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着飯,焦秀珍趁機提出舉行婚禮的事情。
“安寧已經懷孕了,結婚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總不能讓她挺着個大肚子出現在婚禮上吧!也不能等孩子落地會叫爸爸媽媽了再舉行婚禮,那會惹人笑話!我們楚家可丟不起這樣的臉吶!”焦秀珍邊說邊看着兒子,臉色隱隱有些緊張。這個兒子她是最瞭解的,萬一就是任性不肯娶安寧,她也沒辦法。
雖說兒子對安寧十分的寵愛,但是他對蘇蘇的感情更加深厚。他可能會爲了蘇蘇的身體着想,一直拖着不肯舉行婚禮。儘管兩人已經領了結婚證,是法律承認的夫妻,可中國人習慣把正式舉行婚禮儀式看作真正意義上的結婚!
若是安寧真能給楚家生下後人,就真正算楚家的媳婦了!總這麼拖着,會惹來詬語。再者,兩人舉行了婚禮,等於塵埃落定,也讓蘇蘇死了心。
楚鈞正在給安定挾她愛吃的雞翅膀,聽母親這樣說,拿着筷子的手略微一滯,隨即又恢復平常。他把一塊可樂雞翅挾到安寧的碟子裡,放下筷子,仍然沉默不語。
見楚鈞沒有表態,楚嘉琪也上陣了:“我覺得安寧是我們家的福星!這麼多年了,我們楚家都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自從她跟了你之後,你的腿也好了,她也懷孕了,正是雙喜臨門!你要不娶她,真對不住她帶給我們家的福惠!”
楚鈞仍然沉默,似乎在考慮。
安寧沒動碟子裡的雞翅膀,只是端杯子喝着蕎麥茶。
“哎,你倒是說話啊!”顧依凝是個急性子,她忍不住拿起筷子探身過去敲楚鈞的手背。“聾了還是啞了?”
楚鈞擡了擡眼皮,卻沒瞧顧依凝,只對事不關已的凌琅說了句:“看好你老婆,別老讓她對我動手動腳的!”
“咳,”安寧不小心被茶水嗆到了,接過服務小姐遞過來的紙巾,掩住脣。
凌琅不以爲然地揚眉,語氣淡淡地:“連我都想敲你兩下了!到底如何決定,你說句痛快話!”
這兩口子向來是婦唱夫隨,別指望凌琅能管教他那位做警察的野蠻嬌妻(顧依凝和凌琅的故事請移駕煙茫的完結文《飛來橫寵之爺的野蠻老婆》)。顧依凝性格直爽,再加上被凌琅給寵壞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近些年來愈發口沒遮攔。
白雯珊不高興地撇嘴,酸酸地說:“小舅舅的腿痊癒那是他本身有福氣,跟旁人有何關係呢!就算是安寧懷孕了,難道就必須要舉行婚禮嗎?只要小舅舅願意,有數不清的女人不要任何名份都可以給他生孩子呢!她能有這個資格就該偷笑了!既然小舅舅不願意舉行婚禮,我們該理解支持他!等他願意娶她的時候,不用我們催,他自己就會主動去做了!”
凌坤呷了口茶,什麼話都不說。他是個看起來不苟言笑的人,除了偶爾給妻子挾點吃食,和堂弟凌琅以及妻弟楚鈞聊兩句話,對於衆人熱議的話題,他完全保持緘默。
一片尷尬的寂靜裡,安寧終於開口了:“雯珊說得對!楚鈞若想娶我,不用大家催,他也會主動去做!他若不想,逼他做出決定又有何意思呢?”
她的語氣很平淡,可是嘴裡卻涌起淡淡的苦澀。他仍然在意蘇蘇的感受,怕刺激到蘇蘇,因此不願意在此時舉行婚禮!
無所謂了,反正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屬於合法夫妻。至於婚禮……有沒有也不是那麼重要!
