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最讓人絕望的季節,萬物蕭條,沒有一絲生機。風雪瀰漫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還不算太晚,街道上卻顯得格外冷清。就連習慣了夜生活的人們,也只願意懶懶的賴在被窩裡面,不願出去面對寒風的侵襲。
;顏諾到約定地點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凌晨。從出租車上下來,顏諾的表情格外僵硬,連一點多餘的情緒也看不出來。
包間裡,空調溫度開得正好,顏諾進去的時候,顏正武正在給自己泡茶喝。
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溫壺,然後沖泡、濾茶、再衝泡。直到最後一道工序做完,顏諾也盤腿坐在了他的對面。
顏正武把沏好的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淡淡一笑,“你還從來沒陪我喝過茶,總是沒耐性,嫌喝茶麻煩而且苦,還不如喝酒。今天爲了見我,連我約在茶社也不介意。”
顏諾接過茶杯一飲而盡,雙眼倏地有些溼潤,“我還記得以前都是小晴陪你喝,她性子安靜,一坐下來陪你就是一個下午,也不嫌煩。再名貴的茶葉她也知道怎麼才能泡出來最好喝的味道,和我一比,她倒是更像你的女兒一樣。”
顏正武夾着茶杯的動作一頓,沉默下去。
“我也不喜歡釣魚,只有一次陪你去魚館釣魚還和你大吵了一架。我記得你的魚竿大部分都是小星從國外買了給你寄回來的,每次你收到她寄回來的漁具時都很開心。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開心。”顏諾接過他手裡的竹夾,動作生疏的開始燒水。
顏正武呆了呆,覺得喉頭莫名梗塞,“是啊,小星知道我喜歡釣魚,所以每年都會給我買一套新的漁具。小晴知道我喜歡喝茶,纏着大嫂學了泡茶的功夫,一有時間就纏着我讓我給她試茶。其實我知道,她只是想要陪陪我而已。”
“我曾經聽你說過,十二歲那年,爺爺和奶奶去參加酒會沒在家。那天正好是中秋,傭人們都放假。你因爲生氣爺爺不能陪你,所以頑皮的跑到他書房搗亂,後來不小心從窗口摔了下來。是大伯趁夜揹着你跑了十幾里路才攔到出租車送你去醫院,醫生說如果再晚點的話,你可能就沒命了。”
顏諾一邊生疏的沏茶,一邊開始絮絮叨叨。
“還有,姑姑是家裡唯一的女兒,也是幺女,所以從小就被人捧在手心裡頭長大。可你總覺得她搶了你的疼愛,總是趁着爺爺、奶奶不在欺負她。有一次還把姑姑推到了撞在爺爺的古董花瓶上,花瓶碎了,把姑姑的手割了好長一條口子。結果姑姑卻沒有跟爺爺說是你做的,反而說是自己不小心撞到了花瓶,還好你當時路過纔沒出大事。那一年,你九歲,姑姑只有六歲。”
顏正武哽咽住,一杯茶放在脣邊好半天,卻張不開嘴去喝。心裡有一種名爲懊悔的情緒在啃噬着他,讓他痛得連小小的茶杯都握不住。
是啊,這些一點一滴的事情,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遺忘的呢?
他怎麼就忘記了,這些他認爲背叛了自己的親人們,其實從來沒有停止過他們的愛。只是他自己矇蔽了自己的眼睛,拒絕去看見,拒絕去相信。
顏諾隔着茶桌伸手,牢牢握住顏正武的肩膀,仰着頭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爸,我們都錯了,錯的很離譜。我之前一直以爲,我是顏家的長孫,顏家的一切都應該是我來繼承。對於爺爺從小就選了小晴,我很不服,所以我嫉妒她。這種嫉妒讓我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作爲人最基本的人性。從我知道大伯的死和你有關那一刻起,我所有的一切認知就全部顛覆了。然後是姑姑,之後是小晴。爸,你到底還要走多遠才肯回頭看一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所走的路,是用我們至親的人的屍體鋪成的。”
顏正武雙手捂住臉頰,他其實發現了。離開顏家之後,他想過要回來,想過主動承認自己的錯。他知道老爺子肯定不會真的不認他這個兒子,畢竟血濃於水。
可是還沒等他回去,就出了顏正萱被殺的事情。他以爲,顏家所有人肯定都覺得這件事情是他乾的。他偷走證據,不過是想拿它威脅林韶峰而已。
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爸,你知不知道在我出來找你之前,小星沒有了。”顏諾高揚着頭,眼淚卻還是沿着臉頰滾了下來,“難道你還想讓小晴也死在林韶峰手裡才甘心嗎?”
