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裴赫從浴室裡出來,興許是太過疲憊的樣子,什麼也不做,便順手將燈關了,上牀來習慣性的將蘇念雉拉進懷裡。
“葉太太,晚安。”
他溫熱的呼吸落在蘇念雉的耳邊,堅實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纔是幾分鐘的時間,葉裴赫呼吸勻稱,已經進入了睡眠,剛剛想出來一大堆的話,想要問問葉裴赫,這會卻沒了機會。
“葉先生,晚安。”
蘇念雉說罷,在葉裴赫下巴落下一吻,便在葉裴赫的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葉裴赫收拾着衣服起牀,蘇念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眼前一個好大挺拔的身影,背對着自己,正扣上襯衣的扣子。
“葉先生,這麼早就去上班,不要再多睡會嗎?”
葉裴赫微微側目,蘇念雉斜長的躺在大牀上,姿態隨意,葉裴赫笑了笑,將襯衣最後一枚釦子扣上。
“我休息了兩個月,公司的事情特別多,我得儘快把事情處理完了,所以這幾天去早點。”
聞言,剛纔還睡意朦朧的蘇念雉馬上從牀上爬起來,葉裴赫都已經準備去上班了,自己怎麼可以每天都偷懶。
“那我也去,我也已經兩個月沒有上班了。”
葉裴赫擡眼看了一眼外面還未通曉的天,剛纔還舒展着身子賴在牀上的人兒已經麻利的爬了起來,進了浴室。
早飯間,王嫂將吐司端過來,葉裴赫拿起一塊來,塗了藍莓醬,遞給了蘇念雉。
“其實你不用起來這麼早的,現在天還早,你完全可以再睡一個小時再去公司的。”
蘇念雉接過來,吃的香甜,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起來過這樣早,才七點多,九點才上班,不管怎麼說,現在都很早。
“那怎麼可以呢,如果我不放勤快點的話,那不就搭不上葉先生的順風車了。”
“你自己可以開車去嘛。”
“不行!葉氏集團的員工是不可以自己開車去上班的。”
葉裴赫一怔,險些被蘇念雉噎住,蘇念雉朝着他單眼一眨,葉裴赫冰着一張臉,沉默了下來,這好像是以前,他給蘇念雉訂的規矩。
“葉太太果然有進步,近朱者赤,很快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承蒙葉先生誇獎。”
她還真就不客氣,葉裴赫倒也沒說話,故意放慢了速度,慢慢的將自己面前的早餐一點一點的解決掉,生怕自己吃的快了,蘇念雉爲了趕時間,沒有吃飽。
“葉先生,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葉裴赫有些驚訝的看着蘇念雉面前五片吐司,兩個雞蛋,一杯牛奶,都被她解決的絲毫不剩,呵,自己可真是娶了一個不拘小節的夫人呢。
“話說葉太太最近肚子上肉有些多了啊,平日裡沒事,我倒是聽說那邊新開了一家健身房。”
果然葉裴赫已經開始嫌棄自己了麼,蘇念雉微微發怔,小手戳了戳自己冒出來的小肚子,面露尷尬之色。
“我不去,我要整天粘着葉先生。”
眸裡波光流轉,忽閃忽閃,讓葉裴赫有些恍惚,蘇念雉這好像是,是有陰謀啊,葉裴赫警惕的看着蘇念雉,不由得想起來昨天的那份牛肉飯。
來送牛肉飯的時候,蘇念雉好像是說過,想要葉裴赫放於噯
一馬,然而自己好像並沒有答應,不過呢,那份牛肉飯和蛋花湯,他也只是吃了兩口,就被蘇念雉帶走,扔進了垃圾桶,嘖嘖嘖,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葉太太,於噯好像已經被迫停職了,昨天她來找過我,我沒有見她。”
蘇念雉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於噯被迫停職,那麼致和會怎麼樣,本來自己上次的事情,就給了致和一個不小的打擊,如果於噯這次出了事情,恐怕致和會一蹶不振了。
“那個瘋女人居然敢來找夫君,那娘子定要隨身保護,萬一夫君一個不小心,被那個瘋女人給傷了怎麼辦。”
“不用了吧!”
