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睿集團,英國首屈一指的大財團,當初想要開拓國內市場,第一站就選在了t市。當時顏氏集團的當家人已經是顏正行,他通過各種渠道得知這件事情後,便立刻和英睿的負責人搭上了線。再加上顏清然和英睿二公子的關係不錯,所以很輕易的就談妥了英睿在t市的獨家代理權。
傍上英睿這棵大樹對於顏氏集團的發展來說簡直如虎添翼,只是案子剛剛談好還沒來得急合作,顏正行和顏晴就出了事情。
“當年正行車禍之後,英睿的代理權就被當時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給拿下了,這件事情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顏思遠揹負着雙手,目眺遠方。
當初顏家車禍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車禍本身上面,以至於誰也沒有追究過當初英睿這個大合作商到底是被誰給簽了下來。
如果不是顏清然碰巧聽見了六年前車禍的真相,恐怕誰也不會懷疑當初的車禍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內情。
顏清然聽完之後,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只是追問了一句,“如果不是背後有人撐着,一家小企業不可能拿下英睿。藏在那家小公司背後的到底是誰,爺爺查清楚了嗎?還有現在英睿的合作對象到底是誰?”
顏清然問的這兩個問題都很關鍵,顏思遠總算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
“這也是我今天叫你回來的目的,那家小公司只接了英睿一年的代理後就消失無蹤了,之後英睿在和誰合作卻怎麼也查不出來。你和英睿二公子的關係不錯,所以我想你直接打電話從他那邊入手。”
顏清然怔了怔,自己失蹤這六年,不知道當初的友情是否還靠得住。
但現在這是唯一的方法,就算再艱難她也要試一試。
“爺爺放心,我會盡快把這件事情搞定。”顏清然眼神堅毅的看着顏老爺子,沉聲道,“關於招標案失竊這件事情,爺爺怎麼看?”
顏思遠眼中有利芒一閃而過,片刻後藏匿無蹤,“他們最近是越來越大膽了,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也就做好了要承擔後果的決心。你放手去做吧,公司的事情我既然已經交給了你,自然就全權由你負責。”
顏清然一頷首,恭敬道,“我知道了爺爺,我會盡快給您一個交代。”
招標案失竊這件事情所謂的內賊,估計和顏家的人脫不了關係。
有了顏思遠這句話,顏清然至少覺得底氣足了一些。否則讓她真得對自己的長輩們動手,她還是有些顧忌。
“晚了,你早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就留在祖宅這裡吧,你媽也可以照顧照顧你。”顏思遠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柔和。
顏清然心中感動,直接答應了,然後操作着輪椅出了書房門。
在她身後,顏老爺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目光。對於這個繼承人,他其實是有虧欠的。
回到自己房間,蕭若茵已經放好了熱水,並且端了溫水和藥進來擱在牀頭。
“你的臉要準時吃藥才行,快點吃吧,回頭又疼起來。”蕭若茵有些心疼的過來推她,目光落在她受傷的手腳上,眼眶有些發脹。
顏清然察覺自己母親的異樣,趕緊出言安慰,“媽,我沒事了,就是養一段時間而已,難道你不願意趁機給我補補身子嗎?”
在母親面前,她再也不是強悍凌厲的顏氏總裁,也不是優雅高貴的顏家千金,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兒。
蕭若茵笑着抹了抹眼睛,強打着精神道,“誰說我不願意了,我還怕你不願意呢。”
顏清然見她的情緒有所好轉,也忍不住笑了笑。
吃過藥,再在蕭若茵的幫助下洗了個澡,顏清然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打發走了母親,她倚靠在牀頭打電話。
“瑾宸,是我,小晴!”
那頭是男子爽朗陽光的笑聲,“顏晴,你居然真的沒死啊!前段時間的報道我看了,雖然換了長臉,但那身段氣勢,確實是顏晴沒錯。”
顏清然霎時笑開了眼,看來這個朋友沒白交,僅僅是一眼就能看出自己的真身。
“瑾宸,我今天打電話是有事想請你幫忙。”顏清然斟酌着如何開口。
那頭宋瑾宸直接道,“是因爲車禍的事情吧,想查一查這幾年英睿在和誰合作?”這幾天一直有人在明裡暗裡的打聽這件事情,他本就猜測是顏家的人,現在接到這個電話就越發肯定了。
“你都知道了?確實是這件事情。”顏清然大方承認,直接道,“這件事情很可能關係到六年前我父親死亡的真相,我必須要查下去。瑾宸,請你幫我!”
