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像是繞口令的話,林韶峰卻奇蹟般的懂了。
有些東西,不是那個人給的,即使再怎麼甜蜜,也沒有那股沁進心坎兒的感覺。
於顏清然而言,周寒墨就是那抹能沁進心坎兒的蜜糖。可惜,是摻了毒的!
只是,即便你再怎麼心繫着她,卻也註定了是我的人!
氣氛壓抑沉重,顏清然擡手抹了把眼睛,下一刻卻尖叫出聲,“林韶峰小心——”
林韶峰猝然擡頭,只看見一輛綠皮卡車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而來,前頭燈幾乎晃花了他的眼。
擁有多年賽車經驗的林韶峰閃電般反應過來,快速打火、轉速,方向盤打到極限。
身側顏清然捂着嘴發出刺耳尖叫,叫聲中暗含的恐懼和絕望叫林韶峰揪心。
黑色的賓利與綠皮卡車堪堪擦身而過,右邊的後視鏡在擦身而過的瞬間被大力撞飛。可想而知,若是他們的車子被迎頭撞上,該是怎樣悲慘的下場。
“沒事了!別怕!”林韶峰一邊開車,一邊騰出一隻手拍了拍顏清然的肩膀安慰。
顏清然渾身顫抖的厲害,彷彿不相信自己已經劫後餘生了一般,好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林韶峰快速收回了手,不是他不願多安慰一下,而是後面的綠皮卡車已經尾隨上來,看樣子是直接衝着他們而來。
他剛剛回國,對於顏清然到底招惹了多少麻煩還沒來得及調查清楚,此刻見有人抱着要弄死他們的態度窮追不捨,林韶峰清俊的眉頭不由皺緊。
“顏晴,你給我回魂了。”林韶峰一面加速飛快的在寬闊的道路上超越前面的車輛,一面側頭朝着依舊失魂落魄的女人大吼,“打電話報警,那輛車一直跟着我們,看樣子是不懷好意了。”
此刻也顧不得顏清然有車禍後恐懼症了,他開車不能打電話,否則後面的人隨時可能追上來給他們致命一擊。
那些人能將一輛綠皮卡車開的虎虎生風,比上他的賓利也絲毫不遜色,可見實在有兩把刷子。
顏清然被他突如其來的吼聲給驚醒,看着車子宛如離弦之箭一樣超前飛速,眼底涌出恐懼的神色,雙手緊緊抓住安全帶,竭力讓自己靠在座椅背上。
看她這副樣子,林韶峰就知道她是因爲車禍留下的後遺症,心裡雖然疼惜,此刻也顧不得了,“顏晴……顏晴你給我清醒一點,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快打電話報警,快……”
此刻他也有些後悔,爲什麼沒帶保鏢。
顏清然被他吼得回過神來,回想起之前的情形,霎時明白髮生了什麼。快速掏出手機打了110報警,將情況說了一遍。又給阿斌和彪子打了電話,讓他們出發來接。
做完這一切,她彷彿被人抽乾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座椅上。
周寒墨一直追着林韶峰的車子,眼見着那輛綠皮卡車朝他們撞過去。周寒墨眥目欲裂,渾身如墜冰窖一般。彷彿回到了顏清然上次中槍的時候,那種恐懼深深揪緊了他的心。
下一瞬,林韶峰機警的應變化解了危機。
周寒墨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見那輛綠皮卡車急轉掉頭追了上去。
渾身早已被冷汗浸透,周寒墨長舒口氣,將車子停在路邊飛快的掏出電話,“周永,有人盯上了顏清然,帶人來永興大道,報警!”
掛掉電話,周寒墨重新發發動車子追了上去。
是夜,三輛車在寬闊的永興大道上展開了追逐戰!
