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盯着她的背影,冷笑着放下聽筒,全身的冷意卻是攀升到了極點,“我用我的自由換她的自由,值了。”
他轉身的時候,似乎看到了那個小女孩一直傻乎乎的跟在他的身後,叫着他曉哥哥,也看到了那個女孩爲了救他,硬生生的被車撞飛,在半空中行程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
這些場景,就像是夢魘,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他,卻又清楚的提醒着他,這是他欠她的,即使她已經死了,也應該償還。
桑晴看着周圍的建築,在看了眼旁邊漫不經心的男人,“你不是說去監獄嗎?怎麼朝着醫院的方向來了。”
“等莫卿。”
“你就知道她要來?”
“當然!”
因爲他篤定,莫卿沒有那個膽子,王曉也一定會給莫卿一些警告,心虛的莫卿自然會來找那個和她合作的人。
車子一路疾駛,最後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裡。
他牽着桑晴,像是每一個來看病的男女一樣,安靜的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前面掛號的人走了好幾個人,桑晴百無聊奈的板着自己的手指頭耍,斜眼看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醫院門口匆匆忙忙跑進來,她立刻來了精神,推了一下旁邊的人。
兩人穿過人羣,霍承彥利用身高的優勢,輕鬆的看到莫卿跑過去的方向,快步跟了過去。
他們知道幫助莫卿的是個腦科醫生,但是醫院最著名的專業就是腦科,所以單是醫生就有十幾個,幾乎都是腦殼方面的權威,至少在國內算是。
可是兩人跟着,卻看見莫卿一轉角,進了最近的一個廁所,只是進去之後沒多久,她像是隻是來上廁所的一樣,直接離開了醫院,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有人曾經來了醫院蹭廁所。
桑晴看着她矯健的步伐,還有佯裝淡定的眼神,不自覺的推了一下旁邊的人,“看來我們是被發現咯?”
“當然!”
霍承彥攬着她的肩膀,順便去了一趟旁邊的藥房拿了兩包感冒眼,裝作沒事人一樣在醫院裡閒逛,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聲開口,“看來,那個人比我們想象中還難對付。”
另外一邊,莫卿直到走出醫院的門,確保後面沒人追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從監獄那裡聽到王曉說的話,她整個人就不變得不安穩起來,急急忙忙跑來醫院,只是希望那個人能夠給她出個主意。
沒想到她剛剛進醫院,那個人就給她發了消息,讓她進廁所,隨後又發來一條消息,有人跟蹤。
她雖然整顆心都心驚肉跳的,可還是強壯着鎮定離開了醫院。
天知道,她剛剛是有多害怕!
醫院來來往往的都是病人,幾乎每一個病房裡都住滿了病人,有些病情稍微好一點的,直接在走廊上坐着輸液了,不斷的有醫護人員穿梭在其中,都是一副爲病人心急的狀態,很難想象,在這些人中,居然有一個人將手術刀變成了殺人的利器,讓爺爺……
桑晴不敢繼續想下去,手指越捏越緊,不想要泄露了自己的情緒。
“霍總!”身後,傳來沈正翰不疾不徐的聲音,“看來最近你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了。”
霍承彥晃了晃手中的感冒眼,攬着桑晴的動作沒有變,用着一副不甚在意的目光開口,“畢竟有了在意的人,怎麼着也會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有人陪在身邊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一句話,沈正翰瞬間變了臉色,就連臉上敷衍的笑意都消失不見,“我想霍總還是不要逾越了好,否則……”
“看來,沈老的醫院並不是大門敞開着,還是有門檻的。”
沈正翰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一步一步朝着他們逼近,經過霍承彥身邊的時候,輕啓薄脣,“畢竟,我的醫院從來不會接收敗類。”
說完,他周身迸發出無盡的恨意,徑直上了電梯。
他像是很很霍承彥,或者藉由霍承彥,恨着他背後的人。
桑晴想不明白,也沒有多問。
她知道,霍承彥不想開口的,就算她逼問也沒有辦法。
霍承彥的臉色也不是很好,攬着桑晴的力氣變大了一些,”回去!”
樓上,一雙漆黑的眸子一直盯着兩人離開醫院,這才重新回到了病房,誰也沒有注意到,那裡曾經站着一個人……
之後好幾天,莫卿都規規矩矩的呆在家裡,幾乎是足不出戶,即使是出門也是去醫院看沈雪。
霍承彥安排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霍家外面,都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三天後的夜晚,霍承彥接到電話說,莫卿鬼鬼祟祟的出去了,朝着醫院的方向趕去了。
“跟過去,不要打草驚蛇。”
“是!”
桑晴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電話內容,摸索着坐起來,睜着惺忪的睡眼,“我們要過去嗎?”
“睡覺!”霍承彥不動聲色的將他摟在懷裡,像是哄小朋友一樣拍着她的後背,“我們現在過去纔是打草驚蛇。”
上次在醫院被莫卿發現了之後,她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故意選擇晚上出門,醫院的晚上本來就冷清,只怕他們剛剛出現在醫院門口就會被發現了。
桑晴盯着他想了好一會兒,這才繼續沉入了夢鄉。
醫院這邊!
莫卿下了車子徑直朝着腦科跑去,一個招呼都沒有打,直接推開值班醫生的辦公室門。
“劉醫生,能不能請你去看看我的兒子,他今天的狀態有些不對勁。”莫卿一臉的着急,一向注重形象的她,狂奔過來將她的髮型吹亂了也沒有注意。
“怎麼回事?”劉宇盯着他,同樣也是一臉的焦急。
從五年前,霍慕巖就是他一手照顧的,雖然五年來,霍慕巖一直都是植物人,可是期間不間斷的檢查全是劉宇親手負責的,對於霍承彥,他除了一份責任心,在五年的相處間,竟然也像是他的親人一樣,希望他能夠轉醒,即使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他順手脫掉白大褂,看着牆上的時鐘,也到了換班的時候。
正巧這個時候,腦科另外一個醫生走了進來。
“羅文,我先下班了,這邊的事情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