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我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對我一再忍讓。顏清然傲氣的道。
周寒墨被她堵得一滯,只恨不得像以前一樣在她身上狠狠發泄,看她在自己的身下輾轉承歡,看她還能不能這樣伶牙俐齒。
“如果沒什麼其他的事情,還請周總不要打擾我的工作。”顏清然客氣趕人,“我覺得此時此刻,你應該回去好好安慰安慰你的妻子,想必她看到報道,心情不會很愉快!”
周寒墨被氣的心口發疼,胸膛快速起伏。幾個深深的吐息,才按捺下心頭的火氣,“我今天來,是還有些競標案的事情要交代。既然顏總不想聽,那我也不多佔用你的時間。”
說罷轉身就走,好不拖泥帶水。
雖然知道他是拿競標案的事情威脅,但顏清然此刻卻不能不接受他的威脅,因爲競標案確實是她回到公司需要打的第一場硬仗。
“抱歉,請問周總有什麼需要交代的地方,還請直說。”顏清然出聲喚住他的腳步。
周寒墨脣角揚起得意笑容,顏清然,沒有人可以在和他交手之中全身而退,你也不例外。
“顏總千萬不要勉強,這些事情咱們以後再說也可以。”周寒墨優雅回身,客氣道。
顏清然貝齒咬脣,擠出一句,“不勉強,一切都是爲了工作。我們是真心想要和周氏集團達成合作,所以急需周總給出更多的提示和要求。”
“顏總的意思,是希望我股念舊情給顏氏集團開後門?”周寒墨挑眉,生硬的語氣中帶着戲謔。
顏清然用力握緊垂在身側的手,才能保證不叫臉上得體的笑容變形,“我知道周總一向鐵面無私,肯定不敢希望周總給我們行方便。只是希望周總這邊可以儘量多提供一些有關新樓盤落成的方向性建議,方便我們設計出更完美、更適合貴公司的作品。”
周寒墨不置可否的點頭,對她公式化的客套不予置評,只淡淡道,“如果這個後門是爲顏總開,或許我會好好考慮一下。”
曖昧的氣息噴在顏清然臉上,這才叫她驚覺周寒墨居然離她如此之近。趕緊後仰躲開,卻一下子跌坐在巨大的圍椅裡。
不再逗弄她,周寒墨快速的說了極點自己純屬臨時起意的要求,如她所願的告辭離開。
因爲有不少“知情人士”透露,所以顏清然不止是小三上位,更是在周寒墨身邊“潛伏”多年的說法一時間傳遍整個t市。
不少媒體挖出了顏清然在周寒墨身邊任職六年秘書的事實,更是在此期間和周寒墨曖昧不已。
一時報道鋪天蓋地,各大媒體都在針對這件事情競相追逐。各種揣測如雪片般飛向t市大街小巷,顏清然和周寒墨的知名度一時上升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次日下午,周氏集團直接召開了一場記者見面會,針對此事進行闢謠。各大媒體記者蜂擁而至,一時盛況空前。
記者招待會現場,周寒墨舌戰羣記。
“周先生,有消息稱,顏小姐曾經做了您六年的情婦,針對這件事情,您作何迴應?”
周寒墨揚起一抹優雅笑容,眼神卻宛如利劍般剮過那個記者的臉孔。
“沒想到你們的消息竟然如此靈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四兩撥千斤,商場上慣用的招式,周寒墨格外熟悉。
“據知情人士爆料,顏小姐消失的六年,並不是如同顏氏集團發言人所宣佈的那樣,是去外國療養,反而是在您的身邊做了的私人秘書。對此,您又有何看法?”
周寒墨燦然一笑,目光“溫和”的落在發言的記者身上,戲謔開口,“一會是情婦,一會是秘書,這位‘知情人士’也未免太看得起我周寒墨了吧。雖說周氏集團在t市也算小有名氣,但對方可是顏氏集團的接班人啊。我周家還沒到富可敵國的狀態,這樣的秘書我可請不起。”
調笑的話一說出來,自然而然的做了個無聲辯駁。
商場上的太極戰,可比這個激烈多了。
周寒墨無聲冷笑,看着剛剛發言的記者坐下去,又一個新的冒出來。
“但是空穴不來風,如果顏小姐沒有做過您的秘書和情人,那麼到底是誰在背後造謠生事,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周寒墨眼神一凜,很好,這個問題很尖銳。
面上卻和善一笑,“其實我和顏小姐私下裡一直是好朋友,顏小姐出車禍前,我們也曾有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只是大家當時都還沒有定下心思,所以並沒有公開承認。後來顏小姐出了車禍,重傷修養的時候,大家都遇到了各自的良人。前段時間我剛剛新婚,如今還是燕爾,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看不慣我快活,爆出這種桃色新聞,不是存心叫我的妻子和岳父誤會麼。”
“並且我的私人秘書其實是我的妹妹周子柔,只是顏小姐偶爾回國遊玩的時候,會和我小聚一番,有時候碰上我有難題,也會出手幫一把。你們都知道的,顏小姐的手段,六年前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席話將矛頭引向了別處,又宣揚了一下自己已婚且幸福的事實,順便吹捧一下顏家。
所謂八面玲瓏,不過如此。
“但這次報道上的照片您又作何解釋?您和顏小姐擁吻,還有施小姐的落寞,難道不是因爲知道了您和顏小姐的關係嗎?”
