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陳美珍露出迷惘的表情,呆呆地看着Alma,原本穩定的情緒卻在一瞬間失控,發狠地推了她:“不!你撒謊!我是志威的妻子!你休想騙我!”說完,將牀上的被子、枕頭、雜誌,凡是可以扔的東西,都瘋狂地朝Alma身上砸了過去。大文學
沒有人可以騙她!沒有人!
可是,她卻在自欺欺人。
Alma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憑陳美珍把悲憤和痛苦發泄在自己的身上。或許,只有這樣發泄,她的心裡纔會好受一點吧。
牀上的東西扔光了,陳美珍還是無法冷靜下來,又把牀頭櫃上的藥瓶、水杯之類的東西到處亂扔,只聽到“噼哩啪啦”一陣亂響,地上變成了一片狼籍。
或許是路過的護士聽到了裡面不尋常的動靜,很快,神經外科的劉醫生和幾名護士趕到,看見陳美珍的情緒過於激動,決定對她注射鎮靜劑。
陳美珍發現劉醫生拿着一次性注射針管靠近自己,發瘋似地吼道:“滾開,不要過來!我不要打針,我要出院!我沒病,我不打針!”
“鄭太太,這只是幫助你穩定情緒的。”劉醫生一邊勸說,一邊示意護士幫忙按住她。
“我不要!”陳美珍拼命地推開想要控制自己的護士,立時人仰馬翻,亂作一團。大文學
因爲陳美珍練過空手道,所以護士們無法抓住她,反而狼狽地摔了一地。
Alma看見劉醫生好幾次都注射失敗,針頭不是扎到護士身上,就是被陳美珍用蠻力弄斷了,擔心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萬一不小心傷了陳美珍的話,更不好向鄭家銘交待,無奈之下,只好上前幫忙。
幾分鐘後,Alma終於把陳美珍的雙手反剪到身後,控制住了她的掙扎,劉醫生才能成功的把鎮定劑注射到她的靜脈血管裡。
鎮定劑很快便起了作用,陳美珍蒼白着臉,沉沉地睡了過去。
護士把陳美珍扶到牀上躺下,併爲她蓋好了被子。
劉醫生對Alma說道:“鄭太太的情緒很不穩定,一旦出現這種情況,你應該及時通知我們。”雖然這番話沒有責怪她的意思,但是Alma很清楚自己失職了,而且很快便會傳到鄭家銘那裡,必須做好受罰的準備才行。
偏偏在這個時候,鄭家銘和Abel走進了病房,看見劉醫生和護士都在場,而且這裡就像剛剛打過一場仗似的,亂得不成樣子,立刻明白過來。
鄭家銘並沒有當場發作,而是保持着完美的總裁風度,微笑着說道:“劉醫生,爲了讓我太太得到更好的治療和休息,我已經辦好了轉院手續,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大文學”
劉醫生也露出職業性的笑容:“照顧病人,是醫生的職責。既然鄭董事長已經辦好轉院手續,我會把鄭太太的病歷交接給相關人員。醫院的病人還有很多,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告辭了。”說完,帶着護士離開了病房。
Abel關上了房門,回到鄭家銘身旁。
Alma心裡一驚,正要下跪請罪,卻聽鄭家銘冷冷地說道:“Alma,這裡是醫院,回去再接受懲罰。”
恭敬地退到了一邊,神色複雜。上次因爲陳美珍逃跑,被打得差點丟了性命,這次不知道還會受到什麼懲罰。
鄭家銘走到牀邊坐下,靜靜地凝視着陳美珍的睡顏,許久過後,才淡淡地開口問道:“Alma,今天洪興幫的人又來了嗎?”
Alma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聽到鄭家銘的詢問,立刻回過神來:“是的。”
鄭家銘目光銳利地眯起雙眼,身上散發出了危險的氣息。
原以爲洪興幫會在林志威死後崩潰瓦解,沒想到卻在阿南的治理下,一如既往的囂張,似乎背後還有一股神秘勢力支撐,而且方燁也回到了香港,住在洪興幫的總部,也許正在策劃着什麼陰謀。
難道林志威在死前,安排好了這一切?
就算如此,利用幾隻小螞蟻就想打倒他,林志威不是高估了阿南和方燁,就是太小瞧他了。
以爲找幾個人來騷擾陳美珍,就能讓陳美珍脫離他的控制,這也太可笑了。
想到這裡,鄭家銘嘴角突然逸出一絲邪惡的笑容,雙眼閃現更爲陰森的目光:“林志威,做了鬼也想與我鬥嗎?那我就把你打到魂飛魄散。”
……
陳美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轉到了鄭家銘開的高級私家醫院――聖德安醫院。
爲了確保陳美珍不再受到洪興幫的騷擾,聖德安醫院暫時停止接收新的病人,病人家屬要來探病,也必須經過永盛保安公司的保安人員確認無誤後,才能進入醫院,加上先進完美的保安系統,完全杜絕了閒雜人等。
“小蠶,感覺好點了嗎?”坐在牀邊的鄭家銘見她醒來,眼中露出了喜悅的光芒。
陳美珍沉默不語,茫然地看着他,那是疏遠而冷漠的眼神。
鄭家銘毫不介意地轉移了話題:“黑狼組織有點眉目了,很快就可以查出兇手,爲我弟弟報仇了。”
“真的嗎?”陳美珍激動地坐了起來,緊緊地抓住了鄭家銘的手臂。
意料中的反應,鄭家銘心裡有些得意,卻也惱火,表面不動聲色地說道:“這個組織非常神秘,而且棘手,所以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我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出來,是誰策劃的那次暗殺。”
陳美珍認真地聽着,然後請求道:“家銘,查出來一定要告訴我。我要親自爲志威報仇!”
鄭家銘點頭答應:“好。但是,你現在必須答應我,好好地養病,不要再胡思亂想。你現在是我的妻子,而且弟弟已經不在了,萬一你再出什麼事,我會很傷心。”
沒錯,志威是他的弟弟,失去親人是痛苦的,作爲妻子不但沒有安慰他,反而讓他爲自己擔心。陳美珍如此想着,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深愛的人是志威,怎麼能因爲他的死,而去接受鄭家銘呢?爲什麼自己如此下賤?難道說自己對志威的愛還不夠深,不夠真,所以纔會移情別戀。
“小蠶?”鄭家銘隱忍着直衝上來的怒火,陳美珍掙扎猶豫的眼神已經告訴他,她還在想着林志威,就算是他死了,也無人能夠代替。
陳美珍回過神來,冷淡地說道:“我累了,想休息。家銘,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