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被關在這裡？”暮濯說出了顧以安沒說完的話。
顧以安點頭，“嗯，怎麼會？”
暮濯搖了搖頭，“很簡單，他沒用。”
“沒用？”顧以安瞪大了眼睛。
暮濯笑了笑，“人才，其實是一個非常主觀的詞。我們說一個人是個人才，那通常來說是因爲他的本事對我們，或者是對人類有用。這才叫人才。對於人類無用的能力，哪怕是再超乎尋常，也不是人才。”
“他在數學上那麼又天賦，怎麼會無用？”顧以安還是不解。
暮濯笑了笑，“當然無用。打個比方吧。他現在的數學能力，就相當於是世界級的數學專家。而跟他相比起來，我們人類數學的最領先水平，就相當於是小學甚至是幼兒園水平的。那麼你覺得，他的能力，對於我們有用嗎？”
這個比喻倒是很簡單，也非常直觀。
是啊，對於一個小學生或者是幼兒園孩童來說，他們需要的數學知識是非常淺顯的，可是那個男孩的數學級別，等同於是世界級的專家。如果這個世界級的數學專家能夠躬下身來一點點地指導小學生或者幼兒園，那麼還能說他是有用的。可是偏偏，那個男孩完全不可能做到……
其實說白了就是，那個男孩會的東西，對於人類數學界來說，別說是見識學習了，哪怕是想象都沒想象過的！
正如同對於幼兒園的寶寶來說，他需要的是一加一等於二，而不是如同天書一般的高等函數。
果然是，無用啊。
這也是一種悲哀了。
不是你不夠好，而是你太好了，好得超乎尋常了，好得讓人拼死都無法理解了。
顧以安無奈地嘆了口氣。
“陌雲袖在哪兒？”顧以安低聲問道。
她可從來不覺得陌雲袖智商超羣，而把陌雲袖跟這些智商超羣的人關在一起，顧以安真覺得，太不和諧了。
“就在前面，不遠了。”暮濯淡淡地說道。
果然，很快，就到了陌雲袖的病房。
陌雲袖的病房，在最邊緣，靠近電梯的位置。
當然了，這裡的電梯，也是需要身份驗證的。
隔着病房的玻璃窗，顧以安能夠看到，陌雲袖就坐在病房裡面的牀上。
病房裡面非常簡單，記只有一張牀，沒有其他任何尖銳的東西，也沒有可以吞噬自殺之類的東西。
因爲在精神病人的世界裡，所有的東西跟外界人們眼中的都不一樣。
他們可以把勺子當成自己的寶寶，也可以把火焰當成是太陽。
要杜絕一切危險，就只能把房間收拾乾淨了。
“你不能跟她直接接觸。”暮濯淡淡地說道。
顧以安皺起了眉頭，“那要怎麼會面？”
暮濯指了指前面還有一個空着的房間。
“那裡是會面室。你先進去，我讓工作人員把她帶過去，你們不能有直接接觸，只能隔着玻璃擋板會面。”暮濯說道。
顧以安點了一下頭。
當然知道這是爲什麼，上一次在局的會面室跟陌雲袖會面，她就被襲擊了。
再加上陌雲袖是被鑑定爲反f社s會型人格障礙，表現出了高度的攻擊性，那麼她是肯定不會允許跟訪客直接接觸的。
其實根本不需要那麼緊張的。
上次顧以安是單獨去見陌雲袖的，這一次，古默絕對絕對不會允許她自己一個人單獨去見陌雲袖，所以，無論是在哪兒見面，古默是一定會緊緊地跟在顧以安身後的。
只要古默跟在顧以安的身後，那麼別說是一個陌雲袖了，就算是三個陌雲袖，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也是絕對沒辦法傷害到顧以安的。
不過顧以安也能理解，這是人家這裡的規定，既然來了，當然就要按照人家的規定來。
顧以安和古默，先去了會客室。
暮濯則是告訴工作人員，把陌雲袖帶出來，會面。
就在顧以安和古默進入會客室之後，很快，暮濯就也進來了。
“馬上就會把人給帶過來。就隔着眼前這扇玻璃。這玻璃是高度強化過的，可以承受相當強度的攻擊而不會破裂。這裡有兩個喇叭口，在這喇叭的附近說話，玻璃對面的人才能聽清楚。”暮濯簡單地介紹着。
顧以安緩緩地點頭。
這會客室的設置，倒是讓她覺得很像是監獄探監的那種設置，玻璃上掛着電話……
就在這時，會客室玻璃對面另外一端的門，打開了。
陌雲袖被兩個穿着護工衣服的人帶了進來。
不知道爲何，看到陌雲袖，顧以安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是揪了一下。
此時此刻的陌雲袖，看起來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也不對，應該說此時此刻的陌雲袖，看起來更像是一箇中學生。
好像是褪去了所有的污染，她整個人變得非常通透。
乾淨長直的黑髮，白襯衫黑褲子，臉上粉黛不施，皮膚也很白。整個人看起來，乾淨而純淨。
果然是很會僞裝。
顧以安的目光平平淡淡。
那兩個護工把陌雲袖帶進來之後，就離開了。
這邊，暮濯也離開了。
不過古默是肯定不會離開的，就跟在顧以安的身邊。
陌雲袖笑着看向顧以安，“你膽子真小，都隔着玻璃了，你還怕嗎？上一次，我也沒對你怎麼樣呀。”
顧以安的目光淡淡的，“是沒對我怎麼樣，不過是讓我腦震盪了一次罷了。”
“呵呵。”陌雲袖再一次輕輕地笑了起來。
顧以安冷冷地看着她，“你不說要告訴我真相的嗎？說吧。”
陌雲袖點了一下頭，不過她又狡黠地看着顧以安，“你確定要我現在說嗎？你難道不知道，這會客室，是有監控的？”
說完，還沒等顧以安回答呢，陌雲袖就又說道，“也對，反正你早就已經習慣了監控。上次會面，不也是有監控麼，你也很習慣的不是麼。哎，真是可惜了，上一次若不是有監控的話，我或許就能打死你了。”
陌雲袖這神神經經的樣子，顧以安並沒有多少想法，不過就是視而不見罷了。
“陌雲袖，你確定還要浪費時間嗎？”顧以安冷然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