在綠皮卡車追逐着林韶峰,而周寒墨尾隨着綠皮卡車的時候,還有另一輛黑色的寶馬不疾不徐的綴在周寒墨車子後頭。
駕駛座上的男人理着平頭,平凡的五官卻有着說不出的壓迫氣勢,一雙陰鷙的眸子落在前面追逐的車子上,薄脣輕輕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見前面不遠有個紅燈,掏出手機,男人冷冷吐出一個字,“撤!”
隨着他的嗓音落下,原本卯足了勁追在林韶峰車子後頭的綠皮卡車忽然變道,並快速掉頭,逆向行駛一段後在路口急轉,不多時消失在夜色之中。
施偉鳴,不給你找些麻煩,怎麼讓他們將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呢。
男人,也就是黑子冷冷笑着,對着前方兩輛車動了動嘴脣,舉起右手比了個開槍的姿勢,脣角是邪魅的冷笑。
總有一天,你們一個也跑不掉!
威脅驟然消失,林韶峰還有些沒能反應過來。看着綠皮卡車消失的方向,清俊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怎、怎麼了?”顏清然緊緊抓住扶手,臉色蒼白如紙。
林韶峰再看了一眼後視鏡,確定那輛車沒有跟上來,這才冷聲開口,“沒事兒了,那車掉頭走了。”
顏清然的情緒也漸漸平復,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冷靜下來,“一定是黑子!”
“黑子?”林韶峰疑惑,挑眉。
顏清然嘆氣,開口解釋,“六年前我爸的車禍,就是他一手策劃。前段時間還曾受人指使綁架過我一次,我之所以回顏家,也是爲了查出當年車禍的真相。”
無奈爺爺讓她不要插手,也不知道他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顏清然飛速掏出電話,“爺爺,黑子剛剛又出現了,差點撞上我和林韶峰的車。您趕緊叫人調閱一下永興大道的監控錄像,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線索。”
掛了電話,顏清然這才發現林韶峰的臉色黑如鍋底。
“怎麼了?”顏清然不解挑眉。
林韶峰側頭怒瞪,“這麼嚴重的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顏清然,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對你——
“這是我們顏家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顏清然冷聲問。
“你……”林韶峰被氣得無語,等着顏清然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片刻後冷冷一笑,“你好像忘了,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了,你說你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顏清然被噎了一下,咬了咬牙,扭頭看着窗外。不多時,阿斌開着車子過來,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將顏清然接走。林韶峰不顧顏清然憤怒的視線,擠進了汽車後座,把自己的賓利隨意停在路邊,打了電話叫林家管家派人來開走。
他們甚至沒有發現,一直尾隨着他們的黑色卡宴,在綠皮卡車變道離開的時候,也跟着變道追了上去。
周寒墨一直跟着那輛車,一路行了大半個小時,看着它鑽進一條漆黑的小巷子,原本打算跟着一起,不知從何處開來一輛寶馬擋住了他的路。等寶馬車離開之後,哪裡還有綠皮卡車的蹤跡。
周寒墨開車繞着這裡找了好幾圈,也沒再看見那輛綠皮卡車的蹤跡,氣的他往車身上踹了幾腳。
夜色深沉如水,不遠處有喧囂的人聲傳來。周寒墨將車停在邊上,這才發現自己握着方向盤的手掌心滿是冷汗,連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給周永打來了電話,不多時他便帶人趕來,緊張的跑到周寒墨面前。
“少爺,你沒事吧!”
周寒墨冷冽的目光掃了一眼周永,“沒事,去調一下今晚的交通錄像,查一下那輛車的來源。”
“是,少爺!”周永躬身答應,擡眸時眼睛染了些許擔憂,“少爺,施小姐那邊……”
周寒墨微楞之後,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佳媛,你……”
“啊,寒!我正好要給你打電話呢,我碰巧遇到一個好朋友,她就開車送我回來了。不好意思,讓周永白跑一趟,實在是和她聊得太開心所以忘記和你說了。”施佳媛略帶歉意的聲音傳過來,叫周寒墨原本緊蹙在一起的眉頭霎時鬆開。
掛了電話,周寒墨看着無邊的夜色微微有些發愣。施佳媛很聰明,趕在自己開口之前先把責任攬了過去。
他並不相信她口中所謂的好朋友,如果真的有,那宴會那麼長時間怎會沒見她和誰說過一句話。
對於這個女人,他始終是有所辜負!
