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季揚冷冷的勾起脣角,人跡罕至,確實是個養情人的好地方。
季揚細細的觀察着這個房間,這麼說這個房間是向歌小時候住的?
放眼看去,到處都堆疊着大大小小的公仔,房間以粉色爲主色,天花板是滿天星的夜幕,牆壁上還畫着各種各樣的幼兒畫,幼稚又可愛,整個房間都散發着勃勃的生機。
實在難以想象,幕向歌會是曾生活在這麼天真的世界裡的,因爲在他印象中,幕向歌的房間都是毫無生機的冷色調,時刻都透着一股冰冷,就像她一樣。
他都能想像到幼時的她是多麼的無憂無慮的在這裡生活的……可是,後來的她又是因爲什麼而性情大變,極盡殘忍的呢?
“這是舊時的幕家?”季揚有些不解。
對於幕家的過去他一向沒有興趣,所以從來沒有試圖去了解,不過眼下他卻對這個宅子有了興趣。
“也不算。”幕景答,“只是當年夫人在此居住,老爺尤爲重視這裡罷了。”
當年這裡存在的時候,主宅是已經修好了的,只是苦於無主。
那時的張倩已經移居美國。
因爲向歌母親喜靜,更喜湖光山色,所以幕傲大手筆的將整個北郊買下,建了這個別墅,按照夫人的喜好建設這裡,打造了屬於她一人的世外桃源。
“他倒是挺大方。”季揚漫不經心評論道,將這裡建設成這樣要花費的人力物力是難以想象的龐大的,在她死後還是用這麼大的開銷讓這裡一成不變,可見幕傲對這個女人有多寵。
也正是因爲幕向歌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幕傲纔會寵她至此吧,多年來,幕向歌爲了護着他不知道多少次忤逆於他,這個主宰了整個亞洲的男人,卻一味的包容寵溺,還真是捧到天上供着了。
現今的幕千凝要是敢有絲毫造次,都會被幕傲拿槍給殺了!
他雖然以前從來沒見過幕傲,但對他還是很瞭解的。
“當年小姐在這的時候,特別天真。”想起幼時的向歌,幕景也嘆然,那時的她,純淨如天使,天天飛揚着最純粹的笑臉,彷彿全世界的快樂都是她的。
也許是上天嫉妒她的幸福,殘忍的將她母親帶走,她的世界因爲母親的離去驟然崩塌,縱使她的容顏再絕色無雙,也尋不到一絲笑容。
她的世界再沒有任何顏色,只是日復一日的坐在母親
墳前發呆,任幕傲用什麼方法將她留在家中,她也會有辦法出去,想起那時的一幕幕,幕景的心頭盡是澀然。
後來,季揚的出現彷彿讓她有了生命,本以爲季揚會讓她獲得新生,卻不想,只是將她推進了更深的懸崖。
季揚傷的她體無完膚,她還是那麼義無反顧。
俗話說不撞南牆不回頭,她幕向歌怕是撞死在南牆上都不會回頭。
今日的她更是讓幕景心驚肉跳,依在墓碑旁像是沒有生命一般,這讓他直接想到當年的她也是在此,也是這般……
季揚是她此生最大的劫難,一個她可以躲卻不想躲的劫難。
幕景心疼向歌,也心疼季揚。
不共戴天的仇恨,要讓他不恨她,確實是強人所難。
“她也會有天真?”他認識的她,從來都是無情的。
“季少爺……”幕景看着季揚,對於大小姐,他有太多的誤會跟不瞭解,不過有些事情,他不能說。“小姐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幼時的幕向歌,是最最善良的小女孩。
“你出去吧。”季揚擺了擺手,幕向歌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
幕景呆了幾秒沒說話,最後垂下了眸,“是。”
門輕輕的闔上,幕景輕嘆了口氣。
“幕景,大小姐沒事吧?”門外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幾個人見幕景出來趕緊圍了上去,雖然已經多年沒見過大小姐了,可是大小姐是他們從小照顧的,活潑可愛的小向歌可是深得人心的。
現在見大小姐受傷,自然是所有人都坐立難安,雖然剛剛張醫生已經說過沒事了,可他們還是不放心。
“沒事,大家去睡吧。”折騰一天,都已經是深夜了。
“幕景,我們能進去看看小姐嗎?”陳媽站出來說,“我不會吵到小姐的。”
“明天再說吧,季少爺在裡面陪着小姐,我們不要進去打擾到他們。”有季揚在就夠了。
大家紛紛點了點頭,“好吧……”
“幕景,小姐是不是又遭綁架了?怎麼會中槍呢?”老李管家略顯擔憂的問。
“不是,”幕景掛着紳士的笑,“是老爺失手傷的,小姐覺得委屈跑來跟夫人傾訴,所以我跟季少爺纔會過來。”
幕景簡略的概括事情的經過,當時那驚心動魄的場面卻隻字未提,因爲他知道點到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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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又跟老爺鬧矛盾了?”想當初,他們小姐可是很乖巧懂事的,從不惹人生氣,怎麼……
他們不是沒聽說過她當年回到幕家的時候性情大變,他們也只是認爲那是她還沒從失去母親的陰影裡走出來,加上對幕家的一切不適應纔會那樣。可是怎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
“嗯。”幕家不多加解釋,只是輕輕點頭。
……
季揚鬆開向歌的手,抽出一支菸熟練的叼上,又掏出了打火機,只是沒有點燃,他的目光在向歌身上停頓了一下,然後收起了打火機反手將煙扔進垃圾桶。
燈光靜諡的打在她安靜的睡臉上,她靜靜看着,微微失神,她這麼安全無公害的樣子他是不曾見過的。
今天自己的失態他找不到理由,如此緊張幕向歌,不是他季揚會做的事情。
可是,要他放任她不管他做不到。
就這樣維持這個姿勢許久許久,一陣鈴聲才讓他回神。
“雯雯。”他輕輕的起身,走到陽臺外面。
睡夢中的向歌有種生命被漸漸抽離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點一滴的在流失……
突然睜開眼,她緩緩轉頭看向傳來痛意的手臂。
“我今天有事,很晚了,趕緊去睡覺。”季揚的聲音自陽臺傳來,她沒有動,只是靜靜看着整個輸液管被染的鮮紅。
斷斷續續的談話一直在持續,他的聲音,在夜裡顯得特別動聽,不過是對電話那邊的冉雯雯來說。
終於掛掉了電話,他走進來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無比心驚。
點滴早已滴完,而且回血已經回了小半瓶,她已經清醒,卻只是看着自己的血液不斷的流失,沒有絲毫動容。
“幕向歌你瘋了!”莫名的怒火中燒,他衝上去就將針頭拔了出來。
本來槍傷已經讓她流失了不少鮮血,現在又抽走那麼多,剛有些緩和的臉色又蒼白了許多。
“我沒瘋。”她的聲音虛緲而淡然,就像事不關己一樣。
“確實沒瘋!不要命了而已!”季揚拿過棉籤按住鍼口,同時將幕景叫了進來。
幕景進來看了看就知曉了情況。“我去叫張醫生。”
幕景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同時有些懊悔,他還以爲兩人的關係有所緩和了,早知道這樣他怎麼敢讓他們獨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