記者會因爲這一個問題,而霎時進入了**。其實所有人最期待的,也就是這一刻。
周寒墨線條僵硬的臉上出現一絲僵硬,詭異的沉默了片刻,之後才低沉而緩慢的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讓現場氣氛一時冷到冰點。
“對於這種不負責任的報道和照片,我周寒墨表示一定會追究到底。我和顏小姐只是知交好友,這樣遭到誹謗和攻擊,不僅是對我們友誼的褻瀆,更是對我和我妻子的侮辱。大家可以去驗證一下照片的真實性,再來這裡對我橫加指責和追問。否則,誰都沒資格。”
說完這一句,周寒墨扔下在場幾百名記者,直接起身離開。
顏清然第三者奪位的報道沒有因爲周寒墨這一場記者招待會而平息,反倒愈演愈烈。顏清然做了周寒墨六年情婦的事情被刨根究底,不少證據漸漸浮出水面。就算周、顏兩傢俬底下采取了不少手段,給報社和媒體都施加了很多壓力,還是沒能將這件事情壓下去,可想而知背後肯定有人在操縱着這一切,而且身份地位比上週、顏兩家絲毫也不遜色。
此刻,顏思遠正坐在書房內大發脾氣。
啪!顏思遠摔碎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七隻杯子,溝壑遍佈的臉上,已經鬆弛的麪皮不斷顫動,連帶着下巴上一縷白色的鬍鬚也跟着翹動不停。
“我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嗎?捅出這麼大的簍子,你打算怎麼收場?”
彈跳起來的碎片在顏清然頰畔劃出一道口子,她微微側了臉,收斂了眉眼中的痛楚。
她不是沒有想過,回到顏家之後,這些事情一定會被有心人給翻出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和周寒墨那一段雖然隱秘、低調,卻歷時六年,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對不起!”顏清然垂頭,此刻所有的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這件事情,我一定會妥善處理,絕不給顏家造成重大損失。”
顏老爺子怒瞪她一眼,哼了一聲坐回凳子上,“這件事情我另有安排,你目前的首要任務是拿下週氏集團的競標案。老頭子長久不發威,這些人都當我是聾子、瞎子了,在我眼皮底下也敢耍花樣。”說完又瞪了顏清然一眼,“以後儘量避免和周寒墨相處,不能避免的時候也給我注意一點,類似的事情別再出現。”
顏清然咬了咬牙,最終只是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手剛觸到門把,就聽見身後顏思遠淡淡說了句,“好好收拾一下,待會和我出去見一個人。”
顏清然疑惑挑眉,回頭見顏思遠背對着她站在窗邊,有風撩起他的髮絲,蒼白如雪。顏清然莫名覺得心頭一酸,背轉身子開門出去。
顏清然下樓的時候,正碰上顏正萱打算上來。到底是自己長輩,顏清然也不好裝作看不見,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小姑姑,你來找爺爺嗎?他在書房。”
顏正萱並不應聲,撞過她的肩膀朝樓上去。拐彎時頓了頓,回頭道,“你準備幹嗎?”