想到這裡,她又喝了口蕎麥茶,嘴裡的苦澀卻更濃了。婚禮真得不重要嗎?不,每個女人都渴望並且幻想有一場盛大熱鬧的婚禮,風風光光地嫁給自己心儀的男人!怎麼可能不重要,那不過是自我安慰或者是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
安寧的話豁達寬容中隱隱透着悲傷,這讓在座的衆人都沉默了。是啊,若是那個男人不肯,逼迫又有何趣!
“唉,安寧你懂事得讓人心疼!”顧依凝皺着眉,大搖其頭,同時狠瞪楚鈞:“沒良心的男人聽好了,討到這樣的媳婦兒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還不懂得珍惜!要是哪天她跟着別的男人跑了……”
“依凝!”安寧連忙悄悄掐顧依凝的腿,示意她別在餐桌上信口開河。天吶,她哪會那麼容易跟別的男人跑!說得她好像水性楊花似的,真丟人!
“別怕,我幫你教訓他!”顧依凝拿着筷子又去敲楚鈞的手背,但是這次狡猾的男人學乖了,早就閃開。她打不到,更加生氣,嚷道:“哎,楚鈞你聽着,趕緊娶安寧!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懷孕了,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許耍賴!”
安寧滿額黑線,天吶,這算是訛人嗎?
哪知道楚鈞的神回覆更加震驚四座:“你確定是我一個人做的?”
“……”於是,就連顧依凝也敗下陣來了! шшш ★тTk an ★¢Ο
凌坤都忍不住笑了,凌琅則安慰愛妻:“你讓他嘴硬,以後有他哭的時候!”
得到老公的安慰,顧依凝點點頭,然後對楚鈞示威性地捏了捏粉拳:“要是敢辜負安寧,看姐姐怎麼修理你!”
“……我早就瞧安寧不順眼了,如果不是因爲她,也許我就能留在楚少的身邊!沒想到她現在竟然懷孕了,真是走了狗屎運!”
洗手間裡,申婧潔咬牙切齒地通着電話,她眼睛盯着化妝鏡裡的自己,那張美麗的容顏卻並非她的本來面目。爲了錢,她不但出賣了靈魂而且出賣了自己的皮相!原本她有一張不亞於這張臉的美麗容貌,現在卻幾乎記不起自己本來的樣子。
“你沒看到她現在得意的樣子,就因爲她懷孕了,小舅舅特別寵着她,就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得!還有那個女警長,跟她一個鼻孔出氣。現在安寧有靠山了,連我都不瞧在眼裡,真是氣死了!”電話那端傳來白雯珊瑚氣急敗壞的聲音,她真得快要憋屈死了。正好申婧潔打來這個電話,她便把心中的憋悶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申婧潔冷笑着,她知道白雯珊對楚鈞的畸形迷戀,當然看不慣他對安寧的寵愛。不過她給她打電話可並非想聽這些抱怨,而是另有目的。“雯珊,我也恨她!這樣吧,到午後一點鐘的時候,你就說範芳芳找她,把她帶到碧海廳包廂裡,我替你教訓她!”
聽到這裡,白雯珊似乎有些猶豫害怕:“你想幹什麼?現在她很得小舅舅的歡心!”
“我就想找找的她的晦氣而已,不會鬧出大事!放心,一切有我呢,不會怪到你的身上!記住,一定說是範芳芳有急事在碧海廳等她,這樣她纔會及時過去!”申婧潔囑咐道。
猶豫片刻,白雯珊終於決定了。“好,我可以幫你把她騙過去。不過,出了事可不許把我扯進來!”
“放心,我怎麼可能害你呢!”申婧潔信誓旦旦地:“再說也不會出大事,不過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鬥罷了!”
掛了電話,申婧潔握着手機出神地想着什麼。這個電話其實是蘇蘇讓她打的,她也不知道蘇蘇在碧海廳等着安寧想幹什麼。不過相信依照蘇蘇的頭腦智商,肯定會有個萬全的辦法來對付安寧。
答應替蘇蘇做最後一次事情,一則爲了對方許若的鉅額金錢,二則也是因爲對安寧的嫉妒。同樣是下階的草根女子,她申婧潔遠遠比安寧年輕貌美,爲何她就不能得到楚鈞的垂青,而安寧卻可以穩坐楚鈞正牌女友的寶座?