“把證據給我,不要一錯再錯了!”
顏正武猛地抓住顏諾雙手,瞪圓了眼睛怒吼,“你說什麼?你說小星沒了是什麼意思?”
“你偷走了U盤,爺爺讓小心去追你,要把證據拿回來。然後,她出了車禍。”顏諾狠狠閉眼,不願去看顏正武現在的表情。
彷彿被一道驚雷狠狠劈中,顏正武僵立在原地。良久後,這個中年男人猛地雙手捂臉,失聲痛哭起來!
他到底做了什麼,他到底都做了什麼啊!
周家要召開記者招待會的事情在T市炸開了鍋,所有媒體翹首以盼,早早等了在招待會現場。時間一到,立刻蜂擁進去,只盼着能找到一個好一點的位置。
招待會一開始,早已宣佈退隱的顏家老爺子忽然出現,讓記者招待會霎時沸騰不已。不久,周世宏也出現在了招待會現場,媒體更是情緒激動。看來今天是有足夠猛料了,能勞動周、顏兩家的泰山親自出面說明,看來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
就在衆人都以爲兩位老泰山會對周寒墨被抓一事進行申明時,周家現任副總裁、兼代理總裁的周寒宣優雅起身,“感謝各位媒體朋友今天的出席,我們之所以召開這次記者招待會,是爲了洗刷我大哥身上的冤屈。之前各位報道的事實根本就不是真的,我大哥是遭人陷害,他並沒有殺人。現在,我將向大家展示我們這段時間調查得到的證據。”
說完,周寒宣一揮手,身後工作人員通過投影,從背後的大銀幕上展示了從黑子那裡得來的文件資料。
而那個U盤,周永他們沒能及時找到顏正武,證據到現在還沒拿到。
周寒宣沉默的坐在位子上,不時同兩個老人交換眼神,彼此都能從對方眼中讀出一絲不確定。
果然,文件資料剛展示完,就有記者尖銳指出,“周副總,我很理解你們擔心親人的心情,但是這樣的證據除了說明林韶峰先生曾參與黑市交易和許多不法生意之外,並不能成爲周總裁無罪的證明。”
“是的,並且我們相當懷疑這份證據的真實性。林家家大業大,爲何還要通過這些不法手段斂財,林家最不缺的應該就是錢了,這一點上我很難理解。”
“並且,如果林韶峰先生纔是這起事件的幕後黑手,那爲什麼他之前還曾站出來爲周總說話?這不是在自掘墳墓嗎?”
面對衆人七嘴八舌的追問,周寒宣難得啞口無言,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堵住他們的嘴。
“你們這些問題,等看過我手上的東西之後,自然會有答案。”招待會的門忽然被人推開,身材高大的男子舉着手上的U盤大聲道。
周寒宣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喜的低呼,原來顏諾昨天從醫院跑走,是去拿回證據去了。
工作人員立刻過去接過顏諾手上的U盤當衆播放,記者羣一時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呼,顯然被視頻內容給震驚了。
周寒宣趁機走到顏諾身邊,壓低聲音道,“謝謝了!”
“沒事,我只是做了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情。”顏諾苦笑一下,歉意的看着他,“小星的事情,對不起!”