“用,怎麼能不用呢,那瘋女人一日不離開,爲妻便是一日放心不下夫君的安危。”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蘇念雉眸子裡盈盈水波,葉裴赫聽着,卻覺得是像毛骨悚然,蘇念雉這是非要自己拉於噯一把了,不,應該是,非要自己拉致和一把。
“行吧,出門。”
擦了擦嘴,葉裴赫瀟灑的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門口走去,坐在車子上,想說點什麼,一轉頭,葉裴赫又把要說的話給嚥了下去。
一路無言,到了公司,纔是八點一十,就是連向來兢兢業業的蘇筱筱都比沒有到,蘇念雉不禁感慨,自己真的是嫁了一個勤奮的好老公啊。
“裴赫,裴赫。”
剛走到大廈門口,遠遠的就瞧見一個單薄的人影,葉裴赫剛一過來準備叫保安開門,那人影就朝着葉裴赫衝了過來,蘇念雉一個眼疾手快,擋在了葉裴赫面前。
於噯直接繞過了蘇念雉,看着她背後的葉裴赫,於噯穿着一件黑色的連衣裙,外面披了外套,可繞是如此,四月份的清晨,大風吹來的冷空氣,都能讓人整整退一層皮。
於噯一張小臉凍的通紅,很明顯是化了精緻的妝纔過來,可是在這大廈下風吹的,兩家青紫,像是有了瘀血。
“於律師,這麼大一清早的,我們公司還沒有上班呢,你來做什麼。”
蘇念雉冷眼看着她,她揚起頭,面前蘇念雉挑釁的眼神,她卻沒有半點力氣回擊,她心裡清楚,葉裴赫對蘇念雉,有多好,難道那片梨花海,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她若是和蘇念雉頂撞,恐怕,自己還是得吃虧。
“葉太太,失禮了。”
於噯退後一步,眼神微微弓下來,看的蘇念雉和葉裴赫都目瞪口呆,向來高傲如天鵝一般的於噯,居然也會彎腰,而且還是對着蘇念雉。
“於律師,這是做什麼,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於律師這樣有禮貌,今天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難不成於律師忍受寒冷,在樓下足足等了幾個小時,就是想要對我低頭說一句失禮了?”
於噯被氣的不輕,就像是有人強迫着,將白天鵝的頭壓下來,感覺頭顱快要斷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默默忍受。
“是,我是來向葉先生和葉太太道歉的,你們的照片是我做的,對不起,可是我求求你們,不要讓我萬劫不復好不好。”
於噯擡起頭,眼眶深陷,好像是一夜之間老了許多,蒼白的臉盯着蘇念雉,嘴脣蠕動,顯得有些無力沒關係,蘇念雉從來都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於律師終於承認了啊,孺子可教,不過於律師說的什麼我們讓你跌入萬劫不
復,這句話我還真是聽不懂,那天我只說了不追究,至於別的事情,於律師是不是找錯人了。”
葉裴赫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這個,蘇念雉,你的手段還真是不少呢,落井下石的本領,也是見長。
“念雉,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只要你們原諒我,原諒我這一次,我纔剛剛回國,事業正是處於發展期,不能就這樣將我拍死,我就永遠都不能做律師了。”
於噯抱着蘇念雉的胳膊,聲淚俱下,祈求來博取蘇念雉的同情,卻是半響,也瞧不見蘇念雉的眼眸裡,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哪怕是像風吹過一般,都沒有。
“念雉,你也是律師的,你也是理解我的對不對,你知道這樣的事情,對我們律師的打擊有多大,意味着逼着我們退出律政屆,念雉,求求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我還不想就這麼離開律政界的。”
蘇念雉冷着眉眼,幽幽的瞧了於噯一眼,毫不留情的將於噯抱着自己的胳膊甩開,眼神的冰冷的如同寒冬的北風。
“我不懂,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呢,抱歉,我沒有辦法做到感同身受,再說了,安妮的案子本來就是你當初從我手上搶走的,現在鬧成這樣,不都是你自找的,難道你不知道嗎,多行不義必自斃。”
蘇念雉說罷,眉眼微樣,諷刺的寓意愈發濃郁,於噯有些發愣的看着蘇念雉,千言萬語哽咽在喉嚨想要和蘇念雉一較高下,但她知道,不能說出來,一個字也不能,於是,那銳利如刀鋒一般的千言萬語,到了嘴角,就變了口味。
“是,念雉你說的對,一切都是我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了。”
要是信了她的話,蘇念雉還真是就成了傻子,不願再和於噯多餘廢話,一轉身就拉着葉裴赫朝着大廈裡走去,於噯有些急了,一個健步衝過來,直接抱住了葉裴赫。
“裴赫,裴赫,我求求你了,你就算是看在我們兩家多年世交的關係上,幫我這一次好不好,我知道我做過很多錯是,可那都是因爲我愛你,我愛你,愛了整整十年。”
葉裴赫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將胳膊從於噯的手裡抽了回來,愛了十年,可笑呢,於噯在美國的所作所爲,當真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麼?
“愛莫能助。”
葉裴赫說罷,拉着蘇念雉朝着裡面走去,於噯又一次跟上來,被門口的保安攔住,於噯不死心的要衝進去,聲淚俱下,刺耳的聲音從外面傳開,蘇念雉一回頭,面帶微笑。
“蘇念雉,你可以不在乎我,難道你也不在乎致和,不在乎康蘭嗎,我和致和現在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如果你不救我,難道連致和和康蘭你也不要管了嗎,蘇念雉,我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拉上康蘭做墊背。”
那聲音聽着有些毛骨悚然,蘇念雉的心又被狠狠紮了一下,是,蘇念雉可以不在乎於噯,但是她不能不在乎致和,不在乎康蘭。
“她說的對,我沒有選擇,我得讓於噯好好的,因爲我得讓致和和康蘭好好的。”
蘇念雉的手被葉裴赫緊緊握住,力道大的讓蘇念雉安心,她轉過頭,葉裴赫笑得溫暖如春。
“我知道,放心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