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幾條馬路,阿南走進一條寂靜的小巷,這裡背對殯儀館已有幾百米遠,與前面人山人海的熱鬧景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南朝四周警惕地掃視一圈,沒有看見什麼人,心裡有些無奈,總覺得大白天在這裡鬼鬼祟祟跟做賊似的,片刻的胡思亂想後,壓低聲音念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肚子裡一陣苦笑,不由暗自感嘆:威哥啊,你爲什麼老是喜歡玩這些名堂呢?這種接頭暗號恐怕也只有你才能想出來。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一道身影不知從什麼地方閃到阿南面前,嚇了他一跳。
阿南看清楚對方後,驚異地問道:“怎麼會是你?”
看着阿南一副難以置信的誇張表情,小杰衝他毫不客氣地翻個白眼,訕笑道:“喂,你的下巴快掉了!又不是第一次見面,別像見鬼了一樣盯着我!”
阿南不好意思地搔頭賠笑:“我還以爲威哥派去的起碼是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沒想到你跟威哥的年紀差不多。”
小杰直直地瞪着他,不悅地反駁道:“你還比我小兩歲,就做了洪興幫的老大,我做臥底就不行了嗎?小瞧我啊!”
阿南突然神色黯然下來,垂頭喪氣地說道:“我纔不要當什麼老大,我只想要威哥活着。”
小杰伸手拍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慰,深吸口氣,悵然道:“威哥的死太突然了,誰又能想到呢?阿南,以後洪興幫就要靠你了!”
“哎呀,差點兒把正事忘了!”阿南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醒悟過來,徐徐說道:“阿凱,威哥死前留下了八盒DV帶,叫我們去執行他的A計劃,說是爲對付鄭家銘策劃出來的,現在計劃已經啓動了。我手上只有一盒,剩下的七盒被威哥送到了七個國家的瑞士銀行,不知道是什麼內容。不過,方燁手上有第二盒的地址,我會派人去意大利把他接回來,然後就可以拿到第二盒。”
小杰渾身一震,驚異地瞪大了眼睛,精神振奮起來,急忙插話道:“威哥有交待我辦什麼嗎?”
阿南對他激動的表情並不感到意外,阿東那小子比他興奮多了,大家都想着爲林志威報仇,有他的A計劃,說不定真能將鄭家銘打敗。
“威哥叫你以後將消息直接傳達給我,務必小心行事。”阿南表情嚴肅地望着小杰,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正色道:“阿凱,你幫我密切留意李基和警方的行動,凡是有涉及到鄭家銘的事,就算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也要立刻向我彙報。有李基調查鄭家銘,說不定真能查出什麼線索,威哥說他比我們都要聰明,更有臨危不亂的定力。他能在威哥身邊臥底三年,在我們面前裝傻賣乖,除了威哥,我們一個人也沒有看出他是警方的臥底,確實很厲害!”
小杰微微點頭表示同意,若有所思地說道:“李基的辦案能力確實是比陳義瑋強,他能發現一些很細微,容易被人忽略的線索。我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相信他不會懷疑我的身份,監視起來比較方便一些。”
阿南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鄭重地說道:“就算真的被他發現了你的身份,我想他會看在威哥的面上,不會拆穿你!現在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對付鄭家銘。”
隱約感到從阿南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小杰用力地抱了他一下,輕鬆地調笑道:“你認真起來的樣子,有些可怕,跟你這張娃娃臉真不相稱。我們見面的時間太長了,我該走了!”
阿南不由苦笑了一聲,目送小杰離開,然後朝殯儀館走去。
……
上海浦東香格里拉酒店,林志威靜靜地坐在牀邊,脫掉了衣服,讓思鑫爲自己換藥。
離晚上九點出發的飛機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所以孫雨澤帶着林志威到這裡來吃飯休息,而且孫雨澤還要按照原訂行程去視察在上海的分公司。
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孫雨澤,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目不轉睛地盯着林志威的身體看,像是在欣賞一件世界上最難得的奇珍異寶,嘴角掛着充滿挑逗意味的曖昧笑容。
開始林志威想無視這道火熱的視線,可是漸漸地,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滿臉的尷尬和羞澀,額頭上已是青筋暴起:“給我把眼睛閉上,有什麼好看的。”
每次看到他的這種反應,孫雨澤就覺得好笑,忍不住想要戲弄他:“有傳言說,鄭氏家族的人擁有非常驚人的恢復力,皮膚好得不得了,會使人意亂神迷,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林志威聽到了自己切齒的聲音,如果他再敢說些令人作嘔的話,說不定自己真會一拳狠狠地揍在他那英俊的臉蛋上。
孫雨澤似乎更喜歡看他暴跳如雷的樣子,帶着三分認真,七分戲謔繼續說道:“我沒說錯啊!這可是我辛苦調查回來的,傳說中國的天山有一個古老而又神秘的種族,族人無論男女,個個長得美若天仙,而且膚白如雪,誰見了都會被迷得神魂顛倒,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身體擁有無與倫比的柔韌度,驚人的恢復力和皮膚再生能力。他們原本都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直到在幾百年前的一天,一個男人帶着一支軍隊找到了他們的棲身之所,除了一名年青女子,其他的族人全都被屠殺了,從此這個種族便從世界上消失了。後來男人把那名女子帶了回去,要她爲自己傳宗接代,結果他們的孩子便繼承了那個神秘種族的體質。那個男人,就是鄭氏家族的祖先。”
林志威不由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孫雨澤。雖然難以置信,但是自己的身體卻是不同於常人,每次受了傷,無論傷得有多重,都能很快地復原。難道自己真是那個神秘種族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