她話裡的誠懇叫宋瑾宸忍不住閉了閉眼,眼前似乎還有那個女子明豔動人的傾城笑容。再睜眼時,眼底盡是冷冽的利芒,“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會盡快給你答覆。”
“謝謝你,瑾宸。”
“我們之間何必這麼客氣,要是真想謝我,回頭我來t市你做東請我吃飯好了。”
顏清然笑着允諾,兩人再閒話一陣後掛了電話。
電話剛掛,手機鈴聲卻又響了起來。
顏清然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手指在接聽鍵上徘徊了很久,最終還是按了下去。
“顏小姐,很抱歉這麼晚打擾你,我也實在是逼不得已。”周寒宣無奈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一貫的溫潤里加了些許的苦澀,“自從你今天早上見過我大哥之後,他就再也不肯接受任何治療了,連藥也不吃。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顏清然握着手機的手輕顫一下,心中絞痛,嗓音卻極盡冰冷,“對不起小周先生,我和周先生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顏小姐!”周寒宣的聲音變得有些急迫,頗有些說不出口,“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會有些過分,但是請你來醫院看看我大哥好嗎,他現在誰的話都不聽,在這麼下去……”
“難道我剛纔的話說得還不夠清楚嗎?那我再說一遍,他的事情與我無關,請你們以後不要再打電話找我了。”顏清然冷冷說完,顫抖的手指試了幾次才成功掛斷電話。
然後抱着一隻枕頭,一隻靠在牀頭上發呆。嘴脣青白,顫抖得厲害。
周寒墨,他何苦這樣折磨自己呢。原本把身體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的人,幹嘛要拿自己的身體做爲威脅。他難道不知道,此時此刻最沒有資格來關心他的人就是她顏清然嗎?
她算什麼,她到底要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關心他、照顧他。
“周寒墨,你到底想要我拿你怎麼辦?!”顏清然將頭埋進枕頭裡,痛苦且壓抑的低吼。
鼻頭酸澀的厲害,眼眶也開始脹痛,有溫熱的液體沿着臉頰滾落枕面,瞬間被裡面的天鵝絨給吸了進去。
翌日,顏清然一大早就醒了過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睡好。
原本昨天還豔陽高照,今天卻又陰沉的可怕,灰濛濛的天空讓人心情壓抑。
顏清然洗漱好之後換了衣服,直接讓人開車送她去醫院。她去的還算早,但是林父林母已經搭早上最早的一般飛機回a市了。
林韶峰靠在牀頭,看着窗外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他臉上的落寞,顏清然卻看到一清二楚。
沒有哪個孩子生病不希望自己的父母陪在身邊,即便這個人平時再強悍。
“韶峰,你起來啦!”顏清然放開了聲音喚了一句,滑動着輪椅過去。靠近之後自動自發的撐着病牀邊緣站起來,坐在他旁邊。
林韶峰迴頭,眸底閃過一絲驚喜,“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眼圈這麼重,昨晚沒睡好?”
顏清然點頭,脣畔一抹溫柔的笑,“我來找你出謀劃策,用你這顆充滿智慧的腦袋幫我想想辦法呀。”
“你昨天匆忙出院,是不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林韶峰一猜即中。
顏清然清淺笑笑,“嗯,裕豐的競標案也被盜了,所以來找你求助有什麼法子查出真相。”
林韶峰擰了眉頭,看着她眼底的青黑莫名心疼。裕豐的案子他是知道的,她們準備了很久,沒想到竟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出了問題。
“標書是誰去送的?”
顏清然搖頭,否定林韶峰的想法,“標書是二姐去送的,全程一直拿在手裡,只是到了會場之後接了個電話,纔將標書交給了小李。”
林韶峰精明的眸子半眯了下,犀利指出其中的問題,“她接了誰的電話?”
