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深夜,是冷。
但是女子在愛的男子懷裡,是暖。
小幸的脣角淺淺的勾着,別人的幸福她羨慕不來。
但是自己的幸福,卻是要抓住,要記住。
不管將來是不是能白頭,她卻記得他昨晚說,她的什麼他都喜歡。
那像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動聽的聲音,比曾經婚禮上的山盟海誓還要讓她感動。
這一生,越是簡單的,越是真實的,纔是最感動的。
銀白輕柔的月光落在他黑色西裝的肩膀,照應着那樣有力。
挺拔的身材罩住懷裡的小女人,她柔軟的頭髮上,有讓他會醉的味道。
身材的剛毅,卻不同他臉上此刻的孩子氣的溫柔。
把她一再的抱緊,她說,他們也很幸福啊。
她的滿足,便是他的沒有遺憾。
在頂樓陽臺滿足過的某人終於答應老婆一起去老宅,小幸在路上小臉還紅撲撲的,靠在老公的肩頭沒什麼力氣。
嘴裡卻輕聲道:“等會兒你一定要仔細觀察,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笑了一聲,忍不住擡起一隻手去摟着她:“你說是真的我就信。”
不用找他們專門掩飾了,那倆小東西,盡會壞老子的好事,本來可以徹夜糾纏,卻因爲他們,只能草草了事。
爲了老婆大人高興,他只好開車前往。
房間裡關起門來,只剩下四個人,她趴在兒子旁邊:“寶寶,你們爸爸來了哦,是爸爸哦,就是這個人。”
今晚小萌包子不太喜歡爸爸的樣子,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媽媽,小幸攏了攏自己掉在臉前的頭髮到耳後,有點奇怪的微微皺眉:“小小幸,看爸爸,爸爸!”
柔荑指着趴在女兒身邊的男人,看着小小幸也是望着她。
今天聽到爸爸兩個字竟然沒有特別專注,只是望着他們親愛的媽媽,看媽媽着急,他們就笑的咯吱咯吱的,那麼純純的,讓小幸十分憂心。
“寶貝,你們不是很喜歡爸爸嗎?昨天晚上媽媽說爸爸的時候,你們不是很期待嗎?爸爸來了,你們看看他啊,那邊,那邊!”
柔荑用力的往那邊指着,但是小傢伙手舞足蹈的一個勁的跟她笑。
聲音還很洪亮呢,小幸急的有點不高興的嘟囔:“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都看着我呢?昨晚明明一說爸爸就很安靜的很期待的樣子啊。”
他就趴在女兒旁邊玩弄着女兒的小手:“很明顯是因爲我昨天晚上沒來看他們所以不高興了。”說着把閨女抱起來:“小小幸,你竟然敢給爸爸臉子看了是不是?”
小幸抱着兒子也坐在牀沿,盯着他:“你不要那麼說女兒,她纔不是那個意思。”
忍不住替女兒說話,好似自己怎麼說都行,但是別人要說她的兒女,就算是老公,也不成。
傅執看她一眼,看到她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對着她親愛的老公,那會兒在陽臺還嬌滴滴的如水般溫柔,現在一下子就變的這麼犀利,他到底說什麼了?
“你太緊張了?我只是隨便說說!”他說,感覺自己有點冤枉。
“太緊張?傅執,你要知道,小孩子雖然小,但是他們不是傻瓜,他們不是聽不懂我們的話的,你以爲一句無心的話,孩子可能就覺得你是在數落她,他們這麼小,這麼可愛,你——我們做父母的,要對他們多關心,多耐心,不能說一丁點負面的東西。”
……
傅總有點頭疼,這女人,等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
自己的孩子自己還不能說了?
而且,他纔是家裡的老子,怎麼一下子這倆小東西成了心頭寶,他就成了牆頭草?
