緊接着，她就醒來了。
她雖沒有親眼看到他走過去，擁抱顧以安入懷，可是她分明看到了，夢中的他，是朝着顧以安所在的方向走過去的。
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在她自己的心目中，她是很清楚很清楚的，她非常清楚他的選擇會是什麼，或者說，她永遠清楚他的選擇會是什麼。
他，只會選擇顧以安。
永遠都不會有第二個選擇！
一顆心好像是痛如刀絞一般。
即便這只是個夢，可這個夢對於她來說，實在是太過殘酷了！
雲初看向他的眼神裡，也不免帶上了一抹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