假如能借着蘇蘇的手打擊安寧,同時又能賺到一大筆錢,豈不是件兩全其美的事情!
“婧潔,你好了沒有?”洗手間外面響起陳宇森的聲音。
“唔,好了,這就出來!”申婧潔揣起了手機,拎着包走出洗手間。
剛纔爲了接聽蘇蘇打來的電話,她藉口去洗手間,躲了這麼久纔出來。
“宇森,你預訂的是哪個包廂啊?”申婧潔親暱地摟着陳宇森的健腰,問道。
陳宇森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討厭,還跟我賣關子呀!”申婧潔撒嬌地用玉指點陳宇森的腦門,咯咯地嬌笑着。
可是,等她到了包廂門口,目光隨意地往門牌上一看,不由怔住了——碧海廳!
這不是蘇蘇約見安寧的地方嗎?怎麼成了他們預訂的房間!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或者說,有什麼事情她不知道!
“怔站着做什麼,進去呀!”陳宇森拉着申婧潔走了進去,同時對尾隨在身後的服務小姐說:“我們想說會兒話,不叫你的時候不用過來!”
服務小姐便退下了,離開的時候幫他們反鎖上房門。
進到碧海廳裡面,奢華的佈置驚呆了申婧潔,她不禁嘖嘖讚道:“哇,好奢華的包廂呀!”
“你喜歡這裡就好!”陳宇森邊脫下外套,嘴角掛着奇怪的笑,看着申婧潔。
“嗯,很喜歡!”申婧潔的心裡敲着鼓,可是卻不敢讓陳宇森看出半分。因爲這裡是蘇蘇安排約見安寧的地方,卻被陳宇森預訂到了,真不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況。
和陳宇森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久,可是申婧潔卻能看出他對安寧餘情未了,只是他迫於楚鈞的威懾才壓抑着情感。假如待會兒讓安寧過來,兩人單獨見面的情況下,還指不定會怎麼樣。
她有些着急,想打電話問問蘇蘇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搞錯了地點。可是陳宇森形影不離的,她又抽不出身。
剛剛去過洗手間,總不能再說自己想去洗手間,於是便絞盡腦汁地想其他的理由。
還沒等她編出合理的謊言,就見陳宇森已經過來。
他摟抱着她,把她壓到沙發上,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自從兩人有了肌膚之親,就常有擦槍走火的事情,申婧潔也沒起疑,還以爲他又來了興致想跟她親熱。如果平時,她會很樂意接受,只是此時心裡有事,便有些心不在焉。“宇森……”
“別動!”陳宇森脫掉她的外套,然後再剝下她的毛衣,把她的香肩露出來。然後整個身體都壓上她,完全鉗制住了她。
申婧潔知道男人的慾望上來了,根本就不管不顧,也沒在意。罷了,先跟他親熱,等完事後再研究其他的事情。
可是,她感覺胳膊上傳來一陣麻疼,驚訝地回頭看去,只見陳宇森正把一支細針管扎進了她胳膊的肌肉裡。“啊,宇森,你在做什麼?”
陳宇森臉上掛着古怪的笑容,慢慢地說:“別害怕,我只是想讓你乖乖地睡一會兒!”說着話,他手上用力,把針管剩餘的藥液全部推進她的身體裡。
努力掙扎無果,申婧潔便想張嘴喊叫。可是還不等她發出聲音,就被陳宇森捂住了嘴巴。“嗚……嗯……唔……”
陳宇森用身體壓制着她,然後死死地捂住她的嘴,等待藥力發作。
這是蘇蘇派人送來的特效麻藥,據說半分鐘就能奏效。
果然,很快申婧潔掙扎的力量變弱了,眼神變得呆滯,死死地盯着陳宇森。
陳宇森有些被她盯得發毛,便轉過臉去,嘴裡喃喃地說:“別怪我!這些點子都是她想出來的!”