傅總是非常不滿意這個結果的,但是現在卻一邊抱着女兒一邊很大度的道歉:“小小幸,爸爸跟你道歉,不該說你給爸爸臉子看,你只是太愛你美麗‘溫柔’的好媽媽。”
這話小小幸笑了一聲,小腳丫登呀登呀的,小嘴巴肉嘟嘟的,特別可愛。
小幸也笑了:“這樣就差不多了!”
傅總垂下眸,心裡使勁的嘆息了兩聲。
這老婆,欠管教。
小小執也在媽媽懷裡掙扎開來,似乎終於看到爸爸了,笑的更開心了。
傅執寒着臉偷偷瞪了小子一眼,小子立馬笑的更開心了。
傅執本來還以爲他會哭着跟媽媽撒嬌告狀,但是這結果,他明顯得意了一下,心想,老子的兒子,就是不哭。
再大的事,笑,跟老子要穿一條褲子才行。
小幸抱着兒子跟他坐在一起:“我們換了抱,你該抱抱兒子了,不能偏袒。”
傅執一下子就覺得,當兩個孩子的父母,真不容易。
只能抱孩子,連抱抱老婆,還要先讓老婆滿意。
老婆怎樣纔會滿意自己呢?就是要先跟孩子培養完感情。
她當真是對孩子的事情很熱衷,那時候她去找他說要給孩子一個爸爸,一個健全的家,他是真的覺得她就是嘴上說的好聽。
但是看她對孩子投入全部的感情,他是真信了她,也真難過了。
他們就不能好好地過兩年二人世界麼?
“小子,想你老子沒有?”
“要說爸爸!”
“老婆,你能不能給我點人權?”
小幸擡頭,看着某人一臉的委屈,木訥了一下,然後突然笑出聲,忍不住道歉說:“抱歉,我可能有點太緊張。”
他無奈嘆息,然後看着自己的兒子:“你以後要替我問問你媽,爲什麼是爸爸的女人卻只知道關心兒女,忽略你們爸爸。”
小幸笑起來:“你真討厭,跟孩子怎麼能聊這種問題?”
“孩子也要長大的,我們也小過啊。”他說。
他說的是事實,但是小幸總覺得他跟孩子在一起,應該溫柔點,耐心點,跟孩子們好好培養感情可不是跟孩子們數落她不是呀。
“老婆。”
小幸看他,他才說:“我想回家了。”
小幸好奇的眨眨眼:“爲什麼?我們在這裡過夜吧!”可以跟孩子一起睡。
“我要是睡沙發的話,會發燒。”
一句話,把小幸堵的差點說不出話:“你可以睡客房啊,家裡這麼多房間。”
“夫妻夫妻,夫妻拆開了,還是夫妻嗎?”傅總振振有詞。
小幸皺起眉,什麼歪理論?
卻只是說:“那我們分開睡一晚就不是夫妻了?那以後誰在去出差,一年哪怕就三五次,難道我們就不是夫妻了呀?”
出差?
嗯,這的確是個問題,她還想去出差?
