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奢華辦公室裡一陣沉默,似乎有種僵冷陌生的氛圍在悄悄蔓延,令人感覺很彆扭。安寧已經準備要離開了,也許她的心血來潮根本就是個錯誤。
嫁給了他,就該恪守妻子的本份,白天上班,夜晚陪他親熱,不該在他工作的時候來見他,更不該突兀地闖進他的內心世界!
他的內心世界非常狹小,小的只能容納他和“她”的過去回憶,根本不容許任何外人覬覦。安寧,也不會例外。
心裡涌起一陣苦澀,她強硬地壓下了情緒,保持着妻子該有的端莊賢惠,甚至微微揚起了嘴角,她剛要開口告辭,卻被他搶先打斷了。
“過來!”楚鈞突然對她伸出大手,俊顏綻起迷人的微笑。“老婆,過來!”
也許是他的笑容太過魅惑,也許是他的語氣太過溫柔,安寧好像中了蠱般,身不由己地走近他。離開他三尺開外,她忽然醒悟過來,剛想轉身逃走,卻已經晚了。
矯軀一探,就牢牢地把她抓住,然後摟進了懷裡。在他溫暖結實的懷抱裡,安寧一陣眩暈的迷亂,可是心裡的怨念並沒有消除,她努力剋制着鼻腔的酸澀,垂眸淡冷地提醒道:“我不打擾你了,你忙吧!”
“我現在要忙的就是跟老婆玩親親!”楚鈞把她抱在膝上,摟着親了幾口,語氣邪魅地附耳戲謔道:“來公司找我,是想我了嗎?”
“……”這傢伙……又會耍嘴皮子了,看樣子已恢復正常!安寧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卻不由羞紅了雙頰。
“來,老公讓你親親!”楚鈞很大方地把俊臉探過來,一副任你蹂躪的乖巧樣子,逗得安寧不禁笑了。他好像發現什麼奇蹟似的,驚訝地說:“老公讓你親親,你立馬就笑!這招特別管用啊!”
“……”額滴個神,能不能別這麼自戀,真受不了!
夫妻倆在曖昧的纏綿裡,漸漸消除了方纔的隔閡。安寧重綻笑靨,柔順地依偎在他的懷抱裡。“哎,你還要不要工作!”
“叫老公!”他擁着她,慵懶地半眯着眼睛。
“老公,你還要工作吧!我……該走了!”安寧不想耽誤他做正事,畢竟這是上班時間。
“該做的都做完了,待會兒還有個應酬……你陪我!”楚鈞在她的臉頰上啄吻了一下。
“噢。”她儘量表現得自然些,可是心裡仍然因爲他的邀請而變得溫暖。無論如何,他是個溫存體貼的丈夫,該給她的,他絲毫都不吝嗇。只要她不再覬覦他心底的那個位置,將會是個很幸福的小妻子!
楚鈞卻把她的沉默理解成另外一層意思,試探着問:“是不是有些不習慣太多應酬?如果不喜歡去,就不去了!”
汗,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果然不在一個頻道上!安寧垂下眼眸,輕聲說:“慢慢就習慣了!”
陳宇森到達萬金流蘇大酒店十六樓的包廂,推開包廂房門,果然看到申婧潔已經在裡面了。他連忙整了整領帶,面含微笑地走過去。
“今天這頓飯我請,答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陳宇森神清氣爽,滿面春風,很滿意自己的魅力總能招來桃花運,財色兼得。
申婧潔卻似乎沒有注意看陳宇森精心打扮過的英俊外表,她對他豎起一根食招,“噓”示意他噤聲。
不知道她爲何如此神秘兮兮的,陳宇森見她走到門口,向外面伸頭探腦的,便也走過去,問道:“你在看什麼?”
申婧潔沒有回答,卻轉過頭,直勾勾地盯着陳宇森,反問他:“說實話,你還愛安寧嗎?”
“……”實在有些跟不上她跳躍的思維,陳宇森有些發愣。
“我知道你一直愛着她!男人對初戀都有份難以割捨的感情,更何況,當初你選擇離開她,也有身不由已的苦衷!”申婧潔眨巴了下美眸,眼淚似乎立刻就涌出來了。“宇森,我不是丁秋瞳!雖然我也愛你,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幫助你並不想讓你回報什麼,我就想……讓你不再受制於人!現在你擁有自己的事業,完全可以追求自己真正愛的女人!”
陳宇森被她弄得有些糊塗了!難道說,她想讓他回去追求安寧?“可是,安寧已經嫁人了!”而且嫁的男人是他惹不起的!想起兩次被揍,一次比一次慘烈,他便不寒而慄,嚴重缺乏再次冒險的精神。
“嫁人又怎樣?只要你們真心相愛,哪怕白髮蒼蒼都阻止不了你們倆複合的步伐!”申婧潔好像詠誦詩歌般,非常感動的樣子。“我說過,我跟丁秋瞳不一樣!愛一個人不必非要得到他,而是成全他!我願意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成全你跟最愛的女人團聚!”
世上竟然有愛得如此純粹的女子,不求回報,只爲了他能跟初戀破鏡重圓!陳宇森深深地感動了,他越看申婧潔越美,小腹竄起一股子熱流,衝動地把她拉進懷裡。“婧潔,你真好!我、我誰都不想,現在只想要你!”
看着陳宇森色慾大發的樣子,申婧潔差點兒沒氣暈過去!這種男人,眼裡心裡哪兒還有初戀的影子?只想着跟新歡燕好了!恰好此時她往外面張望,眼睛頓時一亮,連忙躲過陳宇森的狼吻,掙開他的懷抱,拉着他的胳膊往門外拽。“快看,安寧來了!”
陳宇森順着申婧潔的手指方向望去,發現安寧真得出現了!更讓他吃驚的是,同行的還有楚鈞和顧依凝的黑道大佬老公!他是吃足這倆人的苦頭的!心顫膽寒,便想往裡縮回身子!
“你別退縮!勇敢地走出去,告訴你最愛的女人,你始終愛的是她!她的那個老公算什麼,不過是個廢物,一個沒用的癱子!只要你還愛着她,相信她一定會回頭的!”申婧潔在一旁舌綻蓮花地慫恿着,不停給他打氣。
“不、不……”陳宇森還是忍不住後退,傷疤剛剛好,那痛可並沒有忘記。他親身體會到那個坐在輪椅裡的男人絕不是廢物,而是地獄裡的撒旦。楚鈞警告過他,他要再敢糾纏安寧,會把他全身的骨頭一寸寸地敲斷。他相信,以楚鈞的冷酷殘忍,一定能做得出來。哪裡還敢當着老虎的面去拔鬍鬚,豈不是找死嗎?
看着陳宇森嚇得直往回縮,申婧潔幾乎要氣炸了肺——真是個膽小如鼠的沒用男人!她見再多的話鼓動都沒有作用,乾脆朝他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腳,硬是把他給踹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