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船破破爛爛的停靠在海邊,鹹溼的海水味道撲面而來,大風將拴着漁船的繩子都吹得搖搖欲墜。
熊姨有些猶豫的看着海面,任憑海風把她薄薄襯衣下的身體吹得幾乎要傾倒,等會就要下雨了,今天的海面十分不平靜,一定會有大浪,這樣的天氣情況出海太過於危險。
“您好,請問您就是熊姨吧。”
她轉身朝聲音源頭看去,那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小夥子,笑容很陽光,笑起來左邊臉頰還有一個深深的梨渦。
“我不認識你啊小夥子。”雪姨現在一看到外人就忍不住心驚膽戰的。
蕭疏看着面前的婦人笑眯眯道:“我本來也不認識你,不過現在認識了,多虧你照顧我的愛人。”
“你的愛人?你認錯人了。”熊姨微微放心下來,風越來越大,她也打定主意今天說什麼都不會出海。
她剛往旁邊跨出腳步就立刻被人給攔截了下來,那個帥氣的小夥子依舊笑容可掬,“我怎麼可能認錯人呢?她叫丁依依,多虧您的照料啦。”
丁依依!又是那個女人!噩夢再一次重現,熊姨掙扎的往後退,她在那個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濃濃的恨意。
“多虧了您啊,現在她已經不認識我了,我們之間的過往全部都不記得了。”他陰冷的逐漸逼近,在離她還有幾步遠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樣也好,以前那些事情就可以重新作廢了。”
熊姨看着他自言自語,心中驚駭不已,她想要跑,剛邁出步伐就被人拎起來,只聽見那個男人陰冷的說道:“既然欺負她那麼開心,那我也欺負欺負你吧。”
她剛想說什麼頸部就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狂風席捲着海面,海浪瘋狂的抖動着,海面失去了昔日的寧靜,波浪猛烈的拍打着一艘破舊的小漁船。
海面上霧氣濃濃,隱約還可以看見小漁船上端坐着一個人。漸漸的,霧氣更濃烈了,坐在漁船上的老婦人漸漸的醒了過來。
熊姨驚恐的看着自己的雙手被捆綁在舵上,船搖搖晃晃的朝深海處駛去,眼前是未知的一切,她驚恐的大喊大叫,下身流出淡黃色的液體,然而這些都沒有用。
遙遠的岸邊,蕭疏一個人靜靜的站着,吹得得他的外套霍霍作響,直到霧氣將海面完全籠罩,他才滿意的再次轉身。
回到別墅區,他卻意外的看到了丁依依,他閃身躲在一棟建築旁,卻隱約感覺對方已經發現了他。
“怎麼了?”葉念墨順着她的眼光看過去,只看到一片綠化帶。
丁依依搖頭,“沒什麼。”說完她又往四周掃視了一遍,心裡對剛纔看到的人影有些介意,那個人實在是好像那天下雨上門的男人。
司機已經把車開來了,她這才上車,車子一路朝郊區開去。
郊區的房子依舊是大片的花田,各種類型的花按照“田”字形狀分佈,與她在英國看到的沒有什麼差別。
徐浩然早早的就等在門口,一直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眺望,活脫脫一位花農的形象,誰又能夠想到這是當初那個大名鼎鼎,享譽全球的科學家?
看到白色的車子行駛而來,他露出了高興的笑容,朝遠處的車子揮了揮手,哪怕這個距離對方看不見。
丁依依遠遠就看見了那位在英國見到的老人,“這是不是也和丁依依有關?”
葉念墨正在找地方停車,聞言也沒有隱瞞,“是。”
“那他是丁依依的···?”丁依依心中猜想着各種親戚關係,看他的樣子應該很喜歡她纔對,而且感覺和葉念墨很親密,到底是誰呢?
葉念墨熄火,正式轉頭看她,“在最恰當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兩人下車,徐浩然走上來,“坐了那麼久的車辛苦了吧,我已經給你們泡好了花茶。”說完他又轉頭看丁依依,“孩子又見面了。”
“叔叔您好。”丁依依朝他笑着點頭,把手裡的點心遞了過去,“這是給你您的一點小禮物。”
徐浩然高興的收下,把兩個人迎進了房間裡。這裡的房間構造和在英國的很相像,丁依依坐在窗臺的桌子上,一轉頭就能看見窗外開得濃郁美麗的鬱金香。
剛坐下樓上就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葉念墨神色不變,繼續喝着杯裡花茶,倒是徐浩然眼神裡透露着幾分不自然,“抱歉。”
丁依依雖然被嚇了一跳,但是覺得是對方的個人隱俬,因此也沒好意思過問,只能在一旁跟着喝花茶,索性聲音再也沒有想起過。
徐浩然感激的看着葉念墨,他根本沒有想過有這麼一天,能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喝下午茶,說一說無關緊要的閒話。
這時候,門被敲響了,葉念墨去開門,不一會一個很年輕的小夥子跟在他背後走了進來。
“抱歉,我們自己開車來完,但是車子陷在泥坑裡出不來了,能不能請你們幫個忙?”