以後必須在他的眼皮子低下才好。
深邃的黑眸裡閃過複雜的情緒,某人卻只顧着跟寶貝女兒玩,根本沒看到他那一閃即過的複雜情緒。
但是這晚他們沒回去,後來何悅跟張姐來把孩子抱走了,某人瞬間覺得牀終於夠大,在牀上打了個滾,滾到洗完澡坐在牀沿擦頭髮的老婆身邊:“寶貝,我們繼續吧。”
小幸轉頭看他一眼,他把睡衣帶子解開,小麥色性感的胸膛立即浮現眼前,小幸卻是瞪了他一眼,然後紅着臉低下頭:“不是已經做過了嘛。”
這傢伙太大膽,車裡能做,酒店的露天陽臺也敢,簡直是……
還好沒人去打擾,不然……那可就不是刺激那麼簡單,是曝光,是醜聞。
想想都害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要是真的有媒體寫她跟她老公在外面找激情,她還真是有點無言面對父老鄉親了。
“做過嗎?我怎麼不記得?”傅總說着一下子坐起身在她身邊,把她手裡的毛巾拿過去輕輕地給她擦着頭髮,然後繼續說:“作爲老婆,該對老公盡的義務,是不能少的。”
“你不是隨時想要就隨時隨地可以要嗎?”她倒是覺得她的義務盡的太好了,他隨時都可以把她就地正法。
而她,一沒高度,二沒力度,任人宰割,還不敢喊疼。
喊疼就被虐的更重。
她有時候懷疑這男人有暴力傾向,因爲怕家暴影響聲譽,所以在某些時候纔會那麼——猛。
第二天華恩出差回來,還給她兒子跟女兒買了禮物,小幸快快樂樂的收下,周大作家稍有不滿:“看來我也要趕緊生孩子啊,最好是一次生倆。”
小幸笑了一聲,華恩說:“你生仨吧,那樣我會買三份,小幸才兩份呢,那你多賺便宜啊。”
“對啊,我生仨好了!”周大作家立即恍然大悟。
……
周遭一陣淒涼的冷風颳過,小幸忍不住笑出來:“你以爲你說一句生仨,就冒出仨孩子來麼?”
都說她是最天真的一個,她其實覺得,最天真的另有其人。
“你跟傅執和好了?怎麼和好的?”華恩轉移了話題,不願意在聽周大作家白癡。
小幸笑的更深意,嚇的兩個女人都繃着臉:“這是怎麼了?”
小幸扯了扯嗓子:“這是機密。”
不能說的,夫妻機密。
“機密?你還有機密了?”華恩說道,像她們倆的大姐。
小幸尷尬的扯了扯嗓子:“誤會一場,過去了就過去了唄。”小臉通紅,明顯是藉口不夠真誠。
周園園突然壞壞的笑笑:“是不是一到牀上,就被那男人的大傢伙給鎮住了?”
“什麼大傢伙?周園園你不要整天這麼色好不好?”小幸的小臉已經燙的要命,被問到這麼*的問題……
周園園差點笑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笑的。
華恩繃着沒笑出來,卻也忍不住問:“不會真是被他在牀上三兩句甜言蜜語給哄好了吧?”
小幸不敢置信:“我像是那麼好哄的?”
“難說!”兩個女人異口同聲。
顯然在對待傅執這件事情上,她們已經對她失望了。
小幸不再說話,反正他說沒有就是沒有,她信他。
關鍵是傅總在重要的時候拿出一句殺手鐗,她是唯一的一個。
她信了他,那天是誤會,是凌越對他不懷好意,她能理解。
不過她也不覺的自己生氣有什麼錯,誰看到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糾纏不清會不生氣?
過後他又不解釋。
不過小幸這兩天心情還是不錯,不管怎樣,跟老公關係好了真的是哪兒哪兒都舒服。
“其實傅執還不賴,你看他身邊那些兄弟,有個正兒八經的麼?除了你哥哥。”
華恩對她哥哥的評價還算不錯,小幸有時候也想,這女孩最後會不會成爲她哥哥的命定。
但是後來想,肯定不是,華恩是個有自己目標,有自己計劃的女孩,她哥哥明顯是不喜歡這一型。
那麼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到底是誰呢?
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女孩讓她哥哥這些年都一個人?
但是卓亮那傢伙突然跟女孩子約會,又是怎麼回事?
吃過午飯回到報社,也在想卓亮的事情,想跟他見個面的,但是又怕自己做的太多。
下午卓亮到他們報社門口去找她,笑道:“嫌疑人還沒抓到,但是蝦兵蟹將抓住兩支,我們卓家的清白,誰也別想玷污。”
跟傅執打架打的嘴角掛了彩,卻依然是霸氣十足,不管不顧,用他們的話說:顧也顧不了。
他對於酒莊投入的感情,小幸後來才明白,其實對他們做兒女的而言,當父母傾盡一生心血,那心血,便是早已順着流淌入他們兄妹的血液。
“今天啊,你來告訴我警局抓到人能證明酒莊清白,我卻想問一句,你最近,是真的在跟什麼女孩交往?”
