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我看誰敢再動她一下

電梯一開,高大挺拔的身材立即充斥了整個走廊,刀削斧劈的輪廓沒有一丁點的溫度,彷彿雕像。

華恩在門口等着他,看他從走廊那頭過來立即迎上去着急的說:“她的狀態不好,你千萬別在這時候對她發火。”

傅執的眼裡冷若冰霜:“我還能對她發火?”

不管是心裡,還是口中,都是對她的忍無可忍,卻又無奈忍讓。

華恩就擔心傅執的性子剋制不住,但是現在卓家出了事,給卓亮打電話就是給卓亮再添麻煩,她只能找他,所以才一見到他立即提醒。

兩個人剛要打開門,他卻突然停下步子。

裡面傳出來刻薄的女聲,讓他幾乎想衝進去掐死那個聲音的發出者。

“你以爲你自己是誰?憑什麼讓他拼了命的去護着你?”女同事見到卓幸的時候恨不得給卓幸兩個耳光。

小幸站在旁邊不說話,兩隻腿勉強支撐着站着,低頭看着李陽臉色蒼白的模樣,真擔心,如果他這條肩膀廢了還對她那麼沒心沒肺的笑,她如何還他一條健康的肩膀?

她欠不起,他卻不要她還。

她的內心劇烈的糾結着,許久,都找不到良藥。

“她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你以爲你是李陽的什麼人在這兒替李陽說話嗎?李陽是心甘情願保護小幸,他們之間的感情你一個外人怎麼會懂?”周園園立即替小幸說話。

“我當然不懂,我就是不懂我纔要說:既然你已經結婚生孩子,爲何還要讓他苦苦的守着你?每天下了班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不是吃飯,是去你家門口等着你。”

小幸垂着的長睫忽然掀開,心彷彿被無情的丟進了微波爐裡烤着。

“喂,你不要再說了好不好?你看不出小幸也不好過嗎?”

“我只想說,既然你給不了他未來就放了他,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他出事,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那女人恨的發慌。

她在李陽面前一向矜持,但是今天,她矜持不起來。

而小幸,默默地站在那裡,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是默默地站着,希望他睜開眼。

門突然被打開,‘砰’的一聲巨響,裡面兩個女人全都吃驚的回頭,然後那個女同事嚇壞的看着站在門口的男人,他的眼,冷的能殺死人。

房間裡瞬間的安靜,而他只是冷冷的瞪了那個女人一眼:“我看誰敢再動她一下。”

她的眼睫上沾着的淚珠竟然因着那句話吧嗒掉了下來,然後一顆顆眼淚示威般的往外跑。

他走上前,在她身邊:“我問過醫生,李陽待會兒就會醒過來,現在跟回家?”

她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着。

他沉吟一聲,耐着性子把她打橫抱起,她就那麼靠在他懷裡,什麼也不說,也不動。

“先帶她去看大夫,她腰上有傷。”華恩立即說。

他眯着眼看着懷裡執拗的小女人,然後大步往外走去。

連他的呼吸都是冷的,但是她感受不到。

當大夫看着她的傷處,不由的皺着眉:“怎麼這麼久纔來處理?”

他站在旁邊不言語,她也如夢初醒般,當藥水埋在傷處,疼的額上染了汗滴。

他沒走上前,只是靠在窗口看着她那倔強的不肯哼一聲的樣子。

換做是男人,突然來的疼痛也會唏噓吧,而她,只是用力的咬着下半片已經發白的脣瓣。

早上他們在他辦公樓下分別的時候她還是個嬌滴滴的好好地人,可是過了一箇中午,她竟然成了這副狼狽的樣子。

“疼就喊出來,女人不用忍痛。”

她不是不想喊,她只是喊不出來,就像是突然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那個腦袋上被她砸出血的人,那樣從額頭到眼睛,血流不止的鏡頭只有在電視裡見過,還有小說裡。

而今天她親眼見着,並且是她親手乾的,雖然說當時是正當自衛,但是,那場面,她從未這麼膽小過。

李陽又打抱不平還沒醒過來,她這點痛,算不得什麼。

只是心裡也盼着,警署快點把這三個人的來歷查清楚,太多的問題需要解開。

他的手機響起來,他看她一眼,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大夫是個中年女人,看着她倔強的樣子還好奇的問了句:“怎麼傷的?”