小夥子很誠懇的說着,一邊指向窗外不遠處,過萬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裡。轎車前半部分已經傾斜,看樣子前面的輪子已經陷入了泥土裡。
“你等等,我去拿工具。”徐浩然一點也不含糊的答應了,拿了扳手還有一些工具後就和葉念墨出門了。
丁依依站在窗口看兩人走向不遠處的車子,一行人圍在一起討論着,看樣子是在想着怎麼把車子從坑裡挪出來。
“砰砰砰砰!”屋頂又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音,又結結實實的把她嚇了一跳,她擡頭尋找着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她本以爲聲音會再一次消失,沒有想到沒過幾分鐘聲音再次密集的響起來,而且還有重物滑動的聲音。
在上面弄出這些聲響的是個人!‘
他心裡很疑惑,如果是人,那麼剛纔徐叔叔的表情爲什麼那麼不自然,好像想要隱瞞什麼似得。
她坐回桌子,一邊喝着花茶一邊側耳聽着,越聽覺得在樓上動作的應該是人。
如果是這家的人,那麼自己不去打招呼會不會太不禮貌了一點?
想到這裡,她倒了一杯花茶,又端着餅乾的碟子往樓上走去。
一踏上樓梯,乒乒啪啪的聲音反而消失了,一切又恢復之前安安靜靜的樣子,餅乾之間互相撞擊的小聲音都被放大了不少。
“你好,我可以上來嗎?”她伸長脖子往樓上看去,這纔看清楚樓上的構造。
樓上很寬闊,但是卻只有三間房子,其中兩間的門打開着,一間還能看見書架的影子,應該是書房,而另外一間應該是臥室。
靠近窗戶的那一間房間大門緊閉着,她猜想着聲音應該就是從那間房間裡傳出來的。
她走近門口,敲了敲門,“你好,我是來做客的,我叫emily,請問你想喝點花茶嗎?”
沒有人應答她,房間裡是死一般的寂寥,她有些奇怪,剛剛轉身卻聽到乒乒啪啪的聲音再次響起。
她嚇了一跳,再也不敢呆在這裡,端着花茶和餅乾急匆匆的就下樓去。
回到樓下,她還驚魂未定,房間裡的人到底是誰?是哪位叔叔的親人嗎?剛纔她又在做什麼?
索性不久以後,葉念墨和徐浩然就回來了,氣氛又開始熱烈起來,期間,葉念墨接了一個電話。
“抱歉。”他離開座位到外面去聽電話,掛完電話後徐浩然站在他身後。
“我一直放心不下,那個出現在火災現場的女人到底是誰?”徐浩然瞥了一眼遠處的丁依依。
葉念墨捏了捏眉心,“不管是誰,她在火場裡已經成爲事實,只要她不會威脅到依依,我不介意爲她提供一輩子的衣食住行。”
徐浩然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後才往客廳裡走。
療養院裡,雪姨放下電話,看來少爺和夫人在一起,那短時間內是不可能來醫院了。
她猶豫了半響,抓着手機的掌心一會鬆開一會又縮緊,終於拿起手機撥通了手裡的電話號碼,“少爺今天不會過來。”
“好。”電話裡的聲音隱約帶着一點興奮,“我知道了。”
雪姨忍不住叫住要掛掉電話的人,“小疏,你不會對那個可憐的女人做什麼嗎?”
“放心吧。”蕭疏笑了兩聲就掛斷了電話。
雪姨盯着手機看了兩眼才重新走進房間裡,將手上捧着的鮮花放在桌子上,“我在路上看到今天花店進的花很新鮮,就買了一些,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坐在椅子上的傲雪看向花束,眼睛裡多了一點暖意,見那個老婦人從浴室裡拿出溼巾,她很配合的主動捲起袖子。
雪姨也感覺到她最近十分配合,也沒有在丁家大宅時候對她的刁難,心裡也是高興的,拿着溼巾仔細的幫她擦手。
“你叫什麼名字?”忽然,坐在椅子上的人開口了。
雪姨又驚又喜,“孩子你肯說話啦?你叫我雪姨就好。”她高興的握着她的手拍了拍,“真好真好,願意說話就好。”
傲雪看着她的手,眼神又暖了暖,想扯出一個笑意給她,糾結在一起的肌肉提醒着她,現在她是一個毀容的醜陋女人,剛暖下去的心又冷了起來。
她抽出手,又恢復之前冷冷清清的樣子,甚至比之前的更冷。
雪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導致她變成這樣,心裡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她複雜的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孩子,我去接個電話,你可以到陽臺去看看綠色,今天天氣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