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產下兩名可愛的寶寶之後,沐小瞳被關在家裡坐月子,而寶寶則受到了萬千的寵愛,不過沐小瞳聲名自己作爲孩子的娘,她要給他們改乳名。
“瞳瞳,這名字會不會太……”
凌老爺子原本的病,在看見這兩粉嫩嫩寶貝時,立即全好了,這幾天身體也愈發爽朗,只是此時他的眉宇緊皺着。
“沐小瞳我覺得這名字比較像小狗的名字。”冷霄直接翻了一個大白眼。
“什麼大呆,小呆的,這名字喊出去肯定笑死人了。”
他在一旁看着這兩個頑皮不認生的娃,難得在心底對嬰兒升起了一份好感,冷霄這人一向最討厭孩子這種吵鬧的生物,不過這兩個小傢伙卻真的是非常乖巧。
“沐小瞳,我怎麼就沒聽過你家兒子哭,他該不會是……”有問題吧。
不過冷霄再沒腦子也沒敢當着凌老爺子和凌越這個準爸爸的面前,說這麼不道德的話,否則他肯定要被人從這裡扔出去了。
沐小瞳心底一驚,朝小牀上的兩個娃娃瞅了一眼,嬰兒牀上的兩名寶寶長得一模一樣,唯一能分辨他們的就是他們的眼瞳,一雙烏黑明眸,一雙是寶藍色水眸。
她微微蹙眉,突然伸手朝那個泛起琉璃一樣藍寶石眼睛的嬰兒掐了一把,頓時疼得那寶寶嗷嗷大哭。
沐小瞳甚是滿意的點點頭,沒事,小呆很正常。
身旁的人都撫額無語,怎麼會有這種娘。
沐小瞳一本正經解說着,“大呆挺愛哭的,很狡猾總是要人抱着,一放下牀就使勁哭。小呆,我倒真的沒有聽他哭過。”
大家聽着目光不由朝凌越看去,小呆那雙透亮的藍眸分明就是遺傳了凌越,所以個性方面也像足了他……
沐小瞳朝身旁的男人看了一眼,遺憾地搖搖頭,“凌越,你要關愛小呆,都是因爲你,你看他現在除了被人欺負時會哭一下,平時也太沉默了。像大呆那樣動不動就拿眼淚嚇唬別人,撒嬌討好處,這才能幸福呀。”
凌越依舊板着臉沒有說話,那隻能說大呆的性子像她,他幾乎可以預料,他那小兒子是被大兒子欺壓長大的了。
老爺子說他們寶貝曾孫被他娘取了這麼個兒戲的乳名,所以他任重道遠,一定要給他們兩一個好的名字,於是他決定了取名的事情一定從長計議。
時間過得特別快,眨眼間那兩個小傢伙已經足月了,凌家擺滿月酒,大排筵席,整個A市都似乎在分享這份喜慶。
孩子的降生讓沐小瞳差不多也從內心的陰霾中走了出來,偶爾她也會夢到那個病弱清瘦的男人。
而在夢裡唐逸依舊是那樣溫柔,他的脣角微微勾起一抺淺笑,告訴她不必內疚,他的病並不是因爲她,而他擋的那一刀也是他心甘情願的。
明媚的笑容漸漸地重現在她的臉上,今天是她兒子的滿月宴,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老爺子,老人正得意地向他的老朋友們炫耀着自己的曾孫,而凌越身爲人父,雖然他的臉上表情不多,但是她能感覺其實他很激動。
“阿姨,這禮物是給你的。”
突然沐小瞳聽到一把清脆的童聲,有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扯着她的裙子,將一份禮物高高舉起遞到她面前。
沐小瞳下意識地接過,“小朋友,這是誰讓你拿給我的?”
她看了一眼這小男孩,長得眉目清秀,穿着小西裝禮服,應該是賓客帶來的孩子。
“是一位阿姨,她說這是唐逸送你的禮物。”
沐小瞳的手猛地僵住,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她的雙眸不自主地睜大,下一秒,她激動了起來,彎下腰,手扣在那孩子的肩膀上,搖晃着他。
“小朋友,你快告訴阿姨,到底是誰讓你拿這禮物給我的,那人現在在哪裡?”