不會是被老公家暴吧?

“打架!”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次打架,說完,竟然不由的笑了一聲。

大夫卻是嚇的臉色蒼白:“那也打的太狠了,這傷口是被什麼弄的?”

她記得:“椅子腿!”

他打完電話再進來的時候,大夫已經處理好傷口,跟護士抱着剛纔用的東西就跑了。

他還皺着眉,覺得大夫看他的眼神乖乖的,好像把他當什麼地痞。

她側躺着那個姿勢沒有變,感覺着他坐在身後,她在一點點的找回勇氣,卻許久聽不到他的聲音,着急的想要翻身,卻突然被傷痛牽扯的疼的小臉泛白。

“我在!”他不冷不熱的一聲。

臉上的表情真如冰山,看着她疼卻漠不關心。

她忍着疼,過了會兒纔好一些,心裡有些不得勁,低聲道:“事情有點突然!”

他垂着的眸子才掀起,低低的沉吟一聲:“是三個在勞務市場收保護費的小角色。”

傅執還是說了,她聽着他解釋知道自己的猜測有可能是對的,忍着痛爬了起來,望着他冰冷的臉她只是震驚的問:“是受人指使?”

他看她一眼:“躺下!”冷冷的一腔,眼神也冰涼。

卓幸卻是固執的坐在那裡:“查出幕後主使了嗎?”

“我讓你躺下!”他堅持,聲音生硬。

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拗不過他,乖乖的躺下,疼的咬着大半片脣,什麼也不再問。

他要是不想說,她什麼都問不出來。

他在生氣,可是他在生氣什麼?

她感受的到他的不悅,卻感受不到他那樣的原因。

當病房裡漸漸地安靜下去眼淚終於有些忍不住。

擡手,被擦洗過的柔荑堵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身子越來越彎着,縮在那本就不是很大的病牀上。

她那麼怕,可是,她竟然無處去說。

她承擔不了的,當時發生的情況,那場模糊的混戰,她想,或者往後很多年她都要在噩夢中驚醒。

但是就算那個壞蛋瞪着她想要瞪死她的眼神再怎麼觸目驚心,她卻薄弱的閉不開。

但是抽泣聲還是被他聽到,他坐在那裡五分鐘,聽着她低低的抽泣,強忍難受的樣子心煩的又擡眼看着她縮在牀上的後背。

“李陽醒了!”門突然被推開,華恩進來,聲音也已經進來。

小幸聽着聲音立即從牀上爬起來:“他怎麼樣?”

雙眼通紅還掛着淚,但是她急切的詢問,來不及在乎。

華恩卻被她的眼淚嚇到,看到那個挺拔的背影坐在牀前,華恩尷尬的用力的笑了一下,安慰道:“他很好,讓你不要擔心他。”

小幸的心才放心下來,低聲說:“替我跟他道歉!”

不是謝謝,是道歉,或者當時她不逞強想讓那三個人跟自己出去了斷,他就沒機會去逞強保護她。

華恩點點頭沒再說別的就出去了,問過醫生小幸的情況。

她沒有再看傅執,她沒勇氣,一直面對他如刀子般的眼神。

病房裡的溫度再次降下去,她擦乾眼淚,手指尖觸碰眼周圍的肌膚,才發現肌膚好疼。

卻是沒在落淚,李陽沒事,她也沒事,那三個人也被抓了,好在虛驚一場。

他卻看到她手背上被咬出來的印記:“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對自己下手都這麼狠。

“你說我是不是?”她低聲問,倔強的很。

他瞪她一眼,還是忍不住沉吟,微微皺着眉頭:“我現在不會對你怎樣,但是等你傷好之後,我會好好收拾你。”

小幸立即閉了嘴,一個字也不再多說。

他收拾她的方式很特別。

她哽咽,委屈,他的體貼呢?

這麼重要的時候卻是在用最直白的方式這麼赤條條的打擊她。

又在醫院呆了會兒,他在旁邊看報紙,她就躺在那裡休息,直到門被敲響,他才擡眸,護士打開門:“你們可以走了。”

他放下報紙,然後看着躺在牀上的女人,起身去抱她。

“嗯!”小幸被嚇一跳,他停下動作,就那麼彎着腰在她面前,漆黑的眸子緊盯着她泛紅的臉蛋:“自己走?”

