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小幸淘氣了,讓他背黑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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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一聲,帶着些許的英氣,明明已經是三十歲的人,卻還好似個初戀中的滿懷憧憬的少年。

看她那傻愣的樣子忍不住一句玩笑:“是我昨晚把你累壞?”

小幸的小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

再也沒有比這傢伙自私可恨的,小幸掃了下耳邊的頭髮:“我去洗漱!”

卻突然感覺不對:“今天戴嬌有沒有給我打電話?”

他笑了一聲,溫柔道:“打了!”

小幸又是一愣:“打了?然後呢?”

他看她好像要生氣,然後緩緩地擡手,卻是用力的一拽,她躺在他膝蓋上聽着他優美的聲音:“我讓她這一個月都別再找你,你沒空再陪她。”

小幸哭笑不得,眨着那一雙杏眼:“我就是來陪她出差,不陪她陪誰?”

“現在開始,你屬於我!”

這種話,是個女孩子聽了都會臉紅而她在臉紅過後卻是發恨的瞪着他:“你這麼*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我們早已經把話說清楚不是嗎?”

他把她壓在牀上:“你的話是說清楚了,我卻沒有。”

他像是下定決心,那如鷹的眸子裡竟然扯出一絲堅不可摧的東西。

小幸不知道要怎麼說服他,只想到自己來這一趟,無非也是見他一面。

罷了!

“還去不去爬山?”她的聲音突然軟下來。

如墨的眸子裡立即閃過一絲什麼,卻是認真道:“去!”

他們下了樓去吃完飯便開車往山底。

站在山底看着高出,她突然有些眩暈。

他伸手要去抓她她卻躲過:“我自己可以!”

他不僅眼神冷漠下來,她這獨立的性子,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她想着爬上去便要個結果。

中間路上給她買了雙運動鞋,然後夫妻倆就那麼穿着厚厚的衣服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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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想,好在買了雙運動鞋,不然真是要死不足惜了。

小幸累的幾次要喘不過氣來,他笑了聲:“還行不行?”

小幸看他一眼:“不用你揹我!”

那些演爛了的電視劇劇情好歹沒發生在她身上。

其實這麼高的山也不算什麼,再高的山她也見過。

不過,沒爬過。

但是這次,或者心裡堵着一口氣,半山腰的時候她更是累的差點崴腳,他立即拉住她,把她抱在懷裡的那一刻眼裡卻是冷漠如光:“不行別硬撐。”

這女人,太能撐。

她卻是不服輸的人:“這麼個山我都爬不上去,且不說以後跟你爬上所有的山,就說我還能做別的事情嗎?”

於是她堅定着自己一定能行的心情,就那麼繼續跟他往山頂上走。

她想,如果現在她爬不了這座山,以後離開了他,她一個人要怎麼熬過去呢?

那漫長的歲月。

卻沒發現他的擔憂,以及對她的態度。

剛剛那一刻他還真是擔心她滾下去了。

現在凡是有點名氣的山都有漂亮的臺階,其實一個小時後他們就到了山頂。

她大喘着氣雙手扶着膝蓋彎着身子看着山下。

那天他的電話是在這裡打的嗎?

突然有種感同身受。

而他已經靠在身後的大石頭上,她轉身,靜靜地望着他,在突然想說什麼的時候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只是對於石頭上刻着的兩與石頭顏色相近的字非常癡迷。

她站在他身邊,擡手輕輕地摸着石頭上那兩個字:“你找人刻的?”

他笑一聲:“那天工作人員問我這個石頭很漂亮,要不要取個名字,我便想到了這兩個!”

幸傅!

她的名字加上他的姓氏。

她的眼眶漸漸地溼潤,泛紅,再看他時眼裡也多了些忍耐。

就在半山腰的時候,她還在賭氣。

就在那時候,她還想一個人好好地走。

但是她現在突然靠在他身邊:“爲什麼?”

