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季笙的心像被什麼擊中了一下,往下一沉,有點澀,又有點甜,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了,這種被他當衆承認的感覺比他表白還要來的震撼。
思及此,她握着靳雲霆的手,更緊更緊。
涼阮安瞥着兩人交握的雙手,接話:“所以,那個人不是我,是她,我就成了被你拋棄的女人?這十多年都是他麼的放屁!”
她已經近乎崩潰,這讓她忘了良好的家教,甚至開始爆粗。
“如果你要這麼想,我無話可說,我能做的到此爲止,回到英國我就會向老頭子提出退婚,無論什麼樣的代價。”
“呵呵……”涼阮安又哭又笑,眼淚嘩嘩流下:“你一定要這麼絕情麼?”
“抱歉,我所有的情都用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對於你,沒有愛情,所以我不會同你結婚。”他要的,無非是快刀斬亂麻。
季笙緊盯着靳雲霆精緻的側臉,臉線刀刻般深邃,妖孽而完美。
她想,靳雲霆寵一個人的時候,哪怕說是寵上天也不爲過,可若是膩了煩了,你觸及他的逆鱗了,你在他眼底便是不屑一顧。
涼阮安做了個深呼吸,拿過餐桌上的紙巾,將眼淚一滴滴擦拭乾淨。
“十四年的時光,你需要給我賠償。”已經告吹,她現在能做的事便是清晰的分清楚此間的利益關係,涼阮安,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她背後還有一個涼家。
即便,那個家族她並不喜歡,甚至說反感。
靳雲霆眉頭都沒皺一下,也沒反駁,他徑直接話道:“好,十四年,每一年我算給你一億美金,再加上上次我欠你的二十億美金,一共是三十四億美金,回到英國,我一併撥給你,此後,我們兩不相欠。”
“好。”
這一次,涼阮安已經沒了眼淚,因爲,所有的眼淚都被吞進了肚子裡。
十四年感情,只換來一疊金錢,霆,在你眼底,我究竟是什麼?
出了包廂,季笙擰着手指頭,有些糾結,最終把心一橫,道:“二少爺,你曾告訴我,你和涼阮安更多的是合作伙伴,那……你們十多年的感情,她陪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真的用錢就把她打發了麼?”
她看的出來,其實涼阮安不是壞人,更何況,當初他們婚約在身,是她橫插一腳,就算人家算計她,那也是她作爲一個小三應該受的!
“不是。”靳雲霆想也沒想便搖頭,“涼阮安是朋友,我只是不希望她對我有任何期待,用錢來衡量感情最是能給她致命一擊。”
“唉~”季笙長嘆一口氣,突然道:“要是以後你膩了我,想一腳把我給踹了,會不會也說給我一筆錢,用錢來衡量我的感情?”
男人不答,嘴角勾起華麗的弧度,反問:“要是如此,你會如何?”
季笙並不當真,她歪着腦袋,想也不想的道:“那我就用你給我的錢一張張砸死你!”
“哈哈……”
這個插曲靳雲霆並未太過放在心上,但季笙卻像是鬆了一口氣,他們之間的婚約終於要解決了,她也不再擔心什麼時候他們被迫結婚,而自己當真成了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了。
靳雲霆偶爾見季笙有些不正常,一想也透,會安慰她兩句。
“此生只喜歡養貓,你這樣的野貓。”
一番話,總是讓季笙哭笑不得。
夜深了,可澳門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涼阮安換了一襲短裙,勁裝打扮,上露胸,下露大腿,她到了澳門最惹火的酒吧,爲自己十多年的感情付之東流買醉。
T臺上最勾人的舞娘們在放肆的舞動着身軀,臺下一羣羣男人爲之喝彩,更有人直接拿出一疊疊大鈔朝着臺上甩過去,而那些舞娘們竟然也能一邊跳舞一邊撿錢。
涼阮安趴在櫃檯上,手邊是一打打的空酒瓶,她已經爛醉。
“服務員!”她低聲叫着:“再來兩打。”
服務員掃了一眼涼阮安的裝扮,便聽從吩咐去拿了兩打酒放在她手側,可涼阮安趴在臺上,就是不醒,服務員好心提醒:“女士,你的酒到了,你要是喝不下去,要不別叫了,我幫你退了吧。”
“不用!”涼阮安陡然間擡頭,眼前已經冒出金星,她掏出手包,隨手甩了一疊鈔票下去,“你下去,我還能喝~”
她從來都沒有這般放縱過。
她在英國就是涼家長女,處處都要注意姿態。
狗仔耳目到處都有,她更不會隨意放肆。
而如今,卻是在澳門。
將瓶塞打開,她抄起一瓶酒,仰頭一乾二淨,但在酒吧的某個角落裡,早有一雙雙賊亮的眼睛,緊盯着她白皙的肌膚,鼓脹的錢包。
凌晨四點半。
涼阮安結了賬,搖搖晃晃的往門口走去,角落裡的兩個男人迅速跟上去,似模似樣的擁着她,大聲道:“哎呀~我的表妹,你怎麼喝的這麼醉?待會回去,舅父肯定……嘶嘶嘶!”
高個男人這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手腕一痛,在回神,懷中的涼阮安已經被拽走,而自己則是被甩開到了一側,栽倒在地。
天旋地轉間,涼阮安感覺自己從一個骯髒的懷抱,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她甩頭,用力的看清眼前的景象。
高個男人被矮個扶起,兩人盯着來人,見對方滿臉煞氣,腿腳頓時有些發軟,可又不想錯過到嘴的肥肉,便怒道:“你你……是什麼人?!”
渡邊冷眼一掃高矮兩人,面帶不屑,霸氣外泄,厲聲道:“這裡不是你們撒野的地方!”
涼阮安感覺到渡邊的胸口起伏,她甩甩頭,終於看清,是個男人,只是不是靳雲霆!
她心一橫,隨手拿起一旁桌上的一瓶啤酒,二話不說直接朝渡邊的腦袋上砸去,同時使勁推開他。
渡邊哪裡想到自己好心救的女人居然恩將仇報?
腦門被砸出傷口血流不止,又被她往後推了好幾步,幸虧身側是張桌子,他纔不至於摔得太難看。
涼阮安反手將酒瓶扔掉,眯着眼,道:“滾開!我不認識你。”
“是啊是啊,表妹跟我們走吧,舅父還在家等你呢。”那兩個男人見狀,趕緊開口補充道,反正這女人把人家都得罪了,渡邊又怎麼會再管這檔子閒事?