他笑了一聲,兄妹倆沿着她們報社往東的一條小路到了一個小區的公園,斜靠在長亭高柱的挺拔身材卻是有些散漫,帥氣的輪廓,精緻的五官,卻是道不盡的惆悵:“高中畢業那年,差點就當了爸爸。”
小幸坐在木凳上垂着的眸光轉瞬擡起,射向那垂着眸朝她看來的男子。
卓亮苦笑一聲,眼眸裡卻是有些嘲諷之意。
“那天我們一起去醫院動手術,我去洗手間抽了一根菸再出來,她已經不在。”
小幸徹底滯住:“你是說——她很有可能……”
“不是可能,醫生說她根本沒有接受手術。”
小幸驚的背後發涼,緩慢站了起來:“你——那你現在跟女孩約會是因爲?”
“傅柔的條件不錯,可是我不能給她未來。”他突然笑了一聲:“每回都告訴自己,再等一年,再有一年,她再不回來,我隨便找個女人結婚,但是一年又一年……”
他的聲音很低,眼裡也一下子溼潤,但是他沒哭。
但是小幸卻低了頭,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一樣,眼淚一顆顆的打溼了鋪滿石子的地面。
她什麼都沒再問,已經什麼都很清楚。
他找別的女孩是故意讓傅柔放棄他。
他在等那個女人,帶着他孩子走的那個女人,那個可能已經帶着他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的女孩。
如今,他們都已經年近三十,那個女孩肯定也再嫁人了吧,而他們卓家的那條血脈,活沒活下來?
男人對女人,最美不過癡情兩個字。
他說,那個女孩是個孤兒,在孤兒院到五歲被領養,養父母是一對人民教師,但是她高中後就自己打工賺錢供自己讀書了。
他說,他找不到她,這些年,他還一直在找,但是找不到了。
他說,他不會娶一個愛上自己的女人,他的心在哪兒他自己最清楚。
所以,如果一定要娶一個,他寧願是相敬如賓,互相利用的關係。
傅柔要的,他給不起。
怪不得傅柔會問他是不是忘不了那個女孩,原來,他們都知道,他曾經戀愛過。
只有她這個親妹妹,從小就跟他分開,對他的事情知道的寥寥無幾。
晚上傅執要去應酬,傅柔找她也在海悅吃飯,她下了車後侍者就對她說傅小姐在樓上等她,她扔下鑰匙去了酒店裡。
傅柔擡了擡手裡的筷子招呼她過去,小幸走過去:“今天怎麼在外面吃?”
“整天在家吃,再好的菜也膩了。”傅柔說,臉上還是沒有多少表情。
小幸點點頭:“點菜了嗎?”
“我只點了我愛吃的,你也點你愛吃的吧!”
小幸搖了搖頭:“你愛吃的我也愛。”卓家的人不挑食。
“你哥哥那邊怎麼樣了?”吃飯的時候傅柔還是開了口。
小幸剛喝了一口湯,就知道她一定會問,輕輕的笑了笑:“他心裡藏着人,你說的那個女孩,應該只是在考慮。”
這便是她唯一能說的。
傅柔低落的無以復加,筷子插在米飯裡好幾次也吃不進一口飯:“我就知道是這樣。”
小幸不由的擡頭看她,看到她眼裡還掛着淚,傅柔不是個會很失落的女孩,明明很開朗的性子,一下子卻這樣失魂落魄,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只能靜靜地低着頭吃自己的飯。
“我們都是一個學校裡出來的,他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包括我哥,韓偉,嚴連,教授,反正我們同級的基本都知道,但是後來那個女孩走了,再美的花,一旦落了,也再拼湊不出了,不是嗎?”