小幸的臉蛋漸漸地發燙,她現在腿還緊繃的厲害,像是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

他抱她往外走要回家,經過李陽病房的時候他突然慢下來:“要不要進去打個招呼?”

聲音很低,卻冷的讓人不寒而慄,她摟着他的脖子搖了搖頭:“不用了!”

衣服都破了,形象也不好,她不願意那樣出現在別人面前。

他繼續往前走,他還以爲她會立即答應下來,不過不管她答不答應他絕不會讓她進去的,反正人在他懷裡。

他心裡堵着氣,抱着她上車後低着頭在她面前,聲音一下子低八度:“能坐住嗎?”

她看他一眼,立即垂下眼簾,點點頭:“能!”

卻低頭就碰到他的臉,只是一瞬間,看着她如受氣小媳婦一般的不敢違揹他,他的氣便消了一半。

然後上車,回家的路上他也是把車開的穩穩地,怕顛到她。

別墅裡一打開門,家的溫暖撲面而來,她埋頭在他肩上靠着,很感動。

他抱着她往裡走。

燈沒開,也不用開。

路線熟悉的兩個人閉着眼睛也能找到主臥的門。

上樓後把她輕輕的放在牀上,她坐着,襯衣下襬破了一些,他低頭就能看到:“先把衣服換下來?”

他低聲問,眼神深邃漆黑,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盡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她點點頭:“嗯!”

不敢看他。

“我會吃了你?”他低聲問了一句,口氣略帶責備,冷漠的眼底卻是正在回溫。

或許是徹底只有兩個人的地方,他們的家裡,他的氣真的一點點的越來越少。

她這才擡頭看他一眼,然後又垂下:“當然不是!”

“誰說不是?”他卻立即反駁。

小幸嚇的低着頭什麼也不敢吭聲了,說什麼都說不過他,打動不了他。

他不再彎着身跟她置氣,起身去給她找衣服,看着櫥子裡她的睡衣,找了一件最性感的,卻是剛要拿出來又放在裡面,還是換了件舒服的,不過還是睡裙。

“自己能不能脫?”他低聲問,拿着睡衣到她身邊。

她擡手在衣服釦子,卻轉瞬停下,擡眼看了看他,擡手要拿他手裡的睡裙。

他也不強求,給她。

“你要不要去洗個澡?”她低聲說,擡頭看着他,小心翼翼,生怕他懷疑什麼。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扒光了丟在牀上,衣服也不讓你穿。”他冷聲道。

小幸有點生氣,卻不說話,也不換衣服。

“你以爲你受傷了我就不能碰你了,所以,我連衣服也不敢撕?”他如霸道的王者。

小幸覺得,他霸道的蠻不講理。

反正他要生氣,他就生氣,她不跟他爭執,渾身無力,也爭不過他。

他突然笑了一聲,壞壞的,然後彎下身子看着她,把她的手拿開,然後性感的手指伸到她的衣領,小幸不動,反正他要做的事情她攔不住。

本來就攔不住,現在又是傷員。

但是她以爲他只是嚇唬嚇唬她,卻沒想到,一點點的,成了真。

她不再幻想他突然停下,小臉漸漸地越來越滾燙,再也沒有了怒意,只剩下羞愧。

房間裡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喘息聲,也能感覺到他灼灼的眼神,他幫她套上裙子,從頭。

然後輕輕地拉下,她感覺着他指尖觸碰到肌膚的時候,自己的身子好像就要癱軟。

但是,也緊緊如此:“待會兒我幫你擦一下,現在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晚上都沒吃東西,他還沒有虐待女人的毛病。

她不說話,躺在牀上側着身,紅彤彤的小臉不面對他。

他也不氣,反正今天下午已經氣飽了,把毯子輕輕給她蓋好,然後出了門。

當門被輕輕地關上,發出咔嚓一聲,她的心也放鬆了一些,卻是一直垂着眸。

回了家,就安心了很多。

他進了廚房,微微挑了下眉,做飯不是他的強項,不過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打開冰箱拿出食材準備。