他轉頭抓着她,把她抵在石頭上便用力的親吻:“我早說過,如果我做的那些事跟那些心情便是愛的表現,那就是愛。”

她苦笑:“你不過是在盡一個做丈夫的義務,那不是因爲愛,是責任。”

他用力的咬住她的嘴脣,然後雙手捧着她冰冷的臉:“卓幸,你知道嗎?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叫我如此爲難。”

或者凌越也未曾這樣爲難他,她承認自己是很壞:“現在的爲難將來說不定你會感激我。”

他笑,很苦:“你要離婚,不管孩子的感受?”

她擡眸:“孩子,我想帶走!”她早就想與他說這話。

如墨的眸漸漸升起來的怒意,像是要把這座山給炸了。

“你再說一遍!”聲音冰冷透底,他天生的王者之氣,怒,威,冷,酷,那要殺人的眼神,加上這硬冷的聲音。

小幸屏住呼吸,對於他的怒意她感受得到,卻很平靜:“我沒辦法在我離婚後還讓我的孩子住在你媽媽那裡,你知道的,我結婚就是因爲孩子。”

他眼裡的怒意更重:“那你離婚也是爲了孩子?”

他的手捏着她的胳膊,似乎要捏斷,她卻是冷冷的望着他:“你知道的,是因爲你!”

他冷笑一聲,眼神冷鷙,如刀:“因爲我?你知道你說這話有多傷人?你是硬生生的將一把利刃插到我的胸口,卓幸你這麼殘忍你知道嗎?”

他恨,恨的口不擇言,卻全是心裡的實話。

他笑一聲,鬆開了她。

小幸的眼睛卻無法從他臉上移開視線:“如果給你帶來了傷害,我道歉好了!”

她不該是道歉的那個,可是他此刻的樣子,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從這裡跳下去,她可不願意幹惹了命。

“道歉?”乾笑一聲,真挖苦。

他突然冷靜下來,走到前面站在一旁望着山下,眼裡沒了剛剛的冷鷙,多了些惆悵。

“卓幸,我知道你在我心裡佔了多麼重要的地位,你也該知道。”

她提出離婚的時候他之所以那麼痛快的答應,也是如此原因。

是恨。

她垂下了眸,默不作聲,山上的風有些大,她有些冷了,緩緩地蹲在地上,然後默默地呆着。

他轉頭看着她:“你說離婚便離婚,你說離婚後把孩子都帶走,我都可以依你,但是你能保證說服長輩們嗎?只要他們願意,那你要怎麼走我絕不攔你。”

聽到這一聲,她又擡眸,對上他漆黑的深眸。

他走上前:“下山吧,天要黑了。”

而她看着伸過來的性感的手指,卻是心痛的要死,當手緩緩地伸進他的掌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卑微懦弱的告訴他她愛他,愛的已經發狂。

她只看到她說完那句話後他們短暫的和好,他卻又會讓她失望。

她真的不敢再這樣一味的把心往外掏,卻見不到另一顆心到底長了什麼形狀。

她也不會再問他會不會跟她在一起一輩子。

有些話,有些關係一輩子就只適合問一次。

女人,若是沒了底線就像是沒了靈魂。

下山果然不如上山容易。

就像是他們的婚姻,寶寶,領證,都是很容易得到的,而再分開的時候,他們都清楚,真的沒那麼容易了。

下山後他們開着車子往外走:“這座山我買下了。”

小幸轉頭看他,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說這句話,更不知道他爲什麼要買這座山。

山頂上那塊大石頭,刻着的字更是讓她不解。

他不怕,將來有一天別人看到會以爲曾經他愛她很深嗎?

如石頭上的字,除非那斧頭鑿,否則,如何抹掉?

