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爵來的時候已經是葉蕾在普魯旺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那天正下着綿綿細雨,所以葉蕾窩在家裡看書,楚灝軒則有事去了公司。
“你怎麼來了?快進來。”將高爵迎進家裡,對他的到來葉蕾感到既意外又高興。
進了屋子,換上葉蕾準備的鞋子,眨眼間葉蕾就已經拿了條幹毛巾出來。
雖然沒被淋到,不過高爵還是接過毛巾擦了擦一些細小的水珠,邊擦拭邊說:“正好來這邊有事,所以順道來看看你。”
葉蕾剛來普羅旺斯沒幾天就曾和高爵聯繫過,當然也包括告訴他自己來到這裡,後來也一直都有電話聯繫,所以纔不至於因爲他的到來而感到驚訝。
“就你一個人在家嗎?”
“萱兒在樓上和老師學畫畫。”
高爵點點頭表示知道,楚灝軒就不用說了,反正高爵更希望他不在。
葉蕾先招待高爵坐下,然後自己去了廚房,不一會兒端了杯熱咖啡出來。
將咖啡放到高爵面前,葉蕾問:“你一個人來的嗎?”
“嗯。”
“什麼時候走?”
“過幾天吧。”
“那有住的地方嗎?”
“等會兒去找酒店。”
葉蕾想了想,小鎮似乎並沒有酒店,只有旅館,而像高爵這樣的人住旅館顯然不合適,於是說:“小靖剛好回國所以房間空了出來,要住下來嗎?”
“不會打擾到你們?”
葉蕾笑了笑:“怎麼會?只希望你別嫌棄就好。”
鑑於葉蕾如此盛情招待,高爵自是沒有拒絕,也就同意了,相比去住酒店,他當然更傾向住在這裡,何況這裡還有葉蕾。至於和情敵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了,反正他是葉蕾邀請他住下來的。
所以,當楚灝軒回來的時候,看見某人明目張膽的在自己家裡的時候心中很是不滿,即便他早就知道,可看到就是另一回事。
此刻高爵真挽着袖子和葉蕾一起擠在廚房準備晚餐,還別說,身爲男人的高爵做起來還有模有樣,完全看不出來像他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做飯。
“你回來了?晚飯很快就好,你先去換件衣服吧。”葉蕾的聲音從廚房裡傳出來。
楚灝軒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偏偏找不到發泄口,只能鬱悶的先去換衣服。
廚房裡,高爵正在切菜,刀起刀落,洋蔥切的大小均勻。
葉蕾用湯勺舀了勺湯到小碟子裡,嚐了嚐味道,確定味道沒問題後對高爵說:“可以了,把洋蔥放進來吧。”
於是高爵端着砧板一起直接把洋蔥倒進湯鍋裡。
其實楚灝軒本來有僱廚師的,但葉蕾閒着無聊所以商量着在家的時候不需要廚師,所以纔會出現葉蕾親自下廚這一情況。楚灝軒心疼歸心疼,可終究也沒有拒絕,只是約定後幾個月就不能在下廚要專心養胎。
葉蕾的手藝一直都很不錯,儘管空白了好一段時間,好在並沒有遺忘。
………………
楚灝軒換完衣服之後沒有馬上下樓,而是轉身去到專門爲葉萱準備的畫室,果然葉萱真窩在裡面正專心畫畫。
走近看,發現葉萱正在畫的是一幅風景圖,是距離家不遠處的湖泊,而角度剛好是從畫室的窗戶看過去的。雖然沒有上色,但楚灝軒依舊能看得出文筆的流暢和生動。
葉萱畫的很專心,所以沒有發現楚灝軒的到來,楚灝軒也沒有做聲,只是站在一旁靜觀。直到做完最後的修飾,偏了偏頭認真審視的時候才驚覺身邊站着一個人,見到是楚灝軒,葉萱頓時一陣驚訝:“爸爸?你回來了?”
楚灝軒點了下頭,問:“今天老師來過?”
“嗯。”
“什麼時候走的?”
“喝完下午茶就走了,雖然媽媽想留她下來吃飯。”說到這個葉萱的語氣有些遺憾。
“那樓下那位叔叔是什麼時候來的?”
葉萱眨了眨眼,問:“高叔叔嗎?”
“對。”
“好像上午就來了。”
至此,楚灝軒不再說話。
“爸爸?”難得楚灝軒問這麼多,葉萱有些受寵若驚,可一見楚灝軒又在沉默難免有些好奇。
“萱兒很喜歡風景畫?”
葉萱點頭:“嗯。”
“那爸爸明天帶你出去,叫上你的老師一起,讓她現場給你指導。”
聞言葉萱頓時眼睛一亮,欣喜道:“真的嗎?”
“當然。”
“太好了。”
楚灝軒一直都知道葉萱比較懂事,即使有想法大多時候都會放在心裡,沒想到自己一句無心之舉能讓對方這麼高興,這讓他多少有些驚訝的同時感到自己這個父親有些失職。一直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葉蕾一個人身上,是不是偶爾也應該多陪陪葉萱呢?
於是一大一小開始閒聊,儘管楚灝軒的話不多,但所見所聞絕對是葉萱無法想象的,所以一時間氣氛也是非常和諧。
直到葉蕾上來找人,他們才意猶未盡。
第一次見父女兩人聊得那麼投機,葉蕾既是意外也是欣慰。一直以來,她都知道楚灝軒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其實她更希望楚灝軒能把這些也分給葉萱和葉靖,畢竟那是他們的孩子,也是一家人。
吃飯的時候,葉萱額外的多吃了半碗,這讓葉蕾有些受寵若驚,對於葉萱向來食量都比較有規律,每次都差不多的情況下,這種情況無疑是令人驚訝的。葉蕾還發現,葉萱對那盤清蒸鱸魚尤爲偏愛,而那道菜剛好是出自高爵之手。
見葉蕾有些異樣,楚灝軒便問:“怎麼了?”
葉蕾彷彿沒聽見般,反而問葉萱:“萱兒,魚好吃嗎?”
聽見葉蕾的詢問,葉萱直點頭,最開正吃着所以沒辦法說話,說了也是含糊不清。
其實清蒸鱸魚葉蕾也會做,不可否認,比起高爵做的味道的確有些不一樣,但也沒差到哪去,怎麼葉萱就會如此偏愛呢?葉蕾十分疑惑不解,不過比起清蒸鱸魚,說實在的,葉蕾對高爵會做菜這件事更加意外。
“沒想到你也會做菜呢,而且手藝好像很不錯。”
高爵仍是一臉如沐楚風的笑容,他溫和道:“也沒什麼,只是當年出國留學的時候,因爲吃不慣國外菜,又不喜歡有人打擾,所以就自己學了一些。”
葉蕾敢肯定,像高爵這種情況只有少數,卻還是對高爵這種生在豪門撇開‘君子遠庖廚’的觀念還是非常欣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