傅柔的聲音裡帶着些冷漠,絕望,孤獨,難過。
小幸垂着眸,卻思量着她說的話,對的,都是對的。
有時候一個人等一個人,就像是在磨練自己的性子。
正如卓亮說,一年又一年,每每到了年尾就決定要放棄,到了年初卻要自己再給對方跟自己一個機會。
愛情,就是辯不清的濃情寒意。
要怎麼樣才能長相廝守?
是夢境還是現實?
思念,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慢性毒藥,一點點的,會讓人生不如死,再也不對那所謂美妙絕倫的愛情抱有任何幻想。
但是,小幸卻不能自己做主告訴傅柔卓亮會那麼癡癡地等,不僅僅是因爲那個女孩消失了,更是因爲那個女孩時,那樣特別。
儘管當年卓亮沒有對她負責,但是,她卻用那種最特別的方式讓卓亮這輩子都忘不了她。
這懲罰,已經是這世上最殘忍的懲罰。
傅柔的心裡難受,又吃不下,眼睛疼的難受,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小幸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每個人,都要經歷一些這樣的事情,痛苦,難過,糾結,痛恨,低落。
只願,春天再次到來,一切從頭開始。
她低着頭吃東西,胃口也不是很好,突然感覺眼前閃過什麼,擡起頭,就看到蕭遊坐在她對面,酷酷的動作,也不看她,只像是隨意的坐着,巧遇。
然後突然酷酷的轉頭,深邃的黑眸裡像是帶着涼爽的風朝她看去,開始的很嚴肅。
小幸吃驚的看着他:“你怎麼在這裡?”
像是習慣性的動作,往四處看看,沒發現狗仔才又轉頭看他跟他說。
他突然沒心沒肺的笑:“在樓上吃飯,看到你跟一個美女在吃飯就過來打個招呼,等那個美女走了之後。”
小幸不自禁的被他逗笑:“一口一個美女,——不然我給你介紹一下?那是我大姑子。”
蕭遊一副吃了一嘴青蛙的表情,瞪着那雙大眼看着她:“你可別嚇我,我膽小。”
明顯是在學她,小幸抄起筷子差點要揍他。
卻無意間一眼看到自己親愛的老公大人也從樓上下來,立即收回筷子,乖乖的坐着。
蕭遊還以爲要捱揍,正興奮的想着要怎麼接招,看到她突然安分下來不由的轉頭去看。
真是大煞風景的人啊。
“傅總,我就是過來打個招呼,你不用看的這麼緊吧。”蕭大明星相當的不爽。
傅執走到老婆旁邊微微弓着腰:“我怕她毀了你蕭大明星的容特意來護駕的。”
蕭遊更是誇張的看着他,小幸轉頭對着自己面前的男人:“我怎麼可能真的給他毀容?”要付法律責任的啊。
傅執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頭髮:“傻瓜。”
小幸的小臉蹭的紅了,傻瓜?
蕭大明星直接起身走人:“我改天在單獨拜訪尊夫人。”
他拉了旁邊的椅子坐在她旁邊對着她:“你會讓他單獨拜訪你?”
小幸連忙搖頭:“都是我去採訪他。”
傅總微微皺眉,這女人,真不解風情。
“怎麼在這裡吃飯?跟誰?”
“你妹!”她話一說完,傅總不高興的看着她,她立馬糾正:“你妹妹!”