昏迷過去之前,申婧潔終於意識到,也許她掉進了蘇蘇和陳宇森共同編織的陷阱裡。這個陷阱並非專爲她而制,但她卻成了陷阱裡的誘餌。
可惜,等她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慢慢地,她失去了意識,徹底昏迷了過去。
席間,楚鈞給安寧挾了不少的菜,但安寧都沒動。她喜歡吃什麼都是親力親爲,也不再理睬身邊的男人,只和顧依凝隨意地聊着。
楚鈞大概能猜到她不快的原因,但他也沒辦法。如果擱以前,結婚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可是蘇蘇回來後,這件事情變得很難辦。
他必須要顧忌到蘇蘇的感受和身體承受能力,假如她在他們的婚禮上出現任何意外,喜事很可能變喪事!不行,他堅決不能讓他和安寧的婚禮蒙上這樣不祥的晦氣。
除非能確保蘇蘇平安無事,否則他情願取消婚禮。哪怕安寧對他不滿,哪怕家族施加壓力,哪怕外界議論紛紛,他都不會改變決定。
他會對安寧好一些,再好一些!無微不至地關心她照顧她,以彌補他對她的虧欠!
也許是孕期的反應,安寧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她站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氣,並對想跟隨她起身的楚鈞說:“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
楚鈞只好重新坐下,但他終究不放心,便對顧依凝打了個眼色。偏偏顧依凝故意跟他作對,裝作沒看見,他只好在桌子下面踩她的腳。
“安寧,管好你的老公,別讓他總對我動手動腳的!”顧依凝叫起來,總算報了方纔被調侃之仇。
寧得罪小人別得罪女子,這是至理名言!楚鈞氣得直翻白眼。凌琅則嘴角噙笑地看着嬌妻,眼裡滿滿的都是寵溺。
(顧依凝和凌琅的故事請移駕煙茫的完結文《飛來橫寵之爺的野蠻老婆》)
走出包廂,安寧到迴廊處的窗口呼吸新鮮空氣。她就是覺得胸口憋悶,也不知道是孕期反應還是心裡不痛快所致。
無意間轉頭,她看到一條纖細的身影閃進了隔壁的包廂裡,依希彷彿是蘇蘇!
蘇蘇怎麼會來這裡?安寧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睛。
“安寧,你在做什麼?”顧依凝報了調侃之仇後,到底還是惦記着安寧,便跟了出來。
“胸口悶。”安寧指着心口說道。
顧依凝抿嘴兒,道:“我知道你心裡不痛快呢!沒事,只要有我在,他楚鈞要敢始亂終棄,我……”
“快別說了!”安寧連忙打斷她的話,同時看了看路過的服務生,尷尬地道:“讓人笑話!”
假如她要靠着威脅楚鈞才能讓他娶她,那麼她情願這輩子都不嫁!有些事情無法勉強,她很清楚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好事多磨嗎?”顧依凝皺眉不解地嘆道:“半路殺出個乾妹妹,生生攪得你們家雞犬不寧!依我看,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吉祥物,趁早送走比較好!”
安寧不由苦笑:“她身體不好,受不了任何刺激委屈!楚鈞對她說話都小心奕奕的,怎麼敢提結婚的事情。算了,反正已經領證了,有沒有婚禮也……無所謂!”
“看看,又口是心非了不是!”顧依凝不以爲然地撇嘴:“大家都是女人,別說這些話糊弄人了!怎麼可能無所謂呢!這個蘇蘇,真是……”
“我們進去吧!”安寧不想再討論這個糾結問題,便岔開了話。
“好吧!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算我瞎操心了!”顧依凝翻了個白眼,沒了氣地道。
丁秋瞳接到了陳宇森的短信,約她在萬金流蘇大酒店的碧海廳裡見面。他說想她了,想看看她!
看到這個短信,丁秋瞳驚喜萬分。原來陳宇森對她還是有感情的!他不過是被申婧潔那個小妖精迷惑住了,幡然醒悟的時候,他會明白到底誰纔是最愛他的女人!