顏清然本來準備出門回家,不想顏正萱忽然開口,停在玄關處擡身道,“回家換件衣服,爺爺待會叫我陪他去見一個人。”
顏正萱神秘一笑,帶着滿意的神色轉身走了,留下顏清然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片刻後換好鞋,開門走了。
回到顏家之後,顏清然原來準備出售的小公寓還沒賣出去,反正也被周寒墨給找到了,她乾脆收了回來,又大大方方的住了回去。
車子行駛在環海大道上,這條寬闊無望的路她一個人來往了六年,本以爲再也不會往返於這條路上了,沒想到兜兜轉轉了一圈,還是要在這條路上來回。顏家老宅也在這片富人區,離周家並不太遠,是“舊版”的富人區,貌似周家的老宅也在那附近。後來新開發了另一片富人區,也就是周寒墨住的地方。
道路兩旁栽種着無數鮮豔的花朵,在盛夏的陽光下灼灼盛開,躲在樹蔭底下開出一片燦爛。
周寒墨從會議室回來,門口的李秘書見他過來,站起身恭敬道,“周先生,周老先生來了,正在裡面等您。”
周寒墨點頭,吩咐她倒杯茶,然後推門進去。
周世宏正揹負着雙手站在落地的玻璃窗邊,看着樓下來來往往的車流。因爲背對着門口,所以周寒墨看不見他的臉。倒是另一個人見他進來,趕緊鞠躬行禮。
周寒墨森然的目光落在周永身上,片刻後淡淡轉開,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如果你是來指責我的,那麻煩省下你的口水,這件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不勞你費心。”
周世宏回過頭來,表情嚴肅,眼底掠過一絲怒意,卻飛快斂去,“這件事我本不打算插手,你自己的事就該你自己去解決。只一點,對集團造成的損失,之後你要想辦法給我補回來。”語調有些冷硬,表情嚴厲,“我過來,是給你帶人過來。周永在你身邊辛苦了十幾年,怎麼就比不上一個秘書了。現在他是我派給你的,要想趕他走,我同意了再說。”
周寒墨擡眸掃了周永一眼,眼風落在周世宏的臉上,“你給我,我就必須接着?”
被他語氣裡的不屑刺激,周世宏柺杖拄地的怒吼,“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由不得你不同意。”
“沒其他事你可以走了,周永留下。”周寒墨毫不客氣的趕人。
周世宏幾個吐納之後,好不容易平復情緒出去,但臉上的怒容還是一望既知。
“少爺……”周永走到周寒墨面前,小心翼翼的叫了聲。
周寒墨倒是沒多餘的話,直接一堆報紙砸在辦公桌邊緣,“去把這些事情給我查清楚,越快越好。”
周永懸着的心落了地,表情有些振奮,“是,少爺。”
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周永有些猶豫,片刻後回頭看了一眼端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英俊男人,臉上有一絲掙扎,“少爺,上次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錯了。至於這次……我保證,我絕不是老太爺的人,我只是想回少爺身邊而已。”
上次顏清然中槍的事情,周寒墨的憤怒讓他心驚,這纔想到去找老太爺幫忙。只是,他對周寒墨,卻是始終如一的想要報答。
周寒墨一直沒有回話,直到周永走出辦公室準備回身關門的時候,才說了一句,“老爺子不是好糊弄的人,你跟他報告的時候說話七分真三分假,應該問題不大。”
周永一時覺得喉頭髮澀,只能匆匆嗯了一聲關了門,心裡想着一定要儘快把他交代的事情辦好。
周永剛走,周寒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是施佳媛打來的電話。最近她有些緊迫盯人,原本不常打電話的人,現在一天也會打來兩三個問問他在幹嘛。報道的事情,施佳媛的反應很平靜,甚至表示相信周寒墨和顏清然,並說服了施偉鳴不再追究。在這一點上,周寒墨對施佳媛還是存了一絲好感,畢竟這個女人是在是很會做人。
“怎麼了?”周寒墨接起電話,語氣不過分冷硬,也不過分熱烈。
那頭施佳媛再看了一眼自己父親傳來的簡訊,拿捏着嗓音開口,“我們今晚去外面吃好嗎?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單獨在外面吃飯了。”
周寒墨擰眉,略有些氣悶的扯了扯領帶,仰靠在椅背上,“怎麼忽然想起來在外面吃了?”
施佳媛面容有些扭曲,卻竭力維持語調平穩,“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和你過一下二人世界。”
今天是她的生日?周寒墨皺緊了眉頭,以往顏清然在的時候,每當有人要過生日了,她都會提前通知自己。現在她不在,這項工作也沒人再繼續了。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比較多。”周寒墨淡淡道歉,有幾分真心暫且不論,“晚上你想去哪裡吃,鏡華?”
他只記得,顏清然說過一次,施佳媛喜歡吃鏡華的牛排。
施佳媛識大體的表示沒事,然後說隨意去哪兒,只是單純想過二人世界。
掛斷電話,周寒墨按下桌上話機,“李秘書,你進來一下。”
不多時李秘書進來,周寒墨一邊批閱文件一邊道,“麻煩你幫我準備一份禮物,最好是珍珠做的。另外去花店給我訂一束花,紅玫瑰。”
李秘書一一記下,轉身前問,“還有其他什麼事嗎?”
“沒事了,你先出去吧。”周寒墨頭也不擡。
顏清然六點的時候準時出現在老宅裡,看着顏思遠穿着一身精神的唐裝從樓上下來,趕緊迎了過去,“爺爺,現在出發嗎?”