想了想,周寒墨轉身吩咐一句,“儘快查出來今晚的事情,另外派人暗中保護顏小姐,別叫她身邊的人發現。”
回到別墅的時候,客廳裡還亮着燈。周寒墨推門進去,看見施佳媛蓋着薄毯蜷縮在沙發上,不由放輕了腳步。
對施佳媛,他心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無關愛情,倒像是責任和愧疚居多。
當初自己因爲自己自私的目的,雖說表面上是被周世宏逼迫着聯姻,但暗地裡他其實下了不少功夫。
原本週寒墨沒打算叫醒她,不想剛剛走近,施佳媛已經緩緩睜開了眼。原本迷濛的視線落在周寒墨的身上,霎時盪出一絲驚喜,“寒,你回來啦!”
周寒墨僵硬了臉,冷冷點頭。
“對不起!”見他面色不善,施佳媛搶先開口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自己一個人離開,我應該及時告訴你一聲……”
“不關你的事!”周寒墨擰了眉頭,她帶着歉意的笑容無端讓他覺得堵心,“周永被我叫去處理別的事情,我打電話也是想告訴你讓你自己回來。”
施佳媛笑容不減,只將眼睛笑成月牙的形狀,藏起了眼底的怨毒和嘲弄,“原來是這樣,還好還好,我以爲我自作主張的跑回來惹你生氣了。”
說完坐起來,微微探身,纖細的手臂環上週寒墨的腰身,小臉埋在他的胸口。
周寒墨身子一僵,本能的想要去推,手舉到了半空,到底還是放下了。也罷,權當是彌補自己心裡的虧欠。
施佳媛嬌豔如花的臉上爬滿了怨毒,貝齒緊緊咬住下脣。她一直在等施偉鳴的電話,直到剛纔才聽說不但沒能教訓到人,反而差點被周寒墨發現。她才掛了電話,就聽到前院有汽車的聲音傳來,趕緊躺在沙發上裝睡。
周寒墨,周寒墨,又是周寒墨!
施佳媛忍住心底的咬牙切齒,她現在還必須扮演好優雅大度的好妻子形象,才能更好的見識周寒墨的一舉一動。
“好了,累了有一天,早點休息吧!”抱了許久,見她沒有鬆手的意思,周寒墨伸手去推,語調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施佳媛撒嬌似的又朝他懷裡縮了縮,就是不鬆手。
“寒,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有個溫暖幸福的家庭。”軟膩的嗓音說着最溫柔的話,“寒,我們要個寶寶吧。我想爲你生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寶寶。”
晨曦的光瞧瞧溜進這件簡單卻華貴的臥房,寬大的牀上是色澤單調的絲質牀單和被套,身段妖嬈柔媚的女人蜷縮在柔軟的蠶絲被裡,一條瑩白如玉的大腿不雅的搭在了被子外面,姿色秀美、分外撩人。
晨風吹起陽臺上的牀簾,將外面筆挺修長的人影拉入視線。僅僅只是一個背影,看着便有無形的壓迫力散發出來。
周寒墨站在陽臺上眺望原處,目光沒有焦點,只是隨意的落在某個地方。手指上夾着的香菸快要燃盡,長長的一節菸灰彎成半弧,將落未落。
昨晚上,不知道顏清然最後怎麼樣了,他沒有跟到最後的原因,有一半也是因爲……
狠狠掐滅菸頭,周寒墨回身進屋。
牀上的施佳媛聽到動靜擁着被子坐起來,“寒,你要去公司了?”