特意精心妝扮了自己,然後就開車風風火火地奔向目的地。
進到酒店裡,在服務生的引領下進到了碧水廳。
“宇森,宇森你在哪裡?”丁秋瞳進到奢華的包廂裡,卻沒看到任何的人影,不由着急起來。“是你約我來的,爲什麼又躲着我!”
“我在你的後面呢!”一個冷幽幽的聲音驀得在丁秋瞳的身後響起,驚得她毛髮陡豎,遍體生寒。
丁秋瞳本能地轉過身,還沒等她看清身後所站何人,就被兜頭蒙上一條毛巾。一股子濃郁的香辛氣息鑽進鼻孔,她頓時頭暈目眩,渾身軟綿綿的,就連腳底都彷彿沒了根,膝蓋發軟,好像隨時都會摔倒。
“誰?是誰……”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聲音變得虛弱。不過她還是拼盡力氣把蒙在臉上的毛巾扯下來,丟到地板上。再擡起眼,總算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並非陳宇森,而是申婧潔。
申婧潔傲然地睥睨着丁秋瞳,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是丁秋瞳所陌生的。她感謝申婧潔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她再使勁揉揉眼睛,沒錯,眼前站着的女子的確是申婧潔!
“當然是我!”申婧潔開口了,聲音卻遠遠比平時的嗓音要動聽。她似笑非笑地圍着丁秋瞳轉了半圈,打量對方的眼神就像在打量待宰的牲畜般。“你以爲是宇森嗎?真可笑!他現在對你完全沒有興趣了,怎麼可能還想再見你這張老臉!”
“放屁!”丁秋瞳頓時暴跳起來,在比她年輕貌美的情敵面前,她是很忌諱對方拿年齡說事兒的。“我風華正茂,美豔無敵,怎麼就老了!”
“哦?”申婧潔挑了挑細眉,掩嘴兒失笑:“是啊!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丁秋瞳徹底被激怒了,她伸出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抓向申婧潔那張絕色的容顏。可是,她的腳步變得遲緩,動作變得笨拙,等她撲過去的時候,對方早就輕輕鬆鬆地躲開了。
“真沒用!”申婧潔啐了口,似乎對丁秋瞳厭惡之極。“你活着實在多餘,不如死了吧!”
“小妖精,老孃殺了你!”丁秋瞳火冒三丈,再也忍耐不得。她再次撲上去追打申婧潔,奈何對方身形敏捷,她卻步履蹣跚舉步維艱,根本連對方的衣服角都夠不着。
越着急,越上火,她只覺心胸燃起滔天的怒火,兩隻眼睛都燒紅了,恨不得立即殺人以泄心頭之恨。心裡隱隱感覺到不對勁,也許自己是中了藥。否則爲什麼動作變得這麼吃力,而且如此暴躁易怒。
“你殺我啊!來殺我啊!我好怕怕!”申婧潔輕輕鬆鬆地就躲開了踉踉蹌蹌的丁秋瞳,還走到桌案前,從水果盤裡拿起一把水果刀,然後邁着風情萬種的步子,拋給丁秋瞳一個氣死人不償人的迷人媚眼。“來吧,拿這把刀殺了我!”
丁秋瞳快要瘋了,她瞪着兩隻血紅的眼睛,再次撲了上去。
這次她居然成功了——奪下了申婧潔手裡的水果刀!
失去刀刃的申婧潔似乎害怕起來,她連連後退,邊驚叫起來:“快來人吶!瘋婦要殺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經過申婧潔的“提醒”,丁秋瞳心裡再次燃起殺人的怒火,她握着利刃,獰笑着撲向申婧潔:“小賤人,我殺了你!”
午餐結束時正好一點鐘,衆人魚貫走出包廂。這時白雯珊走到安寧的身邊,拽了拽她的衣服。
安寧停下腳步,有些詫異地看着白雯珊。“你有什麼事情嗎?”
楚鈞的這個小外甥女一直看自己不太順眼,諸事排斥。現在見她拉住她,還以爲她又要生事,因此她暗暗提高了警惕。
沒想到白雯珊卻哼了聲,撇嘴道:“不識好歹!你的朋友託我傳話給你呢!你要不要聽?”
