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佳媛轉身從包包裡拿出一個文件袋，“當年，是林韶峰攛掇了你的三叔，再一起設計了我爸爸，誘導他向你父親復仇。這次林韶峰之所以會從美國回來，並不全是因爲你，他其實還有自己的私心。”
“是嗎。”顏清然輕描淡寫一句話，接過施佳媛手中的文件袋，卻並不去看。
施佳媛不禁焦急，“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看，這裡面都是證據。”
“沒有，我並不是不相信你。”顏清然搖搖頭，脣角的笑容不減，“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人生，難得糊塗。”
顏正武從小對她就很好，她能感覺得到，那好是發自真心。她不想去深究三叔到底爲何會與別人一起謀害自己的大哥，她寧願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顏家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顏思遠的身體已經不如以前健朗，如果知道這個消息，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樣的事情。
至於林韶峰，他害死她的父親，她負了他一腔情義。殺父之仇，背叛之怒，到底哪個更重，誰有能分得清呢。如果他有一個足以說服她的理由，她或許可以說服自己不去追究。
施佳媛茫然，頃刻又醒悟過來，真心讚歎，“我現在總算知道我輸在哪裡了，寒的眼光很好，你確實是最適合他的人。”
“施小姐過獎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顏清然調轉話題，將注意轉開。
施家的家產已經充公，再過不久就會公開拍賣。現在的施佳媛在T市可以說絲毫沒有立足之地，估計是要另作打算才行了。
施佳媛燦爛一笑，只是眼底帶着苦澀，“現在T市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打算去國外待一段時間。散散心，也順便進修一下。要是爸爸還有機會出來，我也好照顧他。”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吧！”周寒墨略有些歉意的開口。
對於施佳媛，周寒墨其實有很多的虧欠。可以說她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有一半的責任在他身上。
以前的施佳媛他雖然沒有多瞭解，卻也知道，這個女人交際手腕不比顏清然差，商場上也是一把好手。可是因爲用情至深，又求而不得，淪落到了如今這步田地。
施佳媛搖頭，她不需要同情。和周寒墨這一場對決，她輸掉了所有的東西，唯獨還剩了一點尊嚴。
施佳媛不肯接受他的幫助，周寒墨也只能就此作罷。
“那就祝施小姐一路順風了！”顏清然誠意祝福，說完眼風落到周寒墨身上，“我回公司處理點事情，你陪施小姐坐一會兒吧。”
周寒墨略想了下，點頭，囑咐，“回去路上小心，我晚上再去找你。”
顏清然笑了笑，起身離開。
出了餐廳，顏清然包裡的手機，果不其然，短信是林韶峰發來的。
剛纔她藉口離開，是因爲感受到包裡手機的震動。她猜測，這短信應該是林韶峰發來的。至於內容，她大概也能猜到，估計是約她見面。
林韶峰的手段不比周寒墨差，自然能查到周寒墨帶施佳媛來和自己見面的事情。施佳媛到底調查出了什麼，她相信林韶峰心裡一清二楚。只是她很好奇，林韶峰在自己的地盤上，爲什麼還放任施佳媛查到這些不利與他的證據。甚至施佳媛曾經打算過要跟他做交易，他卻拒絕了。難道他真的對自己全然不在乎，所以不以爲意麼。
可是他看着自己時眼中的情意，不像是作假。
顏清然走後，施佳媛看着坐在對面的周寒墨，一時分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曾經多麼渴望能夠跟這個男人這樣平靜的面對面坐着，簡單的吃一頓飯。
現在這個願望實現了，她卻再也無法從中感受到快樂。
