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離地遠,中間隔着幾百米,素雪沒見過林家洋,也不能確定那是不是夏韻的男朋友。
倒是餘珊珊言之鑿鑿,餐廳也不打算近了,死盯着遠處那人:“我絕對不會看錯的,這男的化成灰我都認得,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素雪聞言,微蹙眉頭,若真是林家洋,那事情可就大條了。
她轉頭問餘珊珊:“你飯還吃嗎?不吃的話,我們過去看看。”
餘珊珊毫不猶豫地回答,包一挎,就立刻拉着素雪往那邊去:“不吃了,還吃什麼,當然是好姐妹的終生幸福最重要!”
餘珊珊這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簡直是要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素雪趕緊拉住她,不讓她亂跑:“林家洋肯定認識你,你這麼大剌剌跑上去,人家傻啊,纔會承認,帶個口罩。”說着,素雪就從包裡掏出粉紅色的口罩,給餘珊珊戴上,這種東西,她一向是出門常備的。
僞裝好,兩人便匆匆跟了上去。
走近了些,看清楚了人,餘珊珊兩眼冒火:“那傢伙就是林家洋,沒錯!邊上那女都靠他身上去了,沒問題纔有鬼了!”
素雪蹙了蹙眉,這下也相信了餘珊珊的話。
林家洋身邊的確還跟着一個嬌弱的長髮女孩,白色連衣裙,清湯掛麪,長相倒是清純地很,小白菜似的,我見猶憐的味道。不過素雪也瞧出她的穿着打扮一般,說白了,都是廉價貨,還挺樸素的,若是家裡家境稍微好些的,也不至於如此。
那女孩雙手挽着林家洋的胳膊,半個身子都賴在了他的身上,林家洋還時不時側過頭輕聲和她說話,兩人倒是顯得親暱地很。
還真很難讓人相信,兩人只是朋友關係。
眼看着兩人要上樓,素雪和餘珊珊也緊緊跟在後頭。
“你在學校見過這個女生嗎?”素雪問。
餘珊珊搖頭:“學校這麼大,我也不是每個人都見過,不過沒聽說過他認識這麼個女生啊。怎麼說也算是有點姿色,真要接觸過,肯定知道,估計是外校的。”
說完,餘珊珊橫眉怒目:“這個渣男眼光真是不行,看上這種小白菜,不過正好渣男賤女配一對,回頭我就跟夏韻說去——終於被我逮着證據了!”
餘珊珊開了手機錄像就開始偷偷摸摸地拍。
素雪沒有阻止,繼續跟着林家洋和那個女生:“我問問夏韻什麼時候過來。”
夏韻還在忙着午飯呢,說吃完午飯就過來。
素雪讓她抓緊點。
她們跟着林家洋和那個女孩,在五樓一家西餐廳門口停下,兩人似乎打算進去,素雪和餘珊珊就在邊上假裝徘徊,聽聽兩個人要說什麼。
“家洋哥哥,這家看起來很貴的樣子,算了吧,雖然你現在有她給你的錢,但是你平時自己也要用呢,還是別替我破費了,我隨便吃點就行……”白色連衣裙的女孩拽着林家洋的衣袖,嬌弱道,一心一意爲他着想心疼的摸樣。
林家洋聽過她的話之後,皺了下眉頭,隱約閃過幾絲異樣的情緒,攬着女孩的肩膀,堅決道:“那怎麼行,你不是一直想嚐嚐正宗的西餐嗎?你都來京城好幾年了,都沒出來好好逛過,你不用替我省……”
“可是,夏小姐知道的話,會不會不太好。”白色連衣裙女孩弱弱地說,神情膽怯,似乎心有餘悸。
林家洋聞言,眉頭皺地更狠了:“你別管那些,是不是聽說了什麼?我說過,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其他的你都別管,聽話。”
“……嗯,我聽家洋哥哥的。”女孩似乎糾結爲難了許久,才做出這個決定,“我就是怕,夏小姐到時候怪你,我就害了你的前途,家洋哥哥,你不用這麼照顧我的,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林家洋揉了揉她的腦袋,目光略深,似乎更加疼惜她:“傻姑娘,別想那麼多,不會有事的,走吧。”
說着,就攬着那個叫做“小靜”的姑娘進了西餐廳。
兩人一走,餘珊珊就忍不住跺腳,氣急敗壞道:“臥槽!這個渣男,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特麼是打着攀高枝養自己的小情人的主意啊,有了白月光還要錢,垃圾!那個小白菜也不是什麼好鳥,句句都給夏韻上眼藥呢,那男人是不是耳朵聾了?!”
素雪微挑眉梢,往前一步:“不僅聾了,還瞎了。”
“不過男人嘛,就算知道那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大多還是很吃這一套的。而且那個小白菜給夏韻上眼藥,林家洋一點反駁意見都沒有,你以爲他心裡不是原來就這麼想的?”
“哼。”餘珊珊不忿地輕哼。
都說女人看女人,眼睛最毒,那個小靜話裡那點意思,她們琢磨一下,就明白了。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林家洋這麼心機,他小情人的心機程度也不差。
話裡話外都提“夏小姐”、“夏小姐給的錢”、“怕夏小姐怪罪”,更隱晦一層的意思,把夏韻形容地跟動不動就要教訓人的洪水猛獸似的。
還三番五次強調林家洋的現在的財富,都是夏韻給的,明明知道夏韻現在是林家洋女朋友,偏偏還要叫“夏小姐”這樣的尊重,強調兩人的地位不對等,他仰仗着那個女人生活,被壓在下面,但凡有點自尊,心氣高點的男人,絕對不喜歡聽到這樣的話。
可想而知,這個小靜分明在助長林家洋對夏韻的厭惡。
雖然現在夏韻是林家洋的女朋友,但她可不能讓林家洋真的把心偏過去,還是要偏着自己纔是。
而她自己呢,話裡話外都是爲林家洋着想,不願意花他的錢,怕破費,只希望他過得好,自己退位讓賢也沒關係……說得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和犧牲似的。
小三最常用的以退爲進。
她受了什麼委屈了?犧牲什麼了?
本來就不是林家洋女朋友,人家有了女朋友,還這麼親密,本來就應該避嫌。
現在把自己弄得跟受害者似的,誰給她的自信?
分明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是夏韻,她怎麼會有機會來這樣的餐廳吃飯?
她哪來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