“什麼朋友?”安寧始終保持着“冰冰有禮”的態度,對待着這個刁蠻任性的丫頭,必須要把握適當的尺度。
“範芳芳!”白雯珊睨着她,道:“她問我能不能把你叫出來,她在碧海廳裡等着你,有要緊的事情跟你談!”
聽到範芳芳的名字,安寧頓時緊張起來。她知道範芳芳懷孕了,而丁鵬卻始終都沒有答應接受。這幾天她一直惦記着此事,但又怕範芳芳心煩,因此並沒有再打電話過去。沒想到她竟然也來到這家酒店,還託人找她,難道發生什麼緊急事情了嗎?
“碧海廳在哪兒?”安寧連忙問道。
“不知道,自己去找吧!”白雯珊說完就翻了個白眼,徑直走了。
楚鈞過來,握住安寧的纖手,柔聲問道:“怔在這裡做什麼?”
安寧推他一把,說:“我還有點事情處理,去去就來,你在這裡等着我!”
楚鈞想阻止她,但是安寧已經急匆匆地轉身走了。他連忙叫過顧依凝,囑咐她跟過去照看。
顧依凝對楚鈞做了個鬼臉,戲謔道:“以後再想讓我幫你看着老婆,就多孝敬姐姐!”
說罷,顧依凝便跟了上去。
到了碧海廳,安寧轉身,對跟上來的顧依凝說:“我的一個朋友約我見面,有些話不太方便當着別人的面說……”
“什麼朋友呀?”顧依凝不由問道。
“一個女性朋友!”安寧好像看出她的疑問,不禁抿起嘴角,“放心吧,不是約會情人!”
“嘎嘎,”顧依凝笑起來,道:“好吧,那我不跟進去了,就在外面等着你!”
“不用,我想多陪她一會兒,你先回去吧!”安寧估計範芳芳被丁鵬拒絕了,心情不好,想找自己說說話。不過,至於她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一時還弄不清楚。
顧依凝的語氣卻是絲毫沒的商量:“那可不行!楚鈞千嚀萬囑要我看好你!萬一丟了,我怎麼跟他交待呀!你只管進去,我在外面替你們站崗!”
“……”真是沒辦法!安寧搖搖頭,只好任由她去了。
轉過身,她輕輕叩響房門,裡面卻靜悄悄的。她便直接推開門,走進去了。
丁秋瞳慢慢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從模糊慢慢變得得清析。她不由吃驚地瞪大眼睛,因爲她的臉正貼在申婧潔的臉上。
申婧潔同樣圓瞪着雙眼,嘴巴呈“o”字形張圓,渾身冰冷,儼然已經氣絕。
“啊!”丁秋瞳大叫起來,她本能地爬起身,手裡的某樣東西滑落,然後掉到了地毯上。她緩緩低下頭,發現從自己手裡掉落的竟然是一把沾血的水果刀!而自己的手上也沾滿了血漬。
她駭然地圓滿了眼睛,再回頭去看申婧潔。只見對方的胸口被紮了幾個血洞,還在汩汩地淌着鮮血。鮮紅的血液流入了淡色的地毯上,蜿蜒如長蛇,觸目驚心。
“快來人吶!瘋婦要殺人了!救命啊!救命啊!”依希中,想起了申婧潔的驚叫聲!——原來她真得殺了她!
“啊!”丁秋瞳再次大叫一聲,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鮮血便又抹到了她的臉上,看起來獰猙可怕。
怎麼辦怎麼辦!她、她竟然殺人了!