做個面總是會的。

挽起長袖切好備用的食材,上鍋做飯。

模樣卻如專業的一般,挺拔的側身從門口看去,沒有一丁點的倉促,像個熟練這種事的人。

她躺在牀上細想着今天中午那一場,如果不是那幾個人突然出現,今晚,原本他們該是很快來的。

當卓亮跟幸美急匆匆的趕來,他剛剛把麪條下到鍋裡,弄好後去開門,當看到卓亮跟幸美站在門口他也吃了一驚,轉瞬卻就讓他們進去:“她在臥室休息,你們先上去。”

娘倆看着他大步朝着廚房去的身影還有些匆忙,當反應過來他在煮飯,幸美也是哽咽着,眼裡的熱淚不自禁的就要落下。

還好那個男人會關心她女兒,否則,她真是擔心小幸自己在這裡過不下去。

“走吧!”卓亮也擔心卓幸,沒心情去跟傅執打招呼。

娘倆便上了樓,卓幸正側躺在牀上垂着眸淺睡着,聽到有敲門聲,長睫掀開,美麗的瞳閃爍着點點的光亮,她好奇的轉頭,以爲他不該是會敲門的人。

當幸美跟卓亮輕輕把門推開,小心翼翼的,娘倆的眼裡全都掛滿了擔憂。

她看到親人的臉吃驚的叫着:“媽!”然後立即坐了起來。

幸美跟卓亮這纔上去:“快躺着。”幸美立即坐在女兒牀沿跟女兒說着,要扶着女兒躺下。

小幸看着媽媽那擔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是皮外傷,沒關係的!”看着媽媽的時候,整個心都柔軟了。

幸美的眼裡含着淚,卓亮站在旁邊說:“你把阿姨嚇壞了,我說你只是小傷她還懷疑我是騙她,這麼晚還非要過來看你。”

小幸聽着卓亮說,又垂眸看着自己的老媽,擡手握着老媽的手:“放心吧,要是傷的嚴重我現在不是該躺在醫院的病房裡嗎?怎麼會在家?”

幸美想着也是,卻說:“讓我看看我才能放心!”

小幸立即有些羞意:“媽,哥哥還在呢,您怎麼看?真的不要緊,不然我還能爬起來跟您說話?”

畢竟跟卓亮不是親生兄妹,有着忌諱。

何況,傷的重不重都流了血,讓幸美看着,肯定還是要心疼的,索性不給看了。

幸美行到兒子在纔不再執意要看:“以後啊,可不能在隨便什麼地方都去吃飯,多危險啊,今天這事在發生一次,我的心臟病都給你嚇出來了。”

“好,以後除非是大酒店,否則絕不進去。”小幸立即保證。

房間裡一下子溫暖起來,幸美的眼神裡帶着責備,卻又有着無盡的寵溺。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你在國外呆了那麼多年,回來後也沒有進酒莊去工作,爲什麼那些人還要傷害你這個無辜的孩子呢?”幸美還是忍不住溼了眼眶,想到女兒受傷時候的情景。

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這一生,直到女兒結婚她才能認認真真的當回可以關心女兒的媽媽,心裡本就愧疚欠了小幸太多,今天不小心聽到卓亮跟卓玉清的談話她差點暈過去。

“好在有驚無險,您就不要再傷心了,哭多了要出皺紋的。”小幸握着媽媽的手寬慰到。

卓亮的黑眸盯着小幸那若無其事的樣子,不由的想到自己今天在警署看到的視頻。

她分明是怕的,可是現在,卻可以寬慰她母親。

一個女孩子,其實他有些佩服她,她可以在國外一個人那麼多年,回國後也從不抱怨。

甚至是隻字不提。

雖然有時候看他的眼神裡還是帶着怨恨的樣子,但是他們之間還從未爭吵過。

她被迫跟傅執結婚,他打電話給她,她竟然說讓他好好在外面散心,那時候,他就心裡不得勁。

作爲哥哥,雖然是同父異母,畢竟也是一個父親,他竟然讓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女孩子去替自己承擔。

