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知道艾美已經把自己的感情故事跟振宇說了,此刻她想把鬱積在自己心裡的話都跟振宇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她已經把他當成了最信賴的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段悲傷的歲月裡走出來的,我好慶幸擁有了現在的一切。沒有理由的消失,讓我那美好的感情死無葬身之處,三個月後,我收到了他從那邊寄來的照片,他和另一個女孩擁抱的,在海邊奔跑的,我當時真的要崩潰了,我還在爲感情悲傷,而他卻告訴我他已經投入到了另一份甜蜜的感情中了。”嘉嘉的眼淚流了下來。
“嘉嘉,你最大的特點就是太善良,如今也是。”振宇看着她首當其衝的感覺是心疼,他該爲他做些什麼呢?
忽然嘉嘉的手機響了起來,
“你好,是哪位?”
嘉嘉的微笑消失了,
“你有什麼事情?”
嘉嘉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好,你定地點。”嘉嘉咬了下嘴脣說
“好,就今天晚上見。”嘉嘉掛上電話長鬚一口氣。
“大哥,他約我見面。”嘉嘉說道
“是這樣啊。”振宇一時也亂了方寸,他不知道這個傢伙的究竟會對嘉嘉產生什麼樣的影響,畢竟他是嘉嘉的初戀,嘉嘉對那段感情是重視的,假如他要嘉嘉再回他身邊,她會怎麼做呢?自己剛能走進嘉嘉的內心,難道就這麼出局嗎?他的那些計劃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就這麼……
“大哥,你在想什麼?你不用爲我擔心,是到了真正了斷的時候了。”嘉嘉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
“那我等你。”振宇說
“你很累了,回去休息吧。”嘉嘉抱歉地說
振宇看她那麼堅持,朝她點點頭,就起身買單離開,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就這麼離開的,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卻沒有發動引擎,他就在黑暗裡靜靜地坐着,他打開音樂,是他最喜歡的《魂斷藍橋》裡的主題音樂,悠揚的薩克斯音樂就這麼縈繞在他的耳畔,他看見王雨耒走了進去,他的手打開了車門,但是又無奈地關上,他看見落地窗前的嘉嘉,就那麼靜靜地坐在那裡,用手攪着杯子裡剛續的咖啡,就在她和王雨耒目光相遇的那一剎那,嘉嘉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波動,他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裡靜靜地陪着她,雖然她沒有看到自己。他到街對面的超市買了些啤酒,他此時忽然很想喝啤酒。
王雨耒看着眼前這張似曾相識的面孔,似乎有些尷尬,他似乎有些緊張“嘉嘉,你過得還好嗎?”
“嗯,還不錯,和我想象得差不多一樣。”嘉嘉回答道
他本以爲嘉嘉會問他過得如何,可他沒有等到他期待的答案,兩人陷入了僵局,爲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面他說道:“今天真的好巧啊,沒有想到在華綸遇到你,當時我……我既驚奇又歡喜。”
嘉嘉平靜地聽他說完,“是嗎?我當時沒有認出你來。”
“嘉嘉,對不起啊,這是我的真心話。”王雨耒的臉上頓時一臉悔恨,這樣的表情如果在剛分手的時候給嘉嘉看到,她沒準真的會動惻隱之心,原諒他犯下的種種;現如今這樣的表情看在嘉嘉的眼裡,她覺得好笑,她覺得他是在表演情景劇。原來道歉的話也有保質期,過了限定的時間,聽到這話的人就像被塞給了一塊乾麪包,掉下的麪包屑粘在手心裡,只是覺得不自在,咯得慌。
“你完全沒有必要說這樣的話。”嘉嘉喝了口咖啡說道
“當初是我傷害了你……我現在道歉似乎已經晚了,其實在華綸的時候我就想和你說話。”王雨耒緊跟着說道
此時的嘉嘉似乎已經明白王雨耒找她的原因,他是怕她影響他進不了華綸集團,她太瞭解眼前這個人了,虛僞的本性似乎很難蛻去,真的在骨頭裡嗎?她在心裡冷笑,她鄙視他,幾年前她在他的心裡一文不值,而現如今自己在他的生活裡似乎佔了太多戲份。幾年前,他對她造成的傷害,她本以爲自己能原諒他,因爲時過境遷,她不想讓他殘存在自己的記憶裡,但是聽到他的言談,她知道這個傢伙還會在自己的記憶裡苟活着,因爲他又闖了進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沒有自己想象的簡單,似乎是千絲萬縷的,但是有一點她確定,即使他說出花來,自己也不再和他有任何牽連。
嘉嘉清了下嗓子,慢慢地說道:“你今天找我的真正原因是因爲今天的面試吧,請不用拐彎抹角,你放心好了,華綸有他們自己的面試團隊,有他們自己的用人規則,你不用擔心我這裡,如果你擔心我會從中作梗來給你製造障礙的話,你完全想錯了,不要覺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就用同樣的感覺來衡量別人。華綸用不用你,那是他們的事!我和你沒有什麼事情再見面了,從前的事情就都過去了,以後也沒有必要見面了,再見!”許多想說的話再如今看來都已經沒有必要了,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很幸運沒有和這個道貌岸然的人走在一起。
走了幾步的嘉嘉又回過身來說:“因爲是你約我見面的,所以咖啡錢你來付。”說完,就這麼留下王雨耒走出了店門,王雨耒似乎還有話說,可嘉嘉沒有給他任何機會,他一直以來就在思考一句話:上天給每個人一次真愛的機會,如果錯過了,再也不會有那麼恰如其分的愛的感覺。他確信,他當時給嘉嘉的愛是最真實的,可他更愛自己對美好未來的追求,而當時他沒能力把嘉嘉放進自己的未來裡,在他後來談的戀愛中再也沒有當時的真實,而那些女孩子也都沒有嘉嘉的純真善良了。聽着剛剛嘉嘉的話,他知道她是鄙視他的,他後悔,但是道歉對嘉嘉來說沒有必要了。
他想追上去,可在嘉嘉面前他似乎沒有了當年的勇氣,只能任憑她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