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先不要想,先吃飯。”
慕七星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
“今天手機網頁上傳了一道新聞,我不知道給你當說不當說。”
慕晚生低頭吃飯,說道,“說吧。”
湯玉成將新聞的視頻點開,把手機放在她旁邊,“是這個新聞。”
慕晚生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娛樂新聞博報道,“據知情人士透露,靳傾言的左膀右臂範世辛隊長今天相親成功,其母在相親角給其物色了一個女孩,這個女孩名叫楊千雪,畢業於國外名牌大學,芳齡三十歲,獨生女,家境相當優越,可謂是郎才女貌……”
後面的言辭,慕晚生沒聽進去,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毫不奇怪。
因爲,這是早晚的。
她只是心口發悶,呼吸困難,彷彿一直自主呼吸的她,在此刻已經失去了這個作用。
罷了,這樣也好。
現在的自己,哪兒還配的上他?
過去的慕晚生長的漂亮,聲音好聽,眼睛明亮。
現在的慕晚生面貌毀容,聲音難聽,眼睛已失明。
看來,自己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若當時自己醒來就回去找他,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會堅持對她負責,會照顧她,他是個好男人,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不想,她不想讓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成爲笑柄。
不想讓那麼多人認識他的人笑話他,說他找了她這樣一個醜八怪當老婆。
她不想。
“真好。”她說,“我希望他幸福快樂,這樣就夠了。”
湯玉成見她這麼說,把手機給收了起來,“你想開就好。”
“我們結婚吧。”
湯玉成一聽,整個人愣住了,“什麼?”
“你不是說……我可以做你的媳婦麼,我願意。”
湯玉成看着她,應了一聲,“那好。”
“只是我……我沒有戶口。”
“我會給你上個戶口的,雖然有些難度,但你既然是我媳婦兒了,我們是一定要領證的。”
湯玉成平時是打零工爲生的,家裡窮,給大人上戶口是要花錢的,他知道。
所以他把自家的兩頭牛給賣了。
農村人不認識什麼大人物,花了不少錢給慕晚生上了戶口。
辦理身份證,慕晚生需要辦理臨時身份證和長效身份證。
戶籍部上班的工作人員給她拍照的時候,一直在不停的說,“你這是被潑硫酸了嗎?怎麼好好一張臉成了這樣子,太嚇人了。”
慕晚生坐在那,不說話。
湯玉成倒是說了話,“你知道我媳婦兒沒被燒成這樣的時候有多好看嗎?我不覺得嚇人。”
工作人員回了他一句,“看出來了,你對她是真愛啊。”
從這裡離開,考慮她的感受,湯玉成建議先回家,領證以後再說。
但她沒同意,“一天辦完吧,我不想再出來了。”
湯玉成將口罩給她戴好,牽着她的手,扶着她上電動三輪車,然後帶着她去民政局。
幾乎是同樣的反應。
民政局人那麼多,不管是離婚的結婚的,看到她的臉時,紛紛的被嚇到了,更不會考慮她的心情和感受,竊竊私語聲音一點都不小。
她們的言語,一字一句的紮在慕晚生的心裡,這些外人都這樣的反應,如果是自家人,更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也是,慕家以後不再是她的家。
慕母也不再是她的母親。
隨着她墜/湖的時候,隨着慕晚生這個人在大家視野裡死的時候,她的母親也在她心裡徹底的死了。
結婚證總算是領了。
“不要舉行儀式了,我不在意這些。”
“好,現在天氣這麼炎熱了,你都沒什麼衣服,我帶你去街裡買衣服。”
“還有錢嗎?”
“有。”
慕晚生點點頭,因爲她的確沒什麼衣服,尤其是內/衣之類的,要買的。
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兩個人買了衣服之類的將近六點鐘,天還大亮着,完全沒有要傍晚的模樣。
湯玉成買了飯菜直接打包然後載着她回家。
院內有一個燈泡,現在正值夏季,倆人就坐在院子裡吃飯。
“這些日子多虧你的照顧,我現在已經好了,我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在外面幹活掙錢,我就把家裡打掃乾淨,給你做飯,經過摸索,我現在已經基本知道什麼東西放在什麼方位了。”
“你好好在家歇着就行,什麼也不用幹。”
她卻堅持,“如果什麼都不讓我幹,我才真的覺得自己真的是廢人。”
“我打算給你買一隻導盲犬,這樣我不在家出去幹活的時候,有它陪着你,我比較放心一點。”
“不用花那個錢,我現在已經適應了,慢慢的就能靠自己也能做事。”
湯玉成堅持自己的主意,“你是我媳婦兒,我當然要爲你着想,那也花不了多少錢,沒關係,咱們家還有錢,再說了,我會掙錢的。”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慕晚生詢問,“我希望你如實回答。”
“什麼,你說。”
“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就算在家人面前,她們也認不出?”
湯玉成嗯了一聲,“五官雖說還好,但是當五官周圍的肉燒的嚴重時,不是你以前的樣子了,我感覺,就算是你母親見到你,怕也是認不出了。”
“玉成……”慕晚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也沒數過,你把我救上來的那一天到現在,是多少日了?”
“差不多兩個月了。”
“兩個月……”她喃喃自語,原來不知不覺這麼長時間了,也是身上的燒傷都好的七七八八了。
“怎麼了?”
“那個,我想問你,你把我救上來還有我不能動彈的那段時間,我那個來了嗎?”她因爲是突然想起來的,所以特別問了問。
“那個?是哪個?”
“我……月/經……來過了嗎?”這個時候,她也顧不上什麼了,直接開口問了。
湯玉成臉瞬間紅了,雖然她看不到,但他此時的表情實在是羞赧。
“這個我也不是很確定,因爲當初你渾身都是血,實在是……無法分辨。”
慕晚生想想也是,但她不確定總是心裡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