“或者更適合你的人很快就會出現,將來她來這座山上,看到那兩個字,肯定會多想,到時候,難保她不會對你發脾氣。”

像箇舊關係一樣的。

這樣的聊天,他也是冷笑一聲:“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

車子很快回到酒店,她下車後正好碰到戴嬌他們回來,戴嬌對從車子裡出來的高大男人說:“傅總,借你老婆一下下。”

然後便拉着小幸到遠處:“你真不回去了?工作怎麼辦?”

小幸看她一眼,不由的笑了聲,看戴嬌那擔憂的樣子:“他做不了我的主,我們明天一起回城。”

工作總是不能丟下,雖然男人很重要。

戴嬌往後看了一眼,看兩個男同士在跟傅執寒暄,她便又接着說:“傅總會同意?”

小幸笑:“我倒是不怕他不同意,就怕你得不到獎勵會傷心。”

戴嬌立即張着嘴巴說不出話,想想她的大鑽石啊,就不捨得。

但是戴嬌的性子自然不會因爲一顆鑽石就把工作的事情給丟棄:“那明天早上八點半我在這裡等你。”

小幸點點頭:“好!”

然後戴嬌跟小幸纔回去,兩個同事依依不捨的停下寒暄,戴嬌笑着說:“傅總,把你老婆還你!”

他笑一聲,如墨的眸子望着眼前的女人,她也是微笑着。

知道這是她習慣性的表情,卻只是擡手拉住她的手:“走吧!”

然後便拉着小幸上樓。

“晚上吃什麼?”

他問了句,不冷不熱的。

“隨便吧!”卓家的女孩不挑食。

他不僅扯開脣角,眼神裡的光芒卻是吸引萬千女人。

其實下了山之後她就有點累,不是不餓,就是覺得沒胃口了,想休息。

他們到了餐廳,服務生倒水的時候他說:“我們自己來!”

然後便傾身,拿起茶壺給她倒水。

小幸就那麼靜靜地望着他,如此好老公她竟然要不起,實在是損失。

那高大的身材被裁剪合體的西裝襯托的格外穩重,深沉,淡淡的表情更是給人一種成熟男人身上獨有的氣質。

她垂下眸,望着他把她的杯子裡倒滿了茶水,而她端坐在那裡,只靜靜一聲:“謝謝!”

如此客套,他給自己倒水的動作一滯,隨後擡眼,如墨的眸子望着她:“客氣!”

相敬如賓,大致就是如此吧。

她想告訴他,她要明天跟戴嬌一起回去,卻也發現時間不對,想到還是回了房再跟他說吧。

這一天他應該也累吧,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一點疲憊,倒是她,腦袋有些沉甸甸的,不自禁的就散開了紮在腦後的馬尾。

黑髮如瀑布一般的落下。

他也是靜靜地望着,望着剛剛一個陽光幹練的女孩,突然就變的溫柔嫵媚。

如此的女人,不是他的妻子還能是誰?

吃飯的時候她要盛湯給他,他卻是先伸了手:“我自己來!”

小幸就那麼看着他,突然笑了一聲:“我們這樣客套,像不像是把對方當成沒長大的孩子?”

他也笑了一聲:“是不太正常。”

兩人自此不再相望,低頭吃完飯。

回到房間他剛把門關上她就轉頭望着他。

而他自然也看到她溫柔轉頭,卻不冷不淡的說:“我洗澡!”

她的話一下子咔在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

然後走到沙發旁輕輕地坐下,把自己埋在沙發裡,靜靜地思索着。

到底該怎麼說纔不會導致兩個人都不開心?

