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太爺這種極端無聊而讓人無語的幼稚行爲,一直到持續到小陸輕三歲的時候才停止。
因爲小陸輕三歲的時候,他的小叔叔陸斯昂要結婚了,爺爺陸峰爲了表示隆重,要翻修陸氏花園,所以陸家一家人搬到夏園來暫居。
“小嬸嬸,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倒追啊?”小陸輕從媽咪那裡知道,當年是小嬸嬸倒追的小叔叔,可是他不明白倒追是什麼意思。
Nana,也就是安曉楠,不明白一個三歲的小蘿蔔頭爲什麼會問這種問題,於是問:“你要知道這個幹什麼呀?”
小陸輕毫不猶豫地出賣了自己的媽咪:“媽咪昨天跟爹地說,小嬸嬸你倒追了小叔叔三年,我剛纔問朵朵姐姐,朵朵姐姐也不知道什麼叫倒追。”
再次挺着肚子的夏夏,從廚房出來的時候聽到這句話,差點和Nana一起噴了。
這鬼靈精的孩子,怎麼什麼話都記得住,她不過是跟陸斯揚感慨了一番,那麼大一通話,他怎麼就記住了這一句!
“那個……Nana你不要介意啊,我說話直了一點。”
Nana沒有理夏夏,把小陸輕拉過來,認真地說:“倒追的意思,就是一個人主動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是一種很勇敢的行爲,以後你要是遇到自己很喜歡的小女生,你也可以倒追,明白嗎?而且小嬸嬸要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是你小叔叔倒追的我,你媽咪不知道而已。”
夏夏對於Nana的如此解釋,已經無力了,而無力的關鍵在於,她覺得Nana說得對……
主動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的確是一種很勇敢的行爲,尤其對於女孩而言。
她當年也曾公然在自己的生日上向陸斯揚求婚,而那件事,她也覺得是自己一生中做過的最勇敢而且最幸福的事。
“等等,不是你向斯昂求的婚?”夏夏轉移重點地說,然後把自己的兒子撈了回來。
Nana傲然一笑,“當然是他跟我求的婚,我說過只追求他三年,三年之期一到,我就離開他了。”
“然後呢?”
“然後他過了幾天就去找我,跟我求婚了啊。”
“然後你就直接答應了?”
“爲什麼不呢?萬一我拒絕,他真的不求了怎麼辦!我可是等了他三年!”
夏夏忍不住想給Nana點贊,她簡直就是女追男中的典範!
小陸輕明白了倒追的含義之後,立刻去給自己的小耳朵姐姐傳達,小傢伙一陣指手畫腳,就連陸斯揚都看不明白,可小耳朵似乎和小陸輕天生就帶着默契,居然懂了,然後問林爾:“媽咪,我以後也可以這樣嗎?”
林爾有些爲難地看了陸斯允一眼,陸斯允好歹是軍政兩界的傳奇,要是女兒倒追,似乎傳出去不好聽……
陸斯允慈愛地蹲下身,摸了摸小耳朵的腦袋,用手語問:“那小耳朵有喜歡的小男生嗎?”
小耳朵從兩歲起就開始接觸手語,當然明白陸斯允的意思,當即就臉紅了一下,突然伸手拉了拉小陸輕,小陸輕趕緊站出來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說:“朵朵姐姐最喜歡的就是我,不用朵朵姐姐倒追,我會保護朵朵姐姐,還有媽咪肚子裡的小弟弟。”
兩個孩子一個四歲一個三歲,而且從小一起長大,大家自然不會往情情愛愛的方向去想,很大方地誇了小陸輕一陣。
小陸輕得了誇獎,小大人似地隱忍着自己的得意,拉着小耳朵去花園玩。
等到了大人們看不見的花園裡,小陸輕把小耳朵壁咚在花牆下,一隻手比劃得極爲滑稽,問:“朵朵姐姐,你以後真的要倒追我嗎?”
小耳朵神看懂,很堅定地點頭,表示她最喜歡的就是小陸輕了。
小陸輕收回自己壁咚的手臂,突然踮起小腳在比他高半個頭的小耳朵的臉上親了一下,伸出小手勾勾,一邊比劃一遍說:“那我們約好了,等我們長大了,你就來倒追我。”
小耳朵小臉立刻變得紅彤彤的,羞澀地點頭。
小陸輕也有種自己成了童養夫的優越感,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嘚瑟了,想起爹地的教導,小陸輕覺得,爲了防止小耳朵忘掉,他要留個證據!
於是,兩個小盆友又一起手牽着手,來到了陸斯揚的書房。
小陸輕爬到凳子上,拿到了陸斯揚平時用的文件和簽字筆,完全不管那是不是爹地的重要文件,打開筆就在文件上亂畫,可是畫了好久,自己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意思,最後只能找了管家爺爺來幫忙。
“楊爺爺,你幫我寫,長大以後,朵朵姐姐要倒追我,我們約好了,誰不遵守約定,誰就尿牀。”
楊管家被小傢伙的話雷到了,不過小孩子嘛,他以爲就是好玩,於是還是幫小陸輕寫了,賊精的小陸輕居然還找傭人唸了一遍,鑑定楊管家寫的是對的之後,就準備在文件上蓋章了。
找不到爹地和媽咪的私人印章,小陸輕想起他看到過爹地按手印,於是又跑到太爺爺的書房裡,拿了一方好墨用水磨開,然後倒在地上,給小耳朵演示怎麼蓋章。
小陸輕有嚴重的潔癖,當然不會用手,於是脫下自己的小鞋子和小襪子,用腳踩在墨汁上,等腳底都沾上莫只能以後,一伸腳就在文件字跡的下面蓋了個小腳印。
小耳朵有樣學樣,兩個人都蓋好了腳印之後,就把那份文件藏到了自己房間的秘密小盒子裡。
“朵朵姐姐,等我們長大了再把這個東西拿出來,現在我們去洗腳吧,”小陸輕對着小耳朵比劃完之後,又拉着小耳朵去了花園,讓小耳朵坐在他的小秋千上,繼續比劃,“你坐在這裡,我去給你端水水洗腳腳。”
爹地說過,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好,朵朵姐姐以後要倒追他,所以從現在開始,他要對朵朵姐姐更好,比小莫哥哥對朵朵姐姐還要好。
小耳朵安靜地在坐在小秋千上,光着黑乎乎的小腳,等着自己的“童養夫”來給自己的洗腳。
小陸輕則費力地端來了一盆裡面都是花瓣的水,一遍給小耳朵洗黑乎乎的小腳,一遍自己在那裡唸叨:“朵朵姐姐,你一定不能忘了我們的約定,誰忘了誰就尿牀。”
然後當天晚上,小陸輕自己就尿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