“嗯,你……再多睡會吧。”周寒墨僵硬着表情,冷冷說完之後大步離開!
身後施佳媛原本甜蜜的笑容漸漸冷卻,不施脂粉的臉上露出一抹陰狠的怨毒,眼神落在漸漸變涼的另一邊牀上,恨不得能燒出兩個洞來,“周寒墨,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我這樣忍讓和付出,竟然不能讓你對我提起一絲的興趣。”
回想昨晚上自己極盡努力的勾引,對方卻只是淡然將她推開,輕描淡寫一句:睡吧!
樓下,周寒墨微微擡頭望了二樓臥室的方向一眼,墨黑的眼底略微閃過一絲嘲弄。
轉身,大步走了出去。不多時,汽車引擎的咆哮響起,施佳媛掀了窗簾靜靜窺視,見他的車子走遠,這纔回到牀上給施偉鳴打電話。
“爸,你那邊怎麼樣,下次再找機會是不是很難?”
施偉鳴拎着水壺給前院花房裡嬌豔的月季澆水,語氣有些漫不經心,“我已經有下一步的計劃了,你只要牢牢拴住周寒墨就行。”
“拴住周寒墨?”施佳媛起身朝浴室走去,聞言嘲弄一笑,“他不是我能拴住的人!”
施偉鳴微微皺了皺眉,平靜回答,“怎麼了?”
“沒事,我自己會看着處理。”施佳媛說完掛了電話,擰開淋浴的開關。
嫩黃色的牀簾被風吹的輕微浮動,陽光透過縫隙傾灑進來,落在天藍色的牀褥上。一條潔白的藕臂搭在被子外面,被子下的人睡得不太安穩,秀氣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擰成了麻花。身子不時輕顫一下,額間還有細密的汗珠,似乎深陷噩夢之中。
“不要……”下一刻,女子略帶着暗啞的尖叫響起,人也騰地一聲坐了起來。
房門被人推開,蕭若茵面帶焦急的進來,快步走到顏清然牀邊坐下,“小晴別怕,媽媽在這兒,媽媽在這兒!”
說着將她摟進懷裡,安慰的拍打着她的背。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軟語安慰,顏清然有些僵硬的動了動眼珠子,緊繃的神經鬆緩下來,身子也軟在了蕭若茵的懷裡。
昨晚阿斌接人回來,林韶峰執意將人送回老宅,蕭若茵得知事情後嚇得將她一把摟在懷裡。雖然顏清然還竭力笑着安慰她,但從她不時顫抖的身子就能看的出來,她確實被嚇得夠嗆。
經歷過車禍劫後餘生的人,才知道再次面臨車禍時心底是怎樣一種絕望和恐懼。
沒用多久,顏清然徹底平靜下來,推開蕭若茵說了一句沒事,起身飛快的洗漱穿戴好,直接去了顏老爺子的書房。
書房裡,顏老爺子正在執筆揮毫,一株墨色的蓮花盈盈挺立,躍然紙上。
“爺爺,黑子的事情,您查得怎麼樣了?”顏清然開門見山說出來意。
顏思遠頭也沒擡,一邊做着最後的精修,一邊輕描淡寫,“懸賞發出去了,警察局也出了通緝令。昨晚的事情,估計是被逼的狗急跳牆。如果不是韶峰之前賽過車,估計你們是在劫難逃。”
修完,顏思遠擡眸,蒼老的臉上眼珠依舊純黑,絲毫不顯渾濁。淡淡的壓力撲面而來,看見顏清然輕顫一下的身子,眼底掠過一絲心疼。
顏清然咬了牙,維持冷靜,“那查到相關線索了嗎?當年車禍背後的主使者到底是誰?”
