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哪裡還有憐香惜玉的想法,直接煩悶的吼了回去,甚至就連她的外貌都刻意的忽略掉。
車子直接來了一個急剎車。
陸崢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撞在前面的車座上,一直憋着的火氣一起就冒了出來,“霍承彥,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迴應他的是兩聲關門聲。
他立刻拉開車門跟了過去,站在門口的保安直接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先生,這裡是私人住宅。”
“我跟着霍承彥一起過來的!”
“……”
沒有人迴應他的話,就當他是一個無賴一樣,只是一步也沒有辦法踏進去。
艾瑪整理好臉上多餘的表情,加快了步伐上前挽着霍承彥,臉上重新綻放出自信的笑容,仰頭看着比她高了一個頭的人,“浩貳,我這是在幫你。”
話音落下,大門被推開,她的臉上立刻揚起了幸福的笑容,手死死的抓住霍承彥的,即使有好幾次霍承彥都想甩開她,她冒着手臂被折斷的危險,一直不肯撒手,卻一直挺直了脊背,就好像是在維持着她的尊嚴一樣。
霍承彥終究沒有甩開她的手,淡漠的目光掃過客廳裡的每一個角落,終於在背對着門口的沙發上看到了那個身影,只是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看向他的目光,也和一個陌生人差不錯。
他懸着的心慢慢落下,踩着從容不迫的步伐進去,直接坐在沙發上,準確的說是和桑晴一臂之隔,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中,甚至能夠聽見她的呼吸聲。
從兩人進來,桑晴的目光就落在兩人挽着的手臂上,嘴角掀起嘲諷的弧度,起身繞到席司城的另外一邊坐好,完全不願意和他有任何的接觸。
艾瑪甜甜的笑着,倒了一杯紅茶遞給霍承彥,這纔看向彼得,“哥哥,大晚上的你叫我們回來做什麼呀?我們都準備睡覺了。”
她像是故意說出這些話一樣,眉宇之間有着嬌羞,低着頭不去看他。
霍承彥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就像是在吃驚她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樣,可沒有阻止,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落在桑晴的身上。
她瘦了,頭髮變成了海藻般的捲髮,全身的氣息卻沒有絲毫的改變,是那個日思夜想着想要見到的可人兒。
席司城翹着二郎腿坐在兩人的中間,腰桿挺的筆直,不經意間擋住霍承彥的實現,眼底探究的意味越發的濃烈起來。
彼得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也只有在這一刻,眼底纔會充滿感情,“我只是想要我的妹妹接下來能夠快樂的生活着,所以當然要替你除去你感情上的一丁點障礙。”
話音落下,他擡眸,目光落在桑晴身上,再次轉化爲那個商場上的冷麪閻王,“桑小姐,我想你剛剛說的話可以重複一遍。”
桑晴輕笑了一下,看着他理所當然的模樣,就好像所有的主權都掌握在自己的手裡一樣,慢慢站起來,一字一句,“彼得先生,很多話我只說一次,況且浩貳先生之前已經跟我說清楚了,我現在就只說一句,永不再見。”
說完,她轉身離開。
痛,從心底裡蔓延開來。
明明已經在心頭警告過自己,看到他,也算是做一次最後的道別,可是在看到兩人手挽手進來的畫面,所有的理智在這一刻灰飛煙滅,祝福的話說不出口,只是拼命的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她其實並沒有那麼大度,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着霍承彥和其她的女人在一起,如果註定了這就是結果,那麼她也只有這麼一句:永不再見。
這一次,沒有人阻攔。
席司城起身,跟着走了出去,想要說一點什麼,可是想到剛剛霍承彥的表現,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
大門口,陸崢還罵罵咧咧的,想着霍承彥的所作所爲,就是一陣冒火。
他看着從裡面出來的兩人愣了一下,“你們怎麼在這裡?”
桑晴低着頭彎腰進了後車座。
所有的僞裝在這一刻悉數瓦解,明明告誡過自己不要哭,可是眼淚卻還是忍不住滑落,“你們說,他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彼得說他們是一家人,彼得說他的小侄子,那他們是有孩子了嗎?初原還那麼小,連他的爸爸一面都沒有見過,他怎麼可能這麼殘忍。”
一直以來,所有的苦都一個人嚥下,即使別人知道她在傷心,可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控的控訴道。
“你說霍承彥那個混蛋有了別的孩子了?”陸崢一下子就炸了,下車就要衝進去找霍承彥算賬。
他可以另覓新歡,可是至少不是用這種辦法。
桑晴輕輕搖頭,“我們回去吧,就當我從來沒有來見過他。”
她的話很輕,可是每一個字都說的很困難,就像是用生命在說出這些話一樣。
她脫掉鞋子,整個人都蜷縮在後車座裡,抱着雙膝,整個人委屈而又無助,紅着眼睛輕輕開口,“我想回去了,我想初原了,如果你們現在暫時不想回去,我就一個人回去。”
說完,她安靜下來,將腦袋埋在膝蓋裡,無聲的哭泣。
很多痛,真的只有一個人承擔。
其實這樣也挺好,至少霍承彥沒有在那場地震中離開不是嗎?他只是用另外一種身份開始了新的生活,而她不是已經在沒有他的日子裡,摸爬打滾堅持了五年嗎,以後一輩子還長,有初原就好了。
她真的好想好想初原,好想抱着初原,聽着他軟綿綿的聲音,“媽媽,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車子安靜的行駛着,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透過後視鏡,心疼的看着後視鏡的人。
另外一邊,桑晴離開後,彼得臉上的笑容只增不減,抿了一口紅茶,似笑非笑的看向霍承彥,“你只需要記住,你現在只是浩貳,所以有些不該有的想法我會直接給你斬斷,我能夠帶她來一次,就能帶她來第二次,所以,有些事情你最好考慮清楚。”
“我當然知道。”霍承彥看了眼手錶,“比較晚了,我們就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