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雲初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無論她怎麼繞，似乎都繞不開顧以安這個名字！
這個名字，真的就像是魔咒一樣緊緊地跟着她，如影隨形。
“我喜歡她，但是卻不能說。”顧西瑾輕笑了一聲，“在我最開始對她有好感的時候，我還不知道她跟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當時只是覺得……對她的感覺很奇怪。我整個青春期，都沒有交過任何女朋友，不是沒有女生追我，而是我總是會忍不住把追我的女生跟她對比……我發現，除了她，其他任何一個女生我都沒有辦法接受。”
雲初抿着脣，目光怔然地看着顧西瑾，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更不值得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子的反應。
她該同情顧西瑾嗎？
喜歡上自己的妹妹，當年的顧西瑾，還是一個懵懂無知的青澀少年，喜歡上自己的妹妹時，那種心理上的掙扎和無助，彷徨和絕望……真的很讓人同情！
可雲初實在是，同情不起來！
她滿腦子都被顧以安這三個字給牢牢佔據！
“當時年紀也小，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只要看到她想到她，我就會覺得很焦慮，很難受。可是不看到她，又很彷徨……不知道未來會如何，不知道前路有什麼……”顧西瑾嘆了口氣，“想看到她，卻又不敢看到她……呵呵……”
顧西瑾的情緒很悵然。
雲初卻無法對他感同身受……
她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爲什麼又是顧以安？爲什麼？
似乎總是顧以安！
雲初真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雖然她對顧西瑾的表白並沒有太多的觸動，甚至覺得很荒唐很好笑，可是爲什麼又是顧以安？
顧西瑾笑了一下:“後來無意中知道了她跟我其實沒有血緣關係，你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嗯，我終於不是個喜歡自己妹妹的變-態了。可即便如此，她名義上還是我的妹妹，我最多是能夠允許自己在心裡喜歡她，卻不能真的對她說出來，更不能對她做什麼……”
雲初抿着脣，淡淡地看着顧西瑾。
“她的很多事情，我其實都不太清楚，但我唯一清楚的是，她精力了太多的痛苦，太多人性的複雜。”顧西瑾低聲說道，“我想幫她，但很多次都是適得其反。漸漸的，我甚至不敢靠近她……”
雲初不太明白顧西瑾說的是什麼，不過她大約能夠想得到。
如果按照談晉承說的那般，顧以安根本就是天使島的試驗品的話，那麼顧西瑾指的，可能就是天使島爲了做實驗而對顧以安做的那些事情了。
那些事情的確讓人難以插手，也無法處理。
“她和談晉承在一起之後，我以爲她終於能夠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我以爲談晉承能夠保護得了她……可實際上，談晉承也沒做到。”顧西瑾嘆了口氣，“談晉承也沒能保護好她。”
雲初沉默着，她更無話可說。
談晉承的確沒能保護好顧以安，否則的話，顧以安就不會消失甚至是死去了……
“我在想，我當初的放手是不是錯了？”顧西瑾笑了一下。
雲初緊抿着脣，她有些受不了，“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想告訴我，你對她的深情至死不變？不，就算是你不說我也能夠看得出來。你愛着她，哪怕是她已經跟談晉承在一起了，哪怕是她已經消失不見甚至是死了，你還依舊愛着她。所以……你到底是爲了告訴我什麼呢？”
顧西瑾挑了挑眉。
雲初卻笑了一下:“你是爲了告訴我，你愛着她，但是你現在喜歡我了？愛她和喜歡我，並不衝突？或者是，我跟她很像，所以你沒辦法喜歡她，就喜歡我了？”
“不是。”顧西瑾微笑着說道，“我只是發現了，你和她是不一樣的。我以爲我對她的那些感情是愛，但其實只是喜歡……是因爲我跟她的關係，而讓我自己的內心不斷地加深的某一種執念，一種渴望得到的執念，越是得不到那種執念就會越深刻……但其實，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愛她。”
“……”雲初沉默了。
這種說法還真是新奇的很。
她甚至有些懷疑地看着顧西瑾，也不知道是爲何，她總覺得這種說法特別特別怪異！
他先是告訴她，他有多愛顧以安，可是緊接着有告訴她，他其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愛她……
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情緒？
雲初相當相當無語地看着顧西瑾。
如果說顧西瑾爲了她，專門編造出來這樣一段話，那她也真的是太受寵若驚了！
她何德何能，讓他爲了她故意編造出這麼一段話來，甚至讓他否定他愛了那麼久的顧以安？
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可偏偏，顧西瑾的態度十分認真，眼神之中也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雲初沉默了下來。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顧西瑾。
他的這份認真，對於她來說……很多餘！
她纔剛剛認識他啊，她甚至對他一無所知……
“是不是覺得很難以置信？”顧西瑾笑了一下。
雲初點點頭，的確是這樣的，的確是非常非常難以置信。
“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也覺得很難以置信。”顧西瑾無奈地搖頭，“我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竟然會爲了一個女孩子……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子，如此瘋狂！”
瘋狂。
顧西瑾居然用瘋狂這個詞來形容他的心情。
雲初不由得笑了一下:“你的形容實在是太誇張了。我何德何能，讓你……”
“說實話，我對你幾乎什麼都不瞭解，可是在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就是你。”顧西瑾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之中盡是溫柔和認真，“我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就是第一眼，就能確定自己的心意。你遇到過嗎？”
雲初愣住了。
第一眼，就能夠確定自己的心意。
她遇到過嗎？
不等她回答，顧西瑾就又開口了:“我只能是期望你沒有遇到過。因爲一旦你遇到了，那就再也沒我什麼事兒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