“說實話，認識你這麼久，第一次看你這樣的神態，真好。”施佳媛喝一口果茶，忍不住感嘆道。
周寒墨揚了揚眉毛，“什麼神態？”
“笑容直達眼底，飛揚眼角眉梢。眼底再也不是萬年不化的寒冰，看的到池水一樣的溫柔。而且你的臉，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光芒四射。”施佳媛捧着玻璃茶杯，認真道。
周寒墨忍不住擡手摸摸自己的臉，似乎不能理解施佳媛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下一刻，又倏地板起臉，戴上那張冷酷總裁的面具，“看來你更適應我這樣。”
施佳媛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我要離開了，居然還能看到你的這一面，真讓我大開眼界。”
“我的榮幸。”周寒墨冷冷回答，只是眼底的笑意卻藏也藏不住。
施佳媛笑着笑着，眼淚卻驟然又落了下來，“周寒墨，錯過我，肯定是你的損失。”
最後一句完全哽咽，幾乎已經聽不清楚。但周寒墨還是懂了，認真的點頭，“確實是，你值得更好的人。”
“走之前，還有最後一個忠告要給你。小心林韶峰，這個人的心機很深，連我爸都着了他的道。”施佳媛說完，瀟灑起身，大步離開了。
周寒墨坐在原地，手指輕叩桌面，脣角是若有若無的笑容，眼底的光芒卻炙熱異常。
不過是一條街的距離，顏清然走過去也不過用了十分鐘時間。這也更加讓她肯定，林韶峰確實一直隱在暗處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約定的地點是一家頗具小資情調的咖啡吧，顏清然進去的時候就覺得這家店有些眼熟，等看到一旁的牆壁上掛着的一張張懷舊照片時，腦中驀然靈光一閃。
遙遙的，林韶峰就看到了緩步進來的顏清然。
還是那樣淡然自若的神態，一貫的優雅高貴，氣勢雖不迫人，卻也總能叫人聚焦視線。
“周寒墨沒送你？”林韶峰揚了脣角，說出的話卻足夠刻薄。
顏清然眉眼彎彎，不溫不火的在他對面坐下，“怎麼想到約在這兒了？這裡居然還沒拆！”
“當初知道這條街要拆遷了建大型商場的時候，就順手買了下來。”林韶峰捧着咖啡杯，神情悵然，“第一次和你約會，至少我覺得那是第一次，就是在這兒，在這個位置。”
“我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卻不讓服務員給我加奶和糖。你當時還笑話我，不如回家喝速溶咖啡來得方便。”顏清然靜靜接口，看着牆上的照片，像是在緬懷。
林韶峰忍不住露出一絲喜色，“你還記得？”
“當然記得，那時候有爸爸替我撐着一方天空，雖然爺爺會很苛刻的調教，不過還是有偷閒的時候。”顏清然眯了眼睛，彷彿在回憶過去，可是神情間卻有痛，“韶峰，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林韶峰搖搖頭，直視顏清然的眼睛，“你知道嗎，其實伯父當年根本就不同意你和我聯姻，甚至還因爲這件事情跟爺爺大吵過一架。”
顏清然怔住，這件事情她確實毫不知情。她一直以爲，爸爸和爺爺都很滿意這樁婚事。
“那天我本來是偷溜進爺爺書房找書，後來他們就進來了，我躲在書櫃裡，聽見了他們所有的對話。”林韶峰拉扯嘴角，露出一個嘲弄的笑。
當時顏正行說的那句話，他直到現在還記得！
韶峰這孩子心性偏執，很容易就走上歪路。小晴單純善良，韶峰根本就配不上她！
原來在那個時候，顏正行就已經看透了他的本質。偏偏他卻不肯承認，以至於嫉恨了那麼多年，最後還要了顏正行的命。
只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天顏晴會和他一起出門。
顏清然不說話，只是嚴肅的看着他。淡淡的氣勢從四面八方包裹過來，一點一點滲透了林韶峰的心，叫他覺得冷。就好像身處一個巨大的冰窖，沒有任何取暖的工具。
冷得刻骨，冷得銘心。
“小晴，我們結婚吧！”林韶峰驟然起身，閃電般抓住顏清然的手，俊逸的臉孔上滿是瘋狂，“我發誓我會好好照顧你，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顏清然掙扎了幾下沒能掙脫，不由冷冷的看着他，“韶峰，你覺得我們現在還有可能繼續走下去嗎？我之所以沒有提出解除婚約，不過是在等你給我一個解釋。難道你的解釋就是這個嗎？”