而且她說的彷彿,她能處理好一切,她把一切都承擔下來,讓他自由。

後來他回來,得知她過的並不好,他更是覺得有把刀子插在自己的胸口,是他,讓她變的這樣,從小就沒有幸福。

所以他揍了傅執,也是想跟人大打一架,出了心裡的氣。

他需要那一場架,爲了妹妹的委屈,也爲了自己的愧疚。

“我早就不是小年輕了,還怕什麼皺紋?要是到了這個年紀還沒幾條皺紋,我不成了老妖怪了嗎?”幸美說。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下,幸美擡起已經不復年輕時候柔美的手,那經歷了滄桑之後的屬於一個母親的手,輕輕地捧着女兒的臉,眼睛盯着女兒哭紅的眼眶:“小幸,媽媽真的好愧疚。”

“媽,您看您,剛剛不是都笑了嘛,現在怎麼又哭上,您是想讓我也陪着您也大哭一場是不是?”她的聲音有點兇,其實她的心裡也很怕。

但是看到媽媽哭,她就讓自己堅強。

“不哭,我們小幸最堅強了,媽媽也不哭了,給小幸做榜樣。”幸美擦乾了眼淚。

卓亮看着小幸沒什麼大事也安了心,不由的轉頭看向門口。

傅執端着碗站在門口輕輕敲了一下,卓亮笑了聲:“自己的房子還要敲門這麼客氣做什麼?進來吧!”

宛如一個大舅哥的姿態,而且是對妹夫非常不屑呀。

看着卓亮漫不經心的往沙發那裡走去,他端着面進來,漆黑的眸光鎖住小幸那清靈的眸子。

小幸的心不自禁的一蕩,坐等吃飯的感覺……爽的像是做夢。

只不過他做的事情跟他的臉,還有他的眼神,真是極不相符。

“現在吃還是待會兒?”他低聲問。

幸美起身:“現在吃吧,看到你沒事我們娘倆也就放心回去了!”又轉頭對女婿說:“讓你費心了!”

傅執淡淡一笑:“應該的!”

“那小亮我們趕緊回去吧!”幸美對卓亮說,卓亮點點頭,然後起身往外走。

“要不再待一會兒吧?”小幸客套道。

傅執站在她旁邊,鋒利的一眼瞪她,她立即說:“媽,你們路上慢點!”

傅執把面給她,然後下樓去送岳母跟大舅哥。

幸美上車後卓亮轉身說:“我看過監控錄像,她今天大概被嚇壞了,好好照顧她。”

深邃的黑眸望着卓亮上了車,她被嚇壞了?

想着她今天下午的表現,他轉身往家裡走去,步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快。

她說:事情有些突然!

在醫院的時候,她努力的想要說些什麼。

夜空裡已經沒了璀璨的星光,只剩下幽暗的寂寞。

夏天的風也不再那麼溫暖,卻是讓他越發的清醒了一些。

周遭再怎麼寂靜,卻也比不上他心裡的沉重。

後來想想,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讓他這般的擔心過,不止一次。

她懷孕暈倒的時候……

他突然想起那時候,從落地窗前看去,他的身影往樓梯上走去,越發的匆忙。

當他上樓站在臥室門口,她坐在牀上吃着他煮的麪條,一邊吃還一邊流着眼淚。

她吸着鼻涕,心裡泛起來難以言說的,劇烈的起伏直逼眼眶,眼淚根本停不下來。

甚至吃到嘴裡,但是他的心意,她很感動。

他往前走:“別吃了!”

她彷彿沒聽見,也不敢擡頭看他,只是如倔強的小鹿,埋頭吃着自己的食物。

他到她身邊坐下,然後把她手裡的筷子跟碗拿開。

她嘴裡滿滿的,柔荑捂住嘴巴直到東西都嚥下去。

把碗放在一旁轉身望着她,倔強的給自己用力的擦着眼淚。

她今天應該落了很多眼淚吧,眼眶紅腫的厲害。

擡手抓住她在擦眼淚的手,她卻是任性的不願意隨他,柔荑緊繃着,不讓他抓走,只是她的力氣怎麼能跟他相比。

當她如此倔強還是不得不放棄抵抗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緊緊地握住,她不看他,只是說:“幹嘛不讓我吃?你做來不就是給我吃的嗎?”