周寒宣擺手,攬住他的肩膀,“你昨天走得太快,醫生的話不是那個意思。小星現在只是昏迷,如果能在72個小時內醒過來,就會沒事。”
“真的嗎?”顏諾雙眼溼潤,激動的大喊,“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顏星沒事,爸爸的罪孽也可以少一點!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都能看出對方的如釋重負。
視頻播放完之後,現場的記者都沸騰了。有人直接拿出手機撥了110報警,更有的人按捺不住高聲叫喊。
“抓住林韶峰,這樣的人渣怎麼能放任他自由,必須讓他接受法律制裁。”
這句話引來了不少人的附和,衆人紛紛叫囂着要林韶峰付出相應的代價。
周寒宣看着眼前沸騰的人羣,忽然想起之前媒體對周家的打壓,心裡生出一絲苦澀。人云亦云果然很可怕,稍有不慎,言論的攻擊也可以致命。
警察很快就來了,周世宏和顏思遠向他們出示證據,兩個老人憑藉盤踞T市多年的威懾,讓這起案件的負責人立刻逮捕林韶峰,並且釋放周寒墨,救出顏清然。
警察和武警聯動執行這次任務,當他們衝進林韶峰郊區外的別墅時,整棟別墅只有林韶峰、顏清然和莫安然三個人。沒有遇到任何的抵抗,武警輕易制服林韶峰,並將他銬住扭送車上。
離開時,他回頭看着顏清然,認真道,“你可以把你的紗布拿下來了,希望你和周寒墨可以得到幸福。”
莫安然看着他桃花眼深處的苦澀,還有那一絲對顏清然才綻放的柔情,心中有數不出來的苦澀。
這個男人,其實真的很愛顏清然。只是他的愛太偏執,爲此傷害了不少的人。說到底,這其實就是個可憐的男人罷了。
“韶峰,好好保重!”顏清然當着他的面拆了紗布,露出顏晴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對着林韶峰微微一笑。
她知道,這個男人其實已經悔悟了。他那麼精明,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莫安然聯手騙他。這麼做,恐怕也只是想求一個讓他心安理得的結局吧!
警車載着束手就擒的林韶峰呼嘯而去,顏清然從別墅裡出來,擡頭看着天上厚重的雲彩。
這半個月裡,她每天都被鎖在一個小小的房間裡,只能從狹小四方的窗口觀察外面的天氣。心裡時時擔憂着周、顏兩家的狀況,擔心周寒墨的處境。
現在,一切總算塵埃落定了!
身後莫安然跟着出來,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好了,別多想了。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去接周寒墨吧!”
顏清然點頭,脣邊綻開一抹笑顏,在冰天雪地的世界綻開一絲奪目光彩。
“莫大哥……”
遠處,一聲嬌柔的哭喊將兩人視線拉了過去。
莫安然正要開口,對面那人影已經飛奔過來,一下子投入他懷裡將他緊緊抱住,臉埋在他的胸口上,滾燙的眼淚打溼了他的已經。
“還好你沒事,我好害怕!”周子柔環住莫安然的腰身,擔憂中又含了一絲委屈。
莫安然擡了擡手,猶豫着,最終只是落在周子柔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溫柔安撫,“好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林韶峰已經被抓走了,周寒墨馬上就可以回家,周家和顏家也會恢復平靜的。”
周子柔哭着搖頭,擡起一張哭的慘兮兮的臉,認真的看着莫安然,“我是擔心你,聽到你被林韶峰抓走的消息,我嚇得心都快從嗓子裡跳出來了。他那麼可怕,我好擔心你會出什麼事情。我好害怕,我一直都好害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莫大哥。”
她的眼神格外認真,眸底一片純澈,可以將她的情緒全部看透。她是真的在擔心自己,沒有一絲一毫的作假。她眼底火熱的情誼,似乎要將他因爲黎諾去世而冷透的心重新溫暖起來。
有一瞬間的恍惚,莫安然好想把眼前這個爲自己擔憂到淚流滿面的女孩兒抱緊,給她安慰。
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雖然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可是身體總是比一切都要誠實。她的眼淚,燙得他的心口發苦、發疼。
顏清然遠遠的看着這一幕,脣角高高揚起,表情燦爛。清亮的眸子四處打量一番,沒有看到期待中那個人的身影。應該是還沒有出來吧,她如是安慰自己。
這一次,還是交給她來主動吧!