她的聲音有些大,非常急切,嚇得那孩子幾乎快要哭了。
沐小瞳看見他這神色,才緩緩地平靜下心情,她抱歉地安慰了他,最後卻也沒有問出結果。
她拿着這份只是手掌大小的禮物,頓時覺得它無比的沉重,她緊咬着脣,眸底泛起灰暗,大步直接朝後面的房間走去。
手有些驚慌地拆開禮物包裝紙,打開這個精緻的盒子,在看清楚裡面的小物品的那一刻,沐小瞳整個人都震驚住了。
她的手顫巍巍地拿起那小物件,日光燈打在這枚小巧的領帶夾上,領帶夾鑲嵌的深藍色坦桑石,在燈光下,它閃爍着刺目的光芒。
它瞬間就勾起了沐小瞳所有的回憶,這枚領帶夾是自己親自設計的,原本是要送給凌越作爲生日禮物,後來意外之下轉贈給了唐逸。
她的指尖摩挲着這枚領帶夾,深藍色的坦桑石卻透着冰涼的感覺。
這爲什麼會……到底是誰?是誰將這枚領帶夾送到這裡來給自己。
她的眸光變得暗淡,半低垂下眼眸怔怔地盯着它,有些失神地憶起當時唐逸還是小啞巴時,聽到她說將這東西送他時,他臉上那一抺緋紅還有他眼底的喜悅。
唐逸好像很喜歡這枚領帶夾,或者說,他有可能一直都細心的收藏着它,越是這麼想着,沐小瞳的心就覺得更加的難受。
當目光落入那個小禮物盒中時,她的眸光一閃,緊張地拿起這禮物盒內的一張小紙條。
清秀的字跡。
【你已經將我淡忘了嗎?可是我卻無法忘記你。我很疼,很疼,你來陪我好不好?】
沐小瞳猛地僵直了身體,雙眸死死地盯着這一行簡單的文字,心狂跳不安,呼吸也急促了起來。
“這,這是什麼意思……”她哆嗦着脣,臉蛋刷白。
輕顫的小手在握緊這枚坦桑石領帶夾時,她感覺這深藍剔透的寶石,閃爍着詭異的光,讓人迷幻,沉淪。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被人急促地敲響,驚得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慌張地將這紙條和領帶夾放入自己的包包裡。
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跟平時一樣,走到房門前,擰開了門,原來是冷霄。
她捂着胸口,暗自鬆了一口氣。
“沐小瞳,你怎麼了?”冷霄見她臉色不太對勁,狐疑地目光多看了她一眼,“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身體不舒服?”
她閉了閉眼睛,壓抑着心底地震驚,再次睜開眼眸時,已經換上了平日神色,淡淡地說,“沒事。”
冷霄覺得她可能是爲這宴會忙碌纔會這樣,也沒有想太多,隨即他想起了正事,將他手中的一小瓶藥遞了給她。
“這是給你配的藥,前幾個月你被錦玥下了那種漸忘混合藥物,雖然現在你的記憶也正常了,不過他們都說還要小量堅持服用解藥半年才能完全治好。”
沐小瞳輕嗯了一聲,隨意將這瓶藥塞進包包裡,心思卻全然在剛纔那枚領帶夾和紙條上。
她想,這些東西,應該是錦玥送過來的。可是錦玥爲什麼要送這些東西給自己,她寫下這麼奇怪的文字,她到底是爲了什麼?
“冷霄,你們有錦玥的消息嗎?”她擡頭問了一句。
冷霄表情不太好,鬱悶地吐出兩個字,“沒有。”
他們分散了人手,找了她快五個月了,完全沒有消息,據說她是留在了巴黎,但是巴黎那邊他們也找不到她的蹤影,錦玥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錦玥的事,你別理了,現在你專心照顧你家那兩萌寶。”冷霄不想跟她談論太多有關錦玥的事,怕她又會想起唐逸。
沐小瞳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包包,沉默了一會兒,喃喃地,“其實錦玥她並沒有真正傷害過我們,如果你們真的遇到她了,別傷害她。”
冷霄並沒有回答她,錦玥那個女人確實不是什麼惡毒的人,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見唐逸一面,爲了讓唐逸快樂一些,而沐小瞳她還不知道唐逸一直愛慕着她的事,錦玥自然也沒有跟她提過。
錦玥應該不會傷害沐小瞳的,她們算不上是情敵。
滿月宴準備要開始了,沐小瞳他們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喜慶的氣氛瞬間就遮掩了之前消沉的情緒。
凌越難得噙着笑意向賓客敬酒,沐小瞳也站在他身旁,一對壁人姿態卓絕。
突然沐小瞳猛地低頭,臉色大變,她小聲在凌越耳邊說了一句,離開一下去洗手間,凌越剛一轉頭便見她神色匆匆地跑遠了。
他蹙眉盯着她的背影,莫名有種不安,那種感覺就像是她這麼一走,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他放下酒杯正想要追過去,身旁的賓客卻纏着他,盛情難卻,他也只好目送着她的背影,心底想着她可能只是喝太多了。
“少夫人,你要去哪裡?”酒店外的保鏢見沐小瞳神色緊張地發動車子,不由上前詢問。
沐小瞳一腳踩下油門,朝着那保鏢大喊,“你去告訴凌越,說我有急事要離開一會兒。”隨着她的話音剛落下,車子也已經飛馳離去了。
那保鏢有些愕然,這不是正在舉行着宴會嗎?這女主人怎麼就跑了呢?
沐小瞳一路飛車,也不管那些紅綠燈了,迫不及待地將車子開到郊外的一處墓地。
她下了車,掃視了一眼四周,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裡就是埋葬唐逸的地方。
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可當她在乍見錦玥時,她整個人驚呆了,錦玥一身白色的素衣,像極了辦喪禮時穿着孝服,一時之間她心底震驚地說不出話。
“錦玥,你到底想怎麼樣?”沉默了許久,沐小瞳才緩緩地恢復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