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若溪的舉動,楚灝軒沒有任何的憤怒,但指的是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秦箬溪的聲音再次響起時,語氣中竟有着難掩的悲痛?
楚灝軒面無表情,似乎對方在講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那個時候我以爲我是最幸福的,甚至可以一直下去。”顯然秦箬溪已經陷入當時的回憶。
回憶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忍的,至今更是早已物是人非……
“……我以爲我可以成爲你身邊一直存在的那一個,你知道嗎?當年我離開你不僅是因爲你那冷血的父親,也因爲你,因爲你對我毫不在乎,對你而言我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即便你對我不一樣,或許稱得上是上心,但也不過是想從我身上尋找影子。”
楚灝軒仍未做聲,只是在看到葉蕾那逐漸失去生氣的模樣眼裡多了份急躁。
偏偏秦箬溪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以爲我離開你纔會更在乎我一點,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怎麼也不會離開。”
“後來聽說你結婚之後,遊走在各種女人之間,卻沒有一個人讓你爲她駐足。我想我也許還有機會的,因爲和她們相比,你對我終究是不一樣的,可是……”
猛地轉身惡狠狠的看向葉蕾,話鋒一轉:“她出現了,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們在一起時我就知道她對你來說是不同的,那種不同也和我不一樣,或許你自己也沒發現,但我還是知道,你對他是真心的。”
因爲高高在上的楚灝軒竟然爲了她像普通人一樣走在大街上,甚至是約會。
“我一直觀察着你們,眼睜睜的看着你們在一起而無能爲力,我恨,好恨,恨不得將你們拉開,恨不得殺了她自己取代,可你卻爲了她而來找我,找我只是爲了將她保護起來。”
“我想也許不應該用其他人那樣的方式直接挑撥你們,所以我去接近她,她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單純的讓人覺得愚蠢之極。”
楚灝軒皺眉,對方要怎麼說他都無所謂,但不能接受說葉蕾的半點不是。
“在看到你們陷入對彼此的不瞭解而痛苦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甚至想再添油加醋,不過我用另一種方式去安慰她,因爲只有這樣纔會在你們決裂的時候給她帶來更大的痛苦。”
這下不僅是楚灝軒,還有秦若風,甚至是秦若業也覺得秦若溪瘋了。
“只有愛的越深纔會恨的越痛,我要她恨你,可她竟然傻傻的一直默默的忍受你帶給他的痛苦,她寧願自己在背後哭也不肯在你面前反抗,寧願卑微的在你面前祈求你的一絲垂憐也不願告訴你她需要什麼。”
回想起他們剛在一起時的種種不快,楚灝軒沒想到這中間竟然會是這樣,不過同樣他知道這和秦箬溪無關,是他的錯,是他讓葉蕾那麼痛苦的。想到這裡,楚灝軒覺得心好像被撕扯般生疼。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爲她反抗你父親,在那個最終都是你妥協的父親面前,你竟然反抗了,甚至還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爲她離婚,那時我就再也忍不住了,可我必須要忍住,不然我一定會問你到底有多在乎她、有多愛她。”
“還有後來,她懷孕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孩子,也不允許任何人留下你的血脈,是因爲你不希望他們變成和你一樣,而你卻選擇了她,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她。”
“我多少次恨不得將她撕裂扔出去喂狗,明明流掉孩子差點死了,她竟然也能撐過來,可見她就是一個禍害。”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讓我聽到了她和那些人的談話,我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這讓我重新找到了希望。”
話音剛落,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所以你就和康少一起救走那個女人,再灌輸那個女人這些思想進行催眠,又故意再讓她被找到,讓她把這件事說出來?”
羅恩從一顆隱蔽的樹後走了出來,聲音裡的憤怒昭顯着他此刻的心情,對幾乎差點被當成靶子絲毫不在意。這些年來,羅恩一直未當年由於自己的緣故而讓虞顏說出那些話,那些讓他後悔不已的話,也是那些後來讓葉蕾遭到楚灝軒報復的話,即便他當時只是隨口一說的。
所以當真相被揭發的時候,羅恩再也按耐不住了,掙脫卡斯的壓制走了出來。如果說之前他還覺得秦箬溪會做出這些事是有苦衷覺得可以原諒,那麼此刻他就巴不得撲上去把人大切八塊,哪怕他從來不會對女人做出這種事。
看見羅恩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秦箬溪卻‘咯咯’的笑了,彷彿之前的悲傷不曾存在。
到這裡,已經有很多事都不言而喻了,也是實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甚至沒有人會懷疑秦箬溪會做出這種事來,然而這卻是不爭的事實,本人都已經承認了。
秦箬溪好像還嫌不夠似的,別有深意的看向楚灝軒,笑盈盈道:“還記得她被你軟禁的那些天嗎?你對她施暴,不把她當人看卻依然在乎她,每次看到那些傷痕我都有着說不出的痛快,嗯,也許還有嫉妒。”
說到最後秦箬溪微微偏頭,像是有些不確定,然而這還沒有結束,只聽她的聲音仍在繼續:“知道嗎?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每次趁着給她送食物的時候,用那些滾燙的碗勺和食物去伺候她……”
說到這裡秦若溪突然又笑了起來,彷彿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羅恩指着秦箬溪,氣的發抖,偏是一個字也說不出,讓他指罵一個女人對他這個紳士來說未免有些難度。
楚灝軒聽到這些之後更是瞳孔一縮,那時候他每次去見葉蕾的時候好像曾看到過她眼裡的痛楚和求助,可是當時的他只有滿腔的怒火和在她身上的泄恨……
“那時候她的表情真的很精彩,真想讓你也看看,每次她明明都被燙的受不了,卻只能發出沙啞的聲音,這時候我就會說即便她求救也沒有人會救她的,包括你。”
楚灝軒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着,鮮紅的液體順着指縫匯聚到一起,一滴一滴的沒入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