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可就在那兩輛車撞擊的那一霎那,所有的人頓時臉色瞬間大變,惶惶不安。
“快點立刻報警,救護車、救護車在哪裡?”
“天哪,怎麼會這樣?”
四周都是人羣尖叫,驚恐的聲音。
兩輛車子因爲強烈的撞擊,瞬間四分五裂。因爲剛纔,發生的事情太過於突然,現場的一切都太過於衝擊視野。還有些人未回過神來,只能目光呆怔的盯着,車禍現場的一片狼藉。
“車子裡面的人都已經死了吧!”畢竟剛纔那麼強烈的衝擊。
“少夫人,你怎麼樣?”沈楓走到沐小瞳的身旁。
沈楓也是非常驚訝看到剛纔那一幕,不過,他對這件事並不以爲然,甚至還有一些慶幸。
因爲要不是剛纔那一部寶馬,突然轉向加速撞向那部瑪莎拉蒂的話,那麼,他想此時沐小瞳肯定已經香消玉殞了。
沐小瞳的身子在那撞擊的瞬間,直直跌坐在馬道中央。
她的目光死死的瞪着眼前不足十米的兩輛車,剛纔的車禍就發生在她的眼前,此時她還驚魂未定。
“我……他……”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想要開口說話,可是當她的餘光瞟見從車內,緩緩流下的鮮紅血液,那血液與地上的水漬交融,很快變化成了一大片,印入她的腦海,嚇得她哽咽的說不出話。
不知道是因爲生病高燒的原因,還是被這場意外嚇着了,沐小瞳沉甸甸的身體很快就無力的癱躺在道路上。
“來人,立即帶夫人回去。”
沈楓皺眉,有些緊張地看着她,沒有再多看那車禍一眼,立即朝下人吩咐。
沐小瞳能夠聽到四周雜亂的聲音,有警車的刺耳聲音,還有救護車的聲音。她想要睜開眼睛看清楚一些,可是沉重的眼皮無論如何都睜不開。
一把低沉的聲音,不斷地在她腦海裡迴響,“沐小瞳,你給我到人行道上去!馬上——!”
這把聲音縈繞在沐小瞳的耳內,揮之不去。她緊閉的眼睛,一臉痛苦不斷的認真的在回想着車禍發生的那一瞬間。
是誰?這把聲音到底是誰的?爲什麼她覺得那麼的熟悉?那個男人他死了嗎?
她的心情因此而變得狂躁不安,不斷地挪動着身體,似乎在做了一場噩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熟悉的男性氣息,突然撲鼻而來,沐小瞳被一個寬大的懷抱緊緊的抱着,她瑟縮了一下身子,想要在這個懷抱裡得到更多的依靠。
突然冰冷的薄脣淺淺的吻上她的額頭。
“乖乖,別怕。”
這聲音很輕很輕,是一把男性的聲音,低沉,略帶沙啞,醇厚而撩人。有些熟悉,這聲音讓她很安心,像能催眠她一樣。
很快,沐小瞳便不再掙扎,小腦袋在那寬厚的胸膛裡蹭了蹭,舒展了眉宇,便安靜地熟睡過去了。
……
“三少,你今天晚上跑哪裡去了?你的身上有沒有傷?”
就在凌越抱着已經沉睡的沐小瞳準備要上樓去的時候,沈楓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擔憂地問道。
凌越就像平時一樣清冷淡漠,他緩緩的扭過頭,目光冷沉的看了沈楓一眼,並沒有說話。
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凌越抿了抿脣,便沒有再理會身後的沈楓,沐小瞳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看起來輕而易舉。挺拔的身姿,邁着從容的步伐,直接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沈楓並沒有看出他有什麼不適,這才放心離開。
可就在凌越剛走到自己臥室房門前的那一刻,他的右腿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緊咬着下脣,像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痛楚。而臉上卻依舊是面無表情,右手輕輕地打開了房門,步伐略顯急促的走了進去。
房門被砰的一聲急促的關上,凌越整個身體瞬間依靠在門板上,無聲地低喘着氣,他低頭深深地凝望着躺在自己懷裡的人兒。
忽然自顧自地說了一句:“幸好你沒有受傷。”
不一會兒,他重重地吁了一口氣,摟抱着沐小瞳的雙手力道不由加重幾分,邁開步子,直接朝牀走去,輕輕的將懷裡的人放到柔軟的大牀上。
彎腰俯下身,伸手正想要拿起一旁的被子爲她蓋上,突然右手卻不停的在顫抖起來,原本一派清明的藍瞳,瞬間變得模糊。
下一秒,凌越重重地跌倒在地板上,雙手用力緊緊的捂住胸口,渾身冷汗淋漓。像是再也忍受不了身體帶來的痛苦一樣,低吼了一聲,脣角緩緩地有血液滲出。
“該死的,我就說了不應該讓他回來。”突然一把聲音從臥室書架旁傳來。
“臨江,你趕緊給老大看看。千萬別讓他英雄救美就這樣掛掉了,這麼偉大的死法可不適合老大。”冷霄第一個從書架的暗道處衝了過來。
左少懷在看到他慘白的臉色時,原本一臉戲謔的笑容頓時僵住,立即換上嚴肅,緊張問道:“越,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凌越緊皺着眉宇,低喘着呼吸,並沒有睜開眼睛。
臨江右手搭在他的心脈處,頓時臉色沉重了起來。
“必須立刻進行手術,否則……”
冷霄立即打斷了臨江的話,不敢再遲疑半秒,抓狂地怒吼:“那還等什麼,立刻帶走。”
寂靜的黑夜裡,東宇宛內有幾道黑影閃入,他們的動作利落。而不過片刻時間,又匆匆地離開。
而左少懷在離開的那一刻,狠狠地瞪了牀上的女人一眼。
“如果凌越他有什麼閃失,那麼,他們一定會讓這個女人立即下去陪他。”
……
“啊——!”