“我需要解釋什麼，我根本什麼都不需要解釋。”林韶峰狠狠甩開她的手，眸子被怒火染紅，“我唯一能給你的解釋，就是我太愛你了。爲了得到你，我甚至可以和全世界爲敵。”
第一次到顏家寄宿，他看着那個精緻如洋娃娃般的女孩，就沒能移開自己的眼睛。卻不知，這一看，就陷了一輩子。
爲了能靠近他，他甚至在林家生意恢復起色之後依舊賴在顏家不走，不管顏家其他人怎麼嘲諷也無所謂，就算顏諾惡意凌辱他也可以忍受，只要他能見到她，能陪在她的身邊。
他一直都知道，這個女孩兒長大了會是自己的妻子，這是他小時候最大的幸福。可是顏正行的一句話，幾乎將他唯一完整的天給徹底撕毀。他恨他，他哪裡配不上顏晴了，林家的勢力，他的長相，沒有一絲遜色。可是顏正行卻爲了這個和顏思遠吵架。
這樣的恨在日積月累的過程中蓬勃爆發，終於在他們都到了婚嫁年紀，而顏正行卻依然不同意他們的婚約時爆發了。
抓住顏家城府最深的顏正武，再把被顏正行逼死了自己妻子的施偉鳴拉入夥，找到了聞名世界的殺手黑子，策劃了一起神不知鬼不覺的車禍。
他唯一沒有算計進去的，就是顏晴竟然會臨時決定跟顏正行一起出門。他事後得知，發了瘋一樣的從A市趕過來，卻只來得及參加她的葬禮。
“如果你不和我結婚，我會讓你所有珍視的人一一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面對林韶峰惡狠狠的威脅，顏清然只是淡淡掃他一眼，繼而嘆了口氣，“韶峰，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始終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等你什麼時候想告訴我原因了，再來告訴我。”
出了咖啡廳，熟悉的卡宴停在路旁，身材筆挺修長的男子靠着車頭，俊臉冷酷，眸底盪漾的溫柔卻讓路上經過的女孩們個個臉紅不已，忍不住頓住腳步，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交頭接耳。
顏清然一出來就和他遞來的視線對視，忍不住微微一笑，“周總的耳目也這麼厲害，你們這樣一來，我可是一點*都沒了。”
“你和他見面，我不放心。”周寒墨伸手將人拉過來，臉貼在她頰邊，輕輕嘆息。
旁邊一干圍觀的女孩羨慕嫉妒恨的目光紛紛落在顏清然身上，早知道搞定這深情大帥哥的女人就長這副樣子，她們剛剛就不只是圍觀，直接上了。
顏清然一把將他推開，頰畔生豔。骨子裡她還是個傳統女人，不太適應和他在衆人面前這麼親密的舉動。更何況，裡面還坐了一個林韶峰。
“好了，咱們去醫院吧。”顏清然繞過車頭坐在副駕駛。
周寒墨看一眼四周圍還在指指點點的人，輕笑出聲，開了車門進去。車子發動的瞬間，隔着黑色的車窗，周寒墨迎上從咖啡廳出來的林韶峰的目光。兩個男人無聲較量，視線凌厲，黑眸深處意欲震懾對方的狠戾不分上下。
最後，周寒墨輕揚脣角，留給林韶峰嘲弄一笑，踩了油門絕塵而去。
到了醫院，顏清然一路直奔黎諾的ICU病房。自從黎諾住進來之後，她基本每隔兩天都會過來看一次。一是擔心黎諾的病情，二是因爲擔心莫安然的身體。
從黎諾回來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裡，莫安然以眼見的速度消瘦下去，不怪顏清然會擔心不已。
病房空空如也讓顏清然心底升起一股不安，身側周寒墨轉身出門抓了一個護士詢問，“住在這間ICU病房的病人呢？”
“病人剛剛突發窒息昏迷，現在正在進行搶救。”小護士驟然被周寒墨拉住，嚇得不輕。
顏清然跟着出來恰好聽見，臉色一變，邊朝同樓層最近的急救室跑去。周寒墨伸手拉了一下沒拉住，只能放開小護士跟着追了過去。
搶救室外，莫安然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旁邊周子柔抹着眼淚無言的陪着。
顏清然幾步奔過去，“二哥，情況怎麼樣了？”
莫安然捧着腦袋搖了搖，神情痛苦。
