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滿臉飛紅,尷尬不已,她想趕緊下車避嫌。可是,剛剛邁步,那條在花壇磚頭上磕過的傷腿竟然鑽心的疼,“啊”一聲短促的痛呼,她重重地栽下車去。
“怎麼回事?快送她去醫院!”安寧昏迷過去之前,似乎聽到楚鈞的聲音,可是,她眼前陣陣發黑,栽下車時那條腿再次磕碰,傷上加傷,疼得直吸涼氣,眩昏感襲來,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早晨,高級vip單人病房裡,安寧吃過老媽帶來的早餐,邊輸液邊倚在牀背上看書。
安媽媽收拾了碗筷,給安寧倒了杯水。這時,敲門聲響起,接着房門被推開,有人進來了。
“安寧,你咋樣?”範芳芳拎着一袋水果,邁着富有彈性的步履走過來。她從小學習舞蹈,走路姿式極富節奏感。而且身材火辣,路上能吸引不少回頭率,不過相貌普通了些,塌鼻樑小眼睛還有雀斑,總讓那些被她背影驚豔的男人失望。
儘管範方方堅持認爲她和名模呂燕一樣具有國際範兒的美,可是顯然懂得欣賞的男人並不多。因此,年已二十七歲的她,至今單身。
“沒有大事!腿被磕傷了,幸好沒傷到骨頭,休息幾天就好了!只是低血糖發作,昏了過去!”安寧放下手裡的雜誌,看着範芳芳,不由問道:“你怎麼沒上課?”
“我讓人代課呢!你都住院了,我能不來看看嘛!”範芳芳放下水果,接過了安媽媽倒的茶水,左右看了看,好奇地道:“現在中心醫院的牀位很稀缺,有的連三等病房都住不上,只能住在走廊裡。你們居然能安排到單人套間,這可不是單單土豪就能做到的!”
市中心醫院的單人套間真不是普通百姓能住的,也不是有錢就能住的!必須要相當硬的關係才行!範芳芳很瞭解安寧,安家沒有這方面的人脈關係。
安媽媽感激地道:“幸虧安寧的一位朋友,不但把她送到醫院,安排進了單人套間,還給墊付了住院押金!改天一定要登門好好謝謝人家纔是!”
範芳芳不由更加奇怪了,問:“哪位朋友呀?”安寧的朋友,她幾乎都認識,實在想不起來,哪位如此慷慨熱心又有如此大的本事。
安寧訕然,嗔她一眼,道:“總喜歡刨根問底的,老改不掉這個毛病!”
“咦,有情況!”範芳芳頓時興奮起來,蝦皮眼(她堅持認爲是丹鳳眼)睜得溜圓,哈哈大笑:“昨晚相親的帥哥!對不對?”
安寧滿額黑線,這丫想象力太豐富了!
敲門聲再次響起,範芳芳跑過去開門,隨着一陣香風撲過,只見丁秋瞳捧着一大束康乃馨和陳宇森並肩走了進來。
丁秋瞳仍然化着精緻的濃妝,穿戴時尚靚麗,美豔的臉上掛着張揚的笑,進來後嬌聲道:“安寧,聽說你出車禍傷到腿了,怎麼樣啊!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陳宇森歉意的目光探向躺在病牀上輸夜的安寧,微微蹙眉,責怪道:“你怎這麼不小心!是不是走路的時候腦子又開小差了!”
安寧氣結,她萬萬想不到他會帶着丁秋瞳來看她!這是來關心她還是特意來氣她?!他居然還用從前那樣的溫柔語氣對她說話,好像她還是那個曾被他呵護疼愛的寧安!此時此刻,只會令她覺得諷刺可笑!“我很好,不必你掛念!請你馬上帶着她離開,我不想再看到你們!”
範芳芳走到安寧的身邊,按住她的肩,示意她不要生氣,然後忿然地望向陳宇森,“哎,我說陳宇森你到底什麼意思呀?始亂終棄也就罷了,還帶着你的新歡三番兩次地找安寧的麻煩,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這樣對她,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我沒有惡意!”陳宇森急忙分辯:“芳芳,你知道我對安寧一直很好,從沒有想過要傷害她!這次回學校,我就想見見以前的同事朋友敘敘舊!秋瞳對安寧很好奇,想見見她而已!今天聽說安寧出車禍了,她很擔心……”
安媽媽早就拉下了臉,沒好氣的打斷了陳宇森的,“少來假惺惺的裝好人,不希罕!”指着房病的門口,毫不客氣地驅逐道:“你給我滾!我們這裡不歡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喲,阿姨,你年紀一大把了,竟然這麼沒涵養!我們好心好意地來探視安寧,你就這種待客之道!嘖嘖,難怪安寧被宇森拋棄了,我看啊,多半跟你這個長輩有很大關係吧!”丁秋瞳不緊不慢地說着風涼話。
“你個小狐狸精搶了安寧的男朋友,還囂張地跑來說三道四,以爲我們安家人是軟柿子嗎?”安媽媽徹底火了,怒道:“當初要不是安寧,他陳森宇能有今天的成就!爲了供他出國,安寧不惜……”
“媽,不要再提了!”安寧連忙阻止了安媽媽的話,不讓再說下去。她和陳宇森過往的一切,就像紮在心裡的刺,根本觸碰不得。
陳宇森俊面通紅,再次向躺在病牀上的安寧投去歉意的一瞥,輕聲囑咐道:“以後走路的時候腦子別開小差……”
“宇森!”丁秋瞳掐了陳宇森一把,示意他閉嘴。美眸一轉,再睨向安寧,故作關切地問道:“你的腿……沒事吧?以後走路會不會瘸?”
“你才瘸呢!”安媽媽生氣地道:“搶走了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也就罷了,居然還盼着安寧腿瘸,年紀輕輕的心腸如此歹毒!”
丁秋瞳討了個沒趣,悻悻的轉過頭,對陳宇森嘟起小嘴兒,委屈地說:“我關心安寧也錯了嗎?阿姨怎麼能這樣!”
陳宇森輕撫她的香肩,安慰道:“安寧受傷了,阿姨心情不好,你多體諒些!”
“嗯,”丁秋瞳一副賢良大度的模樣,點點頭:“我不怪她們!”
言下之意,是安家母女欺負了她,她爲了陳宇森委屈求全!
看着丁秋瞳的“表演”,安寧突然心裡一動,有個想法像閃電般劃過腦海。她注視着丁秋瞳,冷冷地開口:“今天早晨警察過來找我錄口供,說昨天開車撞我的那三個罪犯都招供了,他們被人重金收買故意想撞殘我!我就不明白,到底得罪了誰?這樣處心積慮地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