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雪白,今年的冬雪下得很大,凌越可能是心情好,所以看着這雪心境也特別開朗,他說瑞雪兆豐年是個吉利。
不過夜悠然卻因爲大雪天氣更加沒有自由,基本上都在家裡當米蟲,而且聖誕之後萌寶從美國回來了,他們看着夜悠然微凸的肚子,雙眼放光……
“媽咪,這個餅乾是我從美國帶回來給你,你試一口,我小妹可能也喜歡這口味。”
凌以曄那吃貨本性愈發見長,從美國回來什麼行李都沒帶,就帶了好幾大箱零食。
“媽咪,這個孕婦奶粉你要記得吃,嗯,我晚上睡覺給你泡好了。”
凌以曜看着夜悠然啃餅乾,有些想告訴她不能吃太多熱氣東西,不過他媽咪啃得很歡快,最後他還是沒有阻止。
夜悠然懷孕六個月胃口大增,吃東西跟蝗蟲一樣,三二下就掃蕩了一盒餅乾,舔了舔嘴脣,嗯,果然兒子推薦的零食好吃。
“吃得很開心?”突然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夜悠然立即警惕了起來,趕緊將餅乾盒子藏在身後,她嘿嘿一笑,“凌越,你提這麼多東西,不必這麼麻煩,我們傢什麼都不缺。”
凌越掃了客廳這三人一眼,不滿地蹙眉看着他兩兒子,“大呆,小呆,我說了不能餵你們媽咪吃餅乾!”
凌以曄小聲反駁一聲,“那是我給我小妹吃的。”
“萬一吃壞肚子,你小妹生出來長醜了怎麼辦?!”
凌以曄大驚,“那,那怎麼樣呀,媽咪今天吃了三盒了。”
夜悠然鬱悶地瞪着她小兒子,居然坦白招供了。
“夜悠然!”凌越聲音冰冷警告地喊着她名字。
夜悠然諂媚地笑了笑,上前挽着他手臂,“凌越,你女兒喜歡吃餅乾我也沒辦法……”
凌越瞪她,總是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沒出生女兒身上,怎麼會這麼無恥的娘。
“對了,凌越今年過年你記得要給我二份紅包,一份是我的,一份是你女兒的,千萬別忘記了。”夜悠然提醒着。
新年快到了,所以家裡也忙碌了起來,凌越主要任務是出去採購,因爲夜悠然挺着大肚子,凌越感覺夜悠然一出門準會惹事,所以讓萌寶陪她在家禁足養胎。
凌越和萌寶很勤快,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而夜悠然覺得今年絕對是她最幸福的新年,因爲她只是蹲在沙發上看着三道身影做家務。
“嗯,不得不說凌家男人都是顧家好男人呀……”夜悠然一邊啃蘋果,一邊看着凌越擦拭着天花板水晶燈。
“媽咪,這裡塵大,你去你臥室,我和哥哥都擦乾淨了,一粒塵都沒有。”
凌以曄小手牽着夜悠然朝臥室走去,夜悠然盯着小呆的小手,已經沒有去年那樣胖呼呼了,這小傢伙在國外被訓了一年,少了一份憨氣,長得愈發俊逸帥氣。
夜悠然伸手忍不住掐了掐他小臉蛋,“小呆和你哥哥在國外一年辛苦嗎?嗯,都曬黑了。”
凌以曄笑得眼睛眯在一起特別可愛,“媽咪,國外的阿姨都喊我和哥哥是小帥哥,我是不是很帥呀,我感覺我曬多點比較MAN呀。”
只不過是五週歲而已,居然MAN?夜悠然想着有些發笑。
“媽咪,我要多曬太陽,跟大樹一樣快點長大,那樣我就可以保護我小妹,誰敢欺負她,我就揍他!”
凌以曜抓一塊抹布走了過來,目光朝夜悠然肚子看着,表情有些複雜,“媽咪,小妹長大以後是不是要嫁人,嫁人就不在咱們家住了,那王八蛋如果不靠譜怎麼辦?”
夜悠然對她大兒子深謀遠慮表示敬佩,女兒都還沒有出生,居然考慮這麼遠了。
凌越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夜悠然野蠻勁狂飆,有時候抽風半夜搖醒了凌越說要吃餃子,一直唸叨着,凌越受不了她,半夜起來搓麪粉。
夜悠然白天沒事生產,整天吃喝睡,當然夜上精神很好就睡不着,只好折騰她老公,不過萌寶第二天見有餃子也非常開心,完全不理會他們爹地的痛苦,大讚着媽咪好棒。
凌越瞪着他兩兒子再次在心底肯定了,兒子都是坑貨。
“吃完早飯就去寺廟上香。”
大年初一,凌越一家都起得很早,主要是被凌越挖起來的,夜悠然被他二封大紅包引誘了爬起牀。
“我不去,人太多了,香憋眼淚……”夜悠然慢悠悠地啃飯,反抗一句。
而且華東寺廟也不是好地方,去年她帶兒子過去遇見一羣匪徒,害她兒子都有心理陰影了,破地方!