第二天一大早沐小瞳在她那可怕的噩夢中,驚醒過來。
她夢見昨晚的車禍,那個朝她呼喊的男人,滿身鮮血淋漓,痛苦的蜷縮的身子。然後,她慢慢地靠近他,卻發現那個男人已經沒有了呼吸。
沐小瞳坐靠在牀頭邊上,對夢裡的一切還有些心有餘悸。
目光有些散渙,剛一低頭,卻猛然地發現,自己身旁卻躺了一個男人。
他怎麼會在自己身旁?
或許是出於對凌越的那一份害怕和厭惡,沐小瞳不自覺地就從牀上蹦跳起來,想要離他遠一些。
可當沐小瞳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她纔有些意外的發現,此時凌越的臉色,蒼白的有些不正常。
“你怎麼了?”她遠遠地朝牀上的凌越喊了一句。
平躺在牀上的男人並沒有迴應她,也沒有半點要甦醒的意思。
沐小瞳頓時神色怪異,因爲她知道凌越這個怪胎非常的敏銳。可是剛纔自己這麼大聲的從噩夢中尖叫醒來,他卻竟然沒有一絲反應。
他不會是生病了吧?
一想到這裡,她不由地擡頭,偷偷打量起他。沉默了一會兒,她緩緩地向他靠近,在走到牀邊緩緩地蹲下,她又輕輕的開口。
“凌越。”
不會死了吧?!
一個死亡的念頭忽然閃入沐小瞳的腦海,然後今天早上夢見的那張臉色慘白的男人面孔,莫名的與凌越這張俊臉重疊在一起。
“你……你不要嚇我,”沐小瞳的聲音不由哆嗦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湊到他的耳旁,語氣輕柔透着濃濃的擔憂:“凌越。”她又喊了他一句。
那平躺在牀上的男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的睫毛微微的動了一下。
“我現在立刻就去叫醫生過來。”
沐小瞳此時並沒有去在想這個男人平時是多麼的暴躁,個性是多麼的惡劣,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出事。
站了起身,轉頭就想立即朝門外喚人。
突然一隻冰冷的大手,輕輕的觸碰了她一下,沐小瞳的動作頓時停止。
她剛一扭頭,直直地對上凌越那雙清冷的藍眸。只是此時,他的眼裡微微泛起了一層朦朧,並沒有平時看起來那麼的犀利冰冷。
凌越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閉上沉重的眼皮,沙啞的嗓音勉強的吐出兩個字:“不用。”
沐小瞳望了一眼凌越,猶豫地開口,說:“你看起來樣子像是病的很嚴重,你是不是昨晚淋雨發燒了?我想我還是去告訴一下沈管家好了。”
凌越藏在被子裡面的雙手緊緊的拽着牀單,像是極力的忍耐着什麼,忽然他睜開眼睛,目光冷冽,聲音冰寒。
“不用!”
語氣堅決,強勢逼人。
沐小瞳被他這突然的狂躁,嚇了一跳。
她半垂下頭,不敢直視他太過於犀利的眼眸。一時間,臥室裡一片寂靜。不一會兒,沐小瞳擡起頭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門。
凌越狠狠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直到她將那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才鬆了一口氣。
“她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喜歡多管閒事。”凌越帶着些責備的語氣小聲的嘀咕,不過他微微上揚的脣角,卻顯示出他心情不錯的樣子。
“誰要多管閒事!”而此時站在房門外的沐小瞳,一臉抱怨的不滿。
她擡頭,不屑的朝臥室房門板冷哼一聲,“怪胎就是個怪胎,吾等正常人,怎麼也沒有辦法理解他的邏輯,最好自己在裡面病得臥牀不起,免得出來禍害人間。”
不過,沐小瞳還是有些猶豫,或許她至少應該跟秦玉只會一下,只是轉瞬間,她就已經決定不理那傢伙死活了。因爲他剛纔可以這麼中氣十足,氣焰囂張的兇她,相信他應該沒什麼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