嚇得渾身如篩糠般地抖起來,她哆哆嗦嗦地後退,想趕緊逃走。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竟然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人。
安寧推開房門走進去,爲怕她和範芳芳的對話被人聽了去(畢竟未婚懷孕不是件光彩的事情),便隨手關閉了房門。
房間裡的佈置得非常奢華,但燈光卻很幽暗。也許芳芳故意關閉了大燈,因爲心煩的時候,就連燈光都會變得刺眼。
“芳芳,你在裡面嗎?”安寧從外面進來,眼睛有些不適應室內的黑黯,看不太清楚,她邊走進來邊問道。
包廂的空間倒是很寬敞,只是窗簾深掩,隱約看到有個女人站在那裡,似乎正緊盯着自己。她停下腳步,仔細看去,發現此人並非範芳芳而是丁秋瞳。
“是你!”兩個人幾乎異口同聲,便顯然見到對方都不太愉快。
安寧怔了怔,她終於看清了丁秋瞳手裡居然握着一把刀,這駭得她後退了幾步。“你、你要幹什麼?”
丁秋瞳盯着安寧的眼神呆滯,臉上掛着殘忍的獰笑。“安寧,是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啊!”安寧大驚,她本能地轉過身,想逃。
“別跑,我要殺了你!”反正已經殺了申婧潔,又被安寧撞破,丁秋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殺了安寧滅口!這兩個女人都是她最最痛恨的,她連做夢都想除之。沒想到今天竟然可以全部殺掉,真是痛快!
最初的驚懼已經被殺人的快感代替了,她絕不會放過送上門來的安寧,她一定要殺了她!
爲了躲避丁秋瞳,安寧不小心絆倒了,撲通摔倒在地。觸手粘膩,竟然是紅紅的血漬。再一看,絆倒自己的竟然是一個人。那人倒在血泊之中,赫然已氣絕身亡。死者圓瞪雙目,嘴巴張着,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死者竟然是申婧潔!
“啊!”安寧大叫着爬起來,她想逃開,卻被隨後追來的丁秋瞳抓住。
“我殺了你!你們倆統統都該死!”丁秋瞳握着水果刀的手臂狠狠揮向安寧,那把刀上還沾着申婧潔的血。
安寧拼盡所有力氣抓住丁秋瞳的手腕,不讓她手裡的刀刺進自己的身體。不,她不能讓腹中的寶寶受到任何的傷害,她要保護他!
兩個女子如困獸般在室內做着殊死搏鬥,丁秋瞳狀若瘋癲,力氣奇大無比。安寧連驚帶嚇兼之事發突然,漸漸處於下風。
突然想起顧依凝還守在門口,她連忙放聲叫起來:“救命啊!救命!”
她的呼救聲並沒有叫來救星,卻惹得丁秋瞳更加狂性大發。忽然醒悟到,這裡的包廂隔音效果特別好,房門關緊的時候,無論裡面發生什麼,外面都聽不到的。
“賤人,你使勁地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丁秋瞳再次揮起手裡的水果刀,狂笑着:“我終於可以殺了你!你去死吧!”
“啊!”安寧偏身躲避不及,一刀刺進了她手臂,頓時血流如注。
見到血,丁秋瞳更加瘋狂,她拔出刀,再次逼過來,獰猙地狂笑:“賤人,你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撿我丟掉不要的!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楚鈞,你能有今天嗎!”
她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已經後悔背棄了楚鈞嗎?安寧已經來不及思考這些問題,因爲丁秋瞳手裡的尖刀又刺過來了。
求生的慾望激發出巨大的潛能,安寧抓住了丁秋瞳的手,並且用力奪過了尖刀。激烈的撕扯推搡中,爲了自衛,她握住那把刀對丁秋瞳揮過去。
“嗷!”丁秋瞳一聲嚎叫,雙手捂住臉,鮮血從她的指縫裡慢慢洇出。
安寧連連後退,她大口地喘着氣,只覺腹中墜痛,快要撐不住了。
丁秋瞳緩緩鬆開了捂住臉的雙手,她的臉上赫然有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從左腮劃過鼻樑又劃過右眼角,皮肉外翻,慘不忍睹。
安寧吃驚,手一抖,那把水果刀就掉到了地毯上。
“你、你敢毀我的容貌!”丁秋瞳瞪着血紅的雙眼,臉上長長的血口子汩汩地流着鮮血,滿面污血,猙獰可怕。
“不、你別過來……”安寧後退着,她感覺丁秋瞳已經瘋了!這個女人根本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變成了野獸。
“賤人,我殺了你!我要把你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丁秋瞳再次瘋狂地撲上來,她揪住安寧的秀髮,狠狠地往牆壁上撞去。
“咚!”安寧幾乎要被撞暈過去,她拼着僅剩的力氣負隅掙扎,但卻只有招架的份。
丁秋瞳掐住了安寧的脖子,狠狠地扼着她,“你去死吧!去死吧!”
