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鑑定而已。”靳父定晴的看她一眼,“你們都是我的孩子當然最好,說明我把你們一手養大沒白養,我心裡也更有底了,如果你們兩個都不是我的孩子,或者其中一個不是我的孩子,那我斷然不會留在靳家,我爲什麼要這樣,是因爲跟你們奶奶的死有很大的關係!”
“什麼?”靳傾月蒙圈了,“爸,這是什麼意思啊?”
靳父緩緩說,“昨晚我單獨跟你奶奶交談,你奶奶說……”
他在非常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你奶奶說,殺害她的人,是我們家裡的人。”
靳傾月再聽不明白就真的是白癡了,“你是說是我媽?!!!怎麼可能,我媽一向都很尊敬我奶奶,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小檸也算是我們家的人了,雖然你跟傾言沒有復婚,但是我看這也是早晚的事情,這件事我也就不避開你了。”靳父一把捂住臉,萬分痛苦的說,“這是我們家的醜聞,這個醜聞一旦宣揚出去,對我們靳家是很大的重擊,你奶奶去了還在爲我們整個靳家着想,不讓報官,更不能讓媒體知道。”
靳傾月兩眼發愣,兩手緊緊地抓着沙發,感覺像是作夢一樣。
靳傾言根本不用猜就已經知道了,“是我奶奶發現了這個醜聞,所以才慘遭毒手的嗎?”
“是的。”
“那個人是誰?管家嗎?”
靳父目光垂視着地面,說了一句,“是。”
“爸,我媽呢?”靳傾月緩過神來。
“一大早就被我關起來了,管家也關起來了。”靳父開口,“等鑑定出來,我就會拿出離婚協議書讓她簽字,必須淨身出戶。”
這是意料中的事情了。
“她承認了嗎?”靳傾言問。
“沒有,她不承認,但你奶奶親口說是她了,承不承認現在有關係嗎?”靳父說,“殺了你奶奶,還想將罪責讓小檸承擔,你媽,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昨晚,我真的想將她殺了,但想到她是你們的母親,加上你奶奶親口說饒她一命,只讓她離開這個家,我忍了。”
客廳裡安靜了下來。
靳傾言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對他而言,母親的行爲是不能原諒的。
靳傾月坐在那裡,這一刻,她竟十分害怕,怕自己不是靳家的人。
那無疑對她來說,是一場災難。
心高高的懸了起來。
每一刻都是煎熬。
她現在哪兒還想的到去洗臉去梳頭去吃飯,已經想不到了。
幾個人就這樣一直等待着。
等到了中午十二點。
當兩位醫學教授一起再次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靳傾月緊張到已經雙腿站不起來了,就像是身子癱軟到沙發上一般。
她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鑑定結果出來了。”其中一位拿着鑑定結果報告書的教授率先開口,“我們從血液到毛髮進行數次比對,唯恐錯一丁點,反反覆覆,這裡出來了最準確的結果,一共是六組對比結果。”
“六組對比結果是什麼意思?”靳傾月問。
“我們在採取你們三人的血樣毛髮之前,已經採取了靳夫人和管家的毛髮和血樣,即你父親你母親管家三人和你們兄妹二人的鑑定結果。”教授解釋道。
靳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教授,請說結果吧。”
“好的。”教授看着報告單,說道,“靳老爺和靳先生的dna鑑定結果爲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確認爲父子關係。”
聽到這個結果,靳父的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靳傾言看着表面上無表情,但只有安小檸知道,緊緊攥着她的那隻手鬆開了。
“靳先生和靳夫人確屬母子關係,靳先生和管家毫無血緣關係,這是靳先生的三組數據。”教授換了一張單子,繼續說,“靳小姐和靳夫人同樣確屬母女關係,靳小姐和靳老爺毫無血緣關係,靳小姐和管家,dna鑑定比對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確認父女關係。”
他剛唸完,靳傾月就瘋了。
“胡說!”她騰地站了起來,渾身都在抖,“我是靳家的人,我是靳家的人!”
“靳小姐,如果你對我們的結果存在異議,請你去別的鑑定機關重新鑑定,爲了確保準確度,我們是反覆試驗了很多次。”
“我不信!我不信!”她情緒失控,朝着外面就走,靳傾言上前一把拉住她,“外面冰天雪地,等會我送你。”
“你放開我!”靳傾月崩潰大哭,“爲什麼結果是這個樣子的!我不信,哥,這不是真的。”
“那就再去別的機構重新檢測。”靳傾言詢問,“行嗎?”
靳傾月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爲什麼你是,我不是,我們親生兄妹,怎麼突然成了同母異父的兄妹了!”
靳傾言從後面抱住她,直接將她抱到了沙發上,她現在懷着孕,怕她有閃失,現在也不能讓她一個人走。
靳父的心同樣揪成一團,養大的女兒是別人的。
他不敢想,如果連兒子也是人家的,那他這輩子活的可真是失敗之極。
幸好,幸好……
“那,靳老先生,我們就先回去了。”教授將報告單遞給他。
靳父點點頭,“鑑定費用我等會打到你們的賬戶上。”
“好的。”
靳父目送他們離開,自己則轉身回了臥室。
靳傾月捂着臉大哭,哭的泣不成聲,簡直不能接受這種結果。
她是靳家的大小姐,怎麼一轉眼成管家的孩子了?
這是公主到灰姑娘的級別。
這是她無法接受的。
這算什麼?
突然間,她對自己的親生母親和父親恨意滿滿。
這裡是自己的孃家,卻突然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成了外人。
整個靳家成爲自己哥哥一個人的。
以後靳家的財產與她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人生怎麼能這樣開玩笑?
怎麼能這樣。
靳父從臥室裡出來,手上拿着兩份文件,是他和靳母的離婚協議書。
他遞給靳傾言,“兒子,你看看。”
靳傾言有些詫異,不是詫異協議書,是他那聲‘兒子’,父親甚少這麼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