傅執才點點頭,然後環視四周找妹妹,一隻手搭在桌沿,一隻手搭在她背後的椅背,那種親暱,不是刻意,卻讓人稀罕。
傅柔在洗手間裡出不去,被人擋住。
“你讓開!”她氣急大吼。
“我不讓!”某人很堅持。
“你讓不讓開?”傅柔氣的恨不得掐死他,又怕髒了自己的手。
“我說了,話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他更堅持的說一遍。
“好,你要說清楚是不是?你說啊,你說的再清楚一點。”她索性不走了,退回去坐在洗手檯那裡,輕輕地靠着,雙手環胸看着門口站着的男人。
“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我下班回家在路上碰到你——”
“然後你好心的把我撿回家,我卻把你給奸了。”傅柔接着他的話說,他說了n次了。
“沒錯,就是這樣。”某人非常高興,終於說清楚了。
“你都說了八百遍了,那好,我問你,你爲什麼要把我撿回家,你不知道我家在哪裡嗎?說什麼你是被強迫的,你明明知道我家在哪裡卻不把我送回家,而是拐到自己的家裡,我沒有告你拐騙醉酒的女人就已經是心腸好了,你還好意思來找我?什麼臭醫生,有本事先把自己的臭毛病給治好吧。”
傅大小姐的嘴巴,可是厲害着,不是一般的厲害。
“傅小姐,你說話真的很粗魯哎,沒事你也跟你小嫂子學學,女人就該溫柔點,不然你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他緩緩地往前走,高大的身軀眼看就要遮住她的臉蛋,她立即喊停:“停,別再往前走,我現在看到你就噁心。”
某人還是第一次被人說噁心,突然想到第一次見面:“也不知道誰第一次見面就一口一個帥哥的叫我,而且我們倆在一起,老牛吃嫩草,你不知道你佔我便宜嗎?”
傅柔驚的直起身子:“壞小子,你再給我說一遍,誰老?”
平生最恨別人說她老,尤其是到了這把年紀還沒嫁出去,內心本來就有種自卑感。
“寶貝,我願意對你負責,我不嫌棄你老。”
他突然上前,一把將她抱住,那淘氣的樣子,活像個壞足了的翩翩公子。
傅柔被那一聲寶貝叫的頓時紅了臉,人想逃卻被他抱住死死地。
“她不會出什麼事吧?”等了十多分鐘,小幸有些等不下去了。
傅執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上拉,小幸的臉更是火辣辣的,說:“你幹嘛?你要是應酬完了我們一起去看看?”
“乖,先讓我抱一下。”
而相比之下,傅總的壞,就霸氣悶騷多了。
不像是那位抱着傅柔在洗手間鬥嘴的男子那麼直接的壞,而是很強大的,很深奧的那種壞。
“你說什麼呢?這是餐廳。”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往四處看,果然有安奈不住的癡癡地望着他們這邊。
“餐廳怎麼了?餐廳裡也沒有一條規定說不允許我抱我老婆的。”
然後霸道的抓着她的手腕直接將她用力一拽,她的屁股一下子離開凳子,被他拽着轉了一個圈,再回過神人已經到了他膝上坐着。
傅總得意的一笑,她卻眼花繚亂,剛剛被他那一搞,心臟都差點跳出來。
卻是在眨眼,他性感的手指就扣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上去。
小幸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他卻在她耳邊低低的一句:“跟我上頂樓?”
小幸立即想起上次,連連搖頭:“不……”
他不甘心的放開她,摁着她那嬌柔的小身板低聲道:“那等我待會兒一起走。”
小幸不敢看他,只是點了點頭。
這時候,卓記是很識相的。
後來他又糾纏了一頓才走了,卓幸跟傅柔後來吃東西也是都尷尬的要命,兩個女人均是因爲某件不被對方知道的事情羞辱的紅着臉,誰也不看誰。
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怪怪的。
傅執回到會所,有人打趣:“傅總剛剛不會揹着我們偷偷去找樂子了吧?這可不厚道啊,待會兒的節目,咱們一塊去纔好玩。”
傅執淡笑一聲:“如果老婆也算樂子的話!”
衆人互相看了一眼:“怎麼傅太太也在這兒吃飯?”
“那應該叫上來,咱們幾個一起敬咱們傅太太一杯。”
“她不喜歡湊熱鬧,就不必麻煩了。”
聽別人稱呼他女人傅太太,他心裡還是挺得意的。
衆人都認爲他是藏着嬌妻不願意給大家看,立即都很懂的樣子衝他笑,然後又聊別的話題。
而傅總……某人現在在做什麼呢?
傅柔吃完飯就拿着包:“那個,我要回家了,你呢?”