顏清然原本迷惑的眼底霎時清明,招標案會場一般會要求關掉手機,避免招標途中被某人的電話給打斷。顏星當時已經在招標案現場了,怎麼可能會忽略這個問題。
她剛剛聽到時確實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妥,現在聽林韶峰這麼一提,其中果然有問題。
只是她相信顏星,這件事情絕對和她無關。
“查一查都有誰知道是顏星去負責招標,還有陪同人員的人際關係。順便查一下當時那個電話來源,最好能讓顏星說一下電話內容。”林韶峰簡單的建議了一下,他更關心的事情卻不是這個,“接連兩次招標案失竊,恐怕已經有很多有心人針對這件事情攻擊顏氏了吧。”
顏清然眼中有厲色一閃而過,語調也低沉下來,“顏氏的股票最近幾度跌停,不過爺爺說暫時不要管。”
市場越是爭奪得厲害,越是能讓他們趁機查出到底是誰在背後推波助瀾。
林韶峰深色的目光閃了閃,瞭然一笑,“爺爺這麼做也不失爲一種辦法,只是應對之策還是要提前想好,免得最後真出了什麼亂子,不好收拾。”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來問問你,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沒有。”顏清然坦誠自己的目的。
林韶峰略帶深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在她發覺之前移開。這種事情,她本不該來問自己纔對,恐怕是因爲心情受了那件事情的影響,所以心思有點亂,這纔想不出來好法子。
想到這裡,林韶峰轉了不相關的話題,“聽說他很不好,你要不要去看看。”他雖然躺在這兒,卻不代表他沒有耳目。
顏清然怔了怔,知道他口中說的是誰,略吹了眼簾道,“沒有這個必要,我和他已經說清楚了。”
事實是,她不敢去看,怕自己一對上他的眼睛就會霎時把一切都拋到九霄雲外去。
他只是短時間的不習慣而已,在她身邊唯命是從、溫柔以待了六年的人,突然就這樣決絕的說要離開,以周寒墨拿過於常人的驕傲來說,確實容易受不了。
林韶峰伸手輕撫她的臉頰,目光溫柔如水,“我只是不希望你苦了自己,既然這樣放心不下,就去看看吧。不用擔心,我還不至於小氣成這樣。”
“我不是擔心你,是真的沒有必要!”顏清然清淺笑笑,眼底的失落掩飾的很好,“他身邊有親人和妻子陪着,我一個外人有什麼立場在旁邊轉悠。況且我自己都還是個病號,又能照顧得了誰呢。”
林韶峰卻將她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不免有些心疼,面上卻淡定道,“就算只是朋友,也可以去探望一下。況且人家救了你的命,怎麼樣都應該表示感謝啊。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去不好,我陪你去。”
說着就要掙扎下牀,顏清然趕緊擡手製止他,怒瞪,“你幹什麼,傷成這樣還不消停。我說了不去看就不去看,你再這麼試探下去是不是真當我沒脾氣啊。”
見她生氣,林韶峰趕緊躺好。雖說他剛纔確實有一絲試探的意思,但是更多的的確是不想她折磨自己。
“不識好歹!”林韶峰佯怒,躺回牀上。
顏清然被他逗得露出一絲笑意,只是還未觸及眼底,又統統潰散。
“我現在只想好好經營公司,守住我爸爸的心血。”顏清然望向林韶峰,目光說不出的坦然。
林韶峰心頭一緊,忍不住將她拉進懷裡,“別怕,以後有我,我會幫你!”
顏清然勾起脣角,默默的回抱了他一下。無關情愛,只是想要得到片刻的安慰。
說實話,能有一個人可以讓她像現在這樣依靠,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過去的那六年,她每一刻都過的小心翼翼,期望着周寒墨的迴應,日復一日。那種揪心的等到和守望,那種空落落的沒有安全感,她用了六年去品嚐這樣的滋味,真的夠了。
“謝謝你,韶峰。”顏清然窩在他的肩頭,幽幽說了一句。
語氣裡難得的脆弱讓林韶峰軟化了表情,大手撫摸着她的秀髮,忍不住在她發頂印上一個淺吻。
“你先處理公司的事吧,宴會上的事兒交給我來處理。”林韶峰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顏清然擡起身子,直視林韶峰的眼睛。許久之後,終究只是嘆了口氣,道,“好!都交給你!”