很不想上前打擾兩個人的甜蜜,顏清然悄然離開。不過才走出百米,一輛黑色卡宴就跟着停在她腳邊。
周永搖下車窗,恭敬道,“顏小姐,少爺讓我來接您。他還讓我轉告您,請您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他收拾妥當之後立刻過來找您。”
顏清然雙目一亮,這才反應過來,周寒墨在看守所呆了有半個月的時間。那裡不比自己家,什麼都沒有,他確實需要好好拾綴拾綴。
開門上車,顏清然靠在後座椅背上,閉上雙眼打算養養神。
周永發動車子,黑色卡宴悄無聲息的滑了出去。而他的目光,卻忍不住從後視鏡裡打量那個精緻從容的女子。
剛剛如果不是看到她和莫安然一起走出來,又穿着顏清然平時穿的衣服,他肯定不敢相信這個人真的是曾經其貌不揚的顏秘書。那精緻細膩的五官,每一筆都像是造物主精雕細琢的偏心之作。雖然以前在報紙和雜誌上見過顏晴的模樣,但是這麼近距離的看着,還真是讓人把持不住啊!
回到自己的公寓,顏清然拿了浴袍拐進浴室裡。此時此刻,需要打理的人又何止周寒墨一個。
熱氣騰騰的洗了一個半小時,顏清然這才心滿意足從浴室裡出來,站在房間的鏡子前面左旋右轉。還是這樣傲人的身材,換了一張臉後,竟然平白的又出彩不少。
看來外貌協會也不是毫無根據,長得漂亮本身就有太多優勢,更何況像顏晴長得這樣禍國殃民。
只是這張臉,她看着卻覺得陌生。就像她第一次看到顏清然那張臉一樣,陌生得像是在看完全不同的另一個人。
把自己仍在牀上,翻來覆去卻完全沒有睡意。心臟噗通噗通狂跳不已,像個初戀小女生一樣,有異樣的緊張。周寒墨就快要來了,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的時候,會是怎樣的表情呢?驚喜,驚豔,還是驚訝?也不知道他瘦了沒有,在看守所吃不好、睡不好,肯定會瘦。回頭要好好給他補一補,別這麼年輕就讓身體給垮掉了。
腦中無限遐想着一些有的沒的,翻滾着翻滾着居然也就睡着了。
直到被瘋狂的門鈴給喚醒,顏清然睡眼惺忪的看着窗外,天早已經黑透,她居然睡得這麼沉。
起身出去開門,門外西裝筆挺、容光煥發的周寒墨捧了一大束嬌豔玫瑰,看到她時忍不住呆了一呆,原本晶亮的眸子再亮了幾分,像一隻飢餓的狼看到了肥美的羊。
顏清然被他的目光看的莫名其妙、雙頰滾燙,低頭時才發現自己原本穿着的睡袍因爲在牀上劇烈翻滾早已經走光,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當中,絲質睡裙掩不住無邊的春光。
“清然,我可以理解爲你這是在勾引我嗎?”周寒墨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整個身子如火中燒般難受。
身體的緊繃叫囂着想要將眼前這個女人佔爲己有,可是理智卻讓他保持冷靜。這算是他們倆共同新生後的第一次見面,他想給她一個完美的夜晚。
顏清然一時被他的眼神和自己身上的凌亂給震得三魂離體、七魄不全,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乾燥的嘴脣,結巴着開口,“我……”
只說了一個字,便被周寒墨兇猛攬腰的動作給打斷。
進門,旋身,關門,壓上門板!周寒墨一套動作做的行雲流水,接着俯身,在那香軟的脣瓣上印上一記綿長的深吻。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還敢火上澆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衣衫凌亂的樣子有多誘人,不思悔改也就算了,還當着他的面伸舌頭!
