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午夜十二點,葉蕾的手機就響起來了,客廳裡只有葉蕾一人,其他人都走了,而楚灝軒則在書房,所以葉蕾毫不猶豫的就接了起來。
“新年快樂,還有生日快樂。”電話纔剛接通就聽到那頭傳來高爵渾厚磁性的嗓音。
“新年快樂。”葉蕾只來得及回這麼一句,卻對後面那句感到有些茫然,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對方說什麼。
“怎麼樣?有什麼願望嗎?看看我是不是能夠幫你實現,就當做生日禮物。”
只聽聲音,葉蕾就能夠想象對方此刻的表情有多麼的溫柔,同時也溫暖了她此刻的內心。
“謝謝你還記得,不過我沒什麼願望,你還記得我的生日我就很高興了。”
“真可惜……”
聽對方這麼說,葉蕾自然而然覺得好奇。
“如果可以真想當面替你過生日。”高爵如此說。
葉蕾笑了,然後說:“那明天,不,應該說今天了,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個飯?不過我請。”
“好啊。”高爵非常乾脆的同意了。
葉蕾似乎沒想到高爵會答應的這麼幹脆,然後又很快想到剛過十二點就正好是大年初一,像高爵這樣的人應該一定很忙纔對吧?這麼想,葉蕾反倒是顯得無措了。
“你白天沒事嗎?”葉蕾有些擔心的問。
“就算有事,吃飯時間還是有的,怎麼?不願意了?”
“當然不是,”葉蕾急忙搖頭否定,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搖頭對方根本看不見,只是說:“我只是怕耽誤你。”
“怎麼會?就算再忙,如果是你請吃飯我自然還是會抽出時間來,畢竟壽星最大,我又怎麼敢不給面子呢?”
聽高爵這麼一說,葉蕾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了,而且還顯得有些矯情,當即就覺得不好意思了。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呢?”葉蕾問,和高爵聊天讓她之前的不快和沉重的心情一下就一掃而空了,而且有個人聊,也比自己一個人好。
“在我爺爺家裡和他們一起守歲呢,不過現在倒是忙着打電話了,像我一樣。”
“啊。”葉蕾愣了一愣,不自覺便發出聲音,似乎對高爵他們一家人守歲感到不可思議,而事實上現在守歲的又有多少人呢?
“怎麼?覺得很意外?”就算不是面對面,高爵似乎也看穿了葉蕾的想法,於是便問了出來。
“確實。”葉蕾完全不否認。
“沒辦法,我爺爺比較傳統,往年每年這天我們一家人都會在一起守歲,就算在怎麼忙都一樣,一家人都會趕回來。”高爵解釋。
“哦,你們家很多人嗎?”以前的記憶葉蕾是不知道,而現在則是在她的印象裡似乎對高爵的家庭並不太瞭解,所以有此一問。
“還好,有一個爺爺,一個小叔,兩個姑姑,小叔一家七口,姑姑分別是一個一家五口、另一個六,我們家,連同我在內也是六口。”高爵詳細的介紹道,明明如此平凡的話題,聽起來卻一點都不乏味,相反似乎還能夠感覺到身臨其境的一種家的溫馨。
這麼一大家子,放哪都不顯小,而且都是最親的人,光是想象就不難想象出在一起守歲的場景有多麼熱鬧和溫馨,少說應該也有四代同堂了吧?再聯想到自己,不過孤身一人罷了,不說和高爵他們比,就是和一個普通家裡人相比,葉蕾都覺得自己像是被世界遺棄了般,一個家人都沒有。
“本來我想邀請你來的,不過你應該不會同意。”高爵的聲音又在電話裡響起。
葉蕾只能苦笑,怎麼同意?她要以什麼身份去參加那種只有血親才能參加的場合?
這邊葉蕾沒說話,那頭高爵也沉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又重新打破沉默。
“他對你還好嗎?”高爵在電話裡問。
葉蕾一直把手機放在耳邊,所以當然聽到了,也自然明白高爵所說的人是誰,於是回答:“嗯。”
難得這次高爵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過了一會兒,才說:“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隱瞞。”
葉蕾有些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蕾,說真的,你有了解過他嗎?”高爵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種語重心長的感覺。
這個問題葉蕾是可以回答的,奈何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瞭解又怎麼樣?不瞭解又能怎麼樣?說真的,她有機會去了解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對楚灝軒而言算什麼。
“有些話我不好當面講,起初的時候,我也以爲只要你過的開心就好,儘管我並不支持你和他在一起,只是有些事我還是想告訴你,你要時刻謹記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你是不是真心,我不想在你面前說一些不利於他的話,但你應該還記得昨天你朋友的話嗎?”
高爵指的自然是在餐廳裡碰到的羅恩,葉蕾也幾乎是下意識就想到了,包括當時羅恩的話也瞬間出現在腦海裡。
“他說的確有其事,而且他們原本應該是和他認識的吧?所以他們很瞭解。”
話到這裡,高爵相信葉蕾能夠明白,有些話不需要講的太直白,只需要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就好。
葉蕾又不愚鈍,又怎麼會不明白呢?饒是如此,又怎能壓下心頭酸澀?可是喜歡上了,又或是應該說愛上了,她又能怎麼辦呢?她甚至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程度。
“小蕾,我不希望你受傷,你明白嗎?”
這句話無疑是在隱晦的告訴葉蕾,讓她早點離開楚灝軒的身邊,當然,葉蕾也聽出來了。
良久,葉蕾才緩緩開口道:“謝謝你。”
除了這三個字,葉蕾再也找不出有其他什麼話能說得出口,更何況高爵對自己的關心她不是第一天明白,同時也明白高爵不是那種在背後中傷別人的小人,在其他人看來這也許是挑撥離間,但葉蕾是明白的,明白高爵說這些真的是爲了自己好而已。
後面兩個人都沒在說什麼了,童話也就此結束,只是當葉蕾剛放下手機,身後就傳來楚灝軒的聲音。
“誰的電話?”
葉蕾被這一聲差點瞎的沒跳起來,急忙回頭,就看見楚灝軒黑着臉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