安寧被扼得快要斷氣,她擡起腿,用在防狼班裡學的女子防身術頂向丁秋瞳的小腹!
丁秋瞳小腹吃痛,便鬆開了安寧的脖子。可是就在她轉身想逃的時候,她又陰魂不散地追上來。她拽住她的一條胳膊,再次向着牆壁撞砸。
可是,這次被桌案阻擋住,安寧正好撞到了桌角上。她雙膝跪地,兩手捂住劇疼的小腹,眼前發黑。寶寶,她的寶寶!
“安寧,你在裡面嗎?”房門被打開,門口傳來顧依凝的聲音。
大概時間久了,她趴在門上聽到裡面的動靜不對勁,敲門又沒人理,所以就開門察看。
“救、救命!”安寧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抓起掉落地毯上的木質托盤擋住了丁秋瞳刺下來的一刀。
聽到安寧的聲音,顧依凝飛奔而入,正好看到滿臉血污的丁秋瞳握着水果刀瘋狂地攻擊安寧。她一個箭步飛奔過去,擡起長腿踹掉丁秋瞳手裡的兇器,然後再擒住她的雙臂,來了一記過肩摔。
“啊!”丁秋瞳被重重地摔在地毯上,差點兒閉過氣去。她掙扎着,哀叫着,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再爬起身了。
顧依凝上前扶起安寧,驚惶地問道:“你怎麼樣?”
萬萬沒想到短短的時間裡竟然發生如此可怕的事情!安寧說要見一個朋友,卻萬萬想不到竟然會是丁秋瞳。假如知道是這個女人,她說什麼都不會讓她單獨進來的!
“我的肚子……肚子好疼……”安寧痛苦地按着腹部,眼角滴下淚。“依凝,你救我……救我的寶寶……”
話還沒說完,撲天蓋地而來的痛楚就把她淹沒。她疼得眼前發黑,意識不清。
不,不要失去孩子!這是她和楚鈞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暈迷的時候,她的心裡反覆地念叨着這句話。
耳邊似乎響起顧依凝的驚叫聲,還有丁秋瞳的狂笑聲,但是她都慢慢聽不到了。只聽到一個嘶啞如裂帛般的熟悉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寧寧!”
是楚鈞嗎?安寧想睜開眼睛,但她的眼皮無比沉重。
很快,她就落入那個熟悉溫暖的懷抱裡。他緊緊抱着她,驚惶無措。“血,怎麼這麼多血!”
兩滴熱淚奪眶而出,在撕裂般的痛楚裡,安寧徹底失去了知覺。
急救室的燈一直亮着,楚鈞抱着頭在走廊裡坐着。他無比痛恨自己,爲什麼就沒有照顧好她沒有保護好她!
焦秀珍坐在旁邊,一把鼻涕一把淚,楚嘉琪則在旁邊勸慰着。
白雯珊卻不以爲然地撇嘴:“表外婆,你不必太難過。反正小舅舅這麼年輕強壯,想要孩子還不有的是嗎?孩子沒了也好,像安寧這種身份低賤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給我們楚家生孩子……”
“閉嘴!”焦秀珍沒好氣地喝斥,“你這是人說的話嗎?”
見焦秀珍生氣,白雯珊也不敢再說下去,便悻悻地嘟起嘴巴。
顧依凝也哭了,她哽咽着說:“都怨我,爲什麼不跟進去看看!她進去那麼久,我纔打開房門……”
凌琅心疼愛妻,不忍讓她自責。“誰都想不到約她的人竟然是丁秋瞳!要說失責,我們全部的人都有責任!”
楚鈞似乎已經變成了化石,一動不動地坐着。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執着的念頭——保住他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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