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宋言明白了他在嘉嘉心中的位置,即使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更長,她也不會朝自己邁進一步了,因爲嘉嘉的方向一直不是指向自己,而是指向振宇,他忽然間很羨慕振宇了。雖然自己的心還是被嘉嘉的話刺痛了,但是這也是自己早就預料到的答案,嘉嘉不是那種在兩份感情間跳來跳去的女孩子,只是從開始自己莫名懷着一份不可能的期待而已,期待嘉嘉能把愛的天秤傾向自己,可這是不可能的,看着她澄澈的眼睛,宋言說:“嘉嘉,我相信振宇一定會帶給你幸福的。”
嘉嘉笑着迴應他,他看見她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回來的路上,嘉嘉在想也許振宇已經察覺到宋言對自己的那種感覺了,只是他沒說而已,今天振宇是故意不來,振宇在用自己的寬容給她一次選擇的權利,同時和他自己賭了一把。是啊,許久以來,自己都沒有給振宇明確的答案,他怎麼能知道自己早就喜歡上他了,不,是愛上他了呢,她只愛林振宇一個人
天邊褪去了最後一抹紅暈,振宇覺得這個下午好漫長,他開車來到嘉嘉的樓下徘徊,他沒有給嘉嘉電話,他不想給嘉嘉任何壓力。踩在用玻璃球鋪好的小徑上,他覺得腳被硌得生疼,這崎嶇的感覺就是現在心裡的感覺吧。
忽然有人把自己緊緊抱住了,他的心一顫。低頭一看那雙纖細的手,他知道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最想見的人,那個讓自己坐立不安的人。嘉嘉剛剛的舉動讓他感動,認識她這麼久,她從來沒有主動對自己有過任何親暱的動作,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背被嘉嘉的眼淚打溼了一大片,他想轉身,可是嘉嘉卻示意他不要轉身。嘉嘉始終把臉貼在他的背上,抽泣着說:“我想和你說,我不會喜歡其他任何人,我最喜歡的是你——林振宇。”振宇覺得這個幸福的炸彈來的太突然了,把自己炸暈了,他一時不知道這個甜蜜的信號是不是真的發向自己。他轉過身,捧着嘉嘉那張淚水漣漣的臉說:“嘉嘉,你能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嗎?”
“我,我不會喜歡其他任何人,我最喜歡的是你——林振宇。”嘉嘉哭着說道
振宇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任憑她哭個痛快。
“嘉嘉,我等你這句話已經好久了。”
“振宇,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說,是因爲我沒有勇氣。”
“足夠了,足夠了。”
幸福和甜蜜在兩個人之間蔓延着,心裡有愛就要說,有的時候一方的含蓄往往成了另一方的壓力,如果愛一個人就要勇敢地朝他走去,在走的過程中不需要任何花哨的動作和動情的語言,甚至連一個斜視的眼光和彎腰的動作都不要有,不管什麼時候心都要跟明鏡似的知道自己要的到底是什麼,即使心被紛繁的事情包裹着,也要給自己心愛的人留一片澄澈的藍天空,看上去明朗曠遠,能包容所愛的人才是。
學校放假的那天,振宇特地到學校去接嘉嘉,當他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時,嘉嘉的嘴巴成了個O型,其他老師故意說:“兆老師,請問這位是?”嘉嘉這位被推選爲學生最喜歡的老師的人,這個在報告會上大方作報告的人現在卻兩頰緋紅,那害羞的表情讓振宇覺得可愛,她站到振宇身邊把辦公室裡其他兩位老師介紹了,又對兩位老師說:“他,他是林振宇。”
歐陽老師說:“兆老師,你這保密工作做太好了,我們都被你蒙着呢。”
麥菲老師說:“兆老師,我覺得歐陽老師說的對。”
嘉嘉羞的不知道怎麼回答,匆匆地把東西收拾好,跟着振宇出了辦公室。振宇說:“我來接你不開心嗎?”
嘉嘉使勁搖了搖頭說:“不是,我還沒有心裡準備接受這個甜蜜的信號。”
振宇看着她開心地說:“那以後得多加訓練。”
嘉嘉用手捅捅他胳膊表示反對,他抓住她的手牽着她一起走,“振宇,你放開,被學生看到不好。”嘉嘉想用力把手抽出去,可好像是徒勞的。振宇只當沒聽到,依舊使勁握着那隻手往前走。
振宇隱忍着自己的笑容,看着嘉嘉那窘迫的笑容,他覺得她跟個孩子一樣可愛,簡直不像是談過戀愛的人該有的舉止,不過他喜歡看她這個樣子。
好幾天沒有艾美的消息了,給她打電話也打不通,嘉嘉覺得很奇怪,心想大概是去外地了。放假的日子對於嘉嘉來說可能太過舒適了,每天除去圖書館的時間,就是坐在電腦前些東西,忽然讓她覺得不如上班的時候過的充實,想到這裡,她忽然笑了,她覺得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別人都羨慕自己這悠長的假期,自己上班的時候也一直期待着假期的到來,可現在得到了,卻又覺得假期過分冗長,真可謂是得不到的想得到,而得到的卻不知道珍惜。她自言自語的說:“趙嘉嘉啊,你知足吧。”
她拿起噴壺給陽臺上的花噴水,葉子上垂着的水滴,彷彿眼睛裡飽含着的眼淚,只要微風一吹馬上要滴落的樣子,經過水的洗禮,這些花花草草似乎更加嬌嫩了,在晚風裡含笑致意。房間裡的手機響了,嘉嘉趕緊跑了進去。
電話接通了,艾美那藏匿許久的聲音縈繞耳畔“嘉嘉,我在自助餐廳等你,馬上過來啊,因爲我現在很餓。”沒有給嘉嘉任何回話的機會她就把電話扣了。
嘉嘉只好無奈地去換衣服,當她出現在艾美的面前時,艾美先是給了個她熟悉的擁抱,然後仔細看了看她說:“你每次出現給我的感覺就是迎面吹來一陣清新的風。”嘉嘉笑。忽然她收斂自己的笑容,認真的打量着艾美,她發現艾美的精神狀態比以前更好了,她身上穿了一件極漂亮的雪紡長裙,淡紅的底子上是一朵朵的白色的百合花圖案,七分長的卡口袖,V型的褶皺領子和脖子上帶着的玉百合墜子協調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