“我?你哥在樓上吃飯,讓我等他一起回去。”小幸還陷在自己的思緒裡,差點回不過神。
“那你慢慢等吧,我先走了!”傅柔點了點頭,沒精打采的。
不過傅二小姐總覺得,其實他們家最奇怪的,真的不是她哎。
那個生了倆孩子的女人,她腫麼還整天沒頭沒腦的,不對,是愣頭愣腦的,好像心跟腦子沒長在一個身上。
小幸無聊的打開微信在旁邊玩起來,卻收到老公的信息:“寶貝我想你!”
她回過去一句:“你專心應酬!”
小臉通紅,一副嬌滴滴的小妻子的模樣,直到有個中年男人經過看到她坐在窗前,過去打擾:“這不是卓記嘛。”
因爲採訪過人家,小幸自然是記得人家,聽到聲音一擡頭立即站了起來:“高先生。”小幸點頭打招呼。
“怎麼一個人?”
“哦,現在是!”總不能說跟姑子吃完飯又等老公。
中年男人點點頭,身上的西裝非常工整,身材很好,相貌也很溫暖,笑着說:“看來是在等人。”
小幸微笑着,對待陌生人,習慣性的保持微笑。
“對了,前兩天換了手機號碼,我的新號碼給你一個吧!”那人說着已經伸手進口袋裡找手機,小幸便配合的也去找手機。
“以後要是再有事,還是直接打我的私人電話就行,也省下找公司裡那麼多人那麼麻煩。”
“好的,那您說,我記錄下來!”
“我來吧!”那男子說着拿過她的手機,撥打了自己的號碼後交給她:“你自己保存吧。”
小幸接過手機點點頭:“好,謝謝。”
男子擡了擡手打完招呼瀟灑離去,她站在那裡低着頭保存號碼,心想這個高先生比上次見面的時候熱情多了。
心想在酒店裡等不如去車裡等吧,給傅執發着信息上車。
傅柔回到家聽到客廳裡何悅着急的聲音:“快點給醫生打電話讓他來看看,然後給小幸跟傅執也打一個就說寶寶發燒了。”
當婆婆的大概都有那種恐慌,寶寶一生病就是天大的事情,尤其是這兩個小傢伙又是隔着一輩,那可真的是隔輩親,心頭肉。
有個下人去給醫生打,張姐就給小幸打。
小幸還想放音樂聽一會兒,看到手機閃着張姐的手機號便立即接起來:“張姐?”
“少奶奶,小小姐跟小少爺發燒了,太太讓我給您打電話說……”
“把手機給我!”何悅一手抱着孫子然後拿過張姐的電話,張姐趕緊退到一邊,何悅纔對小幸說:“小小幸在發燒,還是第一次發生這種狀況我有些擔心,你爸爸跟爺爺今天中午參加團去爬山過兩天才回來,要不你跟小執回來一趟吧。”
小幸一聽孩子發燒立即發動了車子:“傅執在應酬,我現在立即回去。”
掛了電話後立即給傅執打電話,傅執還在等她信息,沒料到她會打電話過來,驚喜的忍不住笑了一聲,衆人的調侃聲中接起電話,就聽到老婆大人沉穩的聲音:“傅執,小小幸發燒了,我現在要先回老宅。”
“我也去!”他說完已經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家裡有事先回去,你們繼續!”
剛剛臉上還很溫和,現在已經成了陰霾。
衆人好奇卻不敢多問,他大步離去。
當她開着車子急速行駛到家的時候,那他一定是飛速了。
她一下車就聽到後面車子停下,車門被他用力甩上,幾個大步便到了她眼前。
漆黑的深夜,家門口,他牽着她的手:“別太擔心。”
她安慰的淺莞,點點頭,隨他一起到了客廳。
“太太跟二小姐陪小小姐在樓上,小少爺已經在另一個房間單獨睡下,有人陪着。”
小幸點點頭,擡頭看他一眼,他牽着她的手往臺階上走,嘴裡傾泄出貌似輕鬆的柔聲:“雖然說我們從小到大要發燒好多次,但是女兒第一次發燒,做爸爸的還是很緊張,你呢?”