其實,他們可以相敬如賓,但是他想要的又不止是那一點點。

她能做到跟他相敬如賓,前提是他們再也互不干涉。

然而,她知道,他們已經再也回不到起初。

一開始就應該劃分清楚,但是孤男寡女在一起那麼久,她也知道事情到今天怨不得他,但是想要分手就如同是割了自己的肉下來,那切膚的痛……

手機響了一聲,是微信。

他洗完澡出來:“洗澡水給你放好了,先去泡個澡吧!”還如此貼心。

她坐在沙發裡看手機,聽到這話後一滯,卻是起了身。

傅總給放了洗澡水,她也確實該放鬆一下。

腳上都磨起泡來了。

他坐在沙發裡拿起她的手機,突然看到浴室門口一個小女人站在那裡:“不要動我手機。”

然後呆住,他已經再動了。

李陽發信息問她出差的狀況。

他差點把她的手機丟在地上像個孩子般狠狠地踩碎,看着她光着腳一步步的走過來:“說了讓你__”

他卻是狠狠地一下把她抓在了沙發裡,雙手摁着她的肩膀:“你口口聲聲說我不負責任,你可曾想過你對我又好得到哪裡去?”

小幸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這一刻她卻不想跟他吵卻也難受:“傅執你又發瘋!”

她突然說出了那一聲,他總是誤會她。

他整個人呆住,她卻落了淚,望着他那要把她吃了的眼神:“那日我跟周園園還有華恩的聊天你早就知道的,在你給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就動心了,後來越陷越深。”

他不敢再用力抓她,眼神裡漸漸地平靜。

她卻是心碎了:“這兩年,我總是在被你的情緒影像中度過,有時候你對我很好,我也很感動,但是有時候,我真想告訴你,不要再對我那麼好,不要每年生日給我送那麼多花,玫瑰的寓意是愛情。”

他起身,然後緩緩地把她拉起來,卻是摟在自己的懷裡:“我送花還錯了!”忽略前面的問題。

他的聲音很輕,卻是認真的。

她落着淚:“如今,我不打算在逼着你承認什麼,我只要一個自由,你高擡貴手饒了我吧!”

她擡手輕撫着他的臉:“我這樣說你肯定也不高興吧?早點結束,我們都解脫豈不是很好?”

他悶笑一聲:“解脫?人只要或者,就不會解脫”

他早就習慣了那無形的壓力,他早就習慣了滿身的疲倦,他早就習慣——跟她在一起,分分合合。

如此這般,她才更是痛心:“那你打算怎麼辦?我明天要回城,不可能在這裡陪你一個月,不如就今晚,我們好好談談,談談離婚的事情,談談孩子的事情。”

這世界上,分分合合的太多,也太快。

她太累,她不喜歡猜測,她喜歡別人告訴她的,真的就是真的,她希望一切都是透明的。

但是他如此深沉,如此穩重,如此的讓她猜不透,她好累。

她還是太主動的性子,她想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離婚?除了離婚,你再也不會對我說別的,你說你動心,你說你早就愛上了,卓幸,你愛的好特別。”

他冷笑一聲,輕輕地撫着她的臉,眸光如墨。

小幸的眼神突然有些疑惑,這一刻有一種錯覺,他在心疼。

“你親自去告訴長輩要跟我離婚,我保證,只要他們都同意,我立即簽字讓你自由。”

他說,聲音裡已經不帶任何感情。

小幸的心卻蕩了一下:“什麼?”呆住。

他只是看着她,冷冷的,不再說話。

小幸卻突然有點慌亂:“你讓我去說?我們家那邊可以我去說,但是你們傅家那邊——爺爺他的身體——”

她不敢,她怕老人家承受不住。

在傅家,老爺子對她真的很照顧。

“以後我們離婚了,我們家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再有責任。”

他那麼冷清,然後緩緩地從她身上爬起來坐在旁邊低着頭,深深地沉了一口氣:“就這樣吧!”