“我們全家一起去。”凌越揉了揉她發,聲音帶着誘哄。
夜悠然揚起頭看着他,垂眸打量着對面萌寶晃着大眼睛,他們像是很期待的樣子,她抿了抿脣,“哦。”輕哦一聲表示同意。
凌越開着車,夜悠然和萌寶坐在後座,雙胞胎很開心跟她聊起美國遇到的事,還有冷霄家的兒子很萌蠢被他們兩大哥哥欺負了。
“哎,兒子你們是大哥哥不能欺負小弟弟。”夜悠然認真教訓她兒子。
凌以曄一本正經地搖頭,“媽咪,小弟弟可以欺負,不欺負他他不會長大,要給他一點教訓!”
凌以曜感覺他弟弟說得很有道理,隨即他想到重要的事,補充一句,“不過小妹不能欺負,爹地說男孩子就是用來揍的,女孩子都是要疼的。”
原來是他們混賬爹地教的歪理論,冷霄他家兒子挺倒黴的。
凌越不時看向後視鏡,見夜悠然笑得燦爛逗着他兩兒子玩,心胸有些暖意,這是他的女人和孩子。
凌越破毛病特別多,他說難得都過來寺廟了,就一定要誠心,夜悠然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成了信徒,不過他的表情確實有幾分嚴肅。
夜悠然看着凌越莫名地她的胸口有些酸澀,他應該是在爲全家祈禱,像凌越這樣的男人,他怎麼會相信這種不科學的東西呢,或許是因爲我……
“當你用盡一切都無能力挽回的時候,你孤寂無助,你會奢求,奢求神明保佑,無論這神明是否存在,爲了自己內心的願意,你強迫甚至欺騙自己去相信。”
夜悠然記得凌越曾經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她聽出了他當時語氣裡的絕望和祈求。
那一刻夜悠然才明白,凌越擁有的很多,外面的世界充斥誘惑權勢攀比,然而她的丈夫只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他要的就是一個家。
“媽咪,這個竹筒挺好玩的……”凌以曄抓起來搖了幾下,掉了一支籤,他瞅了一眼,小眉宇皺在一起,面不改色又放回去。
“這次不算,再來一次。”
夜悠然面癱地看着他兒子,教育道,“小呆,你這樣求籤不靈的。”
凌以曄轉頭指了指右手邊的另一個大男人,“爹地一直都是這樣……”
夜悠然看着凌越表情認真盯着一支簽發呆一秒,隨即扔回去,繼續搖……
夜悠然無語撫額,果然凌越不可能是什麼信徒,他分明非要上上籤不可。
最後凌家三個男性終於搖到了三支上上籤才肯離開,那解籤的人已經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們了,盡是說好話,尤其是說到家有喜事,凌越和雙胞胎都笑得有些得意。
回去的時候,夜悠然突然指着車窗外激動地大叫,“你看!凌越那裡有棵橙子樹,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居然離我們家這麼近……”
“媽咪,咱們家裡也有橙子,不過不能吃太多……”
夜悠然板着臉說教道,“兒子,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夜悠然,你想都別想!”凌越瞅她一眼就知道這女人打什麼主意了。
夜悠然立即歇菜了,大年初一到處都是人熱鬧非凡,可夜悠然不能去廣場,人多呀,空氣不好呀,不小心磕着碰着……總之她現在是重點保護人物。
可是到了半夜的時候,夜悠然大腦裡依舊對小公園裡那棵橙子樹非常惦記,惦記地睡不着。
她猛地睜開眼睛,偷偷地看了身邊男人一眼,嗯,凌越今天忙了一天他很累,所以睡着有些沉,小心翼翼挪了挪身子,從他懷裡溜了出去……
凌晨一點,別墅裡的大時鐘響了一下。
凌越伸手習慣性給身邊的女人扯被子,突然他眼睛睜開,啪的一聲,快速地打開牀頭的燈,身邊沒有人……
凌越下了牀在家裡找了一圈,臉色漸漸地黑沉了下去,換了外套,抱着一張毯子氣勢洶洶地打開門走了出去。
“夜悠然!”他咬牙切齒地瞪着小公園裡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好樣的!居然三更半夜偷偷地溜出來爬樹!懷孕挺着個大肚子居然給我爬樹,分明就是跟我作對!!
“夜悠然,你就是一天不氣我就睡不着是不是?!”凌越臉色都黑沉了下去,狠狠地瞪着頭頂的女人。
“你給我下來!!”
可樹上的女人用衣服兜着好些金黃橙子,笑得跟小狐狸一樣得瑟,“凌越,你看,我摘了好多,”她完全無視了下面那男人警告,補充一句,“都是不用錢的……”
凌越看着她這張笑臉,真是又氣又想笑,他給她這麼多信用卡,居然偷摘人家果子,這是什麼怪僻。
“夜悠然,趕緊給我下來,聽到沒有!”
“凌越你幹嘛帶了毯子出來,正好張開呀,我把橙子都扔下去,你要接住……”
凌越被她折騰了一個小時,忍無可忍差點氣得想要爬上逮她。
“凌越,我懷了你女兒,你不能這麼粗魯。”女人被男人用毯子包裹着,直接打包扛回家。
凌越腳步頓了一下,渾身怒氣騰騰瞥了她一眼,沉聲反問,“夜悠然,你也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爬個樹而已,不用擔心……”
“啊,凌越你做什麼,別撓我,我怕癢。”
“凌越,我錯了……”
新年空靜的巷道里,因爲女人這鬼哭狼嚎的求饒聲音而顯得多了一份生機,閃爍的彩燈,一派歡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