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慕晚生出去買飯,都是湯玉成最擔心的時候。
每次看見她好好的回來,也都是他最欣喜的時候。
今天外面下起了小雪,慕晚生要去買飯,他再三的叮囑要她一定要小心一些。
慕晚生讓他放心,說自己很快就回來。
她沒拿電子導航器,牽着雪郎出了病房的門口。
經過前兩天自己的摸索,她已經準確的知道附近哪兒有珠寶金店了。
不用電子導航器,只要有雪郎帶着她,她就能準確的知道。
到了店裡,她將脖子裡的項鍊解下遞給櫃檯的小姐,“我想當掉這個項鍊,請問能給多少錢?”
“這個,我要請示一下店長才行,小姐你稍等。”
“好的。”
她站在那裡等。
店員走開了一會兒後,又回來了,“小姐,我們店長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看不見,可以嗎?”
“可以,只是,我因爲燒傷臉很可怖。”
“沒關係的。”
慕晚生也不說什麼,就讓店長看了,看到的時候聽到店長和店員的尖叫聲,慕晚生忙遮住臉,“如果嚇到了各位,真的不好意思。”
“沒……沒關係。”店員心有餘悸。
慕晚生整理好自己,然後問,“這個項鍊買的時候還挺貴的,就戴了幾個月,現在賣掉能賣多少錢?”
“不管剛買的時候是多少錢,如果回收就是二手的了,肯定是大大的折扣的,我們店肯出三萬塊錢。”
“再怎麼折扣,怎麼也得一半吧,四萬五,如果肯要我就賣了,如果不肯,那就算了。”她語氣堅決,三萬不賣。
“這……讓我們考慮一下。”
“好的。”她耐心的等待。
最後這家店同意了,四萬五賣給她。
給的現金。
慕晚生當面清點好放進挎着的包裡才走的。
她牽着雪郎,心情好了許多。
這下他不用擔心錢了,自己生孩子也不用擔心了。
回去的時候,她去買了飯,放在飯盒裡面,拎着回醫院。
她走的極慢,雪郎爲了配合她,也走的很慢。
就是在這種很慢的情況下,有亂跑的小孩子還是碰到了她。
在倒下去的瞬間,慕晚生腦海中一片空白,恐懼襲上腦,她都不知後果是什麼,最後她用手撐住了地面,這個時候,另一隻手依然緊緊地抓住雪郎的繩子,笨拙的身子讓她很難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給扶了起來,慕晚生喘着氣站起來忙說,“謝謝你。”
扶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範世辛,他鬆開了手,將飯盒給她放到了手上,並且說了一句,“不用謝,小心一些。”
慕晚生站在那裡,一手拿着飯盒一手牽着雪郎,沒了聲音。
見她不說話,範世辛又問,“你不要緊吧?”
“不……不……不要緊。”
“注意安全。”
慕晚生聽着他走遠的腳步,站在那裡好一會兒才牽着雪郎回了住院部。
她的手心火/辣/辣的疼,但已經沒關係了。
回到病房裡面,慕晚生把錢遞給湯玉成。
“你從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我把項鍊給賣了,賣的錢,既然能賣成錢救急,那就賣了吧,你好好養傷,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你的身子骨最重要。”
湯玉成感動的不得了,他總感覺那條項鍊對她來說挺重要的,因爲有好多次,都看她用手指捏着項鍊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想到她卻給賣了。
在醫院住了一星期後,她們終於回家了。
等湯玉成又休息了些日,到臘月二十六的時候,倆人一起開始置辦起了年貨。
馬上就過年了。
湯玉成問慕晚生想吃什麼,她回答,想吃豬肉芹菜餃子。
他就帶着她準備了不少的豬肉芹菜牛肉,買的菜挺多的,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她們買了一個冰箱。
反倒是他說要給她買一個手機,她倒是不要,說自己又看不到,不要也罷。
他卻覺得等以後自己出門幹活,她有個電話方便聯絡,在沒跟她商量的情況下,擅自做主給她買了一個手機。
只要她按1號鍵,就能直接撥打他的電話,挺方便的。
先斬後奏,買都買了,她也不說什麼了。
過新年呢,開開心心的最重要。
大年三十的時候,整整一天,慕晚生跟湯玉成包了一天的餃子,她包,他擀餃子皮。
包了挺多的餃子,傍晚時分湯玉成下餃子,她就在廚房給他燒鍋,儘管他不讓,但她還是堅持,兩個人過上了平平淡淡的小日子。
這邊只有她和湯玉成連同肚子裡的孩子還有雪郎一起過年,慕家相比之下熱鬧多了。
慕七星跟陸景嬈結婚以後日子過的別提多和和美美了,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公婆十分的通情達理,對她十分的和善,也沒有對他們突然領證的事兒說什麼,剛和陸景嬈旅行結婚回來的倆人也一起來吃飯了。
大家一起吃團圓飯的時候,難得出現的慕母也來了。
武平陽是自從慕晚生出事兒以後,就沒見過她了,乍一看見她,忍不住說,“二舅媽好久沒出現了,是沉痛哀思表姐面壁思過去了?”
武母瞥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掃興,武平陽嘴巴撇了撇,沒再說什麼落座了。
對於武平陽的詢問,慕母壓根當做沒聽見一樣,神態自若,坐在那裡該吃什麼就吃什麼。
不僅她當做沒聽見,其他人也當做沒聽見,該聊天的聊天,該喝酒的喝酒,該吃飯的吃飯。
慕晚生這個名字似乎已經被大家忘記了。
或許是大家不想提一個死了的人。
或多或少總是有這樣的原因。
吃了飯後,慕七星卻喊了一聲,“二舅媽。”
慕母看向她,聲音冷淡,“什麼事?”
“聽說,表姐出車禍的那一天本該是和準表姐夫領結婚證,是因爲你的阻止纔沒領成,也是因爲你去祭拜你的父母纔出的事兒,更是因爲你的阻攔,表姐纔沒有逃出來,我其實一直都想當面跟你說說話,只是一直沒有見着你的面,表姐的事兒我很痛心,雖然我們從小到大沒怎麼見過面,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沒想到,讓她去死的不是死神,而是她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