林韶峰被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的有些情動,忍不住支起上身輕輕吻上了她的粉脣。
淺嘗輒止,稍一觸碰便退開了。顏清然還沒反應過來,原本條件反射準備去推,手還沒碰到,他已經離開了。
純黑的眼珠和他的視線相撞,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着,渾然沒有察覺病房外一道滾燙的視線。
一大早,周寒宣推開房門時就看到周寒墨摘了呼吸機坐着輪椅看着窗外來往的人羣。落地窗的窗簾被晨風浮動,不時擦過他搭在輪椅扶手上骨節分明的手指。
周寒宣嘆了一口氣,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只恨不得能替他在這兒病着,讓他去把心裡牽掛的人給逮來。
“大哥,你要不要吃些東西,醫生說你今天可以吃一點流食。”原本三個月都不能下牀的人,結果第三天就從牀上折騰起來。周寒宣都不想繞過去看他此刻的表情,沒有呼吸機,他每一次吸氣吐氣都是一次受刑。
周寒墨沒有回頭,也沒出聲,還是保持着那樣僵硬的姿勢看着樓下。今天的天氣不算好,黑雲壓抑的罩在頭頂,整個t市籠罩着一層灰濛濛的薄霧。
周寒墨艱難的吸了口氣,從這個角度,他能看到出入醫院的所有人。
他絕對不承認自己是在等那個冷心的女人,他只是想驗證一下,那個女人到底能絕情到何種地步,是不是就算是他死了,她也能不再回頭多看一眼。
“大哥,你的脊椎現在根本承受不住你這樣坐着。”周寒宣終於忍不住,大步過來扳動輪椅。
輪椅轉了個圈,露出周寒墨遍佈冷汗的臉。原本冷酷的臉部線條有些微的扭曲,眉峰緊緊的皺在一起,呼吸間已經有了重重的喘息,顯然忍疼忍到了極限。
“大哥你……”再多的怒罵卻說不出口,看着那張隨時緊繃少有緩和的臉,周寒宣覺得心裡格外難受。
周寒墨扭頭,不想看周寒宣此刻的眼神。眼風凌厲,掃過窗外時,撲捉到那一抹纖細玲瓏的身形,原本揪在一起的心霎時鬆開了一樣,說不出的輕鬆。
“扶我……上牀……”周寒墨咬着牙說出這麼一句,冷汗涔涔滾落。
周寒宣趕緊推着輪椅來到牀邊,小心將他扶到牀上,給他戴上呼吸機後按響了牀頭的急救鈴。
不多時有醫生匆匆趕來,神色恭敬的給他做了檢查,叮囑幾句又打了止痛針,周寒墨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你走吧,我沒事了!”周寒墨平靜下來之後,變臉趕人。
周寒宣看他一眼,顯然十分不放心,“我留下來照顧你,周永被你趕去調查宴會事件,你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我怎麼放心。”
“行了,我這兒不需要你照顧。”周寒墨態度強硬,神色已經開始有些冷凝。
周寒宣見他又要情緒激動,趕緊安撫,“行了我走,我走還不成麼。明知道現在自己情緒激動是找罪受,還是不肯讓自己好過一點。”
一邊抱怨,一邊卻擡腳朝外邁去。不過到底還是不放心,出門之後拐進了醫生辦公室。
周寒墨靜靜的躺在牀上,心中焦躁難安。
她來了,可是他卻不能肯定她是不是爲了他而來。
林韶峰同樣也住在這裡,她也有可能是來看他。
周寒墨的心底忽然涌出一股不安,顏清然昨天早上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幾乎每回想一次都能讓他痛不欲生一會。心痛有,但更多的卻是被她話裡的冷酷給氣的。他從沒想過,一向對他溫柔如水,生怕他不高興的女人,有一天竟然也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如果顏清然來看的不是他,他會怎麼樣?
越想越揪心,周寒墨乾脆不顧醫生的囑咐,掙扎着又重新起來。
剛巧有小?護士推門進來給他掛點滴,看見他扶着牀沿汗如雨下、身體顫抖不停的樣子嚇得尖叫一聲,“周先生,您現在還不能隨便亂動啊。要是沒有復原好,你的脊椎可能會留下病根的。您要幹什麼,吩咐我們就是了。”
小?護士趕緊過去將人扶住,周寒墨也確實強撐不過,全身每塊骨頭都在火燒火燎的痛,現在有人扶着是最好。
“扶我到輪椅上。”雖然是個重症病人,氣勢卻依舊凌厲不可違,語氣也霸道如初。小?護士竟然就這麼呆愣的按照他指使的做了。
一坐上輪椅,周寒墨就再度冷聲開口,“送我去林韶峰的病房,趕緊。”
小?護士怔了怔,見他冷硬的臉也不敢反駁,只拿了一牀薄毯蓋在他的腿上,又拿了一個腰墊放在他身後,這才推着他出門。
周寒墨和林韶峰都住三樓的vip病房,所以小?護士一路推着他過去沒花多少時間。
寬大的玻璃窗窗明几淨,一眼就能看透裡面的情形。
周寒墨看着發生的一切,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往旁邊滑動幾步。
嘭!病房的門被人一腳給踹開了!
門板發出的哀鳴讓病房內的兩個人忍不住同時皺眉,再看向進來的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時,眉頭皺的越發緊了。
周寒墨渾身散發着冰涼的氣息,眼神宛若利劍般直射牀上挨近的兩人,像個抓住自己妻子出?軌的丈夫一樣憤怒,看着林韶峰的目光兇狠得像只被惹毛了的野獸,恨不得活撕了他。
“周總這副樣子,好像不是過來看我的?”林韶峰絲毫不受他目光的影響,淡定自若的道。
周寒墨狠狠咬牙,語調冷得如同極地寒冰,“顏清然,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顏清然完好的左手緊緊揪住林韶峰被單,壓抑住心底翻涌的疼痛。她沒有想到,僅僅只是一天時間,這個男人竟然消瘦憔悴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