她既然回來,就做好了隨時成爲活靶子的準備。只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努力和犧牲白費,依然找不到任何有力的線索。
顏思遠略帶警告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冷聲道,“我說過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的主要任務是儘快讓公司重新走上正軌。”
“爺爺……”顏清然還想再問,卻被顏思遠狠戾的目光打斷。
看着自己對面姿態優雅的女子,顏思遠深沉的眼中掠過一抹讚歎。同爲顏家的女兒,顏晴確實要比顏菲,和遠在國外學設計的顏星要出色的多。
此時她只穿了一身乾淨利落的西服套裝,純白的顏色襯着她的肌膚越發晶瑩剔透,在溫和的水晶燈光下散發着瑩潤光澤。
一頭長卷發自然披散在肩頭,平凡的五官因爲妝容精緻而平添了幾絲嫵媚,清澈的水眸中閃爍着睿智和精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脣角那抹優雅得體的笑,始終太過軟弱。
顏晴的性格是顏家人中的異類,因爲所有顏家人都是精於算計的笑面虎,就連後輩中的幾個人,除了醉心於藝術的顏星之外,其他兩個人也是野心勃勃的陰謀家。
偏偏顏晴自小就十分善良、樂觀,不管生活再灰暗,她也能尋覓到充滿陽光的部分,然後自得其樂的迎接黑暗。
這樣的性格好,卻也不好!
“怎麼樣,集團的事情熟悉得如何了?”顏思遠拿手指敲打着桌面上自己的畫作。
回來顏氏集團也有好幾天了,雖然有層出不窮的問題要應付,還有八卦記者不時的圍追堵截,但顏清然還是會抽空埋首在瞭解顏氏集團近六年的動向上頭。
每天晚睡早起,對於這個連續遭受重創的身體來說,確實有些吃不消,如果不是厚厚的脂粉遮住,就能看出那異樣的蒼白。
“還好,謝謝爺爺關心。”顏清然溫和的回了一句,腰身依舊挺得筆直。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丟掉氣勢!顏思遠暗暗點頭,嗯,不錯!
“既然如此,那你看出些什麼了嗎?”顏思遠的目光若有所思,微微閃爍着狡詐光芒。
顏清然面色肅然,道,“已經基本掌握了,至於問題——”顏清然擡眸,凌厲的目光落在顏老太爺的臉上,“爺爺,你既然什麼都知道,爲什麼卻不去阻止。”
顏氏集團的賬面上有太多的漏洞,還有幾個在談和在建項目都明顯存在着高危風險,甚至有幾鉅額資金去向不明。
這些還只是十分顯著的漏洞,還有一些細微的麻煩,她察覺出來的時候都忍不住心驚。
這些年她的母親到底是怎樣維持着顏氏集團沒有破產,簡直堪稱奇蹟。
只是問題積壓了很多,就像一顆毒瘤,內裡已經開始壞了,如果不大刀闊斧的剜掉爛肉,只怕就真的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只是,那顆毒瘤,病因卻全部都是自己人。
顏思遠目光森然,迎視着顏清然的目光帶着若有若無的威壓,“你父親打下的江山,作爲他的妻子,你母親有責任守住。”
顏清然氣結,辯解道,“可是爺爺,媽媽根本不是從商出身,她壓根就不懂……”
“所以我當初纔會反對你父親娶她,一個毫無用處的家庭主婦,根本不適合在顏家生存下去。”顏思遠冷冷道,眼神霸道且頑固。
這個問題,顏清然的父親還在世時,已經不知道和老爺子爭執過多少次。只是當時母親一直有父親守護着,所以沒能吃太多苦。沒想到一場車禍奪去了父親的生命,也奪去了母親安然享樂的生活。
難怪媽媽會老的那麼快,不過五十來歲的年紀,頭髮竟然花白了大半。
顏清然咬了咬牙,不再爲這件事情辯駁,因爲辯駁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那麼爺爺,這件事情您打算怎麼處置?”
顏思遠目光微閃,不冷不熱道,“現在既然你回來了,顏氏集團的接班人這個名號可不是白叫的。連這些事情都解決不了,你又何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