她卻不敢,只好也爬起來坐在他身邊:“可是畢竟那是你的家人,是小小執跟小小幸的祖爺爺跟爺爺奶奶。”

“你連我都不要了,你還管他們?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比我重要?”他苦笑連連。

這個女人,對別人都很心軟,除了對他。

小幸啞然,好看的眉心緊皺着,他明明就給她出了個大問題,這件事情她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解決。

突然有種跟他父母都不熟的感覺,對爺爺又不忍心。

但是兩個人畢竟走到了這一步。

談判上,她原以爲自己是個強手,而此刻,她覺得自己簡直弱爆了。

面對自己家人她可以毫不客氣,可以一意孤行,但是面對他的家人,她卻是不忍心。

她去泡澡,不然水就涼了。

也正好想想事情到底要怎麼解決才能不傷和氣。

“我先去洗澡!”她低頭起身往浴室走去。

像個做錯事很委屈的小女孩。

而他突然躺在牀上,璀璨的星眸裡透着壓抑,雙手放在腦後,就那麼木吶的望着屋頂。

柔荑輕輕地試了試水溫,感覺還可以,脫了衣服躺在浴缸裡,也在冥思苦想。

他可真是會給她出難題。

洗完澡出來他已經躺在牀上翻手機,她走過去另一邊躺下,側着身看着他玩弄手機時候那專注的樣子,不由的眼睛靈光一閃:“不如我在陪你看場球賽,然後你幫我去跟爺爺他們說?”

如墨的眸光一滯,隨後微微挑眉:“要讓你失望了,今晚沒球賽!”

那次她找他幫忙,他便替她解決了件大事。

她竟然還記得,真難得。

認真想想他們之間還是有一些比較好玩的回憶的。

小幸有些傷心,竟然沒球賽。

然而傅執心裡卻很確定,這次,無論如何也不幫她,於是很負責的說:“你向來在社交上就是一個有能力的女人,這點小事你自己一定能處理好的,再不然就讓戴嬌教教你,你們倆不是整天在一起。”

傍上一個頭是多麼難得的事情,卻被他說的好像她們倆苟且着呢。

“可是你的家人我去說總歸是不合適的!”她的明眸一轉,突然坐了起來,很認真的在他面前:“傅執,我們好歹夫妻一場。”

他笑:“夫妻情盡,別再指望我會幫你!”

一句話,她徹底的說不出求他的話,只是突然氣的胸悶,來了一句:“這要是華家那位小姐來求你幫忙,你肯定二話不說。”

他擡眸看她,吃醋的樣子倒是很像那麼回事。

“你說小欣?”他輕聲一句。

小幸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小欣?

蠟筆小新麼?

“睡覺!”她轉頭,然後躺下給自己蓋好被子,再也不願意理他。

傅執卻突然笑出聲:“都要跟我離婚了你還吃哪門子的醋?”

她冷冷的一句:“你沒聽說過這是女人的一種怪病?不過你放心,你們要是在一起了我也不會像是別的女人一樣炮轟你們,只會送上我‘真摯’的祝福。”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人家壓根沒喜歡我。”

他挑挑眉,她吃驚的轉頭看他,真是敗給他,看他那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她又回頭,還是那麼側躺着:“她不喜歡你?她不喜歡會整天在你身邊?她一個小實習生有什麼資格整天在老闆的辦公室?倒是你,肯定是覺得她比我年輕新鮮吧?”

他忍不住笑了好幾聲:“確實很新鮮!”

小幸氣的胸悶,胃疼。

他卻突然轉身,捏着她的肩膀逼迫她轉身,面對着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的女人:“你到底是多笨啊,我都能當她叔了,我會喜歡那麼新鮮的小女孩?你當我真的喜歡亂吃?”

小幸傻住,只聽到他嘆息道:“這一生,也不知道還有幾個能讓我如此爲難的卓幸?”

那話,帶着哀痛,無奈,失落,難過。

那如墨的眸裡,像是無盡的情誼都道不出來。

她的眼神也忍不住帶着那樣的深情,兩個人像是都依依不捨,她卻笑着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如此的折磨。”

他笑一聲,卻突然低頭咬住她的嘴巴。

她要掙扎,卻是轉瞬就那麼任由他。

這痛,早就已經到達不了心底。

一顆心,像是已經麻木。

他停止那個動作,緩緩地看着她:“在你屬於別的男人之前,先讓我盡興!”