他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捏着她的肩膀把她拉到懷裡靠着,不由的,就沉吟一聲。

“誰還有我這樣的福氣?能吃到你傅大總裁親手煮的面。”她倔強的,心裡的委屈呼之欲出。

他無奈,嘆息一聲,然後低頭堵住她倔強的小嘴一番糾纏。

她被吻的眼角落了淚,呼吸都變的發燙。

他的吻漸漸地放慢,一點點的,越來越溫柔。

她溼潤的長睫垂着,肌膚白裡透紅,不看他,把臉埋在他的胸膛。

那裡最溫暖。

深邃的黑眸裡帶着些許的歉意跟煩憂:“告訴我今天是怎麼回事?”

再也沒有責備,沒有質問,只剩下關心。

他想她親口告訴他今天發生的事情。

小幸在聽到他那一句問候的時候也終於忍不住又落下眼淚,靠在他的肩膀,如何才能堅強起來?

一個人過了好些年,她學會了獨立,學會了放棄,學會了自我安慰。

遇上他,跟他結婚,他說,老公的肩膀是可以依靠的。

但是當她真的想依靠,他卻在與她賭氣。

“卓亮說你今天被嚇到了,你會親自告訴我的?”

他低頭,聲音很輕,眼神裡全是溫暖與信任。

她卻不看他,只低低的說:“像是一場噩夢,那個人……”

她終究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只是想到那時候那個人,她就不由自主的伸手摟住他的腰,緊緊地摟着。

感覺到她的恐慌,他也緊緊地抱着她,這時才發現,自己今天真的疏忽了,只顧着跟她慪氣,氣她在最危險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不給自己打電話,卻忘記,這麼弱小的她經歷了那三個男人的恐嚇,怎麼會還有心情給誰打電話。

“你知道嗎?我上幼稚園的時候就被送去國外,面對那麼陌生的環境,我都沒有這麼害怕過。”她跟他說,那雙眼無時無刻不纏繞着她。

“我卻因爲你出了事不打電話給我而責備你,跟你生氣!”他低頭,抵着她的額頭,歉意的苦笑。

她終於擡眼看着他,看着他那歉疚的眼神,擡手輕輕地捧着他的臉,撫着。

“傅執,我當時嚇傻了!”她說出實情。

然後沒心沒肺的笑,牽動了傷口,又疼的她差點哭。

“傻瓜,你本來就很傻!”他也在訴說事實。

後來她在他懷裡睡着了,宛如受驚過後的嬰兒,在睡着後還微微哽咽。

他起牀拿着手機給卓亮打電話,然後去了書房。

卓亮剛跟幸美回家不久,正在跟父親報告工作,看到是他的電話才接起來:“喂?”

“那段錄像現在在哪兒?”傅執站在書房的玻幕前望着外面的幽暗問。

“在警署。”剛說完就聽到那邊掛了電話,劍眉微挑,他猜想到一些什麼。

傅執立即給警署打電話,當工作人員把東西給他送過去,他連聲謝謝也沒說,只問:“那三個人現在怎麼樣?”

“還是不肯招。”

傅執點點頭,然後拿着東西回了家。

能忍多久?

一定會招的。

他傅執身邊的人,還從來沒有被這麼欺負過。

可是當他也看了那監控錄像,他就知道,她不是因爲被恐嚇,她是因爲自己打了人。

她大概這一生,這是唯一一次跟人打架,把人大的頭破血流,那粗魯的大漢那要活扒了她的眼神,不僅是她害怕。

他靠在椅子裡擰着眉盯着電腦屏幕上一遍遍的重複着的視頻,深邃的眼底沉悶中透着殺氣。

看似安靜中卻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壓抑。

眸子裡的寒氣直逼人心房,他立即又打了一個電話,然後離開書房回到臥室。

躺在她身邊靜靜地守着她,看着她睡着的樣子,就那麼一直看着。

天一亮,卓亮立即發了聲明:如有人因此事傷及無辜,我卓亮就算傾家蕩產也要拼個你死我活。

卓亮的囂張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小幸被傅執抱下樓,沙發裡他陪她一起看新聞,小幸不由的感嘆:“卓亮這傢伙,活生生一個黑幫頭目模樣,哪有一點酒莊大少的樣子?”

傅執卻就是喜歡卓亮這坦蕩蕩敢承擔,不懼怕的性子:“當年我跟你哥哥會成爲一黨,就是因爲他這性子。”

小幸不敢苟同的看着他:“怪不得你們打架後還能喝酒。”

他笑了一聲,然後把她攬在懷裡:“今天新聞裡竟然沒出現你的救命恩人。”

小幸靠着他懷裡看着電視屏幕,聽着他酸溜溜的話卻是實話實說:“如果不是李陽,你今天抱的就是我的屍骨了!”