顏清然看他痛苦的樣子，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安慰。雖然他們心裡都清楚，黎諾離開會是遲早的事情，可所有人都在避免這個話題，誰也不願意主動去提及。
“放心吧，會沒事的。”周寒墨拍拍顏清然的肩膀，蹲身在莫安然旁邊，“莫安然，不管黎諾能不能從急救室裡出來，她都不想看到你這個模樣。她回來，就是想再見你一面，確定你過得很好。”
“難道，你想讓她走也走的不安心？”
莫安然愣住，木然的擡頭看了周寒墨一眼，像是失了魂的木偶一樣，兩眼全無神彩，好像根本沒有聽懂周寒墨在說什麼。
這樣的莫安然，哪有平時一丁點的氣度。整個人頹喪了不少，憔悴的臉上連鬍渣子都冒了出來。原本他是多注意儀態的一個人，可現在卻變得這樣不修邊幅。如果再任由他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莫安然會被自己心裡的自責和悔恨給逼得崩潰。
一旁顏清然見狀，忍不住上前一巴掌甩在莫安然臉上，打得他的臉側在了一邊。
這一下把周寒墨給嚇了一跳，周子柔更是捂着嘴驚叫一聲撲過去將莫安然抱住，帶着指責的衝顏清然低吼，“顏姐姐你幹什麼呀，莫大哥已經夠傷心的了，你爲什麼要打他。”
周子柔看不懂，周寒墨卻從顏清然眸底的沉痛中看了出來，她打莫安然這一下，只怕自己比他還要更痛。
摟過她的肩膀，周寒墨輕拍了兩下，無聲嘆氣。
“二哥，黎諾姐會變成現在這樣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如果我是黎諾姐，如果我知道自己回來見你最後一面會讓你這樣痛哭自責，我肯定至死也不願意再出現在你面前。”
當初黎諾離開是因爲得了絕症，可是作爲醫生和她的男朋友，莫安然卻什麼都不知道，甚至因爲她的離開而心生恨意，覺得是她拋棄了自己。
現在黎諾回來，生命無可挽回，莫安然怎麼可能不自責、不後悔。這樣的情緒讓他深陷痛苦之後，每天面對黎諾強打精神的笑臉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不斷的自我厭棄讓他幾乎生出一種想要陪黎諾赴死的念頭。
顏清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那種求死的光芒，所以纔會不管不顧的給了他一巴掌，就是想要打醒他。
莫安然被顏清然一巴掌打回了現實，掙開周子柔的擁抱跌坐在光潔的地面上。顏清然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晦澀的眼眶中流下兩行淚來。
“小然，都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莫安然捂着臉，痛苦的咆哮，“哪怕我當初細心一點，哪怕我多關心她一點，我不可能不發現異狀，不可能任由她就這麼離開。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
顏清然不再說話，默默蹲下身子將莫安然的頭抱在胸口，手柔順的撫摸着他的脊背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莫安然肯將心底的痛苦喊出來，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只要打開了心扉，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搶救室的紅燈噗的熄滅，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邊摘口罩邊從裡面出來，“莫醫生，搶救很順利，病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病人的病情惡化的很嚴重，你們要隨時做好心理準備。”
“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周寒墨擡頭，目光犀利。