她以爲不會再發生什麼。

但是這一夜,他終究是把她累了個半死。

那話,很傷人,她狠狠地咬住他的肩膀,這個壞透了的男人。

可是以後自己是屬於誰呢?

她不自禁的笑了一聲,想來,就是那兩個吧,她的心頭寶貝。

肚子上的疤,柔荑輕輕地觸摸着,一點點的。

想到那一場,不顧一切的生下他們,現在在想來,好似已經不單單是因爲那是她的孩子。

兩個人有了感情後,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連心情,連帶着對當時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不是天定,是陰謀。

可是又如何,有了感情,就會難捨。

後來他摟着她睡着,她便乖乖的躺在他懷裡,聽着那強有力的心跳,淺莞。

這世界,分分合合,爭爭吵吵,最後,也不過是留有一些遺憾,然後離開。

人真的很可悲的,這一世,沒有不遺憾的事情。

總是在臨終前才明白。

她想,自己肯定也不能脫俗,卻已經任之,由之。

早上七點多她便醒了,他還在睡。

她想起牀,人卻被他摟着動也不能動,她看了看旁邊手機上的時間,然後又輕輕地躺在他身邊。

不想打擾他。

聽到信息聲打開看到戴嬌發的消息,讓她別睡過了頭。

她回過去:“知道!待會兒再說,不用回信息!”

戴嬌挑挑眉,然後去洗漱。

她卻忍不住回頭看着那個摟着自己的男人,他還睡着,像是睡的還不錯。

昨天晚上跟他提過她今天會離開,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她還是那麼靜靜地,即使要離開,也並不顯得慌張。

就那麼任由他抱着,這種感覺其實很好。

後來他動了動,她想回頭看他,卻終是緩緩地合上了眸子。

原本想着,等他洗漱後她也起了,那時候打個招呼走比較有禮貌。

但是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

他根本沒去洗漱,就坐在沙發裡看報。

而她躺在牀上睜着眼,然後聽到手機又想,她纔不得不爬起牀,對着在沙發看報紙的人:“你醒了!”

“嗯!”他悶聲答應一聲,然後翻了一頁報紙。

小幸垂下眸,抿了抿脣,卻突然開不了口。

分離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說分離的話,好像有些傷人,但是自己終是要走的。

於是起牀,穿好衣服後去洗漱。

等她出來他還在,而她已經拿着包走到沙發前,他坐在那裡,氣場太過強大的讓她有些緊張的深吸一口氣。

其實他就是在等。

“你自己在這邊好好照顧自己,我的工作在市裡不能落下,等你回城後我們的事情在從長計議。”

她的雙手交錯着,有些無措。

眼眸也垂着,看他一眼便垂下。

他輕笑一聲:“你自便!”

她的心一動,卻是點點頭,微笑:“那我走了!”

然後低着頭轉身就走。

他終是把報紙丟在了桌上,眼裡的寒氣更加逼人,像是下一刻就要殺人:“卓幸,你要是敢走出去一個給我試試。”

她吃驚回頭,他已經起身,大步上前:“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從這裡走出去,我就立即宣佈我們離婚的消息,你自己思量着,卓家這個時候要是沒了傅家的支持會是個什麼樣子,你不要後悔!”

她不是後悔,她是震驚。

他這突然的發火,那緊眯着的眼神裡像是有萬箭穿心的功能。

她被擊中了。

卻在眼淚要流出來的時候不由的笑了一聲:“你當我們卓家人是紙做的,離了你傅家就真的完了嗎?”