他轉頭看她一眼,小幸不由的笑了一聲:“同樣。”
兩個人一起推開了寶寶房間,看着何悅跟傅柔都在兩個人立即放下心來,畢竟也不是什麼大病,這麼多人圍着,已經夠誇張。
其實傅執跟小幸想,等寶寶再大一點,在生病就不能這麼多人圍着了,不然還不得寵壞。
“醫生馬上就到。”何悅說着站了起來,小幸纔跟傅執上去,小幸擡手輕輕地摸着女兒的腦袋,小傢伙雖然生病了卻沒有哭鬧,只是有點昏昏沉沉。
“醫生來了!”
當一家人圍在房間裡,張姐推開門,進來年輕帥氣的男醫生,不僅何悅驚了,小幸也是一驚,傅執更是皺着眉,傅柔說:“怎麼是你?”
所有人都朝着傅柔看去,傅柔又冒出一聲:“你們醫院人都死光了嗎?怎麼每次都是你來?”
他笑了一聲,似是玩笑:“我跟院長是親戚。”聲音很低。
傅柔如吃了一個大鵝蛋,張着嘴說不出話。
何悅立即阻止女兒:“小柔,注意形象。”
小柔立即閉上嘴,使勁的咬着下嘴脣。
傅執微微皺眉垂眸看自己的小妻子,希望她知道點什麼。
卻見小幸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不過傅柔怎麼見到這個醫生這麼大的反應?
小幸想着上次她們倆一起發燒,他來打針給她們倆,那時候小柔好像還是蠻喜歡的。
小柔意識到自己的言行過於激動,也立即安靜下來,站在一邊什麼也不再說。
“其實我不建議給寶寶立即打針,如果在吃藥能好的前提下,我提議你們用我給你們的退燒藥,加上物理降溫,如果三天內還無法恢復正常體溫,到時候再掛針是最好。”
傅柔不說話,只聽着他囉囉嗦嗦的絮叨,嘴巴不滿的一直碎碎念。
他偶爾看一眼小柔,見她在小幸跟傅執背後那一副不待見他的樣子,心裡笑,面上卻依然嚴謹:“現在很多小寶寶剛發燒就去醫院打針,以爲是好的方式,其實並不盡然,原本小孩子發燒就算是一種身體排毒,何況寶寶還不滿一歲,燒的溫度也不算是太高。”
小幸跟傅執互相看了一眼:“打針會不會好的快一些?”
“發燒這種事,很少會立即好,就算打了針立即好,過幾個小時也有可能反覆。”
“我決定聽你的。”小幸突然說,然後擡頭看着自己的老公:“聽醫生的吧,我也希望女兒少接觸一些醫藥。”
傅執點點頭:“剛剛看你那麼緊張,還好沒有失去理智。”
何悅見小幸不是病急亂投醫的媽媽心裡也安慰,原本自己兒子小時候也沒有打針的習慣,不過小柔她當時比較溺愛,倒是一生病就打針,但是後來在生病,只要不打針,吃藥就沒什麼作用了,而傅執卻可以。
晚上夫妻倆一起給小小幸洗了個溫水澡,給她喝了點藥然後哄她睡下。
小幸一直把女兒摟在懷裡,他躺在另一旁看着,忍不住彎起脣角,就那麼靜靜地看着,竟然那麼享受。
她偶爾擡眸看他一眼:“我臉上有東西?”
“嗯!”他悶悶地一聲。
“什麼?”她吃驚,擡手摸自己的臉。
他壞壞的笑起來:“傻瓜。”
小幸的小臉一紅,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簡直是讓她着迷,羞答答的還帶着點潑的聲音說:“討厭!”
兩個人的聲音都不高,氣氛也還可以。
臥室裡的暗光都是溫暖的,在這個秋天,並不顯得孤寂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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