那醫生這纔看到他也在，忍不住露出敬畏神色，卻依然搖頭，“對不起周先生，我們開了好幾次專家討論會議，莫醫生也參與其中過，實在是……如果黎小姐能早一點來接受治療，或許結果要比現在好很多。”
看醫生疲憊的樣子，周寒墨也不好多說什麼，揮揮手讓人離開了。
一旁莫安然痛苦的閉上雙眼，顏清然也是一臉失神的樣子。而周子柔，早已經捂着嘴痛哭失聲。對於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而言，黎諾不是她的情敵，幾天的相處下來，她早已經把黎諾當成了朋友。
黎諾隨後被推了出來，顏清然順着護士的手看過去，就看到原本黎諾原本的瓜子臉又瘦了一大圈，顴骨高高的冒起，眼窩深陷。
她還是清醒的，清涼的眼睛大睜着，在看到莫安然時露出一抹恬靜安詳的笑容，嘴脣輕輕開闔突出一句，“不要擔心，我沒事了。”
“好，我不擔心。我知道你會沒事的，我一直都相信。”莫安然上前握着她的手，跟着護士一路將她送回病房。
看着莫安然消失的背影，顏清然忍不住倒在周寒墨懷裡，手環上他的腰，像是感嘆一樣的出聲，“活着真好！”
周寒墨也是忍不住將她摟進，下巴靠在她的頭頂上，“是啊，活着真好，才能惜取眼前人！”
兩人相識一笑，再多的話也是多餘了。一旁的周子柔看到他們這樣，再看看遠去的莫安然，不知道是該爲他們高興，還是爲莫安然傷心。
世事無常，人們總要失去才能珍惜。誰都知道惜取眼前人是什麼意思，可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的做到。
“二哥和黎諾姐肯定想要獨處一下，你送我老宅一趟好不好。”顏清然仰臉，對着周寒墨笑的溫柔。
周寒墨點頭，眸子深處滑過一抹喜色。顏清然話裡的意思，多半是想要和顏家的長輩們攤牌了，帶着他一起回去把這件事情說清楚。雖然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一直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顏清然卻並沒有跟家裡長輩彙報過這件事情。
心底被柔軟擊中，周寒墨忍不住便飛揚了眉目，摟着顏清然的腰也越發用力。
等了這麼久，他總算再次贏回了顏清然的認可，終於有機會再次站在她身邊了。這一次，他將傾力爲她擋去所有風雨，再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子柔，我先送你回家吧。”周寒墨回頭，柔聲道。
周子柔淺淺一笑，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要留下來照顧黎諾姐姐。”
周寒墨還想再說什麼，顏清然卻抓住他的手臂拉了拉，見他目光垂下便搖了搖頭。
周子柔目光中的堅毅，是從小到大未曾有過的，這讓周寒墨格外吃驚，卻也深覺欣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當初他不懂什麼是愛所以傷害了顏清然，卻也是因爲這個，讓他學會了、轉變了、甚至在某一方面來說成熟了。
“那好吧，子柔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周寒墨柔聲叮囑，再回身摟着顏清然，“走吧，我們回家。”
顏清然甜甜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剛剛坐上了車，彼此包裡的手機卻都響了。
“少爺，林韶峰正在派人高價收購周氏集團股份，不少小股東已經決定出賣手上股份了。”周寒墨接起手機，就聽見周永在那頭急促而慌亂的道。
“我馬上回來處理。”周寒墨說完便掛了。
顏清然此時也正在接顏星的電話，“小晴你快點回來，周老爺子過來了，和爺爺關在書房兩個小時也沒人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來。”顏清然飛速的掛了電話。
兩人同時掛電話，又同時側頭想要通知對方，視線相撞，又莞爾失笑。
“我打車回去！”顏清然淺笑。
周寒墨點頭，“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