不知道怎麼聲音就那麼高,她的眼裡也露出寒意:“真不願意相信這種卑鄙的話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

以前留下的好印象全都沒了。

而她甩門而去後他也是把腳邊的腳踏重重的踢了出去。

如獵豹般敏捷的黑眸似是下一刻就要撕碎人。

她出去後也是揚了揚頭,卻再也沒落淚。

路上戴嬌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夫妻肯定有問題,卻愣是一個字都沒問。

她如此聰明,自然料到他們肯定吵的很兇,卻不知道,他們早就在離婚的邊緣。

而今天早上這一場,讓她對那個男人徹底失望。

那傢伙看似對她很大方,但是,實則上真是個小氣鬼,很小氣的小氣鬼。

竟然把他們的婚姻跟兩家的利益關係連起來。

今日,就算卓亮之前沒有說過他會讓卓家獨立,她也會說出這段話。

卓亮說後她更是有底氣。

只是忍不住傷心,卻不落淚。

爲這種人落淚實在不值得。

他竟然如此不在意他們這兩年的感情,他既然這樣說,那麼,她無需落淚。

就算是把牙齒打碎了,也絕不落淚。

這便是卓幸。

她可以嬌媚,可以溫柔,也可以冷情。

看的是那個男人如何對她,她便會如何對那個男人。

回城後便是去老宅看一對萌包子,何悅看着她抱着孩子那親密的樣子竟然有些不高興。

總感覺好像寶貝孫子要被她搶走的樣子。

而她也不過是抱着自己的孩子說兩句親密的話而已。

“讓我來抱着吧,你剛回來休息休息!”何悅說。

小幸有些不捨,一腿抱着一個:“我——”

“給你媽吧,你跟我到房間去,我跟你說幾句!”老爺子把她叫到自己房間:“小幸啊,小兩口又鬧彆扭了吧?”

小幸聽到老爺子那麼關心,不由的心酸的低了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讓她親口對老爺子說這話,總是覺得有些殘忍。

“你們倆的感情我是看在眼裡的,也是我撮合,但是小幸啊,婚姻的經營總是需要經營,就像是你們倆的感情需要不停的磨合,你切莫因爲他一時讓你不快就有別的想法。”

小幸擡頭,看着爺爺那慈祥的樣子:“爺爺,我沒辦法了!”

她坐在老爺子身邊,偌大一張沙發裡,她那樣嬌小,柔弱,又無助。

他們家沒有這樣的長輩了,傅家爺爺便是她的爺爺,不由的,竟然有些委屈的想要落淚。

老爺子微微沉吟:“你不是剛從他出差的地方回來?跟我說說在那邊你們倆又鬧什麼彆扭?”

小幸原本是想把事情先跟爸媽跟卓亮說過再來跟傅家人說。

但是如今,她只能咬緊牙關,這個話,輕也好重也好,總是要說的。

“我提了離婚!”

那句話,是從嗓子眼裡發出來。

她落了一滴淚,是因爲抱歉,對這位疼她的爺爺。

老爺子一聽果然深受打擊,皺起眉,臉上的表情濃重:“胡鬧!”

小幸立即擡頭看他:“我知道很過分,但是爺爺——我們走不下去了,這兩年,發生那麼多事情,一天比一天難熬,我做不了傅家的好媳婦了!”

她說着蹲下在老爺子面前,輕輕地握住老爺子的手:“這件事情本來想過陣子在告訴您,我們打算傅執回來後去辦手續。”

老爺子看着落淚的孫媳婦,終究是沒發火。

手卻在發抖。

小幸看着,感覺自己罪不可恕,卻只是落淚。

她已經很卑微,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丟下自我。

老爺子過了一會兒終是長嘆一聲:“小幸啊,百年才修的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枕眠,他難道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老爺子只能想到這裡。

小幸低着頭,卻是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搖了搖頭:“是我太小氣,他並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是我心太小,是我沒用。”

“你不是沒用,你是太年輕!離婚是你提出來的?”

她點點頭。

老爺子深吸一口氣:“傅執答應了?”

