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卿其實也沒想過要對康邵這麼冷嘲熱諷,只是有些話不吐不快,憋久了自己心裡也難受,何況對方本來就欠教訓?
不否認自己對於如今康邵的下場感到同情,但也僅僅如此而已。畢竟,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既然做了,那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楚灝軒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嗎?
即便俞子卿的話說的決絕,康邵雖然心痛難言,卻並沒有因此而打退堂鼓。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否認。”
俞子卿揚了下眉。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會放棄的。”
俞子卿倒是沒有感到意外,若是康邵說就此放棄她反而會看不起他,不能不說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覺。既希望對方收到相應的代價,又不希望對方就此放棄,簡單來說就是想要看到對方受到折磨。
這個想法讓俞子卿很鬱悶,覺得自己有種虐待狂的心理,可明明就是對方有錯在先不是嗎?
“不怕實話告訴你,我這次來確實是想拜託你,你如果想要我求你也可以,只要你能幫我。”
俞子卿倒是沒想過康邵會說的這麼直白,不過對方既然能說出來就有相當的覺悟,這點她倒是有些欣賞。當然,欣賞歸欣賞,她也沒有理由要同意不是?
“如果我說不呢?”反正說來說去也都是爲了這件事,該說的也說了,俞子卿所幸就不再繞彎子。
“這點我不奇怪,但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不會放棄的,只要有任何哪怕絲毫的可能我都不會放棄的,包括任何一個可能的機會。”
“所以你覺得我就是這個機會?”
康邵不置可否,可他的到來就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俞子卿又是一聲嗤笑,道:“既然你今天就想要一個答案的話,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不說別的,我絕對不會再把她推向火坑。”
火坑嗎?康邵在心中苦笑,倒是不否認。
“我不會放棄的。”至此,康邵依舊不再多說一句廢話。
對此,俞子卿反而覺得心中有些不舒服,覺得倒像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了?
正當俞子卿想要說什麼的時候,一直在旁一言不發的尹尚熙將她攬在了懷裡,以此阻止了她即將出口的話。然後不等俞子卿詢問原因,尹尚熙就看着她說:“卿兒你先歇一會兒,接下來我來說吧。”
俞子卿終究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之人,所以在她盯着尹尚熙看了片刻之後聽話的保持了沉默。不爲其他,她只是相信尹尚熙罷了。
見俞子卿冷靜下來,尹尚熙稍稍鬆了口氣,然後這纔看向康邵,淡淡道:“阿邵!”
康邵沒作聲,也對尹尚熙、俞子卿夫婦兩人間的互動置若罔聞,否則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會因爲嫉妒而做出什麼事來
“在這件事我覺得我應該是過來人,”說着尹尚熙看了看懷中的俞子卿,見她還因爲生氣而窩在自己懷裡誰也不看,不禁揚起脣角一抹弧度,隨後才又看向對方,繼續說:“我以前覺得自己已經夠混賬了,但比起你和阿軒始終天差地別,可我並不認爲如此自己所做的那些就是微不足道的,相反,我知道有些在我們眼裡看起來越是微不足道的事,有可能就越會把他們傷的更深,即便是用再怎麼堂而皇之的藉口。”
康邵的眼神閃了閃,微微垂下眼眸,理所當然,對尹尚熙的話他是認可的,也只有在自己親身經歷之後深刻體會。
“所以不要小看每一次的傷害,我覺得自己很混賬,你和阿軒也一樣,可是我和阿軒已經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贖罪,而你,”頓了頓,似乎是在考慮措辭,卻不然,他只是猶豫是不是應該說出來,當然他還是說了:“雖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在有些事上你所做的比起我和阿軒都要讓人難以接受,就是我這個外人也看不過去。”
康邵就這麼聽着,像一個做錯事虛心聽教的小學生。
或許是怕康邵自己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尹尚熙便一字一句的清晰道:“我也好,阿軒也好,即使有傷害過對方,和你比起來反而顯得微不足道,因爲我們給他們的傷害是可以被原諒的,你卻不行。
理由就是你利用了她的感情甚至將她捧到你面前的心踩在了腳底下,她和卿兒、和葉蕾都不同,她是女人的同時,也是哥舒家的小姐,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我想你一定不曾想過吧?
我不敢說我非常瞭解她,不過,身爲名門世家的名媛,她揹負的不僅是自己的名聲,還有整個家族。所以我覺得她及時的退步確實做的很好,因爲她只需要自己來揹負這一切的傷痛,而不會因此而將整個家族都牽連在內。
要知道,你如今完全可以說是孑然一身,整個康家都是你說的算,那也只是因爲你的情況特殊。換句話說,你是你,你就代表了整個家族。她不同,她僅僅只是哥舒家的一份子,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哥舒家族到底是怎麼樣纔在他們兄妹兩人的手中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我這麼說的意思倒不是指她不愛你,也不是說你在她的心目中遠不如家族的地位,剛好相反……
她就是因爲在乎你,因爲你在她心裡佔據非常重要的地位,所以她纔不能這麼做,她不能讓你成爲哥舒家族人人唾棄的對象。”
話已至此,後面的無需尹尚熙再解釋康邵也能明白,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憑藉哥舒家族今時今日的地位,完全不可能會怕得罪他,相反,應該說是現在的自己完全沒有能夠與之抗衡的地位和權勢、包括金錢。用句俗話來說,他和哥舒明月,就好比懶蛤蟆想吃天鵝肉。
康邵根本不用想如果哥舒家,準確的說是哥舒日明知道他和哥舒明月分開的真相會怎麼報復他。可這一切都被哥舒明月掩蓋了下來,只是對外表示是她自己單方面的決定,以此將所有的一切自己攬下。出於對哥舒明月的疼愛,哥舒日明對自己的那些冷嘲熱諷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還會感到高興。但是,就是因爲這樣的哥舒明月纔會讓他心疼,纔會讓他愛入骨髓,若他的一生需要有一個人來相伴,那敵人就是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