顏清然的腦子轟然炸響,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只能任由周寒墨主導着完成這個吻。
直到兩人氣喘吁吁,周寒墨這才戀戀不捨的撤退,但卻意猶未盡的不是輕啄一下,“清然,我回來了!”
顏清然彎眉一笑,格外光彩照人。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自己的紅脣,“歡迎回來,寒墨!”
絕口不提這次的事情,不急着讚美她的容貌,只是抵着她的額頭深情且纏綿的說一句“我回來了!”,卻抵過了千言萬語。
莫名的,她忽然就很想要這個男人,想再一次讓彼此身心結合來印刻這一瞬間的美好。她同樣知道,這個男人也想要他。可是他卻將滿頭憋出了冷汗,也不敢輕易做出逾矩的行爲,不過是怕她生出誤會而已。誰說男人都是好色的動物,那只是他們還沒有付出絕對的真心而已。
這一吻,便越發的不可收拾。彷彿連空氣都被烘烤的劈啪作響,火熱的溫度和曖昧的氣息一度攀升。
兩人從客廳一路擁吻着進了臥室,直到雙雙倒在那張柔軟的大牀上。
進入她的那一刻,周寒墨聽到了彼此發出的愉悅且滿足的嘆息,讓他連心都被裝的滿滿當當。
客廳裡,那束被帶來的紅玫瑰散落一地,盛開出滿室嬌豔,火熱一如兩人的糾纏。
翌日,風雪散去。雖然沒有陽光,卻難得是個晴天。
顏清然迫於生物鐘的關係,不過九點便睜開了眼。拖着痠軟的腰肢坐起來,渾身每一個關節都在叫囂抗議着昨晚的激戰。側頭看一眼還在沉睡的人,刀刻般的五官線條柔和,脣角還帶着一絲滿足的淺笑。
忍不住俯身,在那人脣上印上一個親吻。卻不料驟然天旋地轉,她已經再次被人壓在了身下。
“快點走開啦,你怎麼跟餓死鬼投胎一樣,怎麼喂都喂不飽。”顏清然好笑着推他,語氣裡竟然有自己都沒能察覺的嬌嗔。
昨晚上兩人到底做了多少次,七次?八次?到最後她徹底昏睡了過去,就再也記不得了。
怎麼她都覺得自己快散架了,這人還有這麼好的精力。明明出力的就是他呀。
周寒墨唔了一聲,也不睜眼,摸索着在她脣瓣上廝磨,“誰讓你昨晚故意勾引我的!”
“誰勾引你了,”顏清然哭笑不得,又推了推,“快點起來,我們還要取醫院看看二姐呢!”
顏星已經醒過來了,就在昨天晚上,她到家後沒多久蕭若茵就打來電話。原本她當時就想去看,可是顏思遠說什麼也要讓她在家好好休息一晚。
結果,還不如昨晚就去呢!
周寒墨又唔了一聲,這才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卻還是捨不得完全離開。她的身子好軟好香,讓他簡直上癮了一樣!
不過是簡單的起牀,也折騰了近一個小時才成功。顏清然收拾好後挎着包站在牀邊,看着頭髮蓬亂、睡眼惺忪的男人道,“要不然你再睡一會,我自己去醫院好了。”
“不,等我十分鐘!”周寒墨掀開被子,赤條條的進了浴室。
顏清然咬牙切齒的在身後低咒一聲:流氓!臉紅的好比秋天的番茄。
去了醫院,顏思遠和蕭若茵拉着顏清然問長問短,眉眼間均有她能恢復容貌的喜悅。
周寒墨靜靜陪笑站在一旁,周寒宣靠過來,錘了一下他的肩膀,“恭喜,抱得美人歸!”
一語雙關,周寒墨自然能夠聽出來。
眸底漾過一片溫柔,“我想要的是這個人,又不是那張皮。”轉而又認真的看着他,“不過這次還是要謝謝你,出了不少力。顏星出院的時候記得通知我,送你們一份大禮!”
他忽然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說不定這個方法既能製造驚喜,還能創造不少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