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弈這麼說，顧以安就完全明白了！
他的意思是，他沒有資格進天使島，但是他是天使島負責外界聯絡的人！
果然，也只有這樣的身份，才能讓他輕易地拿到潘多拉之淚。
顧以安忍不住咬脣，目光裡帶着複雜與難言，看着薄弈。
“殺李剛，是你主使的？”顧以安低聲問道。
薄弈笑了笑，看着顧以安，有些無奈的樣子，“現在問這個，有什麼意義？”
“我想知道。”顧以安低聲說道。
是的，她想知道，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
薄弈卻是沉默了起來。
這一次，他沉默的時間有些長。
過了好一會兒，薄弈才低聲說道：“嗯。殺李剛，只是爲了給陳美美報仇。”
“殺那幾個人，都是爲了給陳美美報仇？”顧以安又問道。
“是啊。那幾個人……還能稱之爲人嗎？他們就是禽q獸而已，殺幾隻禽q獸，你能指望我對此有什麼心理負擔？”薄弈毫不在意地說道。
顧以安沒有吭聲。
薄弈有些狐疑地看着顧以安：“安安，你別告訴我，你覺得那些人不該殺吧。”
“他們當然該殺。可是殺了他們，就是最好的解決之道？如果把他們送進監獄，陳美美還能活着，可是現在，殺了他們，陳美美落得個什麼下場？”顧以安咬牙說道。
薄弈輕輕地笑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顧以安，然後才緩緩地說道：“你太理想化了。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跟念念很像。”
顧以安已經懶得理會薄弈了。
她跟念念很像？哼，她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只不過，她是太過複雜的念念，而念念是極其純粹的她罷了。
“如果那些人不死，就算是把他們送到監獄去了，那陳美美也活不成，甚至會被狠狠地報復，就算是我有能力保她一時，可我保不了她一世。況且，我有什麼理由去保護她？自己的事情，從來都應該自己去做，不對嗎？再說了，殺那些人，是陳美美的願望，她寧肯死，也要殺了那些人。我不過是尊重她的意願罷了。”薄弈淺笑着說道。
說得真是冠冕堂皇啊。
看着顧以安那不以爲然的樣子，薄弈又笑了起來，“你無法理解，什麼是以暴制暴對吧？但是在很多時候，也只有以暴制暴才最有用！”
顧以安抿着脣，沒有多說什麼。
她當然理解什麼是以暴制暴，在大多數時候，人們其實更渴望以暴制暴，那是所有動物的天性，崇尚強者爲王。
但如果人們只遵從強者爲王的弱肉強食法則的話，那世界就亂套了。
“那爲什麼……爲什麼陌雲袖要插手？”顧以安咬牙說道，“就算是陳美美自己要報復殺人，那陌雲袖呢？她爲什麼要插手？”
薄弈挑眉，看了顧以安一眼，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帶着些詫異。
“別跟我說你忘記陌雲袖是誰了。”顧以安哼了一聲。
至今，她想起來曾經薄弈跟她說過的對陌雲袖的那些感情，她還覺得想要吐！
薄弈看着顧以安的樣子，忽然就笑了起來，“看樣子我當初說過的話，你都還記得呢。”
一瞬間，顧以安的臉就黑了。
那些變︶態的話，她怎麼可能忘記？記憶對於她來說非常簡單，但是忘記，實在太難。更何況是那些變︶態到了極點的話，她就更加不可能忘記了！
看到顧以安這表情，薄弈臉上的笑容更開心了，“其實我當初也沒說謊啊，我的確喜歡……嗯，喜歡被愛着的感覺。”
說到這裡，薄弈停頓了一下，“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念念的話，我一定會喜歡陌雲袖。我喜歡被她費盡心機用盡一切手段地愛着，哪怕她只是愛我的地位愛我的錢……都無所謂。但是可惜，我還有找回念念的機會。”
“那你爲什麼要把陌雲袖引到邪路上去？”顧以安冷笑着說道，“你不覺得你對不起她嗎？”
“我對不起她？”薄弈驚訝了，他眨了一下眼睛看着顧以安，相當無奈地說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我對不起她？我把她引到邪路上去的？”
薄弈這般反問，顧以安也忍不住臉紅了起來。
這會兒，她得承認，自己的話好像是真的有些無理取鬧了一樣。
陌雲袖本性如此，真的不是誰都能把她給帶歪的。
“對於陳美美，我可能還真的引到她了一些什麼，畢竟她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都尚未成型，所以在某些時候，我的言行可能的確是會對她造成一定的影響。但是陌雲袖，她是個的個人，她的一切認知都是成熟的，甚至是非常非常堅定的，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改變的。她那麼用盡一切地愛着我，也不見她爲我改變了什麼。”
薄弈的聲音很是淡漠。
顧以安抿着脣，也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了。
的確是這樣，陌雲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顧以安真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一點兒，她也的確沒有什麼資格去責怪薄弈，因爲陌雲袖本來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啊！
“但是陌雲袖再怎麼樣，也不至於非要故意去殺人的吧！”顧以安不再糾結於那個話題，而是轉而問起了別的東西。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薄弈就忽然沉默了。
顧以安有些不解地看着薄弈，“怎麼，不能說嗎？薄弈，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你就老實告訴我，洪陳剛到底是誰殺的！”
聽到了這兒，薄弈這才緩緩地擡頭，看着顧以安，“洪陳剛……哦，我想起來了。他不是你殺的嗎？”
“你不願意說就算了。”顧以安冷着臉道。因爲薄弈的這個答案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
薄弈笑了笑，“這就生氣了呀。其實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告訴你也沒什麼的。殺死洪陳剛的人，是陌雲袖。”
“陌雲袖？”顧以安的眉頭緊皺，“這……”
“你不相信？”
顧以安咬牙，“那你的意思是，陌雲袖跟警方承認殺人，是真的了？”
“當然是真的呀。”薄弈笑眯眯地看着顧以安，“如果她不跟警方承認殺人，你的嫌疑怎麼能被洗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