他低頭看着她,眼裡的神情相當詭異:“那我是不是要感激的把你送給他當做謝禮?”

小幸一滯,心頭一緊,想到他的醋罈子又打翻:“只要你捨得。”

低低的一聲,看似隨意,卻讓某人非常不爽的扣住了下巴:“你是不是因爲這件事對他生了情誼?”

性感的手指捏住她精緻的下巴,她擡眸,迎着他不容迴避的深潭:“你這麼想的?”

“我要是想跟他好,早在跟安顧開始之前就選擇他。”她說出自己心裡的話。

他的明眸眯起,更是鋒利了。

他們之間有幾歲的差距,本來就有人說他吃嫩草,她身邊的又偏偏都是比他小几歲的男子,傅總竟然也有種格格不入的挫敗感。

但是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別的男人再好,她也只能是他的,於是他突然一笑:“看來你的選擇有很多。”

他鬆開她的下巴,輕輕地把她扶起,然後起身往外走。

她坐在沙發裡,他把那個協議撕了,他說他們之間沒有約束了。

眼前一幕幕他的好,她突然叫住他:“傅執!”

挺拔的身影站在遠處,他停下了步子。

客廳裡安靜的能聽到她難耐的呼吸,她突然低了眸,任由電視屏幕裡播放着什麼重要新聞,只低聲道:“我是你的妻子,你告訴過我,做了妻就要懂得三從四德。”

她的聲音並不高,卻很倔強。

淺薄的脣角微微上揚,他繼續往外走:“我去超市買點水果!”

她低落的眸子漸漸地掀起,惆悵的小臉漸漸地泛紅。

是的,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最後卻由不得自己,笑了出來。

周園園跟華恩來看她,三個女人坐在一張沙發裡,一下子又成了一臺好戲。

“你老公沒跟你吵架吧?”華恩小聲說,因爲某人在樓上書房。

“吵架倒是沒有!”小幸很實在的說。

但是想起他當時的樣子,其實她都不生氣的,因爲,是在乎,他纔會那樣。

而且後來他自己都說了,他只是想她遇到事情的時候給他打電話。

“你不知道昨天下午你老公到了醫院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我看他把病房門踹開的時候都嚇的不敢跟在他身後了,那眼神,就好像是要把人給吃了。”

華恩說。

“是嗎?他到病房找小幸的時候我看到時一點脾氣也沒有,不過跟李陽那個女同事說的那句話,真是霸氣,不愧是我心目中的霸氣總裁。”周園園想到那一幕,就覺得很爽。

小幸已經不記得他跟那個女人說了什麼,只是說道李陽:“他怎麼樣了?”

“你說李陽?他還在醫院,要待幾天才能出院的吧。”周園園說。

華恩苦笑了一聲:“要是早知道李陽對你用情這麼深,當年我們就該撮合你跟李陽的,安顧那小子,怎麼都沒想到那麼不靠譜。”

“你們別亂說!”小幸立即說。

要是某人聽到了,又要折磨她了。

心裡跟身體的雙重摺磨啊。

“喂,你真的那麼怕傅執?”華恩有點不相信。

她們心裡的小幸雖然語不驚人,卻是寵辱不驚,從容淡定的。

昨天那樣的場面她都敢一個人擋,一個傅執,能嚇到她?

“是尊重好吧?”小幸狡辯。

“是愛吧?”周園園立即補一刀。

“他把我們登記時候籤的協議撕了。”小幸低聲道了一句。

然後兩個女人慢慢的,眼珠子越睜越大,嘴巴也要能放進一個大鵝蛋去。

“撕了?那他……你們……”周園園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捏着,好似她自己圓滿了一樣,激動的說不出話。

“這麼說,你們現在是名正言順,名副其實的夫妻,你也不用再有心理負擔了?”華恩也很感動,但是顯然更穩重一些很快就平靜下來。

小幸的嘴角也微微的上勾着,點點頭:“應該差不多。”

“什麼叫差不多?那你們不就跟正常夫妻一樣了嘛!”