小幸想了想,卻是點點頭。

“這小子也是混!”老爺子氣的站了起來,怒威了。

小幸立即站起來,估摸着老爺子埋怨她卻不敢開罵,對自己的孫子卻是不留情。

她知道自己這麼說,以後他回來老爺子肯定會揍他,但是沒辦法,與其說了實情再讓自己在這件事上爲難,不如就這樣解決掉。

少了些許麻煩,也不必再過多糾纏。

老爺子這一關要是過了,往後便是一路順託了。

老爺子下樓:“立即給那混小子打電話,我要開家庭會議!”

坐在客廳沙發裡的何悅嚇了一大跳,小幸也是有些害怕的跟着老爺子後面。

何悅立即覺得不對:“小幸,你跟爺爺說什麼呢?”

小幸嚇的不敢說話,規規矩矩站在老爺子後面。

心裡卻也想着:糟糕,他要是回來,不知道會怎麼說,萬一把她賣了,以後她在傅家人眼裡就真成了愛撒謊的壞女人了。

“我讓你給你兒子打電話,你問小幸做什麼?”

小幸看着爺爺的老臉都氣白,不由的咬了咬脣,她是真不敢再說話。

沒想到老爺子嚇人的時候這麼嚇人。

何悅低着頭去找了手機給兒子打電話,傅執看到是家裡打來,微微皺眉,他真不願意聽到那個女人已經跟家裡說離婚的事情,他以爲她沒膽子。

但是——

事情總有意外,她本來今天只是去看看孩子,誰知道老爺子正好找她談話,話到那處,便正好可以說出。

他接起電話:“喂?”

何悅立即看了老爺子一眼然後說:“你爺爺要跟你說話!”

聲音有些生硬,像是在提醒什麼。

他更是挑了挑眉,垂着頭看着手裡的文件然後接着電話。

老爺子拿着手機:“你個混小子,你給我馬上滾回來,否則這輩子都不準在踏入傅家的大門。”

小幸原本以爲他們這個月都不用再見面。

卻沒想到,立即又要見了。

傅執想着,她到底怎麼說的?

老爺子竟然對他發火,難道她拿他當擋箭牌?

雖然早上話重了些,但是他心裡冷靜下來可不是真那麼想。

小幸去了醫院,她父親還在醫院,她也不知道怎麼跟父親說。

天黑前她跟卓亮在外面吃飯,她才提起:“我說傅執答應了,老爺子罵我不能立即給傅執打了電話,你說他會不會凶多吉少?”

想想老爺子拿着柺杖打她老公的脊背,她老公就逃跑的樣子,她真是怕極了。

卓亮擡眼看她那擔憂的樣子:“你都要跟他離婚了還管他那麼多做什麼?”

小幸立即倔強的,卻是垂了眸:“我只是要離婚,可沒想讓他被家裡人打成殘疾。”

他笑一聲:“離了婚他們的事情你就別管了,何況我看你婆婆對你也寡淡的很。”

他這話雖然不假,但是——

她卻真的還是擔憂。

不管結婚還是離婚,竟然都不是兩個人的事情。

突然想到電視劇裡寫的,兩個人偷偷拿着身份證戶口本就去結婚了,然後兩個人不聲不響就離婚了。

而她的婚姻,真算是苦逼到極點。

看天色,他應該回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家,是不是會有場腥風血雨,其實只是一場離婚。

想到不過是一場離婚,不由的一笑,凡事,千萬別想的太深,否則,就變味了。

她想,他們的婚姻,聚散都簡單的。

不是不痛,是痛了又如何?

她無法改變他,也不想再勉強他,他既然已經那麼不留餘地。

自此,她的眼眸久久的望着外面的某處,那幽深的眼底,是染着悲傷的。

------題外話------

推薦完結文回城幾個月後她帶着五歲的兒子去逛街,酒店門口兒子拉着她的手往那處拽:媽咪,是爸比,爸比——

從沒想過再讓他們父子相見,五年分離,這一場,卻終不是她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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