顏思遠點頭,看了顏清然一眼,對她的裝扮還算滿意。
一襲米白色抹胸小禮服,露出纖長的脖子和性感的鎖骨,大片雪白的肌膚和胸口深陷的溝壑叫人移不開目光。長卷發盤成優雅髮髻,一雙水晶高跟鞋包裹玲瓏玉足。身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裝飾,隻手腕上有一條紫水晶手鍊,脖子上掛着一條樣式簡單的項鍊。
“這條項鍊你還戴着?”顏思遠的目光落在項鍊上,有些脈脈溫情在眼底流動。
顏清然點頭,“之前鏈子斷了,買了一條新的穿上。”這條項鍊,是她五歲生日時,顏思遠宣佈她繼承人身份的時候送給她的禮物。
顏思遠點頭,任由顏清然扶着出門。半個多小時候,黑色的賓利車停在裝潢優雅的西餐廳門口。
顏清然正準備下車,眼風掃過門前等候的筆挺身影時微微僵住,心底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怎麼會在這兒?
橘黃色的光暈曖昧而溫馨,鋼琴曲低調悠揚的響起,餐桌上的青釉瓷瓶裡插着一支怒放的玫瑰。兩個小巧的透明瓷碗裡點了紅色的蠟燭,用半碗水漂着。
這家情侶西餐廳出了名的浪漫,且價格不菲!
顏清然面上掛着優雅得體的笑,擱在餐桌下的手五指蜷縮。
對面眉目飛揚的男人自信且深沉,薄脣噙着含蓄的笑,眸子幽深且凌厲。熨燙服帖的白色襯衫解了領口兩顆釦子,露出健碩胸膛和性感鎖骨。袖子捲住肘部,露出精瘦的小臂。
“顏小姐似乎很緊張!”男人一語道破,表情似笑非笑,“我以爲咱們以咱們老相識的交情,這頓晚餐可以自如隨意一點。”
顏清然竭力咬牙維持鎮定,“林少不是去國外留學了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顏思遠在到達餐廳,留給她一記意味深長的眼神後,與男子客套寒暄了幾句就匆忙離開。
這是一頓再明顯不過的相親宴,對象正是和自己“青梅竹馬”的a市首富林平國之子,林韶峰。
“小晴似乎不願意我回來?”林韶峰依舊是似笑非笑,眼神如實質般落在顏清然身上,“我特地爲了你從美國飛回來,你不是應該感動麼?”
穿透人心的目光落在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少了那樣奪目耀眼的美貌,多了一絲從容淡定的優雅。這個女人,越來越叫他愛不釋手。如果說當初只是被她的美貌吸引,那如今她身上的氣質卻叫他發現,這世上很難再找出第二個如此契合他的女人。
顏清然掛在脣角的笑僵了僵,指甲掐進了掌心,“林少還是這麼愛開玩笑。”說完準備喚來侍者點餐,“今晚就當我爲林少接風洗塵了,林少想吃什麼。”
“你隨意,只要是你點的,毒藥我也喝。”
深情的眼神,溫柔的語氣。顏清然無端覺得一陣顫抖,心底生出一股涼意。
顏清然很瞭解眼前這個人,和他理論無疑是自掘墳墓,所以只訕笑着點餐,然後低垂着頭躲避他過於灼熱的目光。
說起她和林韶峰的過往,顏清然真的恨不得扛個炸藥包直接把林家給夷爲平地。
簡而言之,就是顏老爺子和林老爺子是發小,然後兩家兒媳婦又同時懷孕,想着來個親上加親,就指腹爲婚了。後來林韶峰三歲時林家出了危機,顏老爺子把人接到顏家住着,一住就是十八年。所以顏清然從幼兒園開始,就和林韶峰一起直到大學畢業。
原本後來顏老爹並不打算讓兩人完成婚約,畢竟現在哪兒還有指腹爲婚這一說。偏偏林家誓死也要履行承諾,還特地舉家搬遷到了t市,a市的生意保留,又在t市立了小門戶。林老爹覺得自己此舉是表達自己履行承諾的誠意,實際上顏清然巴不得他趕緊的把這件事情給拋到腦後纔好。
林韶峰這人極盡腹黑,表面上乖巧懂事,實際上惡毒狡詐,所有黑鍋全都推給了顏清然去頂。這也直接導致所謂的青梅竹馬該發生的感情沒有發生,反倒讓顏清然養成了一見林韶峰就躲的慣性。
再後來顏正行和她出了車禍,她從顏晴變成了顏清然。因爲一時的驚豔,在周寒墨身邊耗費了六年光陰,然後也徹底將林韶峰這個人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如果不是今天老爺子安排的這頓晚餐,她估計還想不起這個據說她車禍之後就留學美國的林大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