“是因爲他沒說要跟你一生一世,沒說愛你?”華恩猜測。

小幸笑了出來:“你什麼時候這麼懂感情的事情?”

華恩乾咳了兩聲:“我本來就很懂。”

“那你現在怎麼想的?”周園園好奇的問。

“嗯,現在看來,他對我反正是很好,我也要好好對他,雖然我們不是自由戀愛後的結婚,但是結婚後戀愛的感覺,應該更牢靠。”

華恩抓住她的手:“反正姐妹們都希望你的家庭幸福,你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利用一個網絡流行詞,‘且行且珍惜!’”

傅執打開門正要往外走,聽到樓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我會的,他是個值得珍惜的人!”

周園園只是隨意的環視着他們家,看着他們倆的結婚照,跟電視櫃上的擺臺,眼眸稍微往上,看到某男靠在書房門口的側影,不由的微微挑眉:“你怎麼知道他是值得珍惜的人?才一年多,就把心都交了?”

“不是!”她低聲道。

樓上的男人垂着眸,長睫遮住了眸子裡的情緒,卻是靜靜地靠在那裡,不是?

華恩也好奇的盯着她,以爲她會說她沒愛上他之類的鬼話,但是……

其實華恩覺得這個話題該適時的打住了,她看到樓上的門開着,有個身影的時候就知道周園園是在玩火。

“不是什麼?”周園園轉頭看着她好奇的問。

“不是一年多,是他帶我去拿婚戒的時候!”她清楚的記得。

------題外話------

小幸完蛋了麼?

50 威逼利誘,沒有退路174 傅總威嚴,嬌妻攤牌55 情誼加深,掃除障礙190 前妻到前夫家做客214 再要小妹妹151 離婚後傅總就是給前妻打工的224 我只想補補178 古代大刑,凌遲06 達成共識219 嗨,這位太太彷彿很喜歡我孩子爸?174 傅總威嚴,嬌妻攤牌183 激將法27 故意疏遠28 接吻181 葬禮重逢137 送花,深情173 誰敢欺負我老公?150 你說我不信任你,你可信任我了?160 傅總賠罪,深情表白169 護疼47 肚子爲證,傅總買單68 盛大婚禮,體貼疼惜157 傅總給老婆的獎勵139 狡黠135 小萌包的氣勢205 傅總霸道,咬人73 等我抱你62 習慣形成,指尖鹹味191 爸爸只疼媽媽呀143 失控119 爲寶貝買下整條街07 老公找上門204 被他感動,溫柔地138 醋意一發不可收09 改口叫嫂子55 情誼加深,掃除障礙162 盡在掌控68 盛大婚禮,體貼疼惜19 替她喝酒66 最最廉價,生日禮物229 爸爸想跟你在一起86 風起,誣陷10 讓寶寶當花童36 結婚曝光,搬走206 任性,被包圍的溫暖140 借酒發壞229 爸爸想跟你在一起80 他老婆給的,誰也得吃128 百分百信任,小萌包護媽92 萌包喊媽,傅總出力191 爸爸只疼媽媽呀143 失控104 永生契約,強勢表白143 失控150 你說我不信任你,你可信任我了?132 時候一到,報應來了210 黏在一起106 乖乖,親一口40 寶寶會動了160 傅總賠罪,深情表白101 小幸淘氣了,讓他背黑鍋87 巧的很,吵架86 風起,誣陷10 讓寶寶當花童155 歷險,怕錯過微小的呼吸33 老公生氣了155 歷險,怕錯過微小的呼吸213 傅總正抱着我進房間82 細心呵護,夫唱婦隨134 終於相見47 肚子爲證,傅總買單30 喊老婆了23 一戒定終身215 趁虛而入198 傅家敗家子15 你不搬不行57 味道不錯,早有預謀208 攜帶家屬128 百分百信任,小萌包護媽23 一戒定終身12 能力肯定191 爸爸只疼媽媽呀123 替她做主113 刁蠻,咬死你40 寶寶會動了195 我們是你們從山上撿來的?(精彩)198 傅家敗家子196 一起去醫院78 寶貝歸來,夫妻見面33 老公生氣了110 鑽石大王傅執32 在家直呼其名33 老公生氣了183 激將法110 鑽石大王傅執99 要求